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恩重如三枚金币
白涟舟搭上了过路人的马车。
马车由北到南，穿过一整个幻都大陆。
在大陆版图上，水帝国区块狭长，三面环海，最西侧的陆地轮廓破碎，岛屿和海湾众多，但越靠近东部，山和峡谷便越多。
白涟舟这一路上见山又见海，由衷的感慨维奥莱特地域辽阔，气候宜人，比起大陆北部的弗吉利亚来说，这里简直又暖和又湿润，风温柔，连过路的旅人也温柔。
路程漫长，足足行了七天才到达维奥莱特南部，那位路人与他在图布里克海湾道了别。
这片南方海岸，被维奥莱特帝国人称作“永眠的彼岸”。名字的由来，是因为整个海湾终年云雾缭绕，很少有阳光高照的时候，灰色的街区在云雾朦胧的轻浮下，无论何时都犹如黑夜一般。
图布里克海湾的位置临近格林斯特，在城南，大街小巷邻里的界面十分不景气，营业时间不定，即便是开张时间，也是呆滞地挽留那些行走在道路上昏昏欲睡的旅行者。
由于是整片大陆的最南端，停在码头的船只无法出航，一旦靠岸很难再离开，所以这里是海上最后的彼岸。
从白涟舟踏上这片海湾的第一步起，关于这片神秘领域的记忆被全部唤醒了起来。
他最常想的问题。
如果图布里克的船只出航，会去往哪里呢？
航行到大海的另一边，会看见另外一座大陆吗？
还是看到大陆最北边的阿卡迪亚海湾呢？
母亲时常以维奥莱特帝国的灵术世界作为睡前故事。白涟舟总是听到一半便沉沉睡去，在为数不多听完的几次之中，他印象最深的便是这座海湾的谜题，和海湾之下沉睡的人鱼族。
人鱼，是海神德文希尔赐礼，是最高贵、最圣洁的种族。
正因为这个国家的元素是水，西部环海，海岸线绵长且曲折，不少人民沿海而居，出海捕鱼为业。
陆地上河流网络密集，川流向西汇聚，灵力在此处集聚沉淀，在地势最低的图布里克积攒下来，世世代代养育着人鱼族的后裔。
格林斯特是座大型城市，人口密集，但很少有普通百姓能来到图布里克海湾。经历了数千年的更迭，这里变成了真正的水源尽头，人鱼的栖息地。
人鱼族向来是神秘的，他们的灵力深不可测。
白涟舟从母亲的故事里听过最神奇的，是这片沿海领域以地面为对称线，其地下有一座构造与天神殿完全相同的宫殿，名为“人鱼地宫”，宫殿的构造依照地下结构，倒立建筑在大海深处。
维奥莱特的海底地貌难以支撑起这样庞大的建筑群向下延伸，所以整座人鱼地宫都是由人鱼族族长的灵力支撑，倚靠他们世代承袭的人鱼秘术。
这种灵术据传能够使死去的灵术师复活，甚至抹除普通人的记忆，极其深奥玄秘，只有人鱼族族长和灵使才有资格学习接触。
血统纯净的人鱼族美姬只能嫁给帝王贵族或神族，不允许与其他任何种族通婚。人鱼族的女孩在成年以前都会受到严格的礼仪培训，每一任新王登基，都会选出最美的人鱼姬子为王后。
若是能娶到那些倾国倾城的女子，该是多么享受的事情啊......
白涟舟想着，便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他在这片云雾之中迷失了方向。
或许图布里克海湾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让来到这里的旅人昏昏欲睡。
“小伙子，醒醒。”
肩膀被人拍了两下，白涟舟被这个声音惊醒，慌乱的四处张望。
“啊？唔......”
但从他那涣散的目光和呆滞的动作来看，他还处在睡梦之中。
“睡醒了没？给我让让座位。”
“哦，额......好。”白涟舟嘤咛着用手抹了把脸，这才看清说话者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者。
老者头发花白，裹着不和时节的厚绒披风，衣料下伸出一双枯瘦的手，颤颤巍巍地拄着根红棕木拐杖。
那手杖看上去有些年头，但做工十分精细考究。老者的脊背很弯，全身的力量都压在手腕上，此时颤颤巍巍的站在白涟舟面前。
少年连忙谨小慎微地站起身来，扶着那老者坐下。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老者神情舒畅的坐在长椅之上，将红木拐棍递给白涟舟。
“知道，是图布里克海湾。”少年被老者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孱弱的老人开口竟然中气十足，好像有种强大的气场，让他肃然起敬。
他毕恭毕敬地接了过来，垂手站着。
老者缓缓开口道：“我是说，你浑身上下一点灵力都没有，就敢在这儿睡觉，胆子不小。你从哪来的？”
“我......我从北边弗吉利亚帝国来的。”
“风帝国啊，北边多冷，还是维奥莱特好。”
老者缓慢转过脸来，呵呵笑道：“我年轻的时候去过弗吉利亚，也见过几个出色的灵术师。哎，年轻人，老朽向你打听一件事，你认不认识峯胤？”
“峯......峯胤？”白涟舟惊讶的张大了嘴，“您认识峯胤族长？”
老者瞪着眼睛，略显惊讶道：“哟，现在都成族长了。我早就觉得她是个可塑之才。你呢，白涟舟，你没灵力，怎么认识幻术族族长的？”
白涟舟错愕道：“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就你这古怪的名字，想没印象都难。”老者笑道。
“啊......您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我在维奥莱特帝国这么出名吗？不可能呀......白涟舟一时想不明白。
“你这小子，不要总是用问句回答问句。”
“啊......好吧，说来话长，之前只是跟峯胤族长在军队相处过几天时间，不熟。”白涟舟偏着头，沉默了半晌，续道：“至于灵力，我本来是有的，但是受了很重的伤，一觉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说谎！”老者直了直腰背，佯装恼怒，“你不要以为我老糊涂了，就说这种无稽之谈来骗我。”
白涟舟被老者这么一呵斥，差点拐杖一抛跪在地上。
在他看来，老者听说自己的途径无非就两种，峯胤族长引荐，或者母亲与这位老者是旧识，无论哪种，都对自己都没有害处，未来彼此间可以相互照应。
想到这儿，他堆着笑道：“老爷爷，我没骗您，只是这过程有点复杂，总的来说，旧识我受伤之后失去了灵力，刚在这歇脚就碰上了您。”
“看来你还是不肯说。那算了，没人能帮得了你。”老者拍了拍袖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咳咳，我看某人的期待也要泡汤了，遇见这么个冥顽不灵的穷小子，真是倒霉。”
听老者话里有话，显然是知道自己的来意，白涟舟心里轻松了许多，靠近问道：“老爷爷，您可知道镇世决？”
老者的眼睛瞬间瞪得浑圆，道：“你从哪听说的？”
白涟舟见有戏，道：“许多人都知道啊，镇世诀可以改变未来，或许它能帮我恢复灵力，您可知道它的拥有者是谁？”
“老朽没听说过，不知道，别问我。”老者连连摆手，又将眼睛闭上，靠了回去。
白涟舟一听，这老者明明知道，却什么也不肯说，这下可急了，焦躁的直跳脚，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再继续问下去，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索性转头要走。
“干什么去？”
白涟舟略微沉默之后，道：“去圣朗德尔，我之前占卜过，我知道镇世决在哪。”
“胡闹。”老者的面庞严肃起来。
“您来此地，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咱们相遇是你与那位‘某人’算计好的，既然您故意不帮我，那我便自己去。”
老者的表情缓和几分，转而有些戏谑的看着白涟舟：“且不说你能不能到圣朗德尔，你若能这图布里克海湾走出去，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
“这有何难？”白涟舟生平最忍受不了的便是被人否认，他一听老者这般羞辱，想都不想扔下一句话抬脚就走。
厚重的云雾跟黑灯瞎火没什么区别，他心想着只要一直向前看，脚下不拐弯，绝对可以走出这片云雾的。
视野忽明忽暗，除了遥远的海浪声和自己的脚步声，四周万籁俱寂。
在最开始的几分钟里，白涟舟见云雾退散，周围开始出现一些清晰的建筑物，便洋洋得意地做了标记，心想走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随后少年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起来，周围的云雾却再次从脚边腾空而起，鼓噪的海浪声时远时近，一时间他有些不知所措——
听声音的来源，自己像是站在大海的中间，这到底是向前走，还是原路返回啊？
图布里克海湾仿佛一个怪圈，明明是一直笔直着向前走，却总是在有云和乌云的区域里穿梭，那些建筑物的残影时而出现在左边，时而在右边，但白涟舟始终无法摆脱掉它们。
在这样的轮回之中走了五六次，忽然出现在少年视线尽头的，居然还是那把长椅！
而那长椅之上，坐着一位老人，拄着根红木拐棍，露出一抹讪讪的笑......
“你倒是挺有本事，还能走回来。”
少年心有不甘，在心中意难平地骂了无数句脏话后，边喘着粗气边一屁股坐在老人旁边：“你分明就是在耍我！用幻术，造了一个怪圈，让我来来回回绕着你走，就是走不出去。”
“嘿嘿，你看的很透彻嘛！可明知道是幻术，却为什么解不开呢？”老者靠在拄着拐杖的手上，笑眯眯的侧头看着白涟舟，“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
白涟舟仍旧气鼓鼓地说：“我娘就是幻术师哩，若不是没了灵力，这区区一个简单的障眼法，我怎会破解不开！”
“孩子，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其珍贵，”老者拍拍白涟舟的肩膀，“如果失而复得，你会更加珍惜它的，你可懂爷爷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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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由北到南，穿过一整个幻都大陆。
在大陆版图上，水帝国区块狭长，三面环海，最西侧的陆地轮廓破碎，岛屿和海湾众多，但越靠近东部，山和峡谷便越多。
白涟舟这一路上见山又见海，由衷的感慨维奥莱特地域辽阔，气候宜人，比起大陆北部的弗吉利亚来说，这里简直又暖和又湿润，风温柔，连过路的旅人也温柔。
路程漫长，足足行了七天才到达维奥莱特南部，那位路人与他在图布里克海湾道了别。
这片南方海岸，被维奥莱特帝国人称作“永眠的彼岸”。名字的由来，是因为整个海湾终年云雾缭绕，很少有阳光高照的时候，灰色的街区在云雾朦胧的轻浮下，无论何时都犹如黑夜一般。
图布里克海湾的位置临近格林斯特，在城南，大街小巷邻里的界面十分不景气，营业时间不定，即便是开张时间，也是呆滞地挽留那些行走在道路上昏昏欲睡的旅行者。
由于是整片大陆的最南端，停在码头的船只无法出航，一旦靠岸很难再离开，所以这里是海上最后的彼岸。
从白涟舟踏上这片海湾的第一步起，关于这片神秘领域的记忆被全部唤醒了起来。
他最常想的问题。
如果图布里克的船只出航，会去往哪里呢？
航行到大海的另一边，会看见另外一座大陆吗？
还是看到大陆最北边的阿卡迪亚海湾呢？
母亲时常以维奥莱特帝国的灵术世界作为睡前故事。白涟舟总是听到一半便沉沉睡去，在为数不多听完的几次之中，他印象最深的便是这座海湾的谜题，和海湾之下沉睡的人鱼族。
人鱼，是海神德文希尔赐礼，是最高贵、最圣洁的种族。
正因为这个国家的元素是水，西部环海，海岸线绵长且曲折，不少人民沿海而居，出海捕鱼为业。
陆地上河流网络密集，川流向西汇聚，灵力在此处集聚沉淀，在地势最低的图布里克积攒下来，世世代代养育着人鱼族的后裔。
格林斯特是座大型城市，人口密集，但很少有普通百姓能来到图布里克海湾。经历了数千年的更迭，这里变成了真正的水源尽头，人鱼的栖息地。
人鱼族向来是神秘的，他们的灵力深不可测。
白涟舟从母亲的故事里听过最神奇的，是这片沿海领域以地面为对称线，其地下有一座构造与天神殿完全相同的宫殿，名为“人鱼地宫”，宫殿的构造依照地下结构，倒立建筑在大海深处。
维奥莱特的海底地貌难以支撑起这样庞大的建筑群向下延伸，所以整座人鱼地宫都是由人鱼族族长的灵力支撑，倚靠他们世代承袭的人鱼秘术。
这种灵术据传能够使死去的灵术师复活，甚至抹除普通人的记忆，极其深奥玄秘，只有人鱼族族长和灵使才有资格学习接触。
血统纯净的人鱼族美姬只能嫁给帝王贵族或神族，不允许与其他任何种族通婚。人鱼族的女孩在成年以前都会受到严格的礼仪培训，每一任新王登基，都会选出最美的人鱼姬子为王后。
若是能娶到那些倾国倾城的女子，该是多么享受的事情啊......
白涟舟想着，便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他在这片云雾之中迷失了方向。
或许图布里克海湾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让来到这里的旅人昏昏欲睡。
“小伙子，醒醒。”
肩膀被人拍了两下，白涟舟被这个声音惊醒，慌乱的四处张望。
“啊？唔......”
但从他那涣散的目光和呆滞的动作来看，他还处在睡梦之中。
“睡醒了没？给我让让座位。”
“哦，额......好。”白涟舟嘤咛着用手抹了把脸，这才看清说话者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者。
老者头发花白，裹着不和时节的厚绒披风，衣料下伸出一双枯瘦的手，颤颤巍巍地拄着根红棕木拐杖。
那手杖看上去有些年头，但做工十分精细考究。老者的脊背很弯，全身的力量都压在手腕上，此时颤颤巍巍的站在白涟舟面前。
少年连忙谨小慎微地站起身来，扶着那老者坐下。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老者神情舒畅的坐在长椅之上，将红木拐棍递给白涟舟。
“知道，是图布里克海湾。”少年被老者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孱弱的老人开口竟然中气十足，好像有种强大的气场，让他肃然起敬。
他毕恭毕敬地接了过来，垂手站着。
老者缓缓开口道：“我是说，你浑身上下一点灵力都没有，就敢在这儿睡觉，胆子不小。你从哪来的？”
“我......我从北边弗吉利亚帝国来的。”
“风帝国啊，北边多冷，还是维奥莱特好。”
老者缓慢转过脸来，呵呵笑道：“我年轻的时候去过弗吉利亚，也见过几个出色的灵术师。哎，年轻人，老朽向你打听一件事，你认不认识峯胤？”
“峯......峯胤？”白涟舟惊讶的张大了嘴，“您认识峯胤族长？”
老者瞪着眼睛，略显惊讶道：“哟，现在都成族长了。我早就觉得她是个可塑之才。你呢，白涟舟，你没灵力，怎么认识幻术族族长的？”
白涟舟错愕道：“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就你这古怪的名字，想没印象都难。”老者笑道。
“啊......您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我在维奥莱特帝国这么出名吗？不可能呀......白涟舟一时想不明白。
“你这小子，不要总是用问句回答问句。”
“啊......好吧，说来话长，之前只是跟峯胤族长在军队相处过几天时间，不熟。”白涟舟偏着头，沉默了半晌，续道：“至于灵力，我本来是有的，但是受了很重的伤，一觉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说谎！”老者直了直腰背，佯装恼怒，“你不要以为我老糊涂了，就说这种无稽之谈来骗我。”
白涟舟被老者这么一呵斥，差点拐杖一抛跪在地上。
在他看来，老者听说自己的途径无非就两种，峯胤族长引荐，或者母亲与这位老者是旧识，无论哪种，都对自己都没有害处，未来彼此间可以相互照应。
想到这儿，他堆着笑道：“老爷爷，我没骗您，只是这过程有点复杂，总的来说，旧识我受伤之后失去了灵力，刚在这歇脚就碰上了您。”
“看来你还是不肯说。那算了，没人能帮得了你。”老者拍了拍袖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咳咳，我看某人的期待也要泡汤了，遇见这么个冥顽不灵的穷小子，真是倒霉。”
听老者话里有话，显然是知道自己的来意，白涟舟心里轻松了许多，靠近问道：“老爷爷，您可知道镇世决？”
老者的眼睛瞬间瞪得浑圆，道：“你从哪听说的？”
白涟舟见有戏，道：“许多人都知道啊，镇世诀可以改变未来，或许它能帮我恢复灵力，您可知道它的拥有者是谁？”
“老朽没听说过，不知道，别问我。”老者连连摆手，又将眼睛闭上，靠了回去。
白涟舟一听，这老者明明知道，却什么也不肯说，这下可急了，焦躁的直跳脚，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再继续问下去，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索性转头要走。
“干什么去？”
白涟舟略微沉默之后，道：“去圣朗德尔，我之前占卜过，我知道镇世决在哪。”
“胡闹。”老者的面庞严肃起来。
“您来此地，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咱们相遇是你与那位‘某人’算计好的，既然您故意不帮我，那我便自己去。”
老者的表情缓和几分，转而有些戏谑的看着白涟舟：“且不说你能不能到圣朗德尔，你若能这图布里克海湾走出去，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
“这有何难？”白涟舟生平最忍受不了的便是被人否认，他一听老者这般羞辱，想都不想扔下一句话抬脚就走。
厚重的云雾跟黑灯瞎火没什么区别，他心想着只要一直向前看，脚下不拐弯，绝对可以走出这片云雾的。
视野忽明忽暗，除了遥远的海浪声和自己的脚步声，四周万籁俱寂。
在最开始的几分钟里，白涟舟见云雾退散，周围开始出现一些清晰的建筑物，便洋洋得意地做了标记，心想走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随后少年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起来，周围的云雾却再次从脚边腾空而起，鼓噪的海浪声时远时近，一时间他有些不知所措——
听声音的来源，自己像是站在大海的中间，这到底是向前走，还是原路返回啊？
图布里克海湾仿佛一个怪圈，明明是一直笔直着向前走，却总是在有云和乌云的区域里穿梭，那些建筑物的残影时而出现在左边，时而在右边，但白涟舟始终无法摆脱掉它们。
在这样的轮回之中走了五六次，忽然出现在少年视线尽头的，居然还是那把长椅！
而那长椅之上，坐着一位老人，拄着根红木拐棍，露出一抹讪讪的笑......
“你倒是挺有本事，还能走回来。”
少年心有不甘，在心中意难平地骂了无数句脏话后，边喘着粗气边一屁股坐在老人旁边：“你分明就是在耍我！用幻术，造了一个怪圈，让我来来回回绕着你走，就是走不出去。”
“嘿嘿，你看的很透彻嘛！可明知道是幻术，却为什么解不开呢？”老者靠在拄着拐杖的手上，笑眯眯的侧头看着白涟舟，“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
白涟舟仍旧气鼓鼓地说：“我娘就是幻术师哩，若不是没了灵力，这区区一个简单的障眼法，我怎会破解不开！”
“孩子，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其珍贵，”老者拍拍白涟舟的肩膀，“如果失而复得，你会更加珍惜它的，你可懂爷爷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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