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那个喊周周姐的姑娘，残了
电话里，邵言什么都没说，在开车前往医院的路上，我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抵达医院，骨科手术室外，我跟邵言碰头，他埋头抽烟，下巴上满是青色胡茬，脚边已经堆积了两个空烟盒，还有一堆抽过的烟头。
“发生了什么？”我走到邵言跟前，手落在他后背上，抚上，打颤。
“回来了？”邵言侧头，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我蹲下身子，这才看清，他何止是脸色难看，就连眼睛里，都布满了红色血丝。
“手术室里是……”我开口，心里已经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因为害怕，不敢说出口。
“短短半天，第三次手术了。”邵言答非所问，吁一口气，“怕特么是要废了。”
“人是？”我不死心的又问。
邵言取下嘴角的烟递到我唇边，我低睨了一眼，挑开唇际，咬住，邵言缓缓开口，“赵茜。”
我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赵茜，赵茜……
——“周周姐，我是赵茜，魏冉姐让我来接你。”
——“周周姐，有你在身边真好，我又有了家的感觉。”
——“周周姐，咱们两会在一起一辈子吧？”
——“周周姐，周周姐……”
我脑海里闪过跟赵茜初见开始到现在的画面，心如刀绞，像是有有人拿着一把利刀在我胸口划了一万刀。
不过才短短两天，我走的时候还是个活蹦乱跳好好的，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
“周周。”邵言手伸到我手臂下，把我往起拽，我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全身绵软无力。
“周周，撑住点，待会儿赵茜那丫头还得你去安慰，我已经没力气了。”邵言看着我，长舒气。
我在地上瘫坐了十多分钟，最后，一手搭在邵言手上，一手撑着墙壁，勉强起身。
赵茜是怎么出的事，我没问，跟邵言并肩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脑袋里嗡嗡作响，思绪纷乱。
足足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灯灭，一个小护士打开门出来，摘下口罩，冲着楼道里喊道，“赵茜家属呢？”
“在，在。”我忙不迭站起，双腿发麻，踉跄上前，“护士，我是赵茜家属。”
“嗯，病人观察一个小时后就可以转入病房了，截去了一条腿，你们作为家属的多多安抚吧，病人情绪状况不是很好。”小护士好心提醒叮嘱，说完，迈步离开。
小护士离开后，紧接着两个医生和几个护士也纷纷从手术室走出。
一个小时后，赵茜被两个小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
“麻药劲估计还有二十分钟会过去，到时候如果病人觉得疼痛难忍，家属可以到护理站找我们。”其中一个小护士柔声说。
“好，谢谢。”我道谢，步步紧跟着护士的推车。
回到病房后，两个小护士离开，我拎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赵茜苍白无血色的脸，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从进病房开始，邵言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倚着墙壁站着，落眼在赵茜身上，神情复杂。
“邵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茜怎么会……”我双手紧攥着赵茜没扎针的那只手，声音抖的不成样子，哽咽，如鲠在喉。
“为了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邵言答话，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跟她弟弟有关，我去的时候，她已经这样了。”
“那她弟弟人呢？”我紧抿唇。
“没见，我去的时候，那个废弃了的库房只有她一个人。”邵言答话。
我对赵茜不是同情，是友情，甚至可以说是亲情。
自从我爸妈去世后，我尝尽了这世间的白眼，一颗滚烫的心也渐渐变得冷漠，我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交代了，冷漠着，孤僻着，薄凉着。
但是遇到魏冉，遇到赵茜，我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我，还有人爱我。
说我们三个姑娘是抱团取暖也不为过，但，赵茜，那个一声声叫着我‘周周姐’的姑娘，我暗暗发誓会护她一生安好的姑娘，怎么就……
邵言话落，我深汲一口气，“邵言，你不是人脉广嘛，去帮我调查一下吧！”
“嗯。”邵言淡着声音回答了一个字，说完，转身离开。
小护士说，赵茜的麻药会在二十分钟后过去，她也会在二十分钟后醒来，但我足足守了她快一个小时，她还是浑浑噩噩沉睡着，最多时不时蹙眉，像是在噩梦中挣扎。
——“救我！疼！”
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喊声后，赵茜终于苏醒，像是挣脱了梦寐，额头上沁满了薄汗。
“赵茜！没事了，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我扑上前压住她的身子，担心她会碰触到自己的伤口。
听到我的声音，赵茜停止了挣扎，双目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大口深呼吸。
“赵茜，没事了，我在这儿，我是周周姐，你看看我。”我一遍遍在赵茜耳边喃喃的说，看着她的样子，心疼到不行。
“周周姐，周周姐。”赵茜嘴里碎念着说了两句，抬起一只手摸上我的脸，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把抱住我，痛哭出声。
我认识赵茜这么久，从来没听她哭的这么绝望过，哪怕是上次，她也只是闷声的哭，不像这次，完全是嚎啕大哭，哭的人撕心裂肺。
“周周姐，那群畜生说要，说要……”赵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要强我。”
“没事了，都没事了。”我手轻拍她的后背，嘴里说着宽慰的话，心里却恨不得将她口中的那些人剥皮抽筋。
赵茜抱着我哭了很长时间，直到哭累了，伏在我肩头，抽噎着说：“周周姐，我的腿，腿还在吗？”
闻言，我心咯噔一下，闭上眼，如实说：“截去了半条。”
我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像这种情况，我根本都不知道这个谎该如何说。
我话落，心一抽一抽的疼，赵茜抱着我的脖子不动，许久，说了句，“周周姐，你会替我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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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医院，骨科手术室外，我跟邵言碰头，他埋头抽烟，下巴上满是青色胡茬，脚边已经堆积了两个空烟盒，还有一堆抽过的烟头。
“发生了什么？”我走到邵言跟前，手落在他后背上，抚上，打颤。
“回来了？”邵言侧头，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我蹲下身子，这才看清，他何止是脸色难看，就连眼睛里，都布满了红色血丝。
“手术室里是……”我开口，心里已经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因为害怕，不敢说出口。
“短短半天，第三次手术了。”邵言答非所问，吁一口气，“怕特么是要废了。”
“人是？”我不死心的又问。
邵言取下嘴角的烟递到我唇边，我低睨了一眼，挑开唇际，咬住，邵言缓缓开口，“赵茜。”
我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赵茜，赵茜……
——“周周姐，我是赵茜，魏冉姐让我来接你。”
——“周周姐，有你在身边真好，我又有了家的感觉。”
——“周周姐，咱们两会在一起一辈子吧？”
——“周周姐，周周姐……”
我脑海里闪过跟赵茜初见开始到现在的画面，心如刀绞，像是有有人拿着一把利刀在我胸口划了一万刀。
不过才短短两天，我走的时候还是个活蹦乱跳好好的，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
“周周。”邵言手伸到我手臂下，把我往起拽，我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全身绵软无力。
“周周，撑住点，待会儿赵茜那丫头还得你去安慰，我已经没力气了。”邵言看着我，长舒气。
我在地上瘫坐了十多分钟，最后，一手搭在邵言手上，一手撑着墙壁，勉强起身。
赵茜是怎么出的事，我没问，跟邵言并肩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脑袋里嗡嗡作响，思绪纷乱。
足足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灯灭，一个小护士打开门出来，摘下口罩，冲着楼道里喊道，“赵茜家属呢？”
“在，在。”我忙不迭站起，双腿发麻，踉跄上前，“护士，我是赵茜家属。”
“嗯，病人观察一个小时后就可以转入病房了，截去了一条腿，你们作为家属的多多安抚吧，病人情绪状况不是很好。”小护士好心提醒叮嘱，说完，迈步离开。
小护士离开后，紧接着两个医生和几个护士也纷纷从手术室走出。
一个小时后，赵茜被两个小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
“麻药劲估计还有二十分钟会过去，到时候如果病人觉得疼痛难忍，家属可以到护理站找我们。”其中一个小护士柔声说。
“好，谢谢。”我道谢，步步紧跟着护士的推车。
回到病房后，两个小护士离开，我拎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赵茜苍白无血色的脸，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从进病房开始，邵言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倚着墙壁站着，落眼在赵茜身上，神情复杂。
“邵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茜怎么会……”我双手紧攥着赵茜没扎针的那只手，声音抖的不成样子，哽咽，如鲠在喉。
“为了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邵言答话，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跟她弟弟有关，我去的时候，她已经这样了。”
“那她弟弟人呢？”我紧抿唇。
“没见，我去的时候，那个废弃了的库房只有她一个人。”邵言答话。
我对赵茜不是同情，是友情，甚至可以说是亲情。
自从我爸妈去世后，我尝尽了这世间的白眼，一颗滚烫的心也渐渐变得冷漠，我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交代了，冷漠着，孤僻着，薄凉着。
但是遇到魏冉，遇到赵茜，我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我，还有人爱我。
说我们三个姑娘是抱团取暖也不为过，但，赵茜，那个一声声叫着我‘周周姐’的姑娘，我暗暗发誓会护她一生安好的姑娘，怎么就……
邵言话落，我深汲一口气，“邵言，你不是人脉广嘛，去帮我调查一下吧！”
“嗯。”邵言淡着声音回答了一个字，说完，转身离开。
小护士说，赵茜的麻药会在二十分钟后过去，她也会在二十分钟后醒来，但我足足守了她快一个小时，她还是浑浑噩噩沉睡着，最多时不时蹙眉，像是在噩梦中挣扎。
——“救我！疼！”
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喊声后，赵茜终于苏醒，像是挣脱了梦寐，额头上沁满了薄汗。
“赵茜！没事了，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我扑上前压住她的身子，担心她会碰触到自己的伤口。
听到我的声音，赵茜停止了挣扎，双目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大口深呼吸。
“赵茜，没事了，我在这儿，我是周周姐，你看看我。”我一遍遍在赵茜耳边喃喃的说，看着她的样子，心疼到不行。
“周周姐，周周姐。”赵茜嘴里碎念着说了两句，抬起一只手摸上我的脸，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把抱住我，痛哭出声。
我认识赵茜这么久，从来没听她哭的这么绝望过，哪怕是上次，她也只是闷声的哭，不像这次，完全是嚎啕大哭，哭的人撕心裂肺。
“周周姐，那群畜生说要，说要……”赵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要强我。”
“没事了，都没事了。”我手轻拍她的后背，嘴里说着宽慰的话，心里却恨不得将她口中的那些人剥皮抽筋。
赵茜抱着我哭了很长时间，直到哭累了，伏在我肩头，抽噎着说：“周周姐，我的腿，腿还在吗？”
闻言，我心咯噔一下，闭上眼，如实说：“截去了半条。”
我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像这种情况，我根本都不知道这个谎该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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