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疯女人
照片上的女人，我熟悉又陌生。
熟悉她的轮廓，是我妈，儿时记忆里画面与照片重叠，她好像老了许多，又好像，年轻了许多。
这两样感觉在她身上丝毫不违和。
相貌确实比记忆中的人老了些许，脸上爬上了皱纹。
可精神面貌上，要比以前好的多，她的眼角虽然皱纹明显，可眼中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神采奕奕。
没有担忧，没有忧愁，她轻松惬意，只是简单的在街道行走，不会担心晚上被变态酒鬼骚扰。
坐在包间里，我看着照片，明知道她是我妈，十多年没见的人，日日夜夜担心的人，我以为自己会情绪激动，会控制不住落泪。
在真的看到她照片，看到她近况的这一刻，心里平静极了。
原来，她过得挺好。
姚建忠进去以后，她的生活也随之平静。
对于我跟我妈而言，平静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身上的压力和担心，在看到这张照片以后，像是有型的一层膜，顺着我的身体弧线滑落，剥离开我的身体，解除对我的无形束缚。
我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好久没有这样轻松的感觉了。
“姚总，我们打算去唱歌，您来吗？”同事的问话，拉回我的思绪。
我看向问话的人，嘴角忍不住上翘。
多好啊，我跟我妈都在过正常人的日子，每天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城市里，像个普通人一样，操心着生活和工作，掌控着自我，未来有无数种可能。
“你们去吧。”我笑着站起身，“我要回家做饭了。”
同事们闻言起哄，纷纷说黎舟命好之类，我跟财务那边打过招呼，让他们随意玩，之后离开酒店。
站在街道边，我给黎舟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
“我可能要等等。”黎舟那边背景音稍稍有点闹，好些人在讨论着什么，应该是在开会。
“那我先回家了，晚饭想吃什么？”我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
黎舟报上来两个菜名，我先到超市买好食材，又回了家。
这会儿时间挺晚了，估计等黎舟回来要半夜。
我不急不缓地收拾着食材，嘴里哼着小调，等黎舟回来，我要把照片给他看看，听听他的意见。
想到这儿，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要是下次江奚宴约我吃饭，我带着黎舟去，江奚宴会是什么表情呢？
他们两个应该还没有见过面，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
我甚至有点期待这个画面了。
食材准备好，看看时间，黎舟没有回来的迹象。
再等等吧，等他回来炒菜也也得及，免得他回来晚了，菜都不新鲜了。
洗干净手，我到客厅拿水果，准备给黎舟弄个水果沙拉。
刚到客厅，门铃响了。
应该是黎舟回来了，他平时都是自己按密码进来，今天不会是喝多了吧？
年后的第一天上班，有人请吃饭也正常。
我开门，正要假装生气质问黎舟为什么喝酒，还没等开口，看清外面的人，我酝酿好的话，全都咽回去了。
门口站着秦瑜。
她穿着孕妇装，孕肚不是很明显，对比上次见她，她确实胖了点。
“你怎么来了？”我还记得的她要找人非礼我的画面，我没那么大度，对她的事情没报警已经是最大的仁慈，她找上门，我可不想玷污了自己的房子。
“我想跟你谈谈。”秦瑜一开口，嗓子沙哑的厉害。
适才没注意，现在她开口说话，我才多看她一眼，发现她眼眶是红的。
我又不是圣母，不会因为她的一点可怜兮兮就同情心泛滥。
“没空。”我回手要关门，秦瑜手快，握住了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夹住她的手。
我眼看着她的手背被门夹住破了皮，又溢出丝丝血迹，当下就拉开门，愤怒地质问秦瑜：“你有病？”
秦瑜完全不顾自己受伤的手，她死死握着门，生怕我关上。
“我不会耽误太长时间，我只有一件事跟你讲。”秦瑜眼眶泛红，她低下的姿态不像是装的。
我看着她没说话，也没给她让出位置。
“有什么话，你就在这说吧。”我别过眼不看她，除夕夜那天的惊吓还历历在目，我怕忍不住踹她出去。
“放弃黎舟吧。”秦瑜抓住我的手臂，使劲儿摇晃，“你不要再缠着他了，沈昱他对你那么好，还不够么？沈昱也一样是家大业大，他不比黎舟差的，你有很多选择，而我只有黎舟了，你放弃黎舟吧，好不好？”
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叫我放弃黎舟？
当黎舟是个物件吗？只要我放弃，就能是她秦瑜的？
在她眼里，是不是只要男人对女人好一点都是有非分之想的，我跟沈昱的关系纯粹如清水，她说的是人话么？
我怒气蹭蹭的涌上来，掰开秦瑜的手，伸手推了她一把：“滚，我又不想听你说了，快滚！”
秦瑜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推她的一瞬间，她抱住我的手臂，不等我反应，直接像是一辆车是，硬生生撞进来。
她力气出奇的大，撞我的连连后退，直到跌倒在地上。
我摔倒的同时，她也摔了。
“秦瑜，你哪根错了？在这儿撒野，真以为我不敢报警？”我从地上爬起来，怒视秦瑜。
秦瑜比我动作还快，她无论说话还是行为，迅速又透着紧张。
“你报警也没有用，姚知，明明是我先来的，凭什么黎舟属于你，他能陪你这么长时间，你应该知足了，把黎舟还给我，姚知，还给我！”秦瑜癫狂似的到我面前，掐着我的脖子，重新将我推倒。
“你疯了！”我掰开秦瑜掐我的手，本想用脚踹她，顾忌到她怀孕，咬咬牙，还是算了。
推着她打一旁，我坐在地上，背靠沙发大口大口地喘气。
揉着脖子，我问秦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难看，你肚子还有孩子，这孩子又不是黎舟，你凭什么来找黎舟？孩子的爹知道你这样做吗？还是你跟当初一样，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欺骗真正爱你的人？”
“你住口！”秦瑜像个疯子，她披散着头发，眼泪纵横，早没了当初初见她时的温柔儒雅和知性。
“还不是因为你，姚知，都是因为你！”她颓败的坐在我对面，手指着我，脸上泪痕粘着头发，毫无形象，“要不是你出现了，阿舟怎么会不要我？分明就是在他耳边说了不该说的话，你真恶毒啊姚知，他是我的初恋，我们是相爱的！”
我想，秦瑜一定是疯了。
各方面压力加上她之前的病情，把她折磨疯了。
“欺骗杰斯给你背锅也是我指使的？”我扶着沙发靠背站起来，“要跟黎舟分手也是我教唆你的吗？秦瑜，这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都是你自己选的，你扪心自问，这些，你一点责任没有？”
“我没有！杰斯是他自己蠢，我跟黎舟就算是提了分手我们依旧是相爱的，姚知，是你不要脸，是你！”她大喊着，发狂一样冲过来要打我。
换了平时，这样泼妇似的抓头发，对付她实在太简单了，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外摸滚打爬，文明的招数见过，野蛮的招数更是数不胜数。
可，秦瑜肚子里有孩子，我怕自己一个闪失，伤害了她的孩子。
无论大人之间的恩怨如何纠缠，孩子终归是无辜的，孩子什么都没做过。
秦瑜追着我满客厅的跑，我时不时躲避她都是攻击，还要照顾她的肚子，当真是困难。
秦瑜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抓起茶几上水果刀，对准了我。
她泪流满面，摇着头说：“姚知，你别逼我，算我求你了，把阿舟还给我好不好？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他不属于任何人。”我冷言回，“你把刀放下，黎舟很快就回来了，你自己跟他聊，他愿意跟你走，我就放手。”
我不确定秦瑜现在的精神状态，只能尽量稳住她。
要是能等到黎舟回来，他定然是有办法的。
“还给我，还给我！！！”秦瑜歇斯底里的咆哮，“他被你洗脑了，他怎么可能选择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快点把还给我！”
秦瑜高高举起水果刀，我以为她要丢向我这边，却不料，她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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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她的轮廓，是我妈，儿时记忆里画面与照片重叠，她好像老了许多，又好像，年轻了许多。
这两样感觉在她身上丝毫不违和。
相貌确实比记忆中的人老了些许，脸上爬上了皱纹。
可精神面貌上，要比以前好的多，她的眼角虽然皱纹明显，可眼中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神采奕奕。
没有担忧，没有忧愁，她轻松惬意，只是简单的在街道行走，不会担心晚上被变态酒鬼骚扰。
坐在包间里，我看着照片，明知道她是我妈，十多年没见的人，日日夜夜担心的人，我以为自己会情绪激动，会控制不住落泪。
在真的看到她照片，看到她近况的这一刻，心里平静极了。
原来，她过得挺好。
姚建忠进去以后，她的生活也随之平静。
对于我跟我妈而言，平静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身上的压力和担心，在看到这张照片以后，像是有型的一层膜，顺着我的身体弧线滑落，剥离开我的身体，解除对我的无形束缚。
我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好久没有这样轻松的感觉了。
“姚总，我们打算去唱歌，您来吗？”同事的问话，拉回我的思绪。
我看向问话的人，嘴角忍不住上翘。
多好啊，我跟我妈都在过正常人的日子，每天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城市里，像个普通人一样，操心着生活和工作，掌控着自我，未来有无数种可能。
“你们去吧。”我笑着站起身，“我要回家做饭了。”
同事们闻言起哄，纷纷说黎舟命好之类，我跟财务那边打过招呼，让他们随意玩，之后离开酒店。
站在街道边，我给黎舟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
“我可能要等等。”黎舟那边背景音稍稍有点闹，好些人在讨论着什么，应该是在开会。
“那我先回家了，晚饭想吃什么？”我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
黎舟报上来两个菜名，我先到超市买好食材，又回了家。
这会儿时间挺晚了，估计等黎舟回来要半夜。
我不急不缓地收拾着食材，嘴里哼着小调，等黎舟回来，我要把照片给他看看，听听他的意见。
想到这儿，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要是下次江奚宴约我吃饭，我带着黎舟去，江奚宴会是什么表情呢？
他们两个应该还没有见过面，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
我甚至有点期待这个画面了。
食材准备好，看看时间，黎舟没有回来的迹象。
再等等吧，等他回来炒菜也也得及，免得他回来晚了，菜都不新鲜了。
洗干净手，我到客厅拿水果，准备给黎舟弄个水果沙拉。
刚到客厅，门铃响了。
应该是黎舟回来了，他平时都是自己按密码进来，今天不会是喝多了吧？
年后的第一天上班，有人请吃饭也正常。
我开门，正要假装生气质问黎舟为什么喝酒，还没等开口，看清外面的人，我酝酿好的话，全都咽回去了。
门口站着秦瑜。
她穿着孕妇装，孕肚不是很明显，对比上次见她，她确实胖了点。
“你怎么来了？”我还记得的她要找人非礼我的画面，我没那么大度，对她的事情没报警已经是最大的仁慈，她找上门，我可不想玷污了自己的房子。
“我想跟你谈谈。”秦瑜一开口，嗓子沙哑的厉害。
适才没注意，现在她开口说话，我才多看她一眼，发现她眼眶是红的。
我又不是圣母，不会因为她的一点可怜兮兮就同情心泛滥。
“没空。”我回手要关门，秦瑜手快，握住了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夹住她的手。
我眼看着她的手背被门夹住破了皮，又溢出丝丝血迹，当下就拉开门，愤怒地质问秦瑜：“你有病？”
秦瑜完全不顾自己受伤的手，她死死握着门，生怕我关上。
“我不会耽误太长时间，我只有一件事跟你讲。”秦瑜眼眶泛红，她低下的姿态不像是装的。
我看着她没说话，也没给她让出位置。
“有什么话，你就在这说吧。”我别过眼不看她，除夕夜那天的惊吓还历历在目，我怕忍不住踹她出去。
“放弃黎舟吧。”秦瑜抓住我的手臂，使劲儿摇晃，“你不要再缠着他了，沈昱他对你那么好，还不够么？沈昱也一样是家大业大，他不比黎舟差的，你有很多选择，而我只有黎舟了，你放弃黎舟吧，好不好？”
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叫我放弃黎舟？
当黎舟是个物件吗？只要我放弃，就能是她秦瑜的？
在她眼里，是不是只要男人对女人好一点都是有非分之想的，我跟沈昱的关系纯粹如清水，她说的是人话么？
我怒气蹭蹭的涌上来，掰开秦瑜的手，伸手推了她一把：“滚，我又不想听你说了，快滚！”
秦瑜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推她的一瞬间，她抱住我的手臂，不等我反应，直接像是一辆车是，硬生生撞进来。
她力气出奇的大，撞我的连连后退，直到跌倒在地上。
我摔倒的同时，她也摔了。
“秦瑜，你哪根错了？在这儿撒野，真以为我不敢报警？”我从地上爬起来，怒视秦瑜。
秦瑜比我动作还快，她无论说话还是行为，迅速又透着紧张。
“你报警也没有用，姚知，明明是我先来的，凭什么黎舟属于你，他能陪你这么长时间，你应该知足了，把黎舟还给我，姚知，还给我！”秦瑜癫狂似的到我面前，掐着我的脖子，重新将我推倒。
“你疯了！”我掰开秦瑜掐我的手，本想用脚踹她，顾忌到她怀孕，咬咬牙，还是算了。
推着她打一旁，我坐在地上，背靠沙发大口大口地喘气。
揉着脖子，我问秦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难看，你肚子还有孩子，这孩子又不是黎舟，你凭什么来找黎舟？孩子的爹知道你这样做吗？还是你跟当初一样，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欺骗真正爱你的人？”
“你住口！”秦瑜像个疯子，她披散着头发，眼泪纵横，早没了当初初见她时的温柔儒雅和知性。
“还不是因为你，姚知，都是因为你！”她颓败的坐在我对面，手指着我，脸上泪痕粘着头发，毫无形象，“要不是你出现了，阿舟怎么会不要我？分明就是在他耳边说了不该说的话，你真恶毒啊姚知，他是我的初恋，我们是相爱的！”
我想，秦瑜一定是疯了。
各方面压力加上她之前的病情，把她折磨疯了。
“欺骗杰斯给你背锅也是我指使的？”我扶着沙发靠背站起来，“要跟黎舟分手也是我教唆你的吗？秦瑜，这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都是你自己选的，你扪心自问，这些，你一点责任没有？”
“我没有！杰斯是他自己蠢，我跟黎舟就算是提了分手我们依旧是相爱的，姚知，是你不要脸，是你！”她大喊着，发狂一样冲过来要打我。
换了平时，这样泼妇似的抓头发，对付她实在太简单了，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外摸滚打爬，文明的招数见过，野蛮的招数更是数不胜数。
可，秦瑜肚子里有孩子，我怕自己一个闪失，伤害了她的孩子。
无论大人之间的恩怨如何纠缠，孩子终归是无辜的，孩子什么都没做过。
秦瑜追着我满客厅的跑，我时不时躲避她都是攻击，还要照顾她的肚子，当真是困难。
秦瑜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抓起茶几上水果刀，对准了我。
她泪流满面，摇着头说：“姚知，你别逼我，算我求你了，把阿舟还给我好不好？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他不属于任何人。”我冷言回，“你把刀放下，黎舟很快就回来了，你自己跟他聊，他愿意跟你走，我就放手。”
我不确定秦瑜现在的精神状态，只能尽量稳住她。
要是能等到黎舟回来，他定然是有办法的。
“还给我，还给我！！！”秦瑜歇斯底里的咆哮，“他被你洗脑了，他怎么可能选择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快点把还给我！”
秦瑜高高举起水果刀，我以为她要丢向我这边，却不料，她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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