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利语锋词
酒过三巡，总管太监开始报着使臣的贺礼。
来朝纳贡的礼单都会当着群臣的面报出，这是先帝立下的规矩，美其名曰，礼仪大同。说是把所有礼与大臣们分享，实则是想当着使臣的面将各自的贺礼都揭示清楚。
使臣们虽是择木而栖，但彼此间也是互相看不顺眼。谁比谁多送了珍珠，谁比谁少了玉帛，对他们而言都是有损部族的事。
“皇上驾到！”
群臣本是举杯谈笑，等总管太监报礼单，这一声高亢的呼声是将他们手中的杯子都险些惊掉了。众人理衣起身，三呼万岁是齐齐行礼。朝臣们对国君早来也是惊了心，纷纷俯首。
“使臣不辞辛劳，长途跋涉来到京都。宴者，和睦为上，诸位不必多礼了。”皇上的嗓音沉肃清朗，面上似笑非笑，看不出他是真开心还是假愉悦。
他身侧并无一人，安贵妃跟德妃是都没有带上。
宁崇目中露出了一丝失落，德妃是他的生母，对他而言，生母受宠与否关乎着他储君之位。不过好在安贵妃也没有现身，他瞧了一眼宁逸，心中还是平复了些。
安贵妃与宁逸之间曾有交集，在他心头总归是一根刺。
宁逸俯首行礼，脸色是稍微有些泛白，心思全在免念礼单上。历来规矩都是念完礼单君王才现身，父皇早来说明在他心里并不想挑起外番间的明争暗斗，这对本朝而言并无好处。
叶香君眸光微闪，心中也是颤动。皇上这么做只有一利，那就是昭告外番使臣，他身为国君以礼相待，只求和睦不求其他。若是谁不识相，那便是众矢之的。
“礼单不必念了，赐酒！”皇上一声示下，果真免了通报。
使臣们是面容各异，但都不是很好看。只有布善泰一人唇角勾起，越发的得意起来。
“传言宁氏国君重文轻武，打压了一众武臣良将。看来那传言不是空穴来风，身为君王这般客气，看来是真无人可用，怕极了硝烟战火。”布善泰冷笑道。#@$&
他身边坐着一个面长口方的人，胡须长髯，目光精明，低声道：“七王子，中原人最擅长虚实做派，这皇帝说不定只是虚晃一招。这能人志士，怕是都藏起来了。”
布善泰不屑轻哼：“管他是虚是实，今夜，小王定让他们宁氏皇族原形毕露！”他双拳紧握，目光深狠。
叶香君在次席之后，将布善泰的面容是瞧得清清楚楚。果真这七王子心胸狭窄，三年前与太子一战未决，在他看来这‘平手’反而成了奇耻大辱。
太子剑术数一数二，在他眼里尽是连平手都不能接受。不用说，这三年来他对中原武艺的精修，怕是禁军统领都抵不过他。
“皇帝陛下！”布善泰按捺不住胸膛怒火，跳到殿上是抱拳昂首行礼。目光灼灼，这礼行的也甚是无礼。%&(&
“这位想必就是西越小王吧，数年不见倒越发硬朗，像个男人了。”皇上俯视而下，捻须轻笑是如看着一个长大的孙儿。
这话绵里藏针。
三年前废太子与布善泰激战数十回合，太子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要不是布善泰高傲挑逗，太子不到十回合便会落败。而皇上这一语像个男人，意思就是三年前那一场比武，在他看来就是小孩子的把戏。
布善泰面容涨红，三年前要不是大王兄拦着，他早将那废太子打得满地找牙，哪轮得到这老东西大放厥词！
他昂首上前，道：“托皇帝陛下洪福，小王这三年是心心念念回到京都，与太子殿下再切磋一番。可惜，这机会转眼便没了。”
文武百官哗然一片，使臣们也是面容泛白。
这西越七王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提到了皇上心头的刺。那太子殿下是造反被废，赐鸠酒而死，他这番话反倒像是有几分责怪皇上，让太子死得太早了。
“小王听说，皇帝陛下的皇子各个是文武双修。其中阶上二位是当中佼佼者，不知武艺比起太子殿下来，如何？或许这宴上小王也可与小皇子们切磋一番，算是助助兴。”布善泰给了皇上一个台阶下，但还是没忘记挑衅。
小皇子们都位于下阶，见布善泰气势如狼，纷纷是挤在一起报团取暖，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宁崇面色冷硬，手中的酒杯是略微颤抖，没有回应。
宁逸目光淡然，如一座冰雕般清冷而华贵，一袭紫衣显得他优雅深沉。那些挑衅之语就如尘埃般，半点都染不到他身上。
布善泰扫了他二人一眼，见宁崇有三分胆怯，心中冷笑。当日城门一刀，定是让他心有余悸了。再看见宁逸，他那得意的神色瞬间又是冷了下来。
“丝竹声乐，在小王子看来，不够助兴吗？这国宴之上，见血不祥，小王子总不希望今日以不祥收场吧？”皇上语声冷了下来，三分警告七分愠怒。
布善泰对这打压之语是嗤之以鼻：“男人就该以男人方式助兴，刀剑相交，拳脚激斗，这才能令人热血沸腾！这吹拉弹唱的，就是闺阁女人才玩的东西。”
皇上面容暗沉，最后的一点耐心都被消磨殆尽。
“父皇，七王子盛意拳拳，若不应战怕是折了使臣们的薄面。不如让禁军副将上前，与七王子助一助兴吧。”宁逸抱拳低声道。
不应战是冷了场子不说，这有损的是本朝的颜面。皇上听出这话中的深意，捻须是点了点头。反正副将输了还有正将，只要他留一手，七王子就不算得逞。
“靖王说得是，朕也好些时候没看过男儿意气争锋了。”皇上朗声道，“阶下副将，谁能应战？”
阶下副将已是喝在兴上，被这一句话是吓得彻底清醒。统领们松了口气，他们见过七王子三年前的风采，也自知在他手下过不到五十招。冯家兄弟面面相觑，眼中也尽是不自信。
布善泰冷哼一声，扫了一眼那些副将：“即是助兴，一个一个来便也没意思了。你们三个，一起来吧！”
他比出食指，挨个点了席间三个副将。
被这般挑衅，那三人纵使自知技不如人也是起了三分火。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六只手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小子！登时，他们纷纷甩杯上前，昂首应战。
宁逸低头喝茶，叶香君剥着案台上的橘子，两人对场中的剑拔弩张是丝毫不为所动。
“父皇，儿臣前些日子寻得一名剑术大家，此人剑法精妙，天下无双，不如”宁崇心知那些副将敌不过布善泰，当即便想献出幕后高人。
“一场助兴切磋，平王何必如此认真。”皇上语声沉冷，透着几分不悦，“就算真不敌七王子，也该我朝皇子力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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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
群臣本是举杯谈笑，等总管太监报礼单，这一声高亢的呼声是将他们手中的杯子都险些惊掉了。众人理衣起身，三呼万岁是齐齐行礼。朝臣们对国君早来也是惊了心，纷纷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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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侧并无一人，安贵妃跟德妃是都没有带上。
宁崇目中露出了一丝失落，德妃是他的生母，对他而言，生母受宠与否关乎着他储君之位。不过好在安贵妃也没有现身，他瞧了一眼宁逸，心中还是平复了些。
安贵妃与宁逸之间曾有交集，在他心头总归是一根刺。
宁逸俯首行礼，脸色是稍微有些泛白，心思全在免念礼单上。历来规矩都是念完礼单君王才现身，父皇早来说明在他心里并不想挑起外番间的明争暗斗，这对本朝而言并无好处。
叶香君眸光微闪，心中也是颤动。皇上这么做只有一利，那就是昭告外番使臣，他身为国君以礼相待，只求和睦不求其他。若是谁不识相，那便是众矢之的。
“礼单不必念了，赐酒！”皇上一声示下，果真免了通报。
使臣们是面容各异，但都不是很好看。只有布善泰一人唇角勾起，越发的得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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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善泰不屑轻哼：“管他是虚是实，今夜，小王定让他们宁氏皇族原形毕露！”他双拳紧握，目光深狠。
叶香君在次席之后，将布善泰的面容是瞧得清清楚楚。果真这七王子心胸狭窄，三年前与太子一战未决，在他看来这‘平手’反而成了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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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布善泰按捺不住胸膛怒火，跳到殿上是抱拳昂首行礼。目光灼灼，这礼行的也甚是无礼。%&(&
“这位想必就是西越小王吧，数年不见倒越发硬朗，像个男人了。”皇上俯视而下，捻须轻笑是如看着一个长大的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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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废太子与布善泰激战数十回合，太子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要不是布善泰高傲挑逗，太子不到十回合便会落败。而皇上这一语像个男人，意思就是三年前那一场比武，在他看来就是小孩子的把戏。
布善泰面容涨红，三年前要不是大王兄拦着，他早将那废太子打得满地找牙，哪轮得到这老东西大放厥词！
他昂首上前，道：“托皇帝陛下洪福，小王这三年是心心念念回到京都，与太子殿下再切磋一番。可惜，这机会转眼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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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西越七王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提到了皇上心头的刺。那太子殿下是造反被废，赐鸠酒而死，他这番话反倒像是有几分责怪皇上，让太子死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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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逸目光淡然，如一座冰雕般清冷而华贵，一袭紫衣显得他优雅深沉。那些挑衅之语就如尘埃般，半点都染不到他身上。
布善泰扫了他二人一眼，见宁崇有三分胆怯，心中冷笑。当日城门一刀，定是让他心有余悸了。再看见宁逸，他那得意的神色瞬间又是冷了下来。
“丝竹声乐，在小王子看来，不够助兴吗？这国宴之上，见血不祥，小王子总不希望今日以不祥收场吧？”皇上语声冷了下来，三分警告七分愠怒。
布善泰对这打压之语是嗤之以鼻：“男人就该以男人方式助兴，刀剑相交，拳脚激斗，这才能令人热血沸腾！这吹拉弹唱的，就是闺阁女人才玩的东西。”
皇上面容暗沉，最后的一点耐心都被消磨殆尽。
“父皇，七王子盛意拳拳，若不应战怕是折了使臣们的薄面。不如让禁军副将上前，与七王子助一助兴吧。”宁逸抱拳低声道。
不应战是冷了场子不说，这有损的是本朝的颜面。皇上听出这话中的深意，捻须是点了点头。反正副将输了还有正将，只要他留一手，七王子就不算得逞。
“靖王说得是，朕也好些时候没看过男儿意气争锋了。”皇上朗声道，“阶下副将，谁能应战？”
阶下副将已是喝在兴上，被这一句话是吓得彻底清醒。统领们松了口气，他们见过七王子三年前的风采，也自知在他手下过不到五十招。冯家兄弟面面相觑，眼中也尽是不自信。
布善泰冷哼一声，扫了一眼那些副将：“即是助兴，一个一个来便也没意思了。你们三个，一起来吧！”
他比出食指，挨个点了席间三个副将。
被这般挑衅，那三人纵使自知技不如人也是起了三分火。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六只手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小子！登时，他们纷纷甩杯上前，昂首应战。
宁逸低头喝茶，叶香君剥着案台上的橘子，两人对场中的剑拔弩张是丝毫不为所动。
“父皇，儿臣前些日子寻得一名剑术大家，此人剑法精妙，天下无双，不如”宁崇心知那些副将敌不过布善泰，当即便想献出幕后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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