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高中
“白妱，你很不错！在北州也立下了赫赫战功，朕也听说了！”
“这些都是臣女该做的！”白妱道。
皇上眸子沉了一下，拿起搁在砚台上的狼毫，在纸卷上随意地书写着：“蒋炔如今身在大牢，若是你能将失踪的周束捉拿归案，朕可以考虑蒋炔免罪！”
“臣女明白！”
皇上低着头，继续缓缓写着字，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的能力，朕很是看重，若是你能为朕效忠，朕不会让你只是区区一个暗兵营首领！”
皇上的意思，白妱听明白了，他不希望自己效忠大将军，而是要她全心全意地效忠于他。
“身为臣子，定当为国效命，为皇上效命！”白妱没有犹豫，立刻答。
她自然不会正面回答他，不过这个答案，至少可以让皇上暂时消除疑虑。
毕竟头一遭见面，谁敢推心置腹？
不过只是试探罢了，究竟皇帝会不会重用她，要不要相信她，还得看后面她如何做。
皇上似乎是对白妱的回答还算是认可，紧绷着的脸色微微展开一抹笑：“白大小姐真是忠庆伯的好女儿啊，也是朕的好臣子！”
“臣女不敢！”
皇上随即摆了摆手：“不必谦虚，忠庆伯能有你这样的好女儿，他也一定如同朕一般十分高兴啊！”
“哦对了，说起来忠庆伯，朕倒是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皇上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子锐利。
白妱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毫无波动的眼底终于生出了几分波澜来：“皇上知晓家弟？”
“他可是这次的新科前三甲，朕如何能不知晓？”皇上将手中的狼毫沾了沾笔墨，又在纸卷上写着什么。
白妱轻轻吐了口气，暗道考的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啊，白栩这下子未免太过惹眼了。
既然是前三甲，家中又有着忠庆伯这层渊源，只怕是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皇上也在盯着，盯着她，也盯着栩儿。
皇上作为帝王，自然是希望朝臣只对自己尽忠，更是讨厌朝中结党营私的风气，可朝堂便是朝堂，即便皇上再不喜欢这种风气，总会有人去这么做。
“是，白栩正是家弟，只是放榜日未出，臣女不知栩儿成绩！”白妱说道。
皇上在这个节骨眼上召见她，是不是也在暗示着什么？
果然，接下来皇上又开口点拨一二：“白小姐聪慧，令弟也这般优秀，朕自然不能辱没了忠庆伯府一家，若是白小姐真能抓到暗处的细作，朕便让白栩去到翰林院。”
翰林院庶吉士本只有新科状元才能去得，由翰林院学士亲自教习。
翰林院不比内阁，更不比六部，翰林院只由皇上说了算。
可以说，进了此处，日后便会是皇上的心腹，皇上只说栩儿入了前三甲，并未说是状元还是榜眼，又或者是探花。
但到底如何排，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眼下皇上有意将白栩拉入翰林院，想以此让白妱听命于他。
白妱若是不应，只怕白栩多年寒窗，功亏一篑，此生也别想再入朝堂。
一个天一个地，全在于白妱的一念之间。
白妱后背不由自主的出了一层细汗，这个决定……有点难，但她也知道，眼下这个情况是非做不可了。
皇上就在上面等着，她的一言一行，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皇上，臣女会尽快找出细作！为皇上分忧！”白妱跪地，说道。
即便朝堂凶险，但她也没有资格剥夺栩儿往上爬的资格，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栩儿的前路都不应该是由她来阻断。
“好！白妱，朕等着看！白栩一定会是新科状元，这是朕答应你的！”皇上满意地笑了笑。
白妱走出大殿的一刻，凉风从回廊里吹过，将她的思绪吹得纷乱。
她一颗心沉甸甸的，沿着宫道朝外走。
白栩是新科状元了，却也成了皇上用来威胁她的筹码。
自古主上用人，手上总会留下一两个见不得人的把柄，是为了方便拿捏手底下的人，让他们听令行事，没有自己的思想和选择。
皇上真是深谙此道啊。
……
放榜当天，伯爵府放了鞭炮，又是施衣，又是布粥，做的很有排场。
暗处眼红的不计其数，可但凡朝中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白妱曾被皇上单独召见，回来的时候腰上挂着独有的令牌，虽然没有一官半职，可现如今却是皇上面前的人了。
至于白栩，直接入翰林院，日后终将是皇上的心腹。
伯爵府翻身了，彻彻底底地翻身了，纵使有人眼红，也没人再来得罪。
那日，整个伯爵府大房欢天喜地，相比较之下，二房的别院则显得冷冷清清。
“列祖列宗保佑，栩儿终于出人头地，仲贤，我的儿，你若泉下有知，必定很是高兴吧！”
白老夫人在家祠呆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方才面带喜色地出来。
白妤备好了家宴，白栩、白妱都已经入席，就连二房一家也都不情不愿地出来了。
白老夫人是最后一个到的，她一入座，宴席才算是真正开始。
“栩儿，好孩子，你此番挣得功名，终于让整个伯爵府跟着你扬眉吐气了！”白老夫人拉着白栩，一脸欣慰地说道。
白仲离在一旁呆坐着，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看上去不是很乐意过来。
想当初他高中的时候，也不见母亲这般高兴。
白仲离高中那年已有而立之年，比不上白栩年少成名，也比不上白栩名列第一，但好歹也算是榜上有名。
可如今瞧着白老夫人的样子，这前后的差距未免太大了一些。
白妱自始至终未置一词，她很清楚，这伯爵府的繁荣是她和皇上交易得来的。
倘若有一天，自己做出了背叛皇上的事，这所有的一切也都将烟消云散，就如同当年父亲去世一般，这所有的荣耀皆系于一人身上。
至少目前是这样。
白妱转头看向一旁的白栩，就是不知道将来的栩儿有没有本事庇护自己和这伯爵府了。
白妤瞧着白妱心事重重，忍不住关切道：“大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和胃口？”
“没有，挺好的！”白妱低下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席间氛围一时间沉闷了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白妱。
按理说白栩当上状元郎，白妱应当是最高兴的才对，可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悦。
当然了，白妱这个人喜悦不喜悦，都不会挂在脸上。
众人也就很难猜出她的心思来。
白妱吃过了之后，便推了碗直接起身走了，临走前又吩咐白栩：“吃过了来找我，有话与你单独交代！”
说完，她便转身直接走了。
众人沉默了一下，却是白姝趴的一声将筷子搁在了桌上，沉声道：“祖母，父亲母亲，我吃饱了，先走了！”
白姝着实看不下去白妱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
分明该郁闷的是她们二房才对，如今硬忍着来参加这个宴席，居然还要看白妱的脸色，她以为她是谁啊！
白姝气呼呼的走了。
南氏尴尬笑了笑，冲着老夫人说道：“这丫头，被她父亲宠坏了！老夫人不必管她，吃咱们的！”
“栩儿，来你多吃点！以后这个家中就全要仰仗你了！”南氏最是聪明，自然知道自己曾经苛待白栩，如今他翻身了，不求如何善待她，只要不来找她报仇就好。
这做派是做给老夫人看的，老夫人自然也就明白了，推了一下白栩，温声道：“还不快谢谢你二婶！”
白栩违背良心，对着南氏道了一句谢。
吃的差不多了，白栩便起了身，对着白老夫人：“祖母，大姐那儿还找我有话要说，栩儿就先走了！”
“嗯，去吧！”白老夫人知道白妱有事，不然不会这么着急让白栩过去。
白妱既然有本事能在皇上面前露脸，说不准早就已经对朝中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栩儿若能有妱儿从旁协助，必定前途锦绣。
白老夫人脸上露出一抹满意地笑。
这一幕落在白仲离眼中，却觉得格外刺眼。
自己拼死拼活的往上爬，每天周旋在各个权势之间，就是为了能让母亲对他刮目相看，让母亲知道自己并不是比不上大哥的。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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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臣女该做的！”白妱道。
皇上眸子沉了一下，拿起搁在砚台上的狼毫，在纸卷上随意地书写着：“蒋炔如今身在大牢，若是你能将失踪的周束捉拿归案，朕可以考虑蒋炔免罪！”
“臣女明白！”
皇上低着头，继续缓缓写着字，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的能力，朕很是看重，若是你能为朕效忠，朕不会让你只是区区一个暗兵营首领！”
皇上的意思，白妱听明白了，他不希望自己效忠大将军，而是要她全心全意地效忠于他。
“身为臣子，定当为国效命，为皇上效命！”白妱没有犹豫，立刻答。
她自然不会正面回答他，不过这个答案，至少可以让皇上暂时消除疑虑。
毕竟头一遭见面，谁敢推心置腹？
不过只是试探罢了，究竟皇帝会不会重用她，要不要相信她，还得看后面她如何做。
皇上似乎是对白妱的回答还算是认可，紧绷着的脸色微微展开一抹笑：“白大小姐真是忠庆伯的好女儿啊，也是朕的好臣子！”
“臣女不敢！”
皇上随即摆了摆手：“不必谦虚，忠庆伯能有你这样的好女儿，他也一定如同朕一般十分高兴啊！”
“哦对了，说起来忠庆伯，朕倒是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皇上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子锐利。
白妱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毫无波动的眼底终于生出了几分波澜来：“皇上知晓家弟？”
“他可是这次的新科前三甲，朕如何能不知晓？”皇上将手中的狼毫沾了沾笔墨，又在纸卷上写着什么。
白妱轻轻吐了口气，暗道考的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啊，白栩这下子未免太过惹眼了。
既然是前三甲，家中又有着忠庆伯这层渊源，只怕是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皇上也在盯着，盯着她，也盯着栩儿。
皇上作为帝王，自然是希望朝臣只对自己尽忠，更是讨厌朝中结党营私的风气，可朝堂便是朝堂，即便皇上再不喜欢这种风气，总会有人去这么做。
“是，白栩正是家弟，只是放榜日未出，臣女不知栩儿成绩！”白妱说道。
皇上在这个节骨眼上召见她，是不是也在暗示着什么？
果然，接下来皇上又开口点拨一二：“白小姐聪慧，令弟也这般优秀，朕自然不能辱没了忠庆伯府一家，若是白小姐真能抓到暗处的细作，朕便让白栩去到翰林院。”
翰林院庶吉士本只有新科状元才能去得，由翰林院学士亲自教习。
翰林院不比内阁，更不比六部，翰林院只由皇上说了算。
可以说，进了此处，日后便会是皇上的心腹，皇上只说栩儿入了前三甲，并未说是状元还是榜眼，又或者是探花。
但到底如何排，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眼下皇上有意将白栩拉入翰林院，想以此让白妱听命于他。
白妱若是不应，只怕白栩多年寒窗，功亏一篑，此生也别想再入朝堂。
一个天一个地，全在于白妱的一念之间。
白妱后背不由自主的出了一层细汗，这个决定……有点难，但她也知道，眼下这个情况是非做不可了。
皇上就在上面等着，她的一言一行，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皇上，臣女会尽快找出细作！为皇上分忧！”白妱跪地，说道。
即便朝堂凶险，但她也没有资格剥夺栩儿往上爬的资格，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栩儿的前路都不应该是由她来阻断。
“好！白妱，朕等着看！白栩一定会是新科状元，这是朕答应你的！”皇上满意地笑了笑。
白妱走出大殿的一刻，凉风从回廊里吹过，将她的思绪吹得纷乱。
她一颗心沉甸甸的，沿着宫道朝外走。
白栩是新科状元了，却也成了皇上用来威胁她的筹码。
自古主上用人，手上总会留下一两个见不得人的把柄，是为了方便拿捏手底下的人，让他们听令行事，没有自己的思想和选择。
皇上真是深谙此道啊。
……
放榜当天，伯爵府放了鞭炮，又是施衣，又是布粥，做的很有排场。
暗处眼红的不计其数，可但凡朝中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白妱曾被皇上单独召见，回来的时候腰上挂着独有的令牌，虽然没有一官半职，可现如今却是皇上面前的人了。
至于白栩，直接入翰林院，日后终将是皇上的心腹。
伯爵府翻身了，彻彻底底地翻身了，纵使有人眼红，也没人再来得罪。
那日，整个伯爵府大房欢天喜地，相比较之下，二房的别院则显得冷冷清清。
“列祖列宗保佑，栩儿终于出人头地，仲贤，我的儿，你若泉下有知，必定很是高兴吧！”
白老夫人在家祠呆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方才面带喜色地出来。
白妤备好了家宴，白栩、白妱都已经入席，就连二房一家也都不情不愿地出来了。
白老夫人是最后一个到的，她一入座，宴席才算是真正开始。
“栩儿，好孩子，你此番挣得功名，终于让整个伯爵府跟着你扬眉吐气了！”白老夫人拉着白栩，一脸欣慰地说道。
白仲离在一旁呆坐着，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看上去不是很乐意过来。
想当初他高中的时候，也不见母亲这般高兴。
白仲离高中那年已有而立之年，比不上白栩年少成名，也比不上白栩名列第一，但好歹也算是榜上有名。
可如今瞧着白老夫人的样子，这前后的差距未免太大了一些。
白妱自始至终未置一词，她很清楚，这伯爵府的繁荣是她和皇上交易得来的。
倘若有一天，自己做出了背叛皇上的事，这所有的一切也都将烟消云散，就如同当年父亲去世一般，这所有的荣耀皆系于一人身上。
至少目前是这样。
白妱转头看向一旁的白栩，就是不知道将来的栩儿有没有本事庇护自己和这伯爵府了。
白妤瞧着白妱心事重重，忍不住关切道：“大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和胃口？”
“没有，挺好的！”白妱低下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席间氛围一时间沉闷了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白妱。
按理说白栩当上状元郎，白妱应当是最高兴的才对，可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悦。
当然了，白妱这个人喜悦不喜悦，都不会挂在脸上。
众人也就很难猜出她的心思来。
白妱吃过了之后，便推了碗直接起身走了，临走前又吩咐白栩：“吃过了来找我，有话与你单独交代！”
说完，她便转身直接走了。
众人沉默了一下，却是白姝趴的一声将筷子搁在了桌上，沉声道：“祖母，父亲母亲，我吃饱了，先走了！”
白姝着实看不下去白妱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
分明该郁闷的是她们二房才对，如今硬忍着来参加这个宴席，居然还要看白妱的脸色，她以为她是谁啊！
白姝气呼呼的走了。
南氏尴尬笑了笑，冲着老夫人说道：“这丫头，被她父亲宠坏了！老夫人不必管她，吃咱们的！”
“栩儿，来你多吃点！以后这个家中就全要仰仗你了！”南氏最是聪明，自然知道自己曾经苛待白栩，如今他翻身了，不求如何善待她，只要不来找她报仇就好。
这做派是做给老夫人看的，老夫人自然也就明白了，推了一下白栩，温声道：“还不快谢谢你二婶！”
白栩违背良心，对着南氏道了一句谢。
吃的差不多了，白栩便起了身，对着白老夫人：“祖母，大姐那儿还找我有话要说，栩儿就先走了！”
“嗯，去吧！”白老夫人知道白妱有事，不然不会这么着急让白栩过去。
白妱既然有本事能在皇上面前露脸，说不准早就已经对朝中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栩儿若能有妱儿从旁协助，必定前途锦绣。
白老夫人脸上露出一抹满意地笑。
这一幕落在白仲离眼中，却觉得格外刺眼。
自己拼死拼活的往上爬，每天周旋在各个权势之间，就是为了能让母亲对他刮目相看，让母亲知道自己并不是比不上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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