第三章 现场
<p>验完尸，温晴要返回第一凶杀现场，也就是怡红院，倾城的房间。</p>
<p>来义庄的时候，只有郎中跟温晴还有车夫三人，但走的时候，马车上却多了一个人。</p>
<p>谢宇也随他们坐上了马车！</p>
<p>从义庄出来后，两人对温晴的态度转变很大，尤其是谢宇，看温晴的眼神充满了炽热。</p>
<p>温晴此时才知道，郎中名叫楚云！</p>
<p>郎中是一个官名，隋朝时开始实施三省六部制的官制，六部长官为尚书，副职为侍郎，再往下设有郎中，郎中副职员外郎，下还有主事等职。</p>
<p>这两人一个是吏部尚书的儿子，一个是兵部尚书的儿子！</p>
<p>在古代，人分为三六九等的划分，她一个民女，此时跟这两位同时坐在一辆马车里，按理是不是应该瑟瑟发抖？</p>
<p>“谢兄，为何一直跟着我们？”</p>
<p>马车上，楚云看着谢宇笑道。</p>
<p>谢宇看着楚云， “楚兄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搭个便车而已！”</p>
<p>楚云：“嗯？难道谢兄也要去怡红院？”</p>
<p>谢宇支支吾吾，“啊…什么…你们去怡红院？没错，我正是准备去怡红院！”</p>
<p>楚云忽然起身重重拍了拍谢宇的肩膀，一脸欣慰道，“谢兄啊谢兄，以前怎么邀你你都无动于衷，我当初还记得你那句至理名言，我宁愿跟尸体睡在一起，也绝不踏入这烟花之地半步，想不到谢兄你今天终于开窍了，哈哈哈，一会兄弟我一定将怡红院最好的姑娘给包下来，让她们好好服侍谢兄！哈哈哈！”</p>
<p>谢宇脸上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只是哼了一声，没再说话！</p>
<p>温晴则是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p>
<p>楚云心情变得莫名的好，自个在车上哼着小曲，竟一路哼到了怡红院！</p>
<p>回到怡红院的时候，已经快午时了，</p>
<p>刚下车，楚云就迫不及待的让老鸨将怡红院最漂亮的姑娘找来！</p>
<p>这个时间还没到怡红院营业时间，但是老鸨哪里敢不从，不一会便领下来七八个姑娘！一字排开，对楚云欠了欠身，整齐划一道，“奴婢见过大人！”</p>
<p>楚云围着这几个姑娘转了一圈，很是满意，指着谢宇道，“这位是我兄弟，你们好生把他服侍好了！”</p>
<p>姑娘们展现出招牌笑容，扭着水蛇腰娇笑着上前揽住谢宇，将他往怡红院拉！</p>
<p>“哎呀，公子，你生的好俊啊…”</p>
<p>“公子，进来陪我喝一杯嘛，我们一醉方休…”</p>
<p>谢宇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整个人都懵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想逃却已经逃不了了！</p>
<p>那七八个姑娘像野兽抓住猎物一样将他捉住！令他丝毫动弹不得，一路往大门里拖去！</p>
<p>谢宇大叫，“楚兄，我忽然想起来家里煮饭火还没有熄，你让她们放我回去，我…”</p>
<p>楚云冲他招了招手，大声回道，“这位公子是吏部尚书谢大人的儿子，你们服侍好了，大大有赏！”</p>
<p>那几个姑娘开始还是半拉半推，听到楚云的话，竟是直接将谢宇扛了起来，花枝乱颤的将谢宇抗回房里！</p>
<p>楚云扭头转向温晴，道，“温姑娘，谢兄是为你而来！”</p>
<p>温晴愣了愣，随后道，“大人，我们还是先去看倾城的房间吧！”</p>
<p>两人随后一起上了二楼！</p>
<p>倾城的房间已经被贴上了封条，温晴将房门推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迎面扑来。</p>
<p>这是倾城平时休憩的房间，作为怡红院的头牌，她的待遇是最好的，住的房间最大，是普通怡红院姑娘的近两倍！</p>
<p>温晴走进房间，房间虽大，但房间里家具却很单一！只有一张床、一个张梳妆台、一张椅子、一张桌子！</p>
<p>尸体被发现时，房间里门和窗的插销都是闩死的！</p>
<p>有两种可能性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结果！</p>
<p>第一，有暗门暗道，凶手在杀了倾城后，将门窗闩死，然后从暗道离开！</p>
<p>温晴这里敲敲，那里踩一踩，又爬到床底，摸遍了房间里所有地方，但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空的可以藏人的地方！</p>
<p>楚云在一旁道，“我们首先也怀疑房间有暗格，但并没有发现，房间里只有三个地方可以进出，房门，和那两个窗户！”</p>
<p>第二种可能，倾城自己将门窗闩死，随后自杀！</p>
<p>但这显然也不成立，先不说倾城为什么要这么做，首先倾城的致命伤在右胸上，肚子上的刀割痕是她死后加上去的！</p>
<p>如果她自杀，那她的肚子，又是谁剖开的呢？</p>
<p>两种可能性都否定了，那么凶手，将门窗都闩死将自己锁死在房间里之后，又是如何离开的呢？</p>
<p>温晴不相信，但此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这一点！</p>
<p>“大人，能跟我详细说一说案发的细节吗？”</p>
<p>楚云靠在门上，细想了想，道，“那晚我们接到报官，怡红院出现了凶杀案，立马就赶了过来，当时倾城就坐在那个窗户下面，瞪着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睛，肚子被剖开，半个身子像泡在血里一样！我们没有在房间里找到凶手！”</p>
<p>“第一发现人是老鸨和一个姓李的公子，当晚李公子约了倾城，但当他如约而至的时候，却发现倾城的房间房门紧锁，拍门也无人应答，于是他只好叫来老鸨，据老鸨说，她当时也觉得奇怪，因为在怡红院里，其他人她可能没那么多心思去管，但是倾城不一样，作为怡红院的头牌，除了休息，倾城每天一举一动她都时时刻刻盯着！那天早上，她见倾城回房休息后就没再出来过，与此同时，她闻到从房里传出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觉得不对劲的她慌忙撞开了房门，于是便发现了眼前的一幕！”</p>
<p>“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p>
<p>“没有！两个窗户都是关着的，她们没发现房间里有人，这一点，李姓公子可以作证！随后她们出来关上房门，报官，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她们都没有动过，在等待刑部的人到来的时间里，她们一直守在门口，期间，没有发现有人从房里出来！”</p>
<p>事发当晚，温晴也在现场，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正在帮一楼一个姑娘化妆，青楼女子，通常是白天休息，晚上接客，那个时候，正是她们的“起床”时间， 两人听到了老鸨响彻整个怡红院的尖叫声，心里都是一惊，尖叫声是从二楼传出来的，等她们匆匆跑上二楼时，随后便看到七八个人从倾城房里退出来，每一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惊恐的神色，最后出来的是老鸨，她颤抖着将房门关上，随后连同那七八个人一直守在门口！</p>
<p>然后她才知道，倾城被人杀了！</p>
<p>结合楚云说的细节，基本吻合！</p>
<p>“不过我们发现了这个！”</p>
<p>楚云想起了什么，他走到桌子前，那桌子上有一个茶壶和四个杯子，楚云将壶中的水倒进杯子里。</p>
<p>温晴赫然发现，杯子里的水，是黑红黑红的，那竟是一壶血水！</p>
<p>她端起杯子看了又看闻了又闻，随后递过去给楚云，道，“你闻闻有什么味道？”</p>
<p>楚云接过杯子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有股血腥味！”</p>
<p>温晴摇摇头，“不对！你再闻闻！”</p>
<p>楚云又使劲闻了闻，皱眉道，“好像有股淡淡的香味！”</p>
<p>温晴道，“那是胭脂的味道！”</p>
<p>楚云觉得奇怪，“为何会有胭脂的味道？”</p>
<p>温晴没回楚云，她走到梳妆台前，她总觉得这里，少了什么！</p>
<p>倾城的梳妆台胭脂水粉荆钗之类的东西很多！那些东西都摆放得有条不紊，她以前几乎每天都站在铜镜前帮她化妆！</p>
<p>铜镜…站着…</p>
<p>温晴忽然知道梳妆台前少什么了！</p>
<p>此时的梳妆台前空荡荡的！这儿，原本是有一张椅子的，每天晚上，倾城就坐在椅子上，她就站在她面前，帮她描眉化妆！</p>
<p>她的房间只有一张椅子 ，这张椅子，就是梳妆台这一张，一直都没有动过！</p>
<p>而此时，它却在梳妆台对角的位置上！</p>
<p>温晴走到窗户下的椅子旁，问楚云道，“大人！你刚才说，发现倾城的时候，倾城就是坐在这椅子上的？”</p>
<p>楚云点了点头，“没错！”</p>
<p>温晴又问道，“这张椅子有没有移动过？”</p>
<p>楚云真是觉得温晴问的问题越来越奇怪，不过他还是道，“并未动过！发现时，椅子便是在那个位置！”</p>
<p>温晴直接坐到那张椅子上，对楚云道，“大人，请你出去，把门关上！我叫你进来你再进来！”</p>
<p>楚云脸上写满了疑惑，不过他还是照做了！</p>
<p>楚云刚关上门，温晴便叫道，“大人，你可以进来了！”</p>
<p>楚云推门进来！有种被戏耍的感觉！</p>
<p>温晴依旧坐在那张椅子上，问道，“大人进门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p>
<p>楚云恼怒道，“看到的自然是你！”</p>
<p>温晴从椅子上站起来，“大人莫生气，且听民女解释！民女曾多次给倾城化妆，就在倾城的这间房间里，有一件事我很确定，那就是这间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平常倾城梳妆画眉就是坐的这张椅子，这张椅子的摆放位置，一直在梳妆台前，而你们发现尸体时，椅子却不在梳妆台前？为什么？因为是凶手故意将椅子搬过去的！为何他要把这张椅子搬那窗下那个位置？”</p>
<p>楚云愣愣的问道，“为何？”</p>
<p>温晴没有回答楚云，而是问道，“大人，如果你是凶手，你在杀了人后，会不会将尸体刻意摆放好？会不会在死者已经死亡的情况下，再继续在他身上徒增伤口？”</p>
<p>楚云想了想，“不会，逃都逃不及了！”</p>
<p>温晴缓缓道，“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凶手为了让进门的人第一眼就看到倾城，不仅如此，他还要引起发现者的注意力，所以在倾城死后，他剖开了她的肚子，那张椅子的作用，就是为了能更方便展示…倾城那被剖开的肚子！”</p>
<p>楚云恍然大悟，“所以你刚才让我出去再进来，就是想看看我进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不是坐在椅子上的你！也就是倾城？”</p>
<p>温晴点了点头，“椅子正对方向就是房门开着的方向！所以不管是谁，进门的第一眼，看到的都是这个位置，这个位置上放置什么，第一眼看到的便会是什么！”</p>
<p>楚云虽然认同了温情的猜测，但却摇了摇头，“说了半天，似乎并没什么用！这件案子的关键点是在于，凶手如何从封闭的房间里离开的？”</p>
<p>温晴笑道，“大人，谁告诉你凶手离开房间了？如果我告诉你，凶手一直都在房间里从未离开过呢？”</p>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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