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抉择
萧渐鸿知道顾雪贞对此十分在意，若是知道萧渐玄没死，恐怕未必能保持平静。
柳文翰被他提醒后，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层，便道：“他死了。听说是因为之前抢了客卿的女人，又将客卿投入大牢迫害致死，导致客卿背后的江湖势力上门寻仇。不仅他死了，他身边的护卫也死光了。”
不仅将死讯传达到，也直接与她说明白了收尾甩锅事宜。
果然，顾雪贞听了之后，深深地松了口气。
“且瞒着太子。永州治水是大事，我这些琐碎小事莫要烦他。”顾雪贞虚弱叮嘱。
萧渐鸿闻言，便想到之前一次次收到京中平安的消息，大抵都是她让瞒下，顿时心痛不已。
这一刻他忽然想掀开帘子进去抱住她，可手才放到帘子上，就被柳文翰抓住了。
柳文翰病弱，是个没有内力之人，可是萧渐鸿却没挣脱他。
确实，他也不该见她。
如此，萧渐鸿与顾雪贞一路同行，在她昏睡时守着，又在她清醒的时避开。
他们走走停停，距离去江南治水的钦差队伍也是越来越远。
这点萧渐鸿倒是不在意，反正有李翎在中间来回传信，即便他人不在队伍中，也能掌控那边境况。
而且，最近那边好消息连连。
有了《治水要略》之后，程一凡他们已经初步找到了修补堤坝的方法，现在，只有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需要到现场之后确定。柳婷婷的人也送来了一些永安侯贪赃受贿的线索。
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楚凌风的神情却越来越凝重。
而在顾雪贞昏睡时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萧渐鸿也发现了问题——
顾雪贞身上的伤口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烂。
每日楚凌风都要为她刮去腐肉，血水一盆盆地从马车里往外端。
原先，楚凌风说顾雪贞身上的伤口不过是皮外伤，很快就能愈合，最需要担心的是“无情”之毒以及内伤。
可现在这情形，显然与他说的不同。
滞留驿站的第二日，楚凌风从顾雪贞所在房间退出来之后，就被萧渐鸿抓着衣襟狠狠摁到了墙壁上：“这到底怎么回事！”
楚凌风作为一个只会治病救人的战五渣，被他这一下撞得差点把肺咳出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他没好气地回了句：“怎么回事，你没眼睛吗？”
萧渐鸿眼底杀意顿盛，手腕一翻，指尖寒光顿现，一枚手里剑就抵向了楚凌风颈间。
来送药的柳文翰看见，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心想着：反正顾雪贞不能见萧渐鸿，那他在这除了添乱还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先行一步去追治水的钦差队伍呢！
可理是这个理，说却不能说。
他只能赶紧上来劝：“太子殿下，若杀了凌风，主子就真的没半分希望了，您能不能冷静点！”
“贞儿半点不见好，还越来越虚弱了，孤怎么冷静？他之前打包票说那些伤不过是皮外伤，现在呢？不仅没愈合，反而恶化了！她还有多少生气经得起这么折腾拖延？”萧渐鸿咬牙道。
“她这是昏睡时间太长，赶路颠簸导致休养不足，气血不畅，所以伤口才一直没法愈合。”楚凌风贴着墙壁往下滑，又怂又迅速地将自己从萧渐鸿的魔爪下闪开。
“那为什么不让她多清醒一些时间，好好调养恢复！”萧渐鸿质问。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楚凌风一脸为难，但视线扫过虎视眈眈的萧渐鸿，以及也开始虎视眈眈的柳文翰之后，就迅速理清了思路。
“因为她除了皮外伤之外还有内伤，十里亭抢书后，她为默写《治水攻略》没有第一时间治疗内伤，如今，她五脏之气紊乱，长时间清醒必然会心绪不宁易怒易躁。可她身中‘无情’之毒，易怒则死。”
柳文翰接道：“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主子不清醒，外伤好不了；清醒，毒控制不住？”
楚凌风道：“对，这就是个闭环，无解。这些时日，我除了控毒之外，给她用的都是治疗内伤的药。可毕竟路上条件实在是太差，效果寥寥。”
萧渐鸿脸色十分难看，良久才坚决道：“那你们就此住下，不必再前行了。人，孤去找，药王谷里关于‘无情’毒的药方，也由孤派人去取。”
“这确实也是个办法。”楚凌风道，“但……时间上可能来不及了。”
“什么叫来不及？”萧渐鸿急了。
楚凌风叹了口气，道：“她外伤恶化的太过厉害，目前能勉强达到的伤势平衡，只够她撑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来回药王谷都不够，就别提找药方再制解药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萧渐鸿双目猩红，整个人似困兽一般周身都萦绕起了压抑的煞气。
柳文翰却因为熟悉楚凌风，听出了话外的意思：“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
“一个办法是，十五天内找到我逍遥师叔，让他把‘无情’解了。这样，顾雪贞能清醒，然后该治伤治伤，该疗养疗养。”
“我的人已经散出去了。你说的十三个地方，已经有六处传来消息，没人没线索。”萧渐鸿咚一拳砸在廊柱上，“这个办法不妥。”
楚凌风：“另一个办法就是，让顾雪贞在清醒状况下，不触发无情之毒，然后咱们该治病治病，该疗养疗养。”
“既然有这种办法，直接用就是，何必啰啰嗦嗦。”萧渐鸿质问。
“是有什么代价吧。”柳文翰对自己的好友当然了解，若不是有为难处，他肯定不会犹豫的。
果不其然，楚凌风点点头道：“不错。这个办法需要以毒攻毒。让顾雪贞服一颗比‘无情’更毒的毒药。”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瓷瓶上贴着的标签写着“慧剑”二字。
“这个也是逍遥师叔所创，但它是没有解药的。服此药者会斩尽情丝，断情绝爱。无情无爱，自然也就不会引动‘无情’发作了。太子殿下，你能接受吗？”
萧渐鸿一把捞过了瓷瓶，直接朝屋内走去。
这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她对他不一直都断情绝爱。如此，她对别人也是断情绝爱，而他至少还娶到了她。
算来，竟还是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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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翰被他提醒后，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层，便道：“他死了。听说是因为之前抢了客卿的女人，又将客卿投入大牢迫害致死，导致客卿背后的江湖势力上门寻仇。不仅他死了，他身边的护卫也死光了。”
不仅将死讯传达到，也直接与她说明白了收尾甩锅事宜。
果然，顾雪贞听了之后，深深地松了口气。
“且瞒着太子。永州治水是大事，我这些琐碎小事莫要烦他。”顾雪贞虚弱叮嘱。
萧渐鸿闻言，便想到之前一次次收到京中平安的消息，大抵都是她让瞒下，顿时心痛不已。
这一刻他忽然想掀开帘子进去抱住她，可手才放到帘子上，就被柳文翰抓住了。
柳文翰病弱，是个没有内力之人，可是萧渐鸿却没挣脱他。
确实，他也不该见她。
如此，萧渐鸿与顾雪贞一路同行，在她昏睡时守着，又在她清醒的时避开。
他们走走停停，距离去江南治水的钦差队伍也是越来越远。
这点萧渐鸿倒是不在意，反正有李翎在中间来回传信，即便他人不在队伍中，也能掌控那边境况。
而且，最近那边好消息连连。
有了《治水要略》之后，程一凡他们已经初步找到了修补堤坝的方法，现在，只有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需要到现场之后确定。柳婷婷的人也送来了一些永安侯贪赃受贿的线索。
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楚凌风的神情却越来越凝重。
而在顾雪贞昏睡时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萧渐鸿也发现了问题——
顾雪贞身上的伤口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烂。
每日楚凌风都要为她刮去腐肉，血水一盆盆地从马车里往外端。
原先，楚凌风说顾雪贞身上的伤口不过是皮外伤，很快就能愈合，最需要担心的是“无情”之毒以及内伤。
可现在这情形，显然与他说的不同。
滞留驿站的第二日，楚凌风从顾雪贞所在房间退出来之后，就被萧渐鸿抓着衣襟狠狠摁到了墙壁上：“这到底怎么回事！”
楚凌风作为一个只会治病救人的战五渣，被他这一下撞得差点把肺咳出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他没好气地回了句：“怎么回事，你没眼睛吗？”
萧渐鸿眼底杀意顿盛，手腕一翻，指尖寒光顿现，一枚手里剑就抵向了楚凌风颈间。
来送药的柳文翰看见，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心想着：反正顾雪贞不能见萧渐鸿，那他在这除了添乱还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先行一步去追治水的钦差队伍呢！
可理是这个理，说却不能说。
他只能赶紧上来劝：“太子殿下，若杀了凌风，主子就真的没半分希望了，您能不能冷静点！”
“贞儿半点不见好，还越来越虚弱了，孤怎么冷静？他之前打包票说那些伤不过是皮外伤，现在呢？不仅没愈合，反而恶化了！她还有多少生气经得起这么折腾拖延？”萧渐鸿咬牙道。
“她这是昏睡时间太长，赶路颠簸导致休养不足，气血不畅，所以伤口才一直没法愈合。”楚凌风贴着墙壁往下滑，又怂又迅速地将自己从萧渐鸿的魔爪下闪开。
“那为什么不让她多清醒一些时间，好好调养恢复！”萧渐鸿质问。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楚凌风一脸为难，但视线扫过虎视眈眈的萧渐鸿，以及也开始虎视眈眈的柳文翰之后，就迅速理清了思路。
“因为她除了皮外伤之外还有内伤，十里亭抢书后，她为默写《治水攻略》没有第一时间治疗内伤，如今，她五脏之气紊乱，长时间清醒必然会心绪不宁易怒易躁。可她身中‘无情’之毒，易怒则死。”
柳文翰接道：“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主子不清醒，外伤好不了；清醒，毒控制不住？”
楚凌风道：“对，这就是个闭环，无解。这些时日，我除了控毒之外，给她用的都是治疗内伤的药。可毕竟路上条件实在是太差，效果寥寥。”
萧渐鸿脸色十分难看，良久才坚决道：“那你们就此住下，不必再前行了。人，孤去找，药王谷里关于‘无情’毒的药方，也由孤派人去取。”
“这确实也是个办法。”楚凌风道，“但……时间上可能来不及了。”
“什么叫来不及？”萧渐鸿急了。
楚凌风叹了口气，道：“她外伤恶化的太过厉害，目前能勉强达到的伤势平衡，只够她撑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来回药王谷都不够，就别提找药方再制解药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萧渐鸿双目猩红，整个人似困兽一般周身都萦绕起了压抑的煞气。
柳文翰却因为熟悉楚凌风，听出了话外的意思：“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
“一个办法是，十五天内找到我逍遥师叔，让他把‘无情’解了。这样，顾雪贞能清醒，然后该治伤治伤，该疗养疗养。”
“我的人已经散出去了。你说的十三个地方，已经有六处传来消息，没人没线索。”萧渐鸿咚一拳砸在廊柱上，“这个办法不妥。”
楚凌风：“另一个办法就是，让顾雪贞在清醒状况下，不触发无情之毒，然后咱们该治病治病，该疗养疗养。”
“既然有这种办法，直接用就是，何必啰啰嗦嗦。”萧渐鸿质问。
“是有什么代价吧。”柳文翰对自己的好友当然了解，若不是有为难处，他肯定不会犹豫的。
果不其然，楚凌风点点头道：“不错。这个办法需要以毒攻毒。让顾雪贞服一颗比‘无情’更毒的毒药。”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瓷瓶上贴着的标签写着“慧剑”二字。
“这个也是逍遥师叔所创，但它是没有解药的。服此药者会斩尽情丝，断情绝爱。无情无爱，自然也就不会引动‘无情’发作了。太子殿下，你能接受吗？”
萧渐鸿一把捞过了瓷瓶，直接朝屋内走去。
这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她对他不一直都断情绝爱。如此，她对别人也是断情绝爱，而他至少还娶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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