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星与夜
灵族使者向大灵使格温德林禀报了溶魅族长的最新动向，于是她跟白涟舟会圣朗德尔的行程要继续往后推延了。
为了替少年寻找那三枚遗失的金肯特币，他们再次回到了萨鲁小镇。
雪早就停了，天空中的乌云被风吹开了一个缺口，投射出时明时暗的阳光。
与那日不同，今天的萨鲁镇已经洗刷掉了血迹，尸体也被清理干净，依然弥漫着香薰料的甜蜜气息。
这座乡间小镇的上等旅店里仍旧拥挤喧闹。
大堂内坐着的都是灵术师，根据种族和身份自然地划分成几派，各自忙各自的事情。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来者，似乎对万事通旅店的事情一概不知，亦或是闭口不谈，敬业的店员脸上堆满笑容，在店里店外忙碌着，门口的流浪汉一如既往地偷瞄着女仆从荷叶衣边下露出来的胸脯。
只是他们个个都在戒备着外面的声响，不少人的手掌覆在剑柄上，连女灵术师眼中透着凶光。
“白涟舟，别看了，你走前面带路。”格温德林双手插在兜里，脸上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与同伴混熟之后，她身上的高贵气质不再，全然没了大灵使的样子。不认识她的人，肯定回觉得她是萨鲁镇上的地痞女流氓。
“我天生没什么方向感，没法给你带路。”白涟舟拧着眉毛，无奈道：“这钱要是有香味，我肯定能找到。但咱们在这儿乱走，简直是送死。”
“没办法，职责所在，我是灵族的大灵使，一定要查清楚这里暴动的原因。帮你找钱是次要的，你懂什么？”格温德林翻了个白眼。
“好好好，我不懂。要是熙瑶在就好了，她对这儿很熟悉，就算你想找只老鼠，她都能给你翻出来。”
格温德林的表情有些不悦：“熙瑶熙瑶，你昨天就念叨她，本姑娘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要是想活命，就暂时别提那个女的，懂吗？”
那个女的......
白涟舟叹了口气，讽道：“哎，才认识你两天就原形毕露了，白长了张好看的脸，一点都不温柔。”
“呸！不爱看别看！”格温德林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故意戴上帽子遮住自己的脸，“只有女人最懂女人，本姑娘一眼就能看出某些人的温柔是装的。”
“算了算了，跟女人争论真是麻烦。”白涟舟摆摆手，续道：“我之前听别人说，王室要跟你们抢这座小镇，是真的吗？”
“差不多吧，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这可不是抢地盘这么简单。”格温德林回头问道：“你从哪听说的？”
白涟舟狐疑道：“所有人都在说这件事，想不知道都难。我就不明白了，这地方哪里好了？”
格温德林思考了半晌，压低声音说道：“没什么好的，某些人想刁难我们，就算是连粒花生米都会抢。”
“这事儿说来话长。早年，我的族长皇魑携四大种族的灵术师向先国王称臣。但就在水火两国大战之前，新国王猝然登基，传言都说他是谋杀生父篡夺王位，我们灵族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还有这种事？”
“嗯。我们后辈根本弄不清真相。但是在那之后，大批灵术师被流放到了帝国北部，而且大部分死在了路上，能逃到边境的寥寥无几。”格温德林俏丽的小脸上表情凝重，续道：“王室里不少人等着给我们下绊子呢，，碰巧又出来你这么个倒霉灵使......”
白涟舟苦笑道：“那熙瑶是什么立场。她不也是国王之女，为什么还跟自己的姐姐作对？”
“这你不知道。熙瑶和她母亲是人鱼族的子民，在她们心中，维护人鱼族比遵循王室的规章重要的多。”
“那更不对了，人鱼族是上位四大种族之一，你又是众灵使的表率，她为什么不帮你？”
格温德林叹了口气，解释道：“维奥莱特帝国国情特殊，你慢慢就了解了。人鱼族世代隐居在图布里克海湾，连火灵师攻到王都城下时，他们也没派人出面帮衬。明面上，水灵师忌惮人鱼秘术的威力，仍旧拜人鱼族为上位种族，但实际上他们早就成了独立的个体，不会主动帮我们办事的。”
白涟舟将手插在兜里，夹着嗓子道：“倒是你，一个大灵使，嘴上说着‘全帝国都找不出几个比我厉害的’，我怎么感觉你连莫妮卡都打不过......”
“你这人，婆婆妈妈的，问题真多。”格温德林瞪着他，“她的攻击方式恰好能克制我的锁链，而且我在旅店那么小的空间里很难发挥。”
白涟舟点点头：“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格温德林小脸涨红，又气又恼道：“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谁说我打不过的，我只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不知道如何招架而已！你若是再乱说话，本姑娘现在就把你肚子里的水变成冰刀，穿了你。”
白涟舟贱兮兮地笑笑，把嘴贫的话全咽了下去：“是，我的老大，您最好了。”
二人斗着嘴，一路走到了万事通旅店门口。
白涟舟看着那坍塌下来的门牌，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虽说这万事通得了消息，早早地溜之大吉，但毕竟是平民百姓，赖以生活的店面因自己毁于一旦，实在内疚万分。
“你能来，我还真是高兴呢，格温德林。”似乎是被这边的争吵声吸引，莫妮卡从不远处踱着步子慢慢走过来。
“你果然在。”格温德林剜了她一眼。
白涟舟再见到莫妮卡那张脸，内心有些发毛。
“身为王室后裔，你可是闯大祸了。莫妮卡，算算自己还能活几年吧。”格温德林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衣领下隐隐有奇特的灵力花纹浮动着。
“你再说一次。”莫妮卡的脖子突然发出骨骼扭曲的声音。
“你听不明白吗？如果你们的作战计划失败了，我看你还有没有脸回去见那位狗国王！”
莫妮卡不怒反笑，忽而闪身上前几步，问道：“格温德林，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灵力波动已经将周围的灵兽都震醒了？有能力控制他们的人可不多呀......”
格温德林一愣。
“明明是收不了场的局，她为什么让你来？她就不怕灵族吃不了兜着走吗？”莫妮卡轻笑着，嘲讽道：“还是说，她就是想让你去死啊？”
少女眼神开始慌乱起来，她回过头来，无助地看看白涟舟。
在与她对视的瞬间，白涟舟心里也没了底，他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在这片大陆上，灵力在野兽身上的加持要远远高于人类，但是很少有地方能够支持它们保持活动，所以灵兽大部分时间都是沉睡在城市地底或者峡谷密林之中。
如果某片区域突然出现大规模、高强度的灵力波动，就会有概率唤醒它们。
灵力较弱的灵兽还好，几个普通灵术师就能捕获......
可万一是只高等级灵兽，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也有你大灵使犹豫的时候了？”莫妮卡笑吟吟地盯着格温德林，“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把这个小子再带回到萨鲁镇来，现在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别被灵兽吃进肚子里，如你们族长所愿。”
“住口！别在这挑拨离间！”
“嗯？我是不是挑不离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几乎一瞬之间，几根尖锐的墨绿色藤蔓从地底爆射而出，张开血盆大口向少女的脚踝追去！
“你想杀白涟舟，做梦！”
格温德林腾空而起，左手随之一紧，周围的空气瞬间冷却。白涟舟身边耸立起一面冰墙，将他与二人隔绝开来。
再一瞬，冰凌肆意吞噬着空气里的股股气流，转瞬以极快的速度从少女身侧射了出去！
但灵力所到之处毫无声息，也久久听不到彼方莫妮卡的回话。
少女有些惊慌，但也不敢走过去看，朗声嘲讽道：“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你的招数我已经见过一次了，没有用的！”
结果话音未落，她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格温德林的动作僵在原地，心中顿时弥漫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白涟舟身处二人中间，看得一清二楚，格温德林还没出手，莫妮卡便躯体笔挺，与当初惨死的唐娜一模一样，血肉如绚丽的烟花般绽放在半空之中......
随后，格温德林的灵力刚至，便消散在空气里。
一阵刺骨的寒冷从胸膛蔓延开来，少女突然浑身一软，跌坐在地上。
“格温德林！”
白涟舟在身后大声呼喊着她，但迎着风，声音被湮没在空气里。
一层薄冰迅速蔓延开来，伴随着蜂鸣般的诡异响声......
“不......不要离开这里......”
莫妮卡仍旧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立在那里，碎裂的口腔里勉强挤出几个音节。
“格温德林......不要走，算我求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人的身体已经从原本的位置上坍塌，一块块血肉从骨头上掉落，迅速凝结上一层冰凌滚落在地上。她的骨架仍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如同一个半透明的蝉蜕，随风摆动。
那是一种自上而下的灵力碾压，直接将女人的肉体震碎。
白涟舟的心脏猛地剧痛起来，不断有异样的感觉冲击着他的颅腔。
他知道，这种碾压也降临在了自己身上。
啪。
少年吐出一口黑血，捂住胸口蜷缩在地上。
“格温德林......我把风盾给你，你......快点走！”
“白涟舟......”格温德林颤颤巍巍地爬向白涟舟，用沙哑的声音喊着同伴的名字，却连半句其他的话都说不出口。
少年伸出一只手，指尖蓄积起丝丝缕缕的灵力，绵软的垂在格温德林肩膀上。少女身侧的空气轻微颤动了一下，白茫茫的风雪在她身侧划过一道半圆弧线后呼啸而去。
是风盾......白涟舟最擅长的灵术。
“笨蛋！”
她将少年架在自己身侧，声音带着哭腔：“你给老娘清醒一点！不许闭上眼睛，听到没有！”
“不能......让你我二人白来一趟啊，快走......去找......你的族长！”
格温德林抹了把眼泪，搀着少年瘫软的身体，以自身速度的极限，向北奔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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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替少年寻找那三枚遗失的金肯特币，他们再次回到了萨鲁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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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乡间小镇的上等旅店里仍旧拥挤喧闹。
大堂内坐着的都是灵术师，根据种族和身份自然地划分成几派，各自忙各自的事情。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来者，似乎对万事通旅店的事情一概不知，亦或是闭口不谈，敬业的店员脸上堆满笑容，在店里店外忙碌着，门口的流浪汉一如既往地偷瞄着女仆从荷叶衣边下露出来的胸脯。
只是他们个个都在戒备着外面的声响，不少人的手掌覆在剑柄上，连女灵术师眼中透着凶光。
“白涟舟，别看了，你走前面带路。”格温德林双手插在兜里，脸上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与同伴混熟之后，她身上的高贵气质不再，全然没了大灵使的样子。不认识她的人，肯定回觉得她是萨鲁镇上的地痞女流氓。
“我天生没什么方向感，没法给你带路。”白涟舟拧着眉毛，无奈道：“这钱要是有香味，我肯定能找到。但咱们在这儿乱走，简直是送死。”
“没办法，职责所在，我是灵族的大灵使，一定要查清楚这里暴动的原因。帮你找钱是次要的，你懂什么？”格温德林翻了个白眼。
“好好好，我不懂。要是熙瑶在就好了，她对这儿很熟悉，就算你想找只老鼠，她都能给你翻出来。”
格温德林的表情有些不悦：“熙瑶熙瑶，你昨天就念叨她，本姑娘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要是想活命，就暂时别提那个女的，懂吗？”
那个女的......
白涟舟叹了口气，讽道：“哎，才认识你两天就原形毕露了，白长了张好看的脸，一点都不温柔。”
“呸！不爱看别看！”格温德林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故意戴上帽子遮住自己的脸，“只有女人最懂女人，本姑娘一眼就能看出某些人的温柔是装的。”
“算了算了，跟女人争论真是麻烦。”白涟舟摆摆手，续道：“我之前听别人说，王室要跟你们抢这座小镇，是真的吗？”
“差不多吧，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这可不是抢地盘这么简单。”格温德林回头问道：“你从哪听说的？”
白涟舟狐疑道：“所有人都在说这件事，想不知道都难。我就不明白了，这地方哪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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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种事？”
“嗯。我们后辈根本弄不清真相。但是在那之后，大批灵术师被流放到了帝国北部，而且大部分死在了路上，能逃到边境的寥寥无几。”格温德林俏丽的小脸上表情凝重，续道：“王室里不少人等着给我们下绊子呢，，碰巧又出来你这么个倒霉灵使......”
白涟舟苦笑道：“那熙瑶是什么立场。她不也是国王之女，为什么还跟自己的姐姐作对？”
“这你不知道。熙瑶和她母亲是人鱼族的子民，在她们心中，维护人鱼族比遵循王室的规章重要的多。”
“那更不对了，人鱼族是上位四大种族之一，你又是众灵使的表率，她为什么不帮你？”
格温德林叹了口气，解释道：“维奥莱特帝国国情特殊，你慢慢就了解了。人鱼族世代隐居在图布里克海湾，连火灵师攻到王都城下时，他们也没派人出面帮衬。明面上，水灵师忌惮人鱼秘术的威力，仍旧拜人鱼族为上位种族，但实际上他们早就成了独立的个体，不会主动帮我们办事的。”
白涟舟将手插在兜里，夹着嗓子道：“倒是你，一个大灵使，嘴上说着‘全帝国都找不出几个比我厉害的’，我怎么感觉你连莫妮卡都打不过......”
“你这人，婆婆妈妈的，问题真多。”格温德林瞪着他，“她的攻击方式恰好能克制我的锁链，而且我在旅店那么小的空间里很难发挥。”
白涟舟点点头：“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格温德林小脸涨红，又气又恼道：“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谁说我打不过的，我只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不知道如何招架而已！你若是再乱说话，本姑娘现在就把你肚子里的水变成冰刀，穿了你。”
白涟舟贱兮兮地笑笑，把嘴贫的话全咽了下去：“是，我的老大，您最好了。”
二人斗着嘴，一路走到了万事通旅店门口。
白涟舟看着那坍塌下来的门牌，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虽说这万事通得了消息，早早地溜之大吉，但毕竟是平民百姓，赖以生活的店面因自己毁于一旦，实在内疚万分。
“你能来，我还真是高兴呢，格温德林。”似乎是被这边的争吵声吸引，莫妮卡从不远处踱着步子慢慢走过来。
“你果然在。”格温德林剜了她一眼。
白涟舟再见到莫妮卡那张脸，内心有些发毛。
“身为王室后裔，你可是闯大祸了。莫妮卡，算算自己还能活几年吧。”格温德林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衣领下隐隐有奇特的灵力花纹浮动着。
“你再说一次。”莫妮卡的脖子突然发出骨骼扭曲的声音。
“你听不明白吗？如果你们的作战计划失败了，我看你还有没有脸回去见那位狗国王！”
莫妮卡不怒反笑，忽而闪身上前几步，问道：“格温德林，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灵力波动已经将周围的灵兽都震醒了？有能力控制他们的人可不多呀......”
格温德林一愣。
“明明是收不了场的局，她为什么让你来？她就不怕灵族吃不了兜着走吗？”莫妮卡轻笑着，嘲讽道：“还是说，她就是想让你去死啊？”
少女眼神开始慌乱起来，她回过头来，无助地看看白涟舟。
在与她对视的瞬间，白涟舟心里也没了底，他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在这片大陆上，灵力在野兽身上的加持要远远高于人类，但是很少有地方能够支持它们保持活动，所以灵兽大部分时间都是沉睡在城市地底或者峡谷密林之中。
如果某片区域突然出现大规模、高强度的灵力波动，就会有概率唤醒它们。
灵力较弱的灵兽还好，几个普通灵术师就能捕获......
可万一是只高等级灵兽，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也有你大灵使犹豫的时候了？”莫妮卡笑吟吟地盯着格温德林，“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把这个小子再带回到萨鲁镇来，现在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别被灵兽吃进肚子里，如你们族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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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是不是挑不离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几乎一瞬之间，几根尖锐的墨绿色藤蔓从地底爆射而出，张开血盆大口向少女的脚踝追去！
“你想杀白涟舟，做梦！”
格温德林腾空而起，左手随之一紧，周围的空气瞬间冷却。白涟舟身边耸立起一面冰墙，将他与二人隔绝开来。
再一瞬，冰凌肆意吞噬着空气里的股股气流，转瞬以极快的速度从少女身侧射了出去！
但灵力所到之处毫无声息，也久久听不到彼方莫妮卡的回话。
少女有些惊慌，但也不敢走过去看，朗声嘲讽道：“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你的招数我已经见过一次了，没有用的！”
结果话音未落，她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格温德林的动作僵在原地，心中顿时弥漫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白涟舟身处二人中间，看得一清二楚，格温德林还没出手，莫妮卡便躯体笔挺，与当初惨死的唐娜一模一样，血肉如绚丽的烟花般绽放在半空之中......
随后，格温德林的灵力刚至，便消散在空气里。
一阵刺骨的寒冷从胸膛蔓延开来，少女突然浑身一软，跌坐在地上。
“格温德林！”
白涟舟在身后大声呼喊着她，但迎着风，声音被湮没在空气里。
一层薄冰迅速蔓延开来，伴随着蜂鸣般的诡异响声......
“不......不要离开这里......”
莫妮卡仍旧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立在那里，碎裂的口腔里勉强挤出几个音节。
“格温德林......不要走，算我求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人的身体已经从原本的位置上坍塌，一块块血肉从骨头上掉落，迅速凝结上一层冰凌滚落在地上。她的骨架仍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如同一个半透明的蝉蜕，随风摆动。
那是一种自上而下的灵力碾压，直接将女人的肉体震碎。
白涟舟的心脏猛地剧痛起来，不断有异样的感觉冲击着他的颅腔。
他知道，这种碾压也降临在了自己身上。
啪。
少年吐出一口黑血，捂住胸口蜷缩在地上。
“格温德林......我把风盾给你，你......快点走！”
“白涟舟......”格温德林颤颤巍巍地爬向白涟舟，用沙哑的声音喊着同伴的名字，却连半句其他的话都说不出口。
少年伸出一只手，指尖蓄积起丝丝缕缕的灵力，绵软的垂在格温德林肩膀上。少女身侧的空气轻微颤动了一下，白茫茫的风雪在她身侧划过一道半圆弧线后呼啸而去。
是风盾......白涟舟最擅长的灵术。
“笨蛋！”
她将少年架在自己身侧，声音带着哭腔：“你给老娘清醒一点！不许闭上眼睛，听到没有！”
“不能......让你我二人白来一趟啊，快走......去找......你的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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