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指认
“说了也没人听，何必浪费口舌？”白妱不动声色的轻笑了一声，顺势捻了一下袖子。
白老夫人凝目望着白妱，隔了半晌，她长长吐了口气，正色道：“你倒是说说看，但凡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老身便依了你！”
“是吗？那如果我要你答应重审当年的案子呢？”白妱长身静立，淡声问道。
白老夫人眯了眯眼：“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如果我说，这件事我一定要管呢？”白妱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脸上再无笑意，“昨晚，母亲建在乱葬岗的坟冢被人挖了！”
“不管怎么样，她也曾是伯爵府的人，你们……逼死了她还不算，如今便要这般苛待她？”白妱冷眼望着白老夫人，唇齿之间带着一种隐忍。
白老夫人脸色变了变，似乎反应了过来，明白此事伯爵府理亏，拄着拐杖坐回到了椅子上，沉默了良久，方才问：“何人做的？”
“不知！”这一句，白妱使了个心眼儿，她不打算将齐王报复的事情说出来。
她要将水往府上引，只有这样……局势才能对她更加有利。
白姝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祖母，刘氏早就已经不是咱们伯爵府的人了！何必管她？”
南氏随即伸手拽了拽白姝，瞪了她一眼：“住口，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南氏已经瞧出了苗头不对，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多做文章，免得引火烧身。
白妱转头看了南氏一眼，眼底带着几分狡黠：“说起来，前些日子我的粥棚被街上贼人一阵乱砸，这连日来，我自己也没少遭人刺杀！”
“这幕后黑手，是该好好查查了！”白妱沉声道。
南氏攥着锦帕的手微微一紧，面色无常，手心却不由自主的出了汗，她就知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那群贼人头子都是街上的惯犯了，断不会牵扯出自己的。
即便白妱想给她扣帽子，也甭想。
就算到时候追究起来，她也能用说辞将自己摘干净。
白老夫人听了个大概，开口道：“可老身听说，昨夜你被一个外男抱进了府上，此事真假？”
“真！”白妱倒是毫不避讳，眼中皆是坦然，“我昨晚遭人刺杀，身受重伤，是神医将我带回来救治！”
“神医也是男子，你怎可不顾及你的名节！”南氏立刻咬住不放。
“命都没了，谁还在乎名节？”白妱嗤笑了一声。
白老夫人抿了抿唇：“这件事可以不追究，但你院儿里的那群外男，不能久留！”
“有人想要刺杀，你让我将那群护卫送人，岂不是让我等死？”
“这事儿不成！”白妱一口回绝。
白老夫人拄着拐杖用力磕地，怒喊：“白妱，这个家里还不是你当家！”
“我说了，我手底下的护卫，只能跟着我！”白妱眯了眯眼，神色坚定丝毫不容商量，“三年前我护不住母亲，如今但凡能护的，我都要紧紧攥住，攥牢！”
“你……”白老夫人气的不行，连连咳嗽，指着白妱大骂，“不孝！不孝！”
白妱依旧淡淡立在那儿，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你若是不满，就找人将我赶出府去！”
说罢，她勾唇冷笑了一声：“当然了，那人也得有能耐赶我走才行！”
南氏心中大喜，太好了，白妱惹怒了老夫人，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现在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死老太婆，让你一天天就知道压着我，如今可有人收拾你了！
白姝见状，随即添油加醋：“祖母，你看看她，哪还有点咱们伯爵府嫡长女的样子，简直就是个不知道羞耻的野丫头！”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呆在咱们伯爵府！”白姝一脸为老夫人抱不平的样子，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在意老夫人。
“三妹妹，看来你的断指之痛没能得教训，要不要我再给你补上一刀！”白妱眼神冷冽，脸上噙着一抹刺人心骨的笑。
南氏闻声顿时怒了，像是母鸡护小鸡似的将白姝护在了身后：“白妱，你再敢动我女儿一下，我跟你拼命！”
“白妱！你……你简直无法无天！”白老夫人气急败坏地怒喝道。
白妱抿了抿唇，神色之中带着一丝丝悲凉：“这世上有法可依吗？有天意吗？”
“若是有，为何那些在藏在暗中的刽子手还不死？”白妱一转头，盯上了南氏。
她那一双眼睛，就像是深渊里的怪物，所过之处，让人窒息。
南氏吓了一跳，一时间连呼吸都弱了下去，后背沁出了一层一层的冷汗。
她……她发现了什么？
难道……有人把她给招了出来？
不……不会的，那些人都是拿钱办事，就算是被抓住了，他们也会死咬着不放，这是他们的规矩。
他们绝对不可能说出她的，绝不可能！
南氏这般安慰着自己，可是……不知为何，她越想越觉得不安起来。
白妤一边给白老夫人顺气，一边抬头看着白妱：“长姐，祖母她身子不好，咱们有事说事，您莫要再说那些气她的话了！”
白妱见白妤这般说，看在她的面子上，终究是心软了下来。
按照她的本意，势必要像前世一样将这家里闹个天翻地覆的，可是妤儿和栩儿都还小，需要依靠这个家中。
她一个高兴，将这伯爵府给拆了，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可他们不行！
白妱眉目松了下来，轻轻输了口气，开口道：“冬草！”
冬草闻声立刻走了进来：“小姐！”
“让云非将人带上来！”白妱望着南氏，眼中闪现着戾气，让人不敢直视。
隔了不一会儿，云非带着那五花大绑的贼人头子走了上来：“首领，这就是您说的晒太阳？”
白妱转头示意云非：“你下去吧！”
她的家事，并不想让手底下人过多参与，终究他们是为国效力的士兵，岂能插手到后宅来？
云非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白妱单手钳制住那贼人头子，凝目看着白老夫人：“今天我们就来讲讲道理！”
正是说话间，那贼人头子立刻便要站起身来反抗，谁料被白妱单手一拽，直接将手臂给拽脱臼了，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
原本众人还觉得这贼人可怕，一转眼便又有些同情起他来了！
白妱不动声色道：“此人就是那天带人掀翻我粥棚的人！”
南氏闻言下意识地向后瑟缩了一下，脸上出现了一抹怪异的神色。
白妱笑着问白老夫人：“敢问老夫人，此人您可认得？”
白老夫人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身边的方嬷嬷，方嬷嬷也跟着摇了摇头。
白妱问了一圈，最后问向了南氏：“二夫人，你可认得此人？”
南氏一脸假笑，缩在袖中的手指头紧紧扣进了肉里：“谁能认得这种泼皮无赖？”
白妱面不改色地笑了笑，看上去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惊讶：“在这个世上，张口问人要真相，是永远都得不到真相的！得到的只有谎言！”
“所以，真相永远只有少数人知道，比如说他！”言罢，她伸手一把抓住那人的头颅，“说！是谁指使你的？”
那贼人头子吓得屁滚尿流，他身处闹市，什么样的狠戾角色都见过，唯独惧怕极了眼前这个女子。
尤其是她手上的鞭子，处处抽人筋骨，疼的人撕心裂肺，恨不能当场咬舌自尽。
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如此毒辣的招数，是如何被一个少女运用的如此熟悉。
他怕……他是真的怕了。
“女侠！女侠饶命！我说我都说，来找我的人是一个老妇人，约莫四五十的模样，头呆木簪，木簪……”说话间，他目光落向一旁的于嬷嬷。
此刻于嬷嬷正拼命朝着柱子后面躲，一听木簪二字，急忙伸手将木簪给拿了下来，脸上写满了慌张。
白妱眯眼轻笑：“哦？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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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夫人凝目望着白妱，隔了半晌，她长长吐了口气，正色道：“你倒是说说看，但凡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老身便依了你！”
“是吗？那如果我要你答应重审当年的案子呢？”白妱长身静立，淡声问道。
白老夫人眯了眯眼：“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如果我说，这件事我一定要管呢？”白妱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脸上再无笑意，“昨晚，母亲建在乱葬岗的坟冢被人挖了！”
“不管怎么样，她也曾是伯爵府的人，你们……逼死了她还不算，如今便要这般苛待她？”白妱冷眼望着白老夫人，唇齿之间带着一种隐忍。
白老夫人脸色变了变，似乎反应了过来，明白此事伯爵府理亏，拄着拐杖坐回到了椅子上，沉默了良久，方才问：“何人做的？”
“不知！”这一句，白妱使了个心眼儿，她不打算将齐王报复的事情说出来。
她要将水往府上引，只有这样……局势才能对她更加有利。
白姝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祖母，刘氏早就已经不是咱们伯爵府的人了！何必管她？”
南氏随即伸手拽了拽白姝，瞪了她一眼：“住口，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南氏已经瞧出了苗头不对，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多做文章，免得引火烧身。
白妱转头看了南氏一眼，眼底带着几分狡黠：“说起来，前些日子我的粥棚被街上贼人一阵乱砸，这连日来，我自己也没少遭人刺杀！”
“这幕后黑手，是该好好查查了！”白妱沉声道。
南氏攥着锦帕的手微微一紧，面色无常，手心却不由自主的出了汗，她就知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那群贼人头子都是街上的惯犯了，断不会牵扯出自己的。
即便白妱想给她扣帽子，也甭想。
就算到时候追究起来，她也能用说辞将自己摘干净。
白老夫人听了个大概，开口道：“可老身听说，昨夜你被一个外男抱进了府上，此事真假？”
“真！”白妱倒是毫不避讳，眼中皆是坦然，“我昨晚遭人刺杀，身受重伤，是神医将我带回来救治！”
“神医也是男子，你怎可不顾及你的名节！”南氏立刻咬住不放。
“命都没了，谁还在乎名节？”白妱嗤笑了一声。
白老夫人抿了抿唇：“这件事可以不追究，但你院儿里的那群外男，不能久留！”
“有人想要刺杀，你让我将那群护卫送人，岂不是让我等死？”
“这事儿不成！”白妱一口回绝。
白老夫人拄着拐杖用力磕地，怒喊：“白妱，这个家里还不是你当家！”
“我说了，我手底下的护卫，只能跟着我！”白妱眯了眯眼，神色坚定丝毫不容商量，“三年前我护不住母亲，如今但凡能护的，我都要紧紧攥住，攥牢！”
“你……”白老夫人气的不行，连连咳嗽，指着白妱大骂，“不孝！不孝！”
白妱依旧淡淡立在那儿，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你若是不满，就找人将我赶出府去！”
说罢，她勾唇冷笑了一声：“当然了，那人也得有能耐赶我走才行！”
南氏心中大喜，太好了，白妱惹怒了老夫人，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现在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死老太婆，让你一天天就知道压着我，如今可有人收拾你了！
白姝见状，随即添油加醋：“祖母，你看看她，哪还有点咱们伯爵府嫡长女的样子，简直就是个不知道羞耻的野丫头！”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呆在咱们伯爵府！”白姝一脸为老夫人抱不平的样子，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在意老夫人。
“三妹妹，看来你的断指之痛没能得教训，要不要我再给你补上一刀！”白妱眼神冷冽，脸上噙着一抹刺人心骨的笑。
南氏闻声顿时怒了，像是母鸡护小鸡似的将白姝护在了身后：“白妱，你再敢动我女儿一下，我跟你拼命！”
“白妱！你……你简直无法无天！”白老夫人气急败坏地怒喝道。
白妱抿了抿唇，神色之中带着一丝丝悲凉：“这世上有法可依吗？有天意吗？”
“若是有，为何那些在藏在暗中的刽子手还不死？”白妱一转头，盯上了南氏。
她那一双眼睛，就像是深渊里的怪物，所过之处，让人窒息。
南氏吓了一跳，一时间连呼吸都弱了下去，后背沁出了一层一层的冷汗。
她……她发现了什么？
难道……有人把她给招了出来？
不……不会的，那些人都是拿钱办事，就算是被抓住了，他们也会死咬着不放，这是他们的规矩。
他们绝对不可能说出她的，绝不可能！
南氏这般安慰着自己，可是……不知为何，她越想越觉得不安起来。
白妤一边给白老夫人顺气，一边抬头看着白妱：“长姐，祖母她身子不好，咱们有事说事，您莫要再说那些气她的话了！”
白妱见白妤这般说，看在她的面子上，终究是心软了下来。
按照她的本意，势必要像前世一样将这家里闹个天翻地覆的，可是妤儿和栩儿都还小，需要依靠这个家中。
她一个高兴，将这伯爵府给拆了，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可他们不行！
白妱眉目松了下来，轻轻输了口气，开口道：“冬草！”
冬草闻声立刻走了进来：“小姐！”
“让云非将人带上来！”白妱望着南氏，眼中闪现着戾气，让人不敢直视。
隔了不一会儿，云非带着那五花大绑的贼人头子走了上来：“首领，这就是您说的晒太阳？”
白妱转头示意云非：“你下去吧！”
她的家事，并不想让手底下人过多参与，终究他们是为国效力的士兵，岂能插手到后宅来？
云非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白妱单手钳制住那贼人头子，凝目看着白老夫人：“今天我们就来讲讲道理！”
正是说话间，那贼人头子立刻便要站起身来反抗，谁料被白妱单手一拽，直接将手臂给拽脱臼了，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
原本众人还觉得这贼人可怕，一转眼便又有些同情起他来了！
白妱不动声色道：“此人就是那天带人掀翻我粥棚的人！”
南氏闻言下意识地向后瑟缩了一下，脸上出现了一抹怪异的神色。
白妱笑着问白老夫人：“敢问老夫人，此人您可认得？”
白老夫人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身边的方嬷嬷，方嬷嬷也跟着摇了摇头。
白妱问了一圈，最后问向了南氏：“二夫人，你可认得此人？”
南氏一脸假笑，缩在袖中的手指头紧紧扣进了肉里：“谁能认得这种泼皮无赖？”
白妱面不改色地笑了笑，看上去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惊讶：“在这个世上，张口问人要真相，是永远都得不到真相的！得到的只有谎言！”
“所以，真相永远只有少数人知道，比如说他！”言罢，她伸手一把抓住那人的头颅，“说！是谁指使你的？”
那贼人头子吓得屁滚尿流，他身处闹市，什么样的狠戾角色都见过，唯独惧怕极了眼前这个女子。
尤其是她手上的鞭子，处处抽人筋骨，疼的人撕心裂肺，恨不能当场咬舌自尽。
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如此毒辣的招数，是如何被一个少女运用的如此熟悉。
他怕……他是真的怕了。
“女侠！女侠饶命！我说我都说，来找我的人是一个老妇人，约莫四五十的模样，头呆木簪，木簪……”说话间，他目光落向一旁的于嬷嬷。
此刻于嬷嬷正拼命朝着柱子后面躲，一听木簪二字，急忙伸手将木簪给拿了下来，脸上写满了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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