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忏悔
“老柳，甄勇军已经无药可救了，想不通，你还联系他干嘛？”路上，苏凡望着后视镜里的柳正业，非常抗拒今晚去见甄勇军的行为。
医院里，甄勇军和柳正业的对话，苏凡在门外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甄勇军思想是偏离正道太远，想要劝他回头，或许就是自找没趣。
“小军只是一时糊涂，走错了路，我们该给他一个机会的，这一趟我就是想劝他自首，争取一份宽大处理。”柳正业有着自己的想法，当他得知吴大彪受贿的事情被人曝光后，再也坐不住了，立即联系了甄勇军。
和颐堂、柳派，是他与甄勇军共同的精神联系，所以哪怕是全世界都觉得这师弟依然无药可救，他这师哥亦要如兄如父般考量着为对方破局。
正直的柳正业，没有那些钻法律空子的思想，劝师弟自首，就是现在他唯一想到的办法。
“......”
苏凡无言以对，索性用沉默终止了话题。
在他的眼里，甄勇军为了利益能跟吴大彪那种败类合作，最后连师哥都拿来出卖，已经彻底被定义为人渣败类，对于这种人他再没有抱着任何侥幸心理，觉得对方会有回心转意的时候。
呜呜呜...
彼时，一辆接一辆闪烁着警示灯的警车，在对面车道上划过，墨色车门上特警的标志特别显目。
“喂，江队，你那边什么情况？是不是对于吴大彪黑道的清算行动，已经施展开了？”苏凡忍不住好奇，给江鸿打去电话。
“嗯，白日里昌玥玥绑架案情况非常恶劣，市局不能容许吴大彪的黑道势力继续存在下去，刚才连夜会议通过了‘一市十六县’的全面除暴行动。”江鸿如实道。
“也就是说，警方已经铺展开来，吴大彪手下的黑恶势力或将今晚连根拔除，那这吴大彪你们打算怎么做？”苏凡问出了最担心的事情，如果警方能一举把吴大彪送到大牢里去，那无疑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我现在最头疼的是这件事，吴大彪属于暗中遥控黑恶势力，想要找到他的罪证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原计划是我们以马德良为突破口，可是吴大彪似乎对于马德良很有信心，应该是马德良有什么把柄握着他的手里，如果现在有什么证据链能把吴大彪控制在江宁市，防止对方出境潜逃那就再好不过了。”江鸿哪边焦急不已，他预感当年的那一幕或许还会重演，这马德良恐怕也要死咬不开口。
“想要拿住吴大彪的把柄，我这边倒是有条路，只是这甄勇军冥顽不灵，我担心我和老柳未必真的能让他自首。”苏凡皱起眉头。
“小苏，你怎么说话呢，江队，你放心，我一定让勇军弃暗投明，到时候市局能不能适当地减轻他的罪行？”柳正业焦急道。
“柳医生，要是甄勇军开口，为我警方提供至关重要的证据，按照规矩来说，是可以在一定程度帮助到甄勇军减轻量刑。”江鸿攥住手机激动道。
“那就好，我我我一定争取勇军到警局自首。”柳正业激动得手掌都在颤抖，他打定主意要劝回师弟。
和颐堂外，苏凡泊好车子，静待着甄勇军现身。
十分钟后，甄勇军带着一身倦惫而来，神色黯然道：“师哥，想不到人人都在躲着我的时候，第一个联系上我的竟然是你，还真是有些意外。”
这确实是事实，自从金晨制药出事，再到被爆出自己跟吴大彪或存在贿赂关系后，周围所有同事都是变得冷漠起来，不敢与他有任何过于亲密的举动。
今晚，柳正业主动联系上他，让甄勇军既有些意外，也很感动，尤其是再次回到和颐堂，这对于他而言，意义不凡。
柳正业直接开门见山道：“勇军啊，我也不跟你遮掩，这一趟我是希望你能到警局自首，揭发吴大彪的罪行，争取一份宽大处理。”
甄勇军攥紧手掌，愣了一晌：“师兄，我怀揣着最大的感动来见你，想不到你却想把我送到局子里，呵呵呵...看来师兄也是记仇的嘛？”
“我承认，我现在是输得很彻底，即将人财两空的程度，可是我还是不曾后悔当初的决定，也还轮不到师兄耳提面命的程度。”
说话之间，甄勇军就准备离去，他知道这一场自己必然成为炮灰，但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所有狼狈，在柳正业面前表现出来。
柳正业连忙起身追了上去，焦急道：“勇军，勇军，你听我说，我已经跟市局的警官通过话了，他承诺只要你自首，是能给你...”
“师兄，你要是来看我笑话的，就不要做出一副为了我好的模样，对，我错，你对，你满意了嘛，这是你想要的的结果嘛。”甄勇军神色不耐起来，压抑着愤怒道。
“甄勇军，你别不识好歹，老柳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管你这件事...任由你自生死灭，他来，是因为师兄弟的情分，这里没有人想看你的笑话。”苏凡道。
“勇军，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师傅在临终前有提到你，他说如果你将来混的不好，希望我能支援你一把。”
“后来你是成了中医院院长，这番话我自然也就没资格给你说起，可是想不到你却走上了这么一条歪路，作为师兄的真的是希望你好。”柳正业言语诚恳地劝慰着。
“师兄，我是六十了，你觉得我的罪...入狱后还能活着出来。”甄勇军见到柳正业提起师傅，思绪回到了当年学徒的日子，难免动情道。
“那又怎样，人清清白白地来，就要清清白白地走，你去认罪，至少换回一条干净的灵魂，这难道不比什么都重要嘛。”柳正业亦是情难自已。
甄勇军愣在那里，仰头望着和颐堂那块挂了近百年的招牌，陷入了沉思，他想起当年自己怀揣着满心热忱来拜师的神情。
当时，他也抬头望了一眼那块招牌，那是他的灵魂是干净的，此刻自己却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不知不觉间走了这么远。
沉默许久，甄用军仿佛在经受了巨大的抉择，最后像是被抽尽全身力气道：“那我能...最后去给师傅上柱香嘛？”
“没问题的，我想师傅也想见你。”柳正业见到甄勇军似乎回心转意，喜不自禁，他真的不希望对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柳正业上前一步推开了和颐堂大门，这一瞬间甄勇军精神再次恍惚，脑海里再次回到当年被赶出和颐堂的情景，那时开始，他不信命不信天，只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此刻仿佛是一场轮回，时隔四十年他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要迈过这个门槛。
噗通！
甄勇军脚掌悬在半空，终究还是没能迈过去，而是直接跪了下去，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师傅，我现在没脸见您，孽徒要去承担一起罪恶，救赎回当年的灵魂。”
大堂内，一阵清风拂来，再无任何回应，死寂到极点。
片刻后，柳正业捧着师傅的灵位走了出来，仿佛是在迎接这位离开多年的师弟，甄勇军颤抖着双手接过牌位，抱在怀里，痛哭失声。
苏凡望着和颐堂门口抱在一起的师兄弟，心神沉重，他一直无法理解两人的精神寄托，此刻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和颐堂，柳派。
就是柳正业和甄勇军共同记忆体，幼年他们在这里学得高超的医术，也在这里塑造一份融入血肉的信仰和寄托。
此刻，正是这份信仰使得甄勇军迷途知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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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甄勇军和柳正业的对话，苏凡在门外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甄勇军思想是偏离正道太远，想要劝他回头，或许就是自找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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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凡无言以对，索性用沉默终止了话题。
在他的眼里，甄勇军为了利益能跟吴大彪那种败类合作，最后连师哥都拿来出卖，已经彻底被定义为人渣败类，对于这种人他再没有抱着任何侥幸心理，觉得对方会有回心转意的时候。
呜呜呜...
彼时，一辆接一辆闪烁着警示灯的警车，在对面车道上划过，墨色车门上特警的标志特别显目。
“喂，江队，你那边什么情况？是不是对于吴大彪黑道的清算行动，已经施展开了？”苏凡忍不住好奇，给江鸿打去电话。
“嗯，白日里昌玥玥绑架案情况非常恶劣，市局不能容许吴大彪的黑道势力继续存在下去，刚才连夜会议通过了‘一市十六县’的全面除暴行动。”江鸿如实道。
“也就是说，警方已经铺展开来，吴大彪手下的黑恶势力或将今晚连根拔除，那这吴大彪你们打算怎么做？”苏凡问出了最担心的事情，如果警方能一举把吴大彪送到大牢里去，那无疑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我现在最头疼的是这件事，吴大彪属于暗中遥控黑恶势力，想要找到他的罪证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原计划是我们以马德良为突破口，可是吴大彪似乎对于马德良很有信心，应该是马德良有什么把柄握着他的手里，如果现在有什么证据链能把吴大彪控制在江宁市，防止对方出境潜逃那就再好不过了。”江鸿哪边焦急不已，他预感当年的那一幕或许还会重演，这马德良恐怕也要死咬不开口。
“想要拿住吴大彪的把柄，我这边倒是有条路，只是这甄勇军冥顽不灵，我担心我和老柳未必真的能让他自首。”苏凡皱起眉头。
“小苏，你怎么说话呢，江队，你放心，我一定让勇军弃暗投明，到时候市局能不能适当地减轻他的罪行？”柳正业焦急道。
“柳医生，要是甄勇军开口，为我警方提供至关重要的证据，按照规矩来说，是可以在一定程度帮助到甄勇军减轻量刑。”江鸿攥住手机激动道。
“那就好，我我我一定争取勇军到警局自首。”柳正业激动得手掌都在颤抖，他打定主意要劝回师弟。
和颐堂外，苏凡泊好车子，静待着甄勇军现身。
十分钟后，甄勇军带着一身倦惫而来，神色黯然道：“师哥，想不到人人都在躲着我的时候，第一个联系上我的竟然是你，还真是有些意外。”
这确实是事实，自从金晨制药出事，再到被爆出自己跟吴大彪或存在贿赂关系后，周围所有同事都是变得冷漠起来，不敢与他有任何过于亲密的举动。
今晚，柳正业主动联系上他，让甄勇军既有些意外，也很感动，尤其是再次回到和颐堂，这对于他而言，意义不凡。
柳正业直接开门见山道：“勇军啊，我也不跟你遮掩，这一趟我是希望你能到警局自首，揭发吴大彪的罪行，争取一份宽大处理。”
甄勇军攥紧手掌，愣了一晌：“师兄，我怀揣着最大的感动来见你，想不到你却想把我送到局子里，呵呵呵...看来师兄也是记仇的嘛？”
“我承认，我现在是输得很彻底，即将人财两空的程度，可是我还是不曾后悔当初的决定，也还轮不到师兄耳提面命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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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正业连忙起身追了上去，焦急道：“勇军，勇军，你听我说，我已经跟市局的警官通过话了，他承诺只要你自首，是能给你...”
“师兄，你要是来看我笑话的，就不要做出一副为了我好的模样，对，我错，你对，你满意了嘛，这是你想要的的结果嘛。”甄勇军神色不耐起来，压抑着愤怒道。
“甄勇军，你别不识好歹，老柳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管你这件事...任由你自生死灭，他来，是因为师兄弟的情分，这里没有人想看你的笑话。”苏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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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是六十了，你觉得我的罪...入狱后还能活着出来。”甄勇军见到柳正业提起师傅，思绪回到了当年学徒的日子，难免动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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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勇军愣在那里，仰头望着和颐堂那块挂了近百年的招牌，陷入了沉思，他想起当年自己怀揣着满心热忱来拜师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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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许久，甄用军仿佛在经受了巨大的抉择，最后像是被抽尽全身力气道：“那我能...最后去给师傅上柱香嘛？”
“没问题的，我想师傅也想见你。”柳正业见到甄勇军似乎回心转意，喜不自禁，他真的不希望对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柳正业上前一步推开了和颐堂大门，这一瞬间甄勇军精神再次恍惚，脑海里再次回到当年被赶出和颐堂的情景，那时开始，他不信命不信天，只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此刻仿佛是一场轮回，时隔四十年他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要迈过这个门槛。
噗通！
甄勇军脚掌悬在半空，终究还是没能迈过去，而是直接跪了下去，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师傅，我现在没脸见您，孽徒要去承担一起罪恶，救赎回当年的灵魂。”
大堂内，一阵清风拂来，再无任何回应，死寂到极点。
片刻后，柳正业捧着师傅的灵位走了出来，仿佛是在迎接这位离开多年的师弟，甄勇军颤抖着双手接过牌位，抱在怀里，痛哭失声。
苏凡望着和颐堂门口抱在一起的师兄弟，心神沉重，他一直无法理解两人的精神寄托，此刻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和颐堂，柳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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