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由坑底往上爬
晚上张伟回家，同睡在一张床上，第二天一早出门，没和庄静说一句话，这非刻意，而是相当长时间里的生活状态，本来就是这样。
这回他被辞了工作，就更不想说什么，早上出门，开车往公司去，半途折进一个公园停车场，停好车，拎着进公园，找个偏僻的角落的长凳坐下，说心里不悲凉是假的。
如果没发生和栗晓琳那件事，此时不会好到哪儿去，也许还可以继续上班，心安理得地解雇掉李晓强，但那能持续多久呢，三十八岁的中年人，被公司找理由fire掉，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事，他早该抱有思想准备。
如果没被神明附体，没有可仗势的，就只有无奈地接受这一切，每天早上装作没事儿似的出门，在公园里找个位置坐下，打开笔记本，开始投简历找工作，这个岁数，三个月半年都不见得能找着新工作。
昨晚上半宿没睡，他已经有了相当的腹案，斟酌思量，形成一个具体的计划，一切都很好，唯一担心的是，自己发疯了。
发疯了，所以自以为孙悟空魂魄附体，有个身着古装的仙人，姓明名华的，会给自己提供任何可能的帮助，包括不限于银行余额可以改到无限大。
出于某种畏惧，晚上回到家他没再去改动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事情已经够多够乱的，他不想再自作主张。
早上公园里都是些老头老太太，在公园道上走来走去，练嗓子，抛接球，生机盎然，张伟西装革履，任谁都一眼看出他是个头埋在沙子里的职场loser。
他心不安理不得地坐了二十来分钟，估计老同学马心宇已经开车到了办公室，这才拨打他电话，那边很快接了。
那边比张伟还要激动，“我的哥，你干嘛呢，昨天我看到你那视频了，还想打电话问你来的，又想到你大概心情不好，所以没打，你居然打给我？”
“是啊，我不能打给你吗？”张伟心里有些酸酸的，如果不是奇遇，此时他不会打这个电话，没资格，是个纯粹的要饭的。
“不是……我以为你现在压力很大，指不定都关机了呢，没想到你会打给我！说吧，什么事儿，但凡我能帮上忙的……”马心宇电话那边说。
一年多以前，张伟还没遇见栗晓琳，和马心宇有个计划，计划由马心宇就职的山水投资给张伟投一笔钱出来单干，只要五十万，本来已经有相当的进度，结果被各种这样那样的琐事给耽误，始终欠奉临门一脚，现在当然就更不可能。
“心宇，我想托你给我办件事儿。”张伟说，心里面怪怪的。
“什么事儿，但凡我能帮上忙，你尽管开口！”马心宇输人不输阵地说。
“我想把立达给收购了，不太方便出面，你帮我做个白手套。”张伟瞥了一眼旁边，有个老太太坐在了长凳另一头。
生活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会得到什么。
电话那边发出奇怪的嘈杂声，大概是马心宇拼命忍住笑和叹息。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才说，“张伟，现在这个时候，你冷静一下，不要置气，我们年纪都不小了，遇到挫败，该低头就低头，忍一时之气，退一步海阔天空。你现在在哪儿，到我这儿来吧，我给你泡一壶清心茶。”
“心宇，我没给你开玩笑，有点儿事儿现在还不方便给你说，但我现在手头有足够的现金，可以做这件事，你帮我制订一个具体的收购计划，你出面，好处少不了你的。”张伟平静地说，压低声音，尽量不被那位老太太听见。
他明显感觉老太太上身朝自己倾斜过来，似乎在努力听清。
“不是，立达传媒，那收益率，那资产负债，你比我还清楚，真有钱收购它干嘛啊，还不是因为有情结在里面，你还说自己没开玩笑！”马心宇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打起了太极。
“我是有情结在里面，我不否认啊，我干了七年，对它我知根知底，而且，我始终是中文系毕业生，始终还是想做传媒，你说，有了钱，我不收购它，还能收购啥？”张伟说。
“你还是到我这里来，我们当面聊，这么大的事儿，你就电话给我，我都不知道你的状态是什么。”马心宇进一步退两步。
“现在是九点三十五分，十点四十之前，你给我整一套具体的收购案来，要求控股，具投票权，我要做人事变动。十点四十一分还没发到我手机上，我就只能找苏宇仑了。”张伟提到马心宇一生最大的敌人，也做股权投资的那位，恰好也是张伟的同学。
“我靠，你……我就不信，苏宇仑听了你的计划，他不把你当个……”马心宇有点儿气急败坏地说。
张伟挂了电话，望着那位老太太。老太太慈眉善目，也望着他。
“我其实是……孙悟空转世。”张伟腼腆地笑一下，张开雷公嘴，冲着老太太凶相毕露地低吼，像要扑过去。
老太太霎时不见，一个身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坐在她刚刚的位置上，翘着腿，望着张伟。
“只有我打算杀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出现阻止我的么？”张伟觉得好笑，开口问。
“不尽然，当你真正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实际上对我来说，人界没有距离，我随时都在任何地方。”明华皱着眉头，不情愿地说。
“总有个具体的方法吧，我也不想每次都动杀心，久而久之，不会狼来了么？”张伟问。
“你可以呼唤我的名字，明华。”明华说，更不情愿。
“呼唤你的名字，你就会出现在我面前？还有，刚刚那位老太太呢？”张伟又问，他疑心那就是明华。
“我把她转移开，她不会想回来。”明华答。
张伟噢了一声，他刚还以为，那老太就是明华呢，“你说过，只要不闹出很大的动静就好，那好，我需要很多现金，存进我的户头。”
“这你自己就可以完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明华说。
“那一回是我瞎弄，还不知道有你，有这件事，但现在我在你的计划里，我们是partner，我要确保你知道这件事，并且同意。”张伟说，这是一个职业经理人的基本修养。
“好，我知道了，你放手去做吧。实际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大圣的魂魄在你身体里已经开始复苏的迹象，是……我所不知道的事。”明华思索着说。
张伟立即听明白了，也许保护李晓强的事自己会做，但愤怒得打算砸扁祝时雨的，那种怒气贯满全身，手指脚趾都胀起来的，很难说是自己，叫嚷着要众人拒绝加班的，也很难说是自己。
拒绝加班不是小事，是对抗公司，通往解放之路的起点。
从业十六七年，绝大部分时候，虽然愤怒，哪怕愤怒，也全都忍气吞声，甘为公司的走狗，和邓玲的作为无不同。
“你不会干涉我的事，对吧？”他问明华。
“我只要留意那些出格的事，唯一的考虑是不要闹出太大的乱子，让西方魔界察觉。既然我能来，他们同样也能来。要是他们来了，人界或许会有大劫。”明华谨慎地说。
张伟不关心什么西方魔界，打开手机银行，心里想了个数字，远没十二位那么多，这是他自己分析出的安全值，也足以收购立达传媒好多回。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我会尽量帮你，但你也要按我的要求做些事。”明华忧心忡忡地提。
“当然，这是个交易。”张伟同意。
手机叮的一声响，一个文件发过来，发件人是马心宇，文件名：关于X客户收购立达传媒的建议案。
看看时间，才十点二十，马心宇提前了二十分钟完成方案，张伟知道，这类案子现成的组件不少，大同小异，根据具体客户需求做匹配，做局部修改即可，不用花多少时间，这是一个投资基金经理人的基本素养。
也是恰好立达传媒的大股东在市场上公开求售，定价十分容易。
打开文件，张伟花了二十分钟看完，打电话给马心宇，“这个方案我看行，但要增加两个要件，一，你亲自担任执行董事，二，我要指派一位新的总裁，祝时雨另调他用。”
“行，你说了算。”马心宇电话那边说，心不在焉，半道而惊觉，“不是，你都收购了立达，你不自己做总裁，不干掉祝时雨，还指派谁做总裁？”
“我……当然有我的考虑，你忘了吗，我不方便出面，白手套。”张伟笑着说，这回身边是明华，不用再担心外人看来自己言谈举止像个嘴上跑马的的吹牛家似的。
“行，怎么都行。”马心宇还是没精打采，电话里传来呼噜噜喝咖啡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来我这里坐一回啊，我很想你。”
张伟听得出马心宇还是不大相信自己真有钱收购立达传媒，这份文件有相当成分是哄自己开心做出来的，“心宇，你把你个人银行账号给我，老婆的也行，我先给你转一千万，作为你帮我操盘这件事的短期酬劳，你要推动公司立即展开对立达的报价，所有步骤能有多快就有多快，我不想拖得太久。”
电话那边啪嗒一声，不知是马心宇电话掉了还是咖啡杯打倒，一阵手忙慌乱的声音，“没事，没事了，嘿，张伟，你认真说的吗？我是公司行为，你给我个人账户打款，我不要混这个行业了吗？你如果是认真的，马上挂了电话，滚到我这儿来，咱们面谈。不是认真的，也滚蛋！”
张伟挂了电话，收拾手提包，和明华道别，就算他无处不在，也是个礼节。
起身出公园，开车到山水投资和马心宇见面，关上门督促着计划按步推进。
下午三点，七千五百万收购立达传媒65%股份的报价发给立达传媒的大股东夏亚，溢价大约15%，一个小时后，报价被接受。除了浩繁的文书交换慢慢进行之外，山水投资已立即成为立达传媒的大股东，高级投资总监马心宇将出任立达传媒的执行董事。
马心宇下午四点去立达传媒，和高管分别谈话，五点，行政人事部向全公司发通知，确认总裁祝时雨先生去职，担任公关事务部总经理，总裁一职，由李晓强先生出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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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他被辞了工作，就更不想说什么，早上出门，开车往公司去，半途折进一个公园停车场，停好车，拎着进公园，找个偏僻的角落的长凳坐下，说心里不悲凉是假的。
如果没发生和栗晓琳那件事，此时不会好到哪儿去，也许还可以继续上班，心安理得地解雇掉李晓强，但那能持续多久呢，三十八岁的中年人，被公司找理由fire掉，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事，他早该抱有思想准备。
如果没被神明附体，没有可仗势的，就只有无奈地接受这一切，每天早上装作没事儿似的出门，在公园里找个位置坐下，打开笔记本，开始投简历找工作，这个岁数，三个月半年都不见得能找着新工作。
昨晚上半宿没睡，他已经有了相当的腹案，斟酌思量，形成一个具体的计划，一切都很好，唯一担心的是，自己发疯了。
发疯了，所以自以为孙悟空魂魄附体，有个身着古装的仙人，姓明名华的，会给自己提供任何可能的帮助，包括不限于银行余额可以改到无限大。
出于某种畏惧，晚上回到家他没再去改动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事情已经够多够乱的，他不想再自作主张。
早上公园里都是些老头老太太，在公园道上走来走去，练嗓子，抛接球，生机盎然，张伟西装革履，任谁都一眼看出他是个头埋在沙子里的职场loser。
他心不安理不得地坐了二十来分钟，估计老同学马心宇已经开车到了办公室，这才拨打他电话，那边很快接了。
那边比张伟还要激动，“我的哥，你干嘛呢，昨天我看到你那视频了，还想打电话问你来的，又想到你大概心情不好，所以没打，你居然打给我？”
“是啊，我不能打给你吗？”张伟心里有些酸酸的，如果不是奇遇，此时他不会打这个电话，没资格，是个纯粹的要饭的。
“不是……我以为你现在压力很大，指不定都关机了呢，没想到你会打给我！说吧，什么事儿，但凡我能帮上忙的……”马心宇电话那边说。
一年多以前，张伟还没遇见栗晓琳，和马心宇有个计划，计划由马心宇就职的山水投资给张伟投一笔钱出来单干，只要五十万，本来已经有相当的进度，结果被各种这样那样的琐事给耽误，始终欠奉临门一脚，现在当然就更不可能。
“心宇，我想托你给我办件事儿。”张伟说，心里面怪怪的。
“什么事儿，但凡我能帮上忙，你尽管开口！”马心宇输人不输阵地说。
“我想把立达给收购了，不太方便出面，你帮我做个白手套。”张伟瞥了一眼旁边，有个老太太坐在了长凳另一头。
生活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会得到什么。
电话那边发出奇怪的嘈杂声，大概是马心宇拼命忍住笑和叹息。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才说，“张伟，现在这个时候，你冷静一下，不要置气，我们年纪都不小了，遇到挫败，该低头就低头，忍一时之气，退一步海阔天空。你现在在哪儿，到我这儿来吧，我给你泡一壶清心茶。”
“心宇，我没给你开玩笑，有点儿事儿现在还不方便给你说，但我现在手头有足够的现金，可以做这件事，你帮我制订一个具体的收购计划，你出面，好处少不了你的。”张伟平静地说，压低声音，尽量不被那位老太太听见。
他明显感觉老太太上身朝自己倾斜过来，似乎在努力听清。
“不是，立达传媒，那收益率，那资产负债，你比我还清楚，真有钱收购它干嘛啊，还不是因为有情结在里面，你还说自己没开玩笑！”马心宇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打起了太极。
“我是有情结在里面，我不否认啊，我干了七年，对它我知根知底，而且，我始终是中文系毕业生，始终还是想做传媒，你说，有了钱，我不收购它，还能收购啥？”张伟说。
“你还是到我这里来，我们当面聊，这么大的事儿，你就电话给我，我都不知道你的状态是什么。”马心宇进一步退两步。
“现在是九点三十五分，十点四十之前，你给我整一套具体的收购案来，要求控股，具投票权，我要做人事变动。十点四十一分还没发到我手机上，我就只能找苏宇仑了。”张伟提到马心宇一生最大的敌人，也做股权投资的那位，恰好也是张伟的同学。
“我靠，你……我就不信，苏宇仑听了你的计划，他不把你当个……”马心宇有点儿气急败坏地说。
张伟挂了电话，望着那位老太太。老太太慈眉善目，也望着他。
“我其实是……孙悟空转世。”张伟腼腆地笑一下，张开雷公嘴，冲着老太太凶相毕露地低吼，像要扑过去。
老太太霎时不见，一个身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坐在她刚刚的位置上，翘着腿，望着张伟。
“只有我打算杀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出现阻止我的么？”张伟觉得好笑，开口问。
“不尽然，当你真正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实际上对我来说，人界没有距离，我随时都在任何地方。”明华皱着眉头，不情愿地说。
“总有个具体的方法吧，我也不想每次都动杀心，久而久之，不会狼来了么？”张伟问。
“你可以呼唤我的名字，明华。”明华说，更不情愿。
“呼唤你的名字，你就会出现在我面前？还有，刚刚那位老太太呢？”张伟又问，他疑心那就是明华。
“我把她转移开，她不会想回来。”明华答。
张伟噢了一声，他刚还以为，那老太就是明华呢，“你说过，只要不闹出很大的动静就好，那好，我需要很多现金，存进我的户头。”
“这你自己就可以完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明华说。
“那一回是我瞎弄，还不知道有你，有这件事，但现在我在你的计划里，我们是partner，我要确保你知道这件事，并且同意。”张伟说，这是一个职业经理人的基本修养。
“好，我知道了，你放手去做吧。实际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大圣的魂魄在你身体里已经开始复苏的迹象，是……我所不知道的事。”明华思索着说。
张伟立即听明白了，也许保护李晓强的事自己会做，但愤怒得打算砸扁祝时雨的，那种怒气贯满全身，手指脚趾都胀起来的，很难说是自己，叫嚷着要众人拒绝加班的，也很难说是自己。
拒绝加班不是小事，是对抗公司，通往解放之路的起点。
从业十六七年，绝大部分时候，虽然愤怒，哪怕愤怒，也全都忍气吞声，甘为公司的走狗，和邓玲的作为无不同。
“你不会干涉我的事，对吧？”他问明华。
“我只要留意那些出格的事，唯一的考虑是不要闹出太大的乱子，让西方魔界察觉。既然我能来，他们同样也能来。要是他们来了，人界或许会有大劫。”明华谨慎地说。
张伟不关心什么西方魔界，打开手机银行，心里想了个数字，远没十二位那么多，这是他自己分析出的安全值，也足以收购立达传媒好多回。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我会尽量帮你，但你也要按我的要求做些事。”明华忧心忡忡地提。
“当然，这是个交易。”张伟同意。
手机叮的一声响，一个文件发过来，发件人是马心宇，文件名：关于X客户收购立达传媒的建议案。
看看时间，才十点二十，马心宇提前了二十分钟完成方案，张伟知道，这类案子现成的组件不少，大同小异，根据具体客户需求做匹配，做局部修改即可，不用花多少时间，这是一个投资基金经理人的基本素养。
也是恰好立达传媒的大股东在市场上公开求售，定价十分容易。
打开文件，张伟花了二十分钟看完，打电话给马心宇，“这个方案我看行，但要增加两个要件，一，你亲自担任执行董事，二，我要指派一位新的总裁，祝时雨另调他用。”
“行，你说了算。”马心宇电话那边说，心不在焉，半道而惊觉，“不是，你都收购了立达，你不自己做总裁，不干掉祝时雨，还指派谁做总裁？”
“我……当然有我的考虑，你忘了吗，我不方便出面，白手套。”张伟笑着说，这回身边是明华，不用再担心外人看来自己言谈举止像个嘴上跑马的的吹牛家似的。
“行，怎么都行。”马心宇还是没精打采，电话里传来呼噜噜喝咖啡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来我这里坐一回啊，我很想你。”
张伟听得出马心宇还是不大相信自己真有钱收购立达传媒，这份文件有相当成分是哄自己开心做出来的，“心宇，你把你个人银行账号给我，老婆的也行，我先给你转一千万，作为你帮我操盘这件事的短期酬劳，你要推动公司立即展开对立达的报价，所有步骤能有多快就有多快，我不想拖得太久。”
电话那边啪嗒一声，不知是马心宇电话掉了还是咖啡杯打倒，一阵手忙慌乱的声音，“没事，没事了，嘿，张伟，你认真说的吗？我是公司行为，你给我个人账户打款，我不要混这个行业了吗？你如果是认真的，马上挂了电话，滚到我这儿来，咱们面谈。不是认真的，也滚蛋！”
张伟挂了电话，收拾手提包，和明华道别，就算他无处不在，也是个礼节。
起身出公园，开车到山水投资和马心宇见面，关上门督促着计划按步推进。
下午三点，七千五百万收购立达传媒65%股份的报价发给立达传媒的大股东夏亚，溢价大约15%，一个小时后，报价被接受。除了浩繁的文书交换慢慢进行之外，山水投资已立即成为立达传媒的大股东，高级投资总监马心宇将出任立达传媒的执行董事。
马心宇下午四点去立达传媒，和高管分别谈话，五点，行政人事部向全公司发通知，确认总裁祝时雨先生去职，担任公关事务部总经理，总裁一职，由李晓强先生出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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