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怨声载道
“樊兄弟，樊兄弟！”
刘邦悠悠的醒来，看到周边围着的一群人。
他一脸悲痛，弱弱的问道。
“樊哙将军的尸首，抢回来了吗？”
张良摇摇头，满脸羞愧。
“沛公，尸体是抢回来了，就是……，首级没来不及抢下，被敌军带回峣关了。”
“带我过去！”
“沛公……”
“带我过去，我要去看看……”
刘邦挣扎着起身，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樊哙的尸体，就放在他旁边不远的一座营帐内。
刘邦一进入，看到樊哙没了头的身体，忍不住扑在尸体上，放声大哭。
“樊哙兄弟，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
刘邦涕泪纵横的样子，看的张良心中一阵不忍。
论起来，在军中，樊哙才是和刘邦最亲近的人。
樊哙身亡，就如同是剁了刘邦的手足。
等刘邦哭够了，抹着眼睛出了营帐，张良才劝他。
“沛公节哀，现在不是伤心之时，还是考虑一下，时下应该怎么办才好！”
“先生，刘邦未听先生之言，一意孤行，折了樊哙兄弟，悔不当初，心中甚痛。
求先生助我，为樊哙贤弟报仇！不夺峣关，不杀那红脸狗，我心不甘！”
张良沉思片刻，说道。
“沛公，如今之峣关，想要轻取，怕是不大可能了。
若是强攻，我军伤亡太大，也得不偿失，为今之计，只有选出精兵良将，绕到峣关后方，埋伏起来。
待我大军正面全力攻城之时，吸引峣关守军的注意力，伏兵杀出来，两面夹击之下，峣关阵脚自乱，则能取之。”
“善！”刘邦紧握住张良的手：“本公要是能早听先生之言，大事可成！如今……，唉，不提也罢！”
刘邦挥挥手，一脸愧疚。
他此刻已经等不及，当即按照张良的计策，选拔出三千精兵，准备连夜就让这些精锐出发。
……
同一时间，项羽率领六十万大军，到达新安城。
二十万投降的秦军士兵，已经被整编到诸侯军的各部，使其不能相互勾连。
不过如此大的基数之下，还是会有秦军分到一起，虽说之前不是同属一部，但此时同是秦人，同病相怜，彼此之间，就多了许多共同语言。
秦军降卒，私下里讨论最多的，便是降卒的地位问题。
投降之前，身为秦卒，在原六国属地，皆是高人一头，蛮横惯了。
如今成了降卒，被六国之兵压住一头，轻则呼来喝去，重则拳脚相加。
降卒们怨恨最多的，还是带他们投降的章邯。
傍晚时分，降卒王伦挑着两个水桶，向什长打了个招呼，到营中的水井去挑水。
这是他每天必须要做的事，身为降卒，这些养活累活，从来都是他和其他两个降卒轮流干的。
王伦心中，有颇多怨言，却不敢讲出来。
他一路到了水井边上，看到已经有十几个人在排队。
这十几个人正在轻声议论着什么。
听口音，似乎都是关中人，估计也都是降卒，见王伦过来，有人问道。
“兄弟，你是哪位将军麾下的？”
“你怎么知道我也是降卒！”
“嗨，这还用想吗？不是降卒，谁来这挑水？
特么的，想想都憋屈。
原本老子也是随王翦将军打过仗的，那时候灭楚，降了不少楚人，老子让他们挑水倒尿。
如今好了，风水轮流转，老子倒成了干这粗活的人！”
“就是，谁不是呢？”
降卒们纷纷附和。
王伦无奈的摇摇头，苦笑着。
“还提那事做甚，我又何曾不是，我家中可是王翦大将军的远亲，我父当时便是王翦将军的亲兵，到我时，有幸在王离将军帐下做事。”
“呦，那你应该是有爵位了吧？”
“侥幸得了不更爵！”王伦提起来，便一脸得意，这是他最喜欢炫耀的事情。
“厉害厉害，兄弟前途无量！”
周围的降卒，也纷纷恭维着，王伦很享受这种成为全场焦点的时刻。
这是他现在挑水时，唯一的快乐源泉。
每次他都能向不同的人炫耀，收获一片恭维之词。
他明明心中得意，嘴上还谦虚着。
“别提了，就算是不更又怎样，现在还不是和大伙都一样，唉！”
这么沉重的话题一提出来，降卒们一片寂静。
“奶奶的，都是章邯这狗货害人，蒙蔽了所有弟兄，害大家受苦受难。”
“就是，我二十万人，就这么降了，真是奇耻大辱！”
“若是王离将军为主将，一定不会投降，放开了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王伦：“谁说不是呢？诸位且想。
如今我们被项羽裹挟着进攻大秦，若是胜了，我等有幸回乡，即便活命，估计也会遭受千夫所指，说我等是贪生怕死的小人，恐怕一辈子抬不起头。
若是败了，我等必然被六国裹回他们的属地，我等的家人还在关内，不知道会遭受什么灾难。”
“就是，我家中老母年迈，孩子尚幼，真不知道我家婆娘，要怎么挺过去！”
“我倒好，年纪轻轻，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便死了，活着且活着，就是还没去逛过红楼，尝尝女人的滋味，等战事罢了，若有幸活着，一定要去一遭！”
“到时候，可别忘了叫着我，老子传授你一点经验，省得吃亏，哈哈哈……”
降卒们且说且笑，正欢快的时候，一声大骂，打断了他们。
“作甚，尔等是想造反吗？”
降卒们一转头，便看到一位诸侯军大将，满面怒容。
见到此人，降卒们纷纷低头不语。
这人可是项羽身边的红人，大将英布。
“下贱秦狗，做不成事的家伙，不赶紧做事，聚在这里作甚？
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拉下去，杖三十！”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吾等冤枉！”
降卒们再怎么叫，也没有用。
三十军杖下去，这些人的屁股，至少要肿上十天半个月。
届时拖着一个肿起来的大屁股，还要行军打仗，挑水倒粪，想想都惨。
英布从这边离开，直接走向项羽的住所。
此事可不是个好苗头，他要赶紧禀报上去，请项羽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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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悠悠的醒来，看到周边围着的一群人。
他一脸悲痛，弱弱的问道。
“樊哙将军的尸首，抢回来了吗？”
张良摇摇头，满脸羞愧。
“沛公，尸体是抢回来了，就是……，首级没来不及抢下，被敌军带回峣关了。”
“带我过去！”
“沛公……”
“带我过去，我要去看看……”
刘邦挣扎着起身，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樊哙的尸体，就放在他旁边不远的一座营帐内。
刘邦一进入，看到樊哙没了头的身体，忍不住扑在尸体上，放声大哭。
“樊哙兄弟，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
刘邦涕泪纵横的样子，看的张良心中一阵不忍。
论起来，在军中，樊哙才是和刘邦最亲近的人。
樊哙身亡，就如同是剁了刘邦的手足。
等刘邦哭够了，抹着眼睛出了营帐，张良才劝他。
“沛公节哀，现在不是伤心之时，还是考虑一下，时下应该怎么办才好！”
“先生，刘邦未听先生之言，一意孤行，折了樊哙兄弟，悔不当初，心中甚痛。
求先生助我，为樊哙贤弟报仇！不夺峣关，不杀那红脸狗，我心不甘！”
张良沉思片刻，说道。
“沛公，如今之峣关，想要轻取，怕是不大可能了。
若是强攻，我军伤亡太大，也得不偿失，为今之计，只有选出精兵良将，绕到峣关后方，埋伏起来。
待我大军正面全力攻城之时，吸引峣关守军的注意力，伏兵杀出来，两面夹击之下，峣关阵脚自乱，则能取之。”
“善！”刘邦紧握住张良的手：“本公要是能早听先生之言，大事可成！如今……，唉，不提也罢！”
刘邦挥挥手，一脸愧疚。
他此刻已经等不及，当即按照张良的计策，选拔出三千精兵，准备连夜就让这些精锐出发。
……
同一时间，项羽率领六十万大军，到达新安城。
二十万投降的秦军士兵，已经被整编到诸侯军的各部，使其不能相互勾连。
不过如此大的基数之下，还是会有秦军分到一起，虽说之前不是同属一部，但此时同是秦人，同病相怜，彼此之间，就多了许多共同语言。
秦军降卒，私下里讨论最多的，便是降卒的地位问题。
投降之前，身为秦卒，在原六国属地，皆是高人一头，蛮横惯了。
如今成了降卒，被六国之兵压住一头，轻则呼来喝去，重则拳脚相加。
降卒们怨恨最多的，还是带他们投降的章邯。
傍晚时分，降卒王伦挑着两个水桶，向什长打了个招呼，到营中的水井去挑水。
这是他每天必须要做的事，身为降卒，这些养活累活，从来都是他和其他两个降卒轮流干的。
王伦心中，有颇多怨言，却不敢讲出来。
他一路到了水井边上，看到已经有十几个人在排队。
这十几个人正在轻声议论着什么。
听口音，似乎都是关中人，估计也都是降卒，见王伦过来，有人问道。
“兄弟，你是哪位将军麾下的？”
“你怎么知道我也是降卒！”
“嗨，这还用想吗？不是降卒，谁来这挑水？
特么的，想想都憋屈。
原本老子也是随王翦将军打过仗的，那时候灭楚，降了不少楚人，老子让他们挑水倒尿。
如今好了，风水轮流转，老子倒成了干这粗活的人！”
“就是，谁不是呢？”
降卒们纷纷附和。
王伦无奈的摇摇头，苦笑着。
“还提那事做甚，我又何曾不是，我家中可是王翦大将军的远亲，我父当时便是王翦将军的亲兵，到我时，有幸在王离将军帐下做事。”
“呦，那你应该是有爵位了吧？”
“侥幸得了不更爵！”王伦提起来，便一脸得意，这是他最喜欢炫耀的事情。
“厉害厉害，兄弟前途无量！”
周围的降卒，也纷纷恭维着，王伦很享受这种成为全场焦点的时刻。
这是他现在挑水时，唯一的快乐源泉。
每次他都能向不同的人炫耀，收获一片恭维之词。
他明明心中得意，嘴上还谦虚着。
“别提了，就算是不更又怎样，现在还不是和大伙都一样，唉！”
这么沉重的话题一提出来，降卒们一片寂静。
“奶奶的，都是章邯这狗货害人，蒙蔽了所有弟兄，害大家受苦受难。”
“就是，我二十万人，就这么降了，真是奇耻大辱！”
“若是王离将军为主将，一定不会投降，放开了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王伦：“谁说不是呢？诸位且想。
如今我们被项羽裹挟着进攻大秦，若是胜了，我等有幸回乡，即便活命，估计也会遭受千夫所指，说我等是贪生怕死的小人，恐怕一辈子抬不起头。
若是败了，我等必然被六国裹回他们的属地，我等的家人还在关内，不知道会遭受什么灾难。”
“就是，我家中老母年迈，孩子尚幼，真不知道我家婆娘，要怎么挺过去！”
“我倒好，年纪轻轻，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便死了，活着且活着，就是还没去逛过红楼，尝尝女人的滋味，等战事罢了，若有幸活着，一定要去一遭！”
“到时候，可别忘了叫着我，老子传授你一点经验，省得吃亏，哈哈哈……”
降卒们且说且笑，正欢快的时候，一声大骂，打断了他们。
“作甚，尔等是想造反吗？”
降卒们一转头，便看到一位诸侯军大将，满面怒容。
见到此人，降卒们纷纷低头不语。
这人可是项羽身边的红人，大将英布。
“下贱秦狗，做不成事的家伙，不赶紧做事，聚在这里作甚？
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拉下去，杖三十！”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吾等冤枉！”
降卒们再怎么叫，也没有用。
三十军杖下去，这些人的屁股，至少要肿上十天半个月。
届时拖着一个肿起来的大屁股，还要行军打仗，挑水倒粪，想想都惨。
英布从这边离开，直接走向项羽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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