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殿上惊语
殿内，皇上给身边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躬身上来，一甩拂尘，高亢说道：“盛丞相因舞弊一事激起民怨，皇上责其回府思过，令高功代行其职。期间，高功恪守己任，事无巨细必亲躬而行。但皇上念起资历尚浅，意重命盛丞相复位。”
宁逸听着，面上还是丝毫动容也没有。他能感觉到无数目光都在瞧着他，只要他动一下眉头都会引来无数猜忌。其余人到也罢了，但阶上的那一点目光是在太过刺人。
“但皇上口令初下，民怨又起，国子监首辅陈大人更是陈词反对。太子与吏部尚书认为盛相教子无方，德行有亏难以再论国事。平王爷与几位御史则认为，盛相是为国事过于操劳，疏忽了对其子的管教，这才生出这等舞弊之事。于家事有亏，但于国事无过，罢相不妥。”太监接着说道。
宁逸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太子跟宁崇纷争无断，这才找他来打圆场。若是说的合了父皇心意，那便万事大吉。若说的不好，得罪了父皇不说，还得罪了太子跟平王其中一个。
这真是前有猛虎，后有恶狼，进退两难了。
“靖王，对此事你怎么看？”皇上铁了心要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他，低声冷道，目光如钉子般扎在宁逸的身上。
宁逸目光闲散，挑了挑眉，看看左边的太子跟吏部尚书，又看看右边的宁崇跟一众御史，抱拳说道：“回父皇，丞相乃百官之首，事关社稷民生自然不能草率。盛相教子无方，此乃一过。但为父皇分忧多年，国泰民安，此又是大功一件，确是叫人为难。”
说了半天废话，皇上脸色更是阴沉：“让你来便是决断，有话大可直说，朕恕你无罪！”
闻言，太子跟宁崇都是变了脸色。这特赦一出，可见父皇心中是已有了决定，只是想借宁逸的口说出来而已。他们齐刷刷看向宁逸，眼神也是都变了。
宁逸为难的低头呢喃：“这若父皇要儿臣说，那儿臣倒是有一个两全之策。”他看向边上的代职丞相高功，年岁不过三十出头，浓眉大眼相貌堂堂，目中沉稳，定有经天纬地之才。
“儿臣斗胆，求父皇将盛家嫡女许配与高大人。二人只要结为姻亲，高大人便可坐稳着丞相的位置，身为盛相女婿，事无大小皆可请教，明为高大人为相，实则是两人合力，为父皇分忧。这又能成就一段良缘，不是两全其美吗。”宁逸摊开手，像个楼里说书的荒唐秀才。
盛丞相是如被火烫了的老鼠，眉毛一下就飞了起来，上前抱拳道：“启禀皇上，此举万万不可！老臣家门不幸，教子无方实是大过，无颜面见天下百姓。皇上还请看在老臣为您分忧十余年，放老臣告老还乡，不要激起民怨，连累了皇上一世英名！”
这话说得慷慨悲戚而又忠心耿耿，一来说明他家门不幸，没脸见天下百姓，将这一点小过上升成了天下大义。而后又说明他这小过是因为给朝廷效力，为皇上分忧而疏忽了家事所致。最后是以退为进，主动请辞保帝王英明，这是为了激起垂怜。
龙椅上的帝王眉头轻蹙，也不知是厌烦还是心软，只冷道：“盛爱卿且先起来，你身为两朝元老，为天下百姓做的政绩那是历历在目，朕心中有数。”
这听来是软话，但却是帝王的警告。你做了什么还用你来说吗，身为两朝元老，为国分忧本就是你的分内事。
盛丞相心里咯噔一下，起身也是不敢再多言。
“父皇，儿臣认为三弟说的办法可行。”太子躬身而出，“高大人一身傲骨，入仕以来夙兴夜寐，这才年已不惑尚未娶亲。若能得娶盛家嫡女，日后与盛丞相这位岳丈讨教国事方便得很，还能平息民怨，为父皇分忧，三弟献出的真乃良策。”
“乱点鸳鸯谱，算得什么良策！”宁崇冷哼一声，一双火眼几乎是要怒瞪出来，“父皇，盛家千金年方十八，正是花季年华，怎可为了这罢相立相之事而折损。盛丞相十余年功绩累累，若因其子舞弊的事被罢相，只怕会让天下心寒。”
太子不屑，斜过一抹冷光：“原来这功大于过便能原谅，二弟的意思是只要给朝廷立过功，犯罪坐法都能从轻处理了。若真枉顾礼法，偏心处置，这才是真正让天下心寒！”
宁崇抬眸怒视，与太子相争：“法不容情，但不是不近人情！那舞弊之事本与盛丞相无关，不是杀人放火根本用不着连坐！此事盛丞相一无所知，冤枉忠良，还不叫人心寒吗！”
太子愤声反驳，指着盛丞相道：“盛家书香门第，在天下人看来就是一脉清流。谁知家风不严，出了这等丑事，若他还在位，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说我朝书香门第，清白世家都出了这等丑事，那其余官家子弟岂不是更污浊不堪，我朝颜面何存！”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是一场唇枪舌战。
“够了！”皇上突然起身，暴怒如雷，“当堂喧哗争吵，你们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太子跟宁崇立即低头抱拳，后退几步似是被打乖了的狗。二人目中含火，此时也不得不暂时按捺下来。
皇上怒哼扫了二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宁逸的身上：“靖王，你的意思是赞成高爱卿为新相了？”
宁逸随意瞧了一眼高功：“儿臣与高大人素不相识，但这几年在刑部时不时便听闻高大人青年俊才，行事雷厉风行还毫无过错。多年来对送上门的官家千金是拒之门外，专心国事。这推出的新政，让地方百姓也是连连称道。不是儿臣赞成高大人为相，而是民声已陈明了一切。”
皇上深居宫中，对那民间流言是鲜有耳闻。但他临时任命高功代职相位，他确将政务打理得有条不紊，内阁诸臣对他也是暗中赞誉，他所言的政见也与自己的意思不谋而合。若说才干跟能力，他年纪轻轻也不在盛丞相之下。
“目不识丁的平明百姓懂什么，相位百官之首，事关重大，岂是他们几句称赞就可论断的。”宁崇压低嗓音，甚是不忿。
太子听了，却是淡淡一笑。
“平王，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民意不重要了？”皇上对着低声之语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双火眼又是燃了起来。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想说”宁崇还为说完，便被生生打断。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太傅没教过你吗！”皇上沉声如闷雷，震得人心都在发颤。
宁逸垂眸不语，一切还是那么事不关己，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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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逸听着，面上还是丝毫动容也没有。他能感觉到无数目光都在瞧着他，只要他动一下眉头都会引来无数猜忌。其余人到也罢了，但阶上的那一点目光是在太过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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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逸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太子跟宁崇纷争无断，这才找他来打圆场。若是说的合了父皇心意，那便万事大吉。若说的不好，得罪了父皇不说，还得罪了太子跟平王其中一个。
这真是前有猛虎，后有恶狼，进退两难了。
“靖王，对此事你怎么看？”皇上铁了心要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他，低声冷道，目光如钉子般扎在宁逸的身上。
宁逸目光闲散，挑了挑眉，看看左边的太子跟吏部尚书，又看看右边的宁崇跟一众御史，抱拳说道：“回父皇，丞相乃百官之首，事关社稷民生自然不能草率。盛相教子无方，此乃一过。但为父皇分忧多年，国泰民安，此又是大功一件，确是叫人为难。”
说了半天废话，皇上脸色更是阴沉：“让你来便是决断，有话大可直说，朕恕你无罪！”
闻言，太子跟宁崇都是变了脸色。这特赦一出，可见父皇心中是已有了决定，只是想借宁逸的口说出来而已。他们齐刷刷看向宁逸，眼神也是都变了。
宁逸为难的低头呢喃：“这若父皇要儿臣说，那儿臣倒是有一个两全之策。”他看向边上的代职丞相高功，年岁不过三十出头，浓眉大眼相貌堂堂，目中沉稳，定有经天纬地之才。
“儿臣斗胆，求父皇将盛家嫡女许配与高大人。二人只要结为姻亲，高大人便可坐稳着丞相的位置，身为盛相女婿，事无大小皆可请教，明为高大人为相，实则是两人合力，为父皇分忧。这又能成就一段良缘，不是两全其美吗。”宁逸摊开手，像个楼里说书的荒唐秀才。
盛丞相是如被火烫了的老鼠，眉毛一下就飞了起来，上前抱拳道：“启禀皇上，此举万万不可！老臣家门不幸，教子无方实是大过，无颜面见天下百姓。皇上还请看在老臣为您分忧十余年，放老臣告老还乡，不要激起民怨，连累了皇上一世英名！”
这话说得慷慨悲戚而又忠心耿耿，一来说明他家门不幸，没脸见天下百姓，将这一点小过上升成了天下大义。而后又说明他这小过是因为给朝廷效力，为皇上分忧而疏忽了家事所致。最后是以退为进，主动请辞保帝王英明，这是为了激起垂怜。
龙椅上的帝王眉头轻蹙，也不知是厌烦还是心软，只冷道：“盛爱卿且先起来，你身为两朝元老，为天下百姓做的政绩那是历历在目，朕心中有数。”
这听来是软话，但却是帝王的警告。你做了什么还用你来说吗，身为两朝元老，为国分忧本就是你的分内事。
盛丞相心里咯噔一下，起身也是不敢再多言。
“父皇，儿臣认为三弟说的办法可行。”太子躬身而出，“高大人一身傲骨，入仕以来夙兴夜寐，这才年已不惑尚未娶亲。若能得娶盛家嫡女，日后与盛丞相这位岳丈讨教国事方便得很，还能平息民怨，为父皇分忧，三弟献出的真乃良策。”
“乱点鸳鸯谱，算得什么良策！”宁崇冷哼一声，一双火眼几乎是要怒瞪出来，“父皇，盛家千金年方十八，正是花季年华，怎可为了这罢相立相之事而折损。盛丞相十余年功绩累累，若因其子舞弊的事被罢相，只怕会让天下心寒。”
太子不屑，斜过一抹冷光：“原来这功大于过便能原谅，二弟的意思是只要给朝廷立过功，犯罪坐法都能从轻处理了。若真枉顾礼法，偏心处置，这才是真正让天下心寒！”
宁崇抬眸怒视，与太子相争：“法不容情，但不是不近人情！那舞弊之事本与盛丞相无关，不是杀人放火根本用不着连坐！此事盛丞相一无所知，冤枉忠良，还不叫人心寒吗！”
太子愤声反驳，指着盛丞相道：“盛家书香门第，在天下人看来就是一脉清流。谁知家风不严，出了这等丑事，若他还在位，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说我朝书香门第，清白世家都出了这等丑事，那其余官家子弟岂不是更污浊不堪，我朝颜面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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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跟宁崇立即低头抱拳，后退几步似是被打乖了的狗。二人目中含火，此时也不得不暂时按捺下来。
皇上怒哼扫了二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宁逸的身上：“靖王，你的意思是赞成高爱卿为新相了？”
宁逸随意瞧了一眼高功：“儿臣与高大人素不相识，但这几年在刑部时不时便听闻高大人青年俊才，行事雷厉风行还毫无过错。多年来对送上门的官家千金是拒之门外，专心国事。这推出的新政，让地方百姓也是连连称道。不是儿臣赞成高大人为相，而是民声已陈明了一切。”
皇上深居宫中，对那民间流言是鲜有耳闻。但他临时任命高功代职相位，他确将政务打理得有条不紊，内阁诸臣对他也是暗中赞誉，他所言的政见也与自己的意思不谋而合。若说才干跟能力，他年纪轻轻也不在盛丞相之下。
“目不识丁的平明百姓懂什么，相位百官之首，事关重大，岂是他们几句称赞就可论断的。”宁崇压低嗓音，甚是不忿。
太子听了，却是淡淡一笑。
“平王，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民意不重要了？”皇上对着低声之语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双火眼又是燃了起来。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想说”宁崇还为说完，便被生生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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