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毒发
萧渐鸿微微一顿，神色复杂道：“你总算认出我了。”
顾雪贞觉得他语气有点幽怨，却不解。
“因为柳先生本就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本事，模仿人也是惟妙惟肖，是以我才坚定不移地相信，您是假的。可现在才想明白，他扮地再惟妙惟肖也不可能如殿下般天衣无缝呀。”
萧渐鸿听了这个解释后，只淡淡道：“你对他倒是了解。”
她却没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道：“知人方能善任嘛。殿下，你也应该多了解一下柳先生。他这人呐，易容之术出神入化，心思缜密，若是用好了，绝对能成殿下未来的股肱之臣。”
说到这里，她忽然一顿，而后猛地支起了身子，低呼一声：“糟了！”
萧渐鸿皱眉：“怎么了？”
“柳先生虽然心思缜密，但之前毕竟不是朝堂中人，糊弄肖炳章那官油子，一时片刻尚可，若是时间长了，必会发现端倪。殿下，你此时速速动身，前去凤汤县坐镇吧！边境交战在即，那五万私兵断不能出任何乱子！”
顾雪贞神色焦急，一边说还一边将他往床下推。
萧渐鸿却半点不急，甚至还抬手抚了抚她紧皱的眉头，“在凤汤县扮孤的是李翎，柳文翰从旁协助，一时半会儿漏不了馅儿，你不用担心。”
李翎是萧渐鸿的贴身侍卫，几乎形影不离地跟在他身边很多年，对他的语气和行为习惯自能拿捏地更准确，再加上有柳文翰从旁协助，弥补李翎谋略上的不足，倒确是能让人安心的。
顾雪贞多少松了口气，却还是不太放心。
“殿下，有些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这心里总归还是不安，咱们想上堤，便上了；想截细作，便截到了；想糊弄肖炳章，竟也糊弄住了。我总觉得这太过顺利了。”
“这些都是孤要操心的事。”萧渐鸿屈指弹了一下她光洁的脑门，“你现在就一件事，好好休息，顾好自己的身体。明白吗？”
“我是你的太子妃，这种时候不与你并肩齐头，难道要做一朵菟丝花吗？”顾雪贞显然不太愿意被安排在外。
这倒不是她要强。她觉得自己重来一回，多少要比萧渐鸿掌握更多消息，也握得更多先机，所以不希望他将自己隔绝消息娇养在室。她只有参与到事件里，才能帮他更多，才能保护他。
可这话她也不好直说，便只能如此强势要求了。
前世，只要她如此强势地撒娇要求，萧渐鸿便是心中不愿，最后也还是会迁就她。
然而，现在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完全没有要答应的样子。
顾雪贞这才想起来，今生他已经不再钟情于她了。
他有了柳侧妃，像当初全心宠爱她那般地宠爱对方，甚至连南下也舍不得与她分开……
当初在太子府中看见他与柳妃的相处一幕幕从她脑海里划过，她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雪贞，你怎么了？”萧渐鸿神色大变，忙将她放下，“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她几乎喘不上气来，“我心口疼。”
不过片刻，她已面色苍白，虚汗淋漓，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萧渐鸿大声朝外喊：“传太医——”
喊完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并不是在太子府，而是在边陲之地。
“传楚凌风！快点！”
伺候在外的人一阵兵慌乱马的脚步，没多久，楚凌风就被人从被窝里挖过来了。
此时乃是深夜，他正一肚子的起床气，但是看到顾雪贞的脸色后，顿时什么瞌睡和起床气都飞了。
他边走边开药箱取银针，三两步走到近前，直接飞针走穴，不过须臾就将顾雪贞周身十几个要穴都扎满了。
随后，他又指挥萧渐鸿给顾雪贞过真气梳理经络，忙了好大一通，顾雪贞虽然还没醒，但脸色倒勉强红润起来，神色也平静了许多。
楚凌风长松了一口气，暗道了声“好险”，这等情况，要是再晚个一时片刻，毒完全发作，就没这么容易救治了。
“殿下，您都跟太子妃说什么了？好端端地，她怎么‘无情’又发作起来了？”
萧渐鸿眉头皱地更紧了，冷冷道：“你不是说那毒被‘慧剑’压制了吗？为何又会发作？”
“理论上来说‘慧剑’斩断了情丝，自然那无情毒就不会再发作了，可若是斩不断，那牵动情丝自然会引起毒发咯。”
楚凌风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堆废话，萧渐鸿却难得没有嫌弃。
“你的意思是，贞儿适才有动情，所以才会如此？”
“对。”楚凌风点点头，“每个人的身体都不一样，对药物的反应也不一样，所以，慧剑斩不尽情丝的可能也是存在的。殿下，在太子妃的病情稳定之前，我觉得您还是跟她保持点距离吧，别做什么，也别说什么了。否则，在下也很难讲下次毒发还能不能及时赶来抢救的。”
萧渐鸿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
楚凌风瞥了一眼，便眼观鼻鼻观心地不说话，心里却有点暗爽：让你拽，让你狂，爱而不得干瞪眼了吧。
良久，萧渐鸿才看着顾雪贞的方向，神色惆怅又复杂问了句：“她日后，难道一直都会如此吗？”
素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忽然露出这样脆弱的神色来，饶是楚凌风没有心，也有点动容。
他沉吟了一下，终于给了这可怜男人一点希望。
“不会的。‘慧剑’现在没能完全压制住‘无情’毒，主要是因为太子妃目前身体太过虚弱，待她恢复身体与精神，‘慧剑’的功效变强，她就不会被‘无情’毒困扰了。”
“好，那就有劳先生照顾贞儿了。”萧渐鸿抱拳。
“药是我药王谷出的，我亲自下的，照顾自也是我分内之责。”
楚凌风对着萧渐鸿回了一礼。
*
翌日，顾雪贞醒来的时候，没看见萧渐鸿。
问了才知道，那人竟听她的劝告，早早便奔凤汤县去了。
紫鸢将一碗褐色的汤药送到了她面前来，“夫人，先用药吧。”
顾雪贞想到这苦的要命的药汤，就撇撇嘴直皱眉：“先搁着吧，饭都没吃呢，就喝这玩意儿，实在令人倒胃口。”
“可殿下说了，您不喝药的话，便不与您说任何外面发生的事情。”紫鸢有些无奈道。
顾雪贞一阵无语。
半晌才把手一伸：“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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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贞觉得他语气有点幽怨，却不解。
“因为柳先生本就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本事，模仿人也是惟妙惟肖，是以我才坚定不移地相信，您是假的。可现在才想明白，他扮地再惟妙惟肖也不可能如殿下般天衣无缝呀。”
萧渐鸿听了这个解释后，只淡淡道：“你对他倒是了解。”
她却没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道：“知人方能善任嘛。殿下，你也应该多了解一下柳先生。他这人呐，易容之术出神入化，心思缜密，若是用好了，绝对能成殿下未来的股肱之臣。”
说到这里，她忽然一顿，而后猛地支起了身子，低呼一声：“糟了！”
萧渐鸿皱眉：“怎么了？”
“柳先生虽然心思缜密，但之前毕竟不是朝堂中人，糊弄肖炳章那官油子，一时片刻尚可，若是时间长了，必会发现端倪。殿下，你此时速速动身，前去凤汤县坐镇吧！边境交战在即，那五万私兵断不能出任何乱子！”
顾雪贞神色焦急，一边说还一边将他往床下推。
萧渐鸿却半点不急，甚至还抬手抚了抚她紧皱的眉头，“在凤汤县扮孤的是李翎，柳文翰从旁协助，一时半会儿漏不了馅儿，你不用担心。”
李翎是萧渐鸿的贴身侍卫，几乎形影不离地跟在他身边很多年，对他的语气和行为习惯自能拿捏地更准确，再加上有柳文翰从旁协助，弥补李翎谋略上的不足，倒确是能让人安心的。
顾雪贞多少松了口气，却还是不太放心。
“殿下，有些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这心里总归还是不安，咱们想上堤，便上了；想截细作，便截到了；想糊弄肖炳章，竟也糊弄住了。我总觉得这太过顺利了。”
“这些都是孤要操心的事。”萧渐鸿屈指弹了一下她光洁的脑门，“你现在就一件事，好好休息，顾好自己的身体。明白吗？”
“我是你的太子妃，这种时候不与你并肩齐头，难道要做一朵菟丝花吗？”顾雪贞显然不太愿意被安排在外。
这倒不是她要强。她觉得自己重来一回，多少要比萧渐鸿掌握更多消息，也握得更多先机，所以不希望他将自己隔绝消息娇养在室。她只有参与到事件里，才能帮他更多，才能保护他。
可这话她也不好直说，便只能如此强势要求了。
前世，只要她如此强势地撒娇要求，萧渐鸿便是心中不愿，最后也还是会迁就她。
然而，现在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完全没有要答应的样子。
顾雪贞这才想起来，今生他已经不再钟情于她了。
他有了柳侧妃，像当初全心宠爱她那般地宠爱对方，甚至连南下也舍不得与她分开……
当初在太子府中看见他与柳妃的相处一幕幕从她脑海里划过，她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雪贞，你怎么了？”萧渐鸿神色大变，忙将她放下，“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她几乎喘不上气来，“我心口疼。”
不过片刻，她已面色苍白，虚汗淋漓，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萧渐鸿大声朝外喊：“传太医——”
喊完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并不是在太子府，而是在边陲之地。
“传楚凌风！快点！”
伺候在外的人一阵兵慌乱马的脚步，没多久，楚凌风就被人从被窝里挖过来了。
此时乃是深夜，他正一肚子的起床气，但是看到顾雪贞的脸色后，顿时什么瞌睡和起床气都飞了。
他边走边开药箱取银针，三两步走到近前，直接飞针走穴，不过须臾就将顾雪贞周身十几个要穴都扎满了。
随后，他又指挥萧渐鸿给顾雪贞过真气梳理经络，忙了好大一通，顾雪贞虽然还没醒，但脸色倒勉强红润起来，神色也平静了许多。
楚凌风长松了一口气，暗道了声“好险”，这等情况，要是再晚个一时片刻，毒完全发作，就没这么容易救治了。
“殿下，您都跟太子妃说什么了？好端端地，她怎么‘无情’又发作起来了？”
萧渐鸿眉头皱地更紧了，冷冷道：“你不是说那毒被‘慧剑’压制了吗？为何又会发作？”
“理论上来说‘慧剑’斩断了情丝，自然那无情毒就不会再发作了，可若是斩不断，那牵动情丝自然会引起毒发咯。”
楚凌风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堆废话，萧渐鸿却难得没有嫌弃。
“你的意思是，贞儿适才有动情，所以才会如此？”
“对。”楚凌风点点头，“每个人的身体都不一样，对药物的反应也不一样，所以，慧剑斩不尽情丝的可能也是存在的。殿下，在太子妃的病情稳定之前，我觉得您还是跟她保持点距离吧，别做什么，也别说什么了。否则，在下也很难讲下次毒发还能不能及时赶来抢救的。”
萧渐鸿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
楚凌风瞥了一眼，便眼观鼻鼻观心地不说话，心里却有点暗爽：让你拽，让你狂，爱而不得干瞪眼了吧。
良久，萧渐鸿才看着顾雪贞的方向，神色惆怅又复杂问了句：“她日后，难道一直都会如此吗？”
素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忽然露出这样脆弱的神色来，饶是楚凌风没有心，也有点动容。
他沉吟了一下，终于给了这可怜男人一点希望。
“不会的。‘慧剑’现在没能完全压制住‘无情’毒，主要是因为太子妃目前身体太过虚弱，待她恢复身体与精神，‘慧剑’的功效变强，她就不会被‘无情’毒困扰了。”
“好，那就有劳先生照顾贞儿了。”萧渐鸿抱拳。
“药是我药王谷出的，我亲自下的，照顾自也是我分内之责。”
楚凌风对着萧渐鸿回了一礼。
*
翌日，顾雪贞醒来的时候，没看见萧渐鸿。
问了才知道，那人竟听她的劝告，早早便奔凤汤县去了。
紫鸢将一碗褐色的汤药送到了她面前来，“夫人，先用药吧。”
顾雪贞想到这苦的要命的药汤，就撇撇嘴直皱眉：“先搁着吧，饭都没吃呢，就喝这玩意儿，实在令人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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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贞一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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