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无法抉择的选择
白涟舟这才好好的回过头来打量那女子。
女神之所以为神，便是寻常女人不可及，同他平日里见过的那些女灵术师果然不同，葵黛尔的面容甚至比她他想象中还要美上几分。
她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瞳孔和发色很浅，是那种很自然的砂金色，微卷的长发散落在床上，她的眸子上下打量着自己，像是闪耀着星辰般楚楚动人。
不过还好身属神界，若是这样的容貌生在普通灵术师身上，恐怕要被多少女孩子嫉妒的直咬牙了。
白涟舟看得入神，发觉已经盯着她看了很久，这才将视线挪开。
这样一个容貌妩媚又纯真、身材窈窕的女子，若是能一辈子长相厮守，就算废除了一身的灵力，那也在所不惜了！
·‘瞧你的表情，跟欧内斯特第一次见到小女子的时候一模一样。’葵黛尔看着白涟舟那红到脖子根的小脸儿，巧笑盈盈地打趣道。
“我......”
心中千言万语，此时也说不出口了。
葵黛尔抚了抚白涟舟的肩膀，轻轻靠过来道：“你都昏迷一周了，小女子害怕极了，若是醒不了了，外面那些新奇好玩的事儿就再也听不到了......”
白涟舟神情恍惚，他听得出美人话中意有所指，外面很热闹，应该是有了不少变故。
“真是委屈你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无人看管，小女子实在不忍看你在部队里受苦，这才央求欧内斯特将你交付给我，”葵黛尔抽了抽鼻子，垂着眼娇声道："怎么小小年纪，受了这么多磨难......"
这哪里是委屈！这是莫大的幸福！
白涟舟已经被葵黛尔那温柔动听的声音迷了心智，连自己身上的伤势都不估计，只努力想把她的一颦一笑装到脑子里。
“你是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吗？”葵黛尔眉毛未蹙，眼神恳切地问：“还是身上哪里不舒服？”
白涟舟这才眼睛弯弯的笑起来：“之前的事情我都记得呢，女神放心。不过怎么受的伤我完全没印象了，真是奇怪，怎么所有记忆里就唯独缺了这一块呢......”
葵黛尔浅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恐惧，骤然紧张的拉着他的手手腕道：“现在先别想这么多了，有些话小女子必须要跟你讲清楚！”
白涟舟看着葵黛尔脸上的表情，跟着她紧张了几分。实际上他并不想刚一醒过来就听这些严肃重要的大事。
一来脑子犯浑，若是错漏什么地方，行事多有不便；二来肚子快要饿瘪了，少年只怕听到一半时忍不住腹中饥饿，硬是闯出去四处觅食；三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不是大英雄，美人关断然过不去。
这十六七岁的年龄，正是血性方刚的时候......
葵黛尔瞪圆了眼睛，推了推白涟舟的胳膊，带着一丝嗔怒地问道：“你有没有在听人家讲话呀？”
“我当然在听了，女神主上的话我哪敢不听啊。”白涟舟咽了口唾沫，摸了摸开始咕咕乱叫的肚子。
“有你这句话，小女子可就放心了。现下已经是深冬了，这里也没有适合你的衣裳，少出门走动才好。”葵黛尔微微一笑，“小女子去给你拿点吃的，你躺下不要乱动。”
屋内安静了下来。
白涟舟重新坐回床上闭目养神。躺了这么多天，经过刚才一番折腾，气血上涌，脑袋沉沉的很不舒服。
若非身上的肌肉仍在隐隐作痛，白涟舟肯定会怀疑自己在做梦。
要不试试？
他举起双臂，在半空中画了个手势，肩膀发力带动手臂向上猛地一推。
在下一秒，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鼻腔流进了喉咙里。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伸手一擦，血液浸在手指上，浓稠发黑。
白涟舟瞪圆了眼睛，心中的悸动令他直喘粗气。
我灵力呢？
醒来时只觉自己身体轻快得很，以为灵力只是因为意识混沌、身体虚弱暂时消失......
居然一点都没有了？
学了这么多年的灵术，打了场仗全废了！
别的灵术师受伤最多缺胳膊断腿，花个十年八年，慢慢修养便能愈合血肉、再生断肢，从来没听说过谁活着回来还能丧失灵力的啊？
对了，父亲！母亲！还有妹妹！
一周时间，他们没来过吗？难道是......难道是已经知道我灵力全废，连我的生死都不管不顾了吗？
白涟舟一掌拍在桌子上，狠狠的骂了句脏话，但随即又苦笑着揉了揉手，“都成废物了，还想不开要自残，白涟舟你可真没用噶......”
这一用力，少年便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浑身软了下来，甚至没有力气伸展一下发麻发酸的大腿。他无力的瘫在床上，心里骂街的话说了一万句，不知在床上翻滚了多少次，也无法消解他的情绪。
房间外的仆从敲了敲门，说道：“占星师大人，请随我来前殿一趟，欧内斯特族长有些事情要跟您面谈。”
“知道了。”随口应了一句，整理了衣衫，便跟随那仆从走出了房间。
出门吹了会儿风，白涟舟由肤表至五脏六腑，彻彻底底冷了下来。
再见到欧内斯特，白涟舟已经没有与他嘘寒问暖的心情，只感觉他那双浑白的眼睛与之前如出一辙，游离在自己身体每个地方，不知道他究竟聚焦在什么位置。
但少年现在百爪挠心，有无数个问题已经到了嘴边上。
他身不由己的走上前去，嚷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以为你会怕我。”
白涟舟怒不可遏，骂道：“呸！我凭什么怕你，凭你是灵族族长？”
欧内斯特淡淡道：“看来你知道了。”
得到了肯定答复，少年如连珠炮一样的问题轰了过来：“你我从编队时就认识，这么久了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为什么我身体里的灵力全没了？你和峯胤族长还把我救回来干什么，治不好了就别管我了，为什么要让我继续活着，继续受人侮辱吗？”
欧内斯特面色一白，只是摇了摇头。
“你说话！你哑巴了？”
“我希望你冷静。”欧内斯特将双手放在少年的肩膀上，很有耐心地一一答道：“灵力归零只是暂时的情况，未来可以恢复，你能够活着已经是奇迹，所以别寻死觅活的，好吗？”
“你是觉得......我根本不值得你多费口舌吗？”
少年的尾音有些颤抖，藏着委屈、不甘和沮丧。
“我平时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也不想给你添麻烦。”
白涟舟的心情稍微平缓了一些，又开口问道：“我离开了部队，你们没有占星师怎么办？这些天你们有没有遇到过格里帝国的士兵？突袭成功了吗？”
“第一场败仗就让你身负重伤，我和峯胤对你深表歉意。至于战事，没赢，也没输。后续的突袭很成功，放心。”
“我的灵力......”
似乎是将毕生的温柔和耐心耗尽，欧内斯特冷冷瞥了少年一眼，道：“怎么恢复灵力是你自己的事，我没时间帮你打探消息。”
“喔......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问您，我家人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们......”
白涟舟很快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和一族之长较劲的资本。
“风帝国到此地路途遥远，老人家不宜奔波，于是就决定让你妹妹来军队接替你进行占星了。”
他一席话说完，空气一片死寂。
白涟舟的表情极其错愕，他一时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还是该揪着领子将他胖揍一顿。
“你们把我妹妹接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她还不到十五岁！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你要为了弗吉利亚，为了风灵师全体着想。你的家族身为北风之神的子民，理应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争！”
“欧内斯特，你眼瞎，心也瞎吗？”
欧内斯特没有生气，他此行来，早就准备好被白涟舟的绵绵拳揍一顿。
“没错，我的确眼瞎，你乐意用这个词形容我也行。你的肉体是属于北风之神的，你理应为神明做出贡献。”
白涟舟吞了口唾沫，整个牙床都在发抖。
“我的两颗眼球，幻化成了弗吉利亚的核心地域‘龙血’，就是那个你这种普通灵术师一辈子也进不去的地方。现在的眼睛没有视力，只能够进行基础的灵力感知。”欧内斯特顿了顿，“弗吉利亚帝国是我的命，你没资格谈条件。”
“可是......”
欧内斯特从腋下的小包中取出了一个笔记本，递到白涟舟手中：“这是你的东西吧？”
“你......你找到了我的日记本？”
少年一眼认出了自己的日记本，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虽然那本子已经破烂不堪，不过欧内斯特用心保管，擦拭得很干净，一点尘土都没有。封面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渗透在纸张的纤维里。他此时又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谴责他利用这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
欧内斯特语气里带着嫌弃：“蠢蛋。平时看着鬼机灵的很，怎么偏偏到了关键时候装疯卖傻，什么都不记得。”
白涟舟也是一脸无辜，道：“我到底......我到底不记得了什么啊？”
欧内斯特发问道：“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自己一个人去圣朗德尔吗？你见过哪个指挥官亲自跑到敌方堡垒下作战的？”
“你......你说什么？”白涟舟错愕地说道。
“我们的军队被格里帝国的先锋部队偷袭了。当时十分混乱，只有你留在原地，我为救你，把你推到了很远的地方去，没想到......”欧内斯特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跟着了魔一样往圣朗德尔城里跑，真是愚蠢至极。”
白涟舟困惑道：“胡说八道，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冲到人家城门底下去？这前后根本说不通！”
“我看你真是摔傻了。骗你能有什么好处？之前也是你一直故弄玄虚，吵吵着要跑到圣朗德尔去。”欧内斯特目光一凛，凑到白涟舟面前冷声说道：“好了，该说的我全说完了，现在你如实告诉我，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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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瞳孔和发色很浅，是那种很自然的砂金色，微卷的长发散落在床上，她的眸子上下打量着自己，像是闪耀着星辰般楚楚动人。
不过还好身属神界，若是这样的容貌生在普通灵术师身上，恐怕要被多少女孩子嫉妒的直咬牙了。
白涟舟看得入神，发觉已经盯着她看了很久，这才将视线挪开。
这样一个容貌妩媚又纯真、身材窈窕的女子，若是能一辈子长相厮守，就算废除了一身的灵力，那也在所不惜了！
·‘瞧你的表情，跟欧内斯特第一次见到小女子的时候一模一样。’葵黛尔看着白涟舟那红到脖子根的小脸儿，巧笑盈盈地打趣道。
“我......”
心中千言万语，此时也说不出口了。
葵黛尔抚了抚白涟舟的肩膀，轻轻靠过来道：“你都昏迷一周了，小女子害怕极了，若是醒不了了，外面那些新奇好玩的事儿就再也听不到了......”
白涟舟神情恍惚，他听得出美人话中意有所指，外面很热闹，应该是有了不少变故。
“真是委屈你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无人看管，小女子实在不忍看你在部队里受苦，这才央求欧内斯特将你交付给我，”葵黛尔抽了抽鼻子，垂着眼娇声道："怎么小小年纪，受了这么多磨难......"
这哪里是委屈！这是莫大的幸福！
白涟舟已经被葵黛尔那温柔动听的声音迷了心智，连自己身上的伤势都不估计，只努力想把她的一颦一笑装到脑子里。
“你是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吗？”葵黛尔眉毛未蹙，眼神恳切地问：“还是身上哪里不舒服？”
白涟舟这才眼睛弯弯的笑起来：“之前的事情我都记得呢，女神放心。不过怎么受的伤我完全没印象了，真是奇怪，怎么所有记忆里就唯独缺了这一块呢......”
葵黛尔浅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恐惧，骤然紧张的拉着他的手手腕道：“现在先别想这么多了，有些话小女子必须要跟你讲清楚！”
白涟舟看着葵黛尔脸上的表情，跟着她紧张了几分。实际上他并不想刚一醒过来就听这些严肃重要的大事。
一来脑子犯浑，若是错漏什么地方，行事多有不便；二来肚子快要饿瘪了，少年只怕听到一半时忍不住腹中饥饿，硬是闯出去四处觅食；三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不是大英雄，美人关断然过不去。
这十六七岁的年龄，正是血性方刚的时候......
葵黛尔瞪圆了眼睛，推了推白涟舟的胳膊，带着一丝嗔怒地问道：“你有没有在听人家讲话呀？”
“我当然在听了，女神主上的话我哪敢不听啊。”白涟舟咽了口唾沫，摸了摸开始咕咕乱叫的肚子。
“有你这句话，小女子可就放心了。现下已经是深冬了，这里也没有适合你的衣裳，少出门走动才好。”葵黛尔微微一笑，“小女子去给你拿点吃的，你躺下不要乱动。”
屋内安静了下来。
白涟舟重新坐回床上闭目养神。躺了这么多天，经过刚才一番折腾，气血上涌，脑袋沉沉的很不舒服。
若非身上的肌肉仍在隐隐作痛，白涟舟肯定会怀疑自己在做梦。
要不试试？
他举起双臂，在半空中画了个手势，肩膀发力带动手臂向上猛地一推。
在下一秒，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鼻腔流进了喉咙里。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伸手一擦，血液浸在手指上，浓稠发黑。
白涟舟瞪圆了眼睛，心中的悸动令他直喘粗气。
我灵力呢？
醒来时只觉自己身体轻快得很，以为灵力只是因为意识混沌、身体虚弱暂时消失......
居然一点都没有了？
学了这么多年的灵术，打了场仗全废了！
别的灵术师受伤最多缺胳膊断腿，花个十年八年，慢慢修养便能愈合血肉、再生断肢，从来没听说过谁活着回来还能丧失灵力的啊？
对了，父亲！母亲！还有妹妹！
一周时间，他们没来过吗？难道是......难道是已经知道我灵力全废，连我的生死都不管不顾了吗？
白涟舟一掌拍在桌子上，狠狠的骂了句脏话，但随即又苦笑着揉了揉手，“都成废物了，还想不开要自残，白涟舟你可真没用噶......”
这一用力，少年便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浑身软了下来，甚至没有力气伸展一下发麻发酸的大腿。他无力的瘫在床上，心里骂街的话说了一万句，不知在床上翻滚了多少次，也无法消解他的情绪。
房间外的仆从敲了敲门，说道：“占星师大人，请随我来前殿一趟，欧内斯特族长有些事情要跟您面谈。”
“知道了。”随口应了一句，整理了衣衫，便跟随那仆从走出了房间。
出门吹了会儿风，白涟舟由肤表至五脏六腑，彻彻底底冷了下来。
再见到欧内斯特，白涟舟已经没有与他嘘寒问暖的心情，只感觉他那双浑白的眼睛与之前如出一辙，游离在自己身体每个地方，不知道他究竟聚焦在什么位置。
但少年现在百爪挠心，有无数个问题已经到了嘴边上。
他身不由己的走上前去，嚷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以为你会怕我。”
白涟舟怒不可遏，骂道：“呸！我凭什么怕你，凭你是灵族族长？”
欧内斯特淡淡道：“看来你知道了。”
得到了肯定答复，少年如连珠炮一样的问题轰了过来：“你我从编队时就认识，这么久了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为什么我身体里的灵力全没了？你和峯胤族长还把我救回来干什么，治不好了就别管我了，为什么要让我继续活着，继续受人侮辱吗？”
欧内斯特面色一白，只是摇了摇头。
“你说话！你哑巴了？”
“我希望你冷静。”欧内斯特将双手放在少年的肩膀上，很有耐心地一一答道：“灵力归零只是暂时的情况，未来可以恢复，你能够活着已经是奇迹，所以别寻死觅活的，好吗？”
“你是觉得......我根本不值得你多费口舌吗？”
少年的尾音有些颤抖，藏着委屈、不甘和沮丧。
“我平时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也不想给你添麻烦。”
白涟舟的心情稍微平缓了一些，又开口问道：“我离开了部队，你们没有占星师怎么办？这些天你们有没有遇到过格里帝国的士兵？突袭成功了吗？”
“第一场败仗就让你身负重伤，我和峯胤对你深表歉意。至于战事，没赢，也没输。后续的突袭很成功，放心。”
“我的灵力......”
似乎是将毕生的温柔和耐心耗尽，欧内斯特冷冷瞥了少年一眼，道：“怎么恢复灵力是你自己的事，我没时间帮你打探消息。”
“喔......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问您，我家人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们......”
白涟舟很快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和一族之长较劲的资本。
“风帝国到此地路途遥远，老人家不宜奔波，于是就决定让你妹妹来军队接替你进行占星了。”
他一席话说完，空气一片死寂。
白涟舟的表情极其错愕，他一时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还是该揪着领子将他胖揍一顿。
“你们把我妹妹接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她还不到十五岁！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你要为了弗吉利亚，为了风灵师全体着想。你的家族身为北风之神的子民，理应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争！”
“欧内斯特，你眼瞎，心也瞎吗？”
欧内斯特没有生气，他此行来，早就准备好被白涟舟的绵绵拳揍一顿。
“没错，我的确眼瞎，你乐意用这个词形容我也行。你的肉体是属于北风之神的，你理应为神明做出贡献。”
白涟舟吞了口唾沫，整个牙床都在发抖。
“我的两颗眼球，幻化成了弗吉利亚的核心地域‘龙血’，就是那个你这种普通灵术师一辈子也进不去的地方。现在的眼睛没有视力，只能够进行基础的灵力感知。”欧内斯特顿了顿，“弗吉利亚帝国是我的命，你没资格谈条件。”
“可是......”
欧内斯特从腋下的小包中取出了一个笔记本，递到白涟舟手中：“这是你的东西吧？”
“你......你找到了我的日记本？”
少年一眼认出了自己的日记本，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虽然那本子已经破烂不堪，不过欧内斯特用心保管，擦拭得很干净，一点尘土都没有。封面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渗透在纸张的纤维里。他此时又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谴责他利用这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
欧内斯特语气里带着嫌弃：“蠢蛋。平时看着鬼机灵的很，怎么偏偏到了关键时候装疯卖傻，什么都不记得。”
白涟舟也是一脸无辜，道：“我到底......我到底不记得了什么啊？”
欧内斯特发问道：“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自己一个人去圣朗德尔吗？你见过哪个指挥官亲自跑到敌方堡垒下作战的？”
“你......你说什么？”白涟舟错愕地说道。
“我们的军队被格里帝国的先锋部队偷袭了。当时十分混乱，只有你留在原地，我为救你，把你推到了很远的地方去，没想到......”欧内斯特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跟着了魔一样往圣朗德尔城里跑，真是愚蠢至极。”
白涟舟困惑道：“胡说八道，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冲到人家城门底下去？这前后根本说不通！”
“我看你真是摔傻了。骗你能有什么好处？之前也是你一直故弄玄虚，吵吵着要跑到圣朗德尔去。”欧内斯特目光一凛，凑到白涟舟面前冷声说道：“好了，该说的我全说完了，现在你如实告诉我，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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