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他一定是愿意的
那个跪在病房门口的人，让凌双双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叶承远？”
凌双双看着他，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句。
后者抬头，看了看她，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张了张有些干裂的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三年多未见，他更显得陌生了几分，一身沾满了泥土的军装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脸上甚至还带着红红肿肿的痕迹，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掌掴了好多次一样。
眼神中也带着凌双双难以辨明的情绪，只不过她无暇顾及。
凌双双自问不是圣人，以前的事，自然也是记得的。
此时此刻，叶承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这样的姿态，她不想问，也懒得问，更加不会管。
从热水间打了一小盆热水出来，她绕过叶承远，走进病房，开始细细地给叶昱铭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身后传来清楚的开门声。
她以为是护士，所以便没有回头。
直到那一抹声音传来，“凌双双，你好。”
凌双双拿住毛巾的手一松，整张毛巾就掉进了水里。
她回头。
一身缁衣的清忆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病床前，眼光在叶昱铭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凌双双身上。
“请问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一谈。”
凌双双礼貌地起身，将凳子让出来，“您请坐。”
清忆却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抓住床沿，扑通一声，跪在了凌双双面前。
被她这样的举动吓到，凌双双立在原地，喃喃开口，“您这是干什么？”
“凌双双，我已经惩罚过承远了，他不会再犯了！”
“您这是干什么？赶快起来！”凌双双终于反应过来，上前弯腰想要扶起清忆，“有话您慢慢说，大可不必如此。”
清忆脸上神色悲戚，却还是任由凌双双扶起自己，之后她握住凌双双的手，“能否借一步说话？”
凌双双回头看了看叶昱铭，他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于是轻轻点了点头，“我们去隔壁的休息室。”
休息室内。
凌双双和清忆对面而坐。
沉默了片刻，清忆起身，深深地弯腰，给凌双双鞠了一躬，“凌双双，我要向你和昱铭道歉，作为母亲，我没有教育好我的孩子，让他犯下这样的弥天大错。”
凌双双不解，“您这是为何？”
清忆这才再度缓缓落座，眼中似有泪光，“承远在C国透露了昱铭的行踪给敌方，所以才会造成昱铭受伤。”
想起自己儿子昨晚到天印寺，说自己给父亲报了仇之后，那种洋洋得意的骄傲表情，清忆就忍不住一阵心痛。
“您说什么？！”
凌双双噌地起身，手中的茶杯也啪地一声砸到脚背上，可她，却不觉得疼了。
眸子里，满满都是震惊。
清忆忍住心痛，缓缓开口，“这一次扶灵，本就是十分危险的任务，承远背着所有人主动请缨，跟去了。我初初只以为他是急功近利，却没想到，没想到......”
接下来的事，不用她说，凌双双也猜出来了。
她颤抖着唇，脸上血色尽褪，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清忆被她的样子吓到，连忙走上前，抓住凌双双的手，眼泪已经顺着不再年轻的面颊淌了出来，“凌双双，三年前的事，我并不知道。很多事，并非如承远所说的那样。”
凌双双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让叶昱铭躺在病床上的，面临失明风险的人，是他看着长大的叶承远？
要是昱铭知道了，会有多伤心？
她不敢想......
清忆再度开口，“凌家长女和昱铭的事，我十分清楚，并非如承远所说的那样，当年是昱铭的母亲强迫她嫁进来的，那个女孩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对昱铭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久而久之，两个人之间就淡了，可是后来，却被叶家的人发现她怀孕了。孩子自然不是昱铭的，因为那段时间，他和承远的父亲一起出任务了。叶家当然也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凌柏菲以死相迫，想要离开叶家。但是她不会用枪，误杀了自己......”
凌双双怔怔地。
“也就是那次出任务，承远的父亲误判了对方的形势，导致伤亡惨重，等昱铭回来的时候，凌柏菲已经去世了。昱铭为了让承远的父亲有烈士的名号，让我们母子享受某些待遇，所以就主动承担了责任，告诉上级是他判断失误，昱铭还因此被记过。”
凌双双依旧没什么反应。
清忆擦了擦眼泪，“这些都是真的，凌双双，承远犯下这种畜生不如的错误，你要怎么处置他，我绝对没有半点异议！”
掷地有声。
那是一个母亲对责任的诠释和承担。
室内，沉默了下来。
许久许久之后，凌双双才收回一丝神志，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吸气，想要借此来驱散自己胸口的压抑感，她知道，不能吓到孩子。
她听见自己对清忆说，“你刚才说的这些，跟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得回去了，免得昱铭醒来看不到我。再见。”
清忆抓住她的手，“凌双双，我......”
“您真的不要再说了，我都听不懂。”
凌双双用力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对不起，昱铭快要醒了，我得去陪着他。”
不顾清忆在身后的轻声叫喊，凌双双折身，出了休息室。
病房门口，叶承远依旧跪着。
见到凌双双过来，他略略抬了抬头，眼神里无限愧疚。
可她却没有看他一眼。
一眼都没有。
只是抬步，从他身边走过。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叶承远伸手，抓住她的手，“凌双双，如果我早一点遇见你，是不是......”
凌双双浑身一僵。
随即一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冷，蔓延了全身。
她没有低头，也没有挣脱叶承远的手，只是缓缓开口，“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说这样的话，我真的很佩服你。”
叶承远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我只是想要知道，我和他，差在哪里？”
凌双双呵了一声，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叶承远，你问这样的问题，你的名字和昱铭一起出现，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叶昱铭是真男人，因为他伟岸如山，胸襟如海。
而现在，握住她的手的这一位，她都不知道，能不能被称得上是男人？！或者，他还是不是人？
叶承远面色急剧地灰败了下去，松开了凌双双的手。
他垂头，“凌双双，我知道我对不起他，可是明天，我就在天印寺了，我会成为一名和尚。”
凌双双冷冷一笑，“希望佛门清净之地，不要被打扰了才好。”
“凌双双，我想知道，你有没有......”
“没有，叶承远，你在我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陌生人。”
丢下这句话，她抬步，头也不回地进入病房，然后关门。
隔绝掉所有的纷扰。
叶昱铭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
凌双双吁了一口气。
幸好，他不知道，刚才在这扇门外，发生了怎样的丑恶。
她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知道。
轻轻走了过去，她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昱铭，你刚刚让一个妻子，对自己的丈夫有了崇拜。她好像更爱你了，怎么办？每天睁开眼，她都觉得自己爱你多一些。所以昱铭，你快点醒来吧，嗯？你得对我负责啊，还有，我们的宝宝，你也得负责，是不是？昱铭，快点醒来。”
醒来，和我一起，看春暖花开，好吗？
她相信，他一定是愿意的。
就如同她现在，愿意长长久久地守在他身边一样。
他，一定也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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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承远？”
凌双双看着他，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句。
后者抬头，看了看她，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张了张有些干裂的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三年多未见，他更显得陌生了几分，一身沾满了泥土的军装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脸上甚至还带着红红肿肿的痕迹，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掌掴了好多次一样。
眼神中也带着凌双双难以辨明的情绪，只不过她无暇顾及。
凌双双自问不是圣人，以前的事，自然也是记得的。
此时此刻，叶承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这样的姿态，她不想问，也懒得问，更加不会管。
从热水间打了一小盆热水出来，她绕过叶承远，走进病房，开始细细地给叶昱铭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身后传来清楚的开门声。
她以为是护士，所以便没有回头。
直到那一抹声音传来，“凌双双，你好。”
凌双双拿住毛巾的手一松，整张毛巾就掉进了水里。
她回头。
一身缁衣的清忆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病床前，眼光在叶昱铭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凌双双身上。
“请问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一谈。”
凌双双礼貌地起身，将凳子让出来，“您请坐。”
清忆却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抓住床沿，扑通一声，跪在了凌双双面前。
被她这样的举动吓到，凌双双立在原地，喃喃开口，“您这是干什么？”
“凌双双，我已经惩罚过承远了，他不会再犯了！”
“您这是干什么？赶快起来！”凌双双终于反应过来，上前弯腰想要扶起清忆，“有话您慢慢说，大可不必如此。”
清忆脸上神色悲戚，却还是任由凌双双扶起自己，之后她握住凌双双的手，“能否借一步说话？”
凌双双回头看了看叶昱铭，他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于是轻轻点了点头，“我们去隔壁的休息室。”
休息室内。
凌双双和清忆对面而坐。
沉默了片刻，清忆起身，深深地弯腰，给凌双双鞠了一躬，“凌双双，我要向你和昱铭道歉，作为母亲，我没有教育好我的孩子，让他犯下这样的弥天大错。”
凌双双不解，“您这是为何？”
清忆这才再度缓缓落座，眼中似有泪光，“承远在C国透露了昱铭的行踪给敌方，所以才会造成昱铭受伤。”
想起自己儿子昨晚到天印寺，说自己给父亲报了仇之后，那种洋洋得意的骄傲表情，清忆就忍不住一阵心痛。
“您说什么？！”
凌双双噌地起身，手中的茶杯也啪地一声砸到脚背上，可她，却不觉得疼了。
眸子里，满满都是震惊。
清忆忍住心痛，缓缓开口，“这一次扶灵，本就是十分危险的任务，承远背着所有人主动请缨，跟去了。我初初只以为他是急功近利，却没想到，没想到......”
接下来的事，不用她说，凌双双也猜出来了。
她颤抖着唇，脸上血色尽褪，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清忆被她的样子吓到，连忙走上前，抓住凌双双的手，眼泪已经顺着不再年轻的面颊淌了出来，“凌双双，三年前的事，我并不知道。很多事，并非如承远所说的那样。”
凌双双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让叶昱铭躺在病床上的，面临失明风险的人，是他看着长大的叶承远？
要是昱铭知道了，会有多伤心？
她不敢想......
清忆再度开口，“凌家长女和昱铭的事，我十分清楚，并非如承远所说的那样，当年是昱铭的母亲强迫她嫁进来的，那个女孩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对昱铭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久而久之，两个人之间就淡了，可是后来，却被叶家的人发现她怀孕了。孩子自然不是昱铭的，因为那段时间，他和承远的父亲一起出任务了。叶家当然也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凌柏菲以死相迫，想要离开叶家。但是她不会用枪，误杀了自己......”
凌双双怔怔地。
“也就是那次出任务，承远的父亲误判了对方的形势，导致伤亡惨重，等昱铭回来的时候，凌柏菲已经去世了。昱铭为了让承远的父亲有烈士的名号，让我们母子享受某些待遇，所以就主动承担了责任，告诉上级是他判断失误，昱铭还因此被记过。”
凌双双依旧没什么反应。
清忆擦了擦眼泪，“这些都是真的，凌双双，承远犯下这种畜生不如的错误，你要怎么处置他，我绝对没有半点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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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母亲对责任的诠释和承担。
室内，沉默了下来。
许久许久之后，凌双双才收回一丝神志，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吸气，想要借此来驱散自己胸口的压抑感，她知道，不能吓到孩子。
她听见自己对清忆说，“你刚才说的这些，跟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得回去了，免得昱铭醒来看不到我。再见。”
清忆抓住她的手，“凌双双，我......”
“您真的不要再说了，我都听不懂。”
凌双双用力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对不起，昱铭快要醒了，我得去陪着他。”
不顾清忆在身后的轻声叫喊，凌双双折身，出了休息室。
病房门口，叶承远依旧跪着。
见到凌双双过来，他略略抬了抬头，眼神里无限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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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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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叶承远伸手，抓住她的手，“凌双双，如果我早一点遇见你，是不是......”
凌双双浑身一僵。
随即一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冷，蔓延了全身。
她没有低头，也没有挣脱叶承远的手，只是缓缓开口，“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说这样的话，我真的很佩服你。”
叶承远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我只是想要知道，我和他，差在哪里？”
凌双双呵了一声，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叶承远，你问这样的问题，你的名字和昱铭一起出现，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叶昱铭是真男人，因为他伟岸如山，胸襟如海。
而现在，握住她的手的这一位，她都不知道，能不能被称得上是男人？！或者，他还是不是人？
叶承远面色急剧地灰败了下去，松开了凌双双的手。
他垂头，“凌双双，我知道我对不起他，可是明天，我就在天印寺了，我会成为一名和尚。”
凌双双冷冷一笑，“希望佛门清净之地，不要被打扰了才好。”
“凌双双，我想知道，你有没有......”
“没有，叶承远，你在我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陌生人。”
丢下这句话，她抬步，头也不回地进入病房，然后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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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昱铭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
凌双双吁了一口气。
幸好，他不知道，刚才在这扇门外，发生了怎样的丑恶。
她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知道。
轻轻走了过去，她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昱铭，你刚刚让一个妻子，对自己的丈夫有了崇拜。她好像更爱你了，怎么办？每天睁开眼，她都觉得自己爱你多一些。所以昱铭，你快点醒来吧，嗯？你得对我负责啊，还有，我们的宝宝，你也得负责，是不是？昱铭，快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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