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脸好疼啊
许久，才响起了李炫清的抽泣声，“姜夫人，我愿意现在就给你磕头赔罪，请不要为难我的婆母。”
“你都不管家了，你赔罪管用吗？怎么？不服气？别觉得你是皇亲我就不能将你怎么样，就算是淑妃娘娘来了，我也这么说！”姜夫人心机不深，却偏偏毒舌。
“姜夫人！”老太太忽然扶着拐杖起身，“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受伤的不是你女儿啊，来人啊，将老太太抓起来，还有这个苏琪，我要去京兆尹告状！”
“夫人，”有婆子忽然进来，对着姜夫人耳语一番，姜夫人顿时脸色大变，“你说什么，沈医官？”
命妇们都知道，可以不给苏家面子，但是不能不给沈医官面子，因为所有命妇的病，都巴结着沈医官来治，而如今栖霞公主住在苏府，沈医官是公主的贴身医官，自然是要跟着。
“快快有请！”姜夫人赶紧上前，去迎接沈医官，一边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倒是老太太多看了苏婳一眼，似乎想要探寻什么，苏婳却是垂眸屏息，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沈医官片刻之间就进了房内，作揖道，“见过各位夫人，本来不该叨扰，只是姜小姐的病情复杂，还是要惊动姜夫人了。”
姜夫人赶紧讨好的笑着，跟刚才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沈医官哪里话，知道您在府中，请您给采莲看诊，才是叨扰了。”
沈医官扫了苏婳一眼，微微一笑，“不敢，令嫒落水倒是无碍，不过，本官在查验的时候，发现令嫒是热症发作，必须要以冷水沐浴才能缓解。若非小姐落水，只怕我赶到的时候，小姐就算是被治好，也要昏迷三天。”
什么？
众人又是一愣。
苏琪抬眸，掷地有声，“我早就说过，我是为了救人。”
姜夫人也是不敢置信，她错怪了好人？“可采莲多年没发作过了。”
沈医官沉吟了片刻，解释道，“小姐的香囊之内的花香本就馥郁，想必如今天气渐暖，花香更浓，小姐气息不畅，才会发作。”
原来如此。
姜夫人的脸顿时黑了，这香囊，可是将军的小妾送的，这……
苏琴不忿，“你胡说，苏琪知道病情，难道不能让人准备水？一定要推人入水？若姜小姐落水有个三长两短，谁负责！”
李炫清知道大势已去，本来想要顺水推舟，没想到苏琴忽然开口，她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苏琪冷言，“三妹，热症发作何等凶险，你难道不知？还是说，你故意曲解，是很想长姐受罚了？”
苏琴被噎了一下，“我怎么可能……”
李炫清气的脸色微白，“琴儿，你竟然敢乱语，一会儿去跪祠堂，家法伺候！”
老太太走来，亲自搀扶起苏琪，“事情已经查清楚，你受委屈了，放心，祖母陪着你去京兆尹要个说法。”
“我……”姜夫人有些尴尬。
“姜夫人，”沈医官提醒道，“小姐现在身体虚弱，最好用血灵芝养着。”
“正巧，府内就有，”李炫清赶紧吩咐人去取。
姜夫人这才有了点真心的笑容，伸手拉住李炫清，“苏夫人，麻烦啦，我刚才多有得罪，望见谅。”
“姜夫人言重，误会解开就好，”李炫清对着老太太福福身，“婆母，姜夫人也是爱女心切，今日的事情，就当做不打不相识，不如让她们姐妹跟姜小姐认作异性姐妹，以后，也有个照应？”
姜夫人才不想被这样的小门小户攀扯上，可现在理亏，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不情不愿，“是啊，以后咱们还要多多来往。”
老太太眯了眯眼睛，如今，李炫清倒是自己做主了。
“姜夫人，”老太太轻叹，“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应该道歉的人，不是炫清，而是琪琪。”
“你说什么，让我跟一个小辈道歉，老太太你……”
血灵芝被下人带上来，却放在老太太面前，“姜夫人，老身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府里面的事情，说了还是算的，医者父母心，血灵芝我可以送给你，但令嫒的事情没解决，我想还是等京兆尹查清楚再定夺吧。”
姜夫人身边的婆子拉了她一下，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姜夫人皱皱眉，又咬咬牙，可还是不甘心的将自己的玉镯退下来，递给苏琪，“好孩子，我错怪你了，你受委屈了。”
说完，她也待不下去了，随便找了个理由，“采莲现在身体弱，还是带回府里面修养，就不打扰了。”
人急匆匆的离开，沈医官也告退，苏婳扶着苏琪，给了苏琴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后便跟老太太去休息。
路婆子有些不解，“夫人，这一次本来算无遗策，沈医官为什么会参与进来？难道说是周氏……”
李炫清眼神一凛，“你还没看懂吗，沈医官只是单纯不想苏府安定，苏府老太太当家，她会得到更多好处，若是我当家，自然是要亏一些，是有人，拿定了她的心思，才会让她出面解决这件事。”
苏琴咬牙，“肯定是苏婳！”
“苏婳？”李炫清眉毛一挑，看向女儿，“她也不过十五岁。”可最近，苏婳的确是不一样了，自从不再痴傻，还会医术了，心思也缜密了，这一次一开口，就瞬间让姜夫人显得跋扈不讲理，当真不简单。
“路婆子，”李炫清虽然不信一个小丫头能翻出大·波浪，但也不愿意掉以轻心，“你去查一下苏婳跟苏琪，还有，想办法，破坏她跟沈医官之间的联系，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
路婆子明白，“听说，沈医官有个弟弟，极得沈医官看重。”
……
三个人刚出了凝晖堂，苏涣已经着急前来，“夫人，老爷请您去前厅。”
恩？
李炫清心底微惊，难道是因为姜采莲的事情？事情已经过去，将军府还跟苏府成为亲戚，他的确是应该开心。
她点点头，快步朝前走。
前厅内，刚进去，就看到两个婆子跪着。
“张婆子李婆子？”李炫清愣了一下，“你们不伺候小姐，怎么在这？”
“夫人，我们这……”两个婆子对视一眼，都不敢说。
李炫清看苏北城脸色不对，自然知道事情不对，“老爷，不知道这两个婆子犯了什么错。”
苏北城面色冷厉，看她还死不承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开口，“除掉了你的管家权，你居然用如此恶毒的招数来报复，李炫清，我真是看错了你！”
李炫清心口一颤，“老爷何出这诛心之言，妾身不敢有报复心思，否则，定不得好死。”
“你也不用发誓，”苏北城指着那两婆子，“来，你们说！”
两婆子这才期期艾艾开口，“是，是三小姐换，换了姜小姐，换了香囊！”
“啪！”李炫清一个巴掌甩过去，“我真是养了白眼狼，如今居然敢编排三小姐了？”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李婆子赶紧跪下磕头。
张婆子更是惶恐，“本以为是小姐们的恶作剧，谁曾想会闹出人命，奴婢真的知错了，老爷饶命啊。”
“简直一派胡言！”李炫清眉眼冷冷，“谁让你如此陷害三小姐的？她不过十四岁的孩子，她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张婆子，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就不能将心比心？”
张婆子语塞，“奴婢，奴婢……”
李婆子却是胆大的，“奴婢没看好三小姐，认打认罚，只是三小姐调制香料的东西还在房内，老爷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搜查。”
李炫清当即大怒，抬手又要打。
而苏北城的手也忽然猛的抬起，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狠狠落在了李炫清的脸上。
啪！
啪啪！
右手抡圆，左手用力，左右开弓，李炫清两个脸颊，血红！
李炫清被打懵了，捂着脸颊，含泪看向苏北城。
“别以为我不知道，调香是你的绝技，你会舍得教给其他人？琴儿还小就这么顽劣，我看你以后，这孩子也不用你教导了。”
“老爷，你不能这样冤枉我。”
“冤枉？”苏北城在气头上，拳头捏的卡巴卡巴作响，“你真以为将军是傻子？他临走之前，已经查清楚，在去桃花湖之前，姜小姐只跟琴儿接触过，可被推落水的时候，琴儿却不在！”
“可……”
“可什么？”苏北城冷哼，“琴儿是我的女儿，她是什么心性，我心里明白，计划如此周密，害的母亲被将军夫人羞辱，不是她能想出来的！”沈医官还告诉了他香囊里面的成分，跟姜采莲的热症相克，若是不小心，会要人性命。
李炫清捂着脸，眼底血红，她嫁过来，还是第一次被打，愤怒之余，也猜到自己被暗算，只能先忍下委屈，动之以情，“所以，老爷就怀疑我吗？我兢兢业业搭理苏府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里有我的心血，毁了她，我有什么好处？”
“这个，你还是去跟列祖列宗说吧，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放夫人出祠堂！”
什么？
李炫清当即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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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管家了，你赔罪管用吗？怎么？不服气？别觉得你是皇亲我就不能将你怎么样，就算是淑妃娘娘来了，我也这么说！”姜夫人心机不深，却偏偏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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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欺人太甚？受伤的不是你女儿啊，来人啊，将老太太抓起来，还有这个苏琪，我要去京兆尹告状！”
“夫人，”有婆子忽然进来，对着姜夫人耳语一番，姜夫人顿时脸色大变，“你说什么，沈医官？”
命妇们都知道，可以不给苏家面子，但是不能不给沈医官面子，因为所有命妇的病，都巴结着沈医官来治，而如今栖霞公主住在苏府，沈医官是公主的贴身医官，自然是要跟着。
“快快有请！”姜夫人赶紧上前，去迎接沈医官，一边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倒是老太太多看了苏婳一眼，似乎想要探寻什么，苏婳却是垂眸屏息，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沈医官片刻之间就进了房内，作揖道，“见过各位夫人，本来不该叨扰，只是姜小姐的病情复杂，还是要惊动姜夫人了。”
姜夫人赶紧讨好的笑着，跟刚才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沈医官哪里话，知道您在府中，请您给采莲看诊，才是叨扰了。”
沈医官扫了苏婳一眼，微微一笑，“不敢，令嫒落水倒是无碍，不过，本官在查验的时候，发现令嫒是热症发作，必须要以冷水沐浴才能缓解。若非小姐落水，只怕我赶到的时候，小姐就算是被治好，也要昏迷三天。”
什么？
众人又是一愣。
苏琪抬眸，掷地有声，“我早就说过，我是为了救人。”
姜夫人也是不敢置信，她错怪了好人？“可采莲多年没发作过了。”
沈医官沉吟了片刻，解释道，“小姐的香囊之内的花香本就馥郁，想必如今天气渐暖，花香更浓，小姐气息不畅，才会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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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夫人的脸顿时黑了，这香囊，可是将军的小妾送的，这……
苏琴不忿，“你胡说，苏琪知道病情，难道不能让人准备水？一定要推人入水？若姜小姐落水有个三长两短，谁负责！”
李炫清知道大势已去，本来想要顺水推舟，没想到苏琴忽然开口，她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苏琪冷言，“三妹，热症发作何等凶险，你难道不知？还是说，你故意曲解，是很想长姐受罚了？”
苏琴被噎了一下，“我怎么可能……”
李炫清气的脸色微白，“琴儿，你竟然敢乱语，一会儿去跪祠堂，家法伺候！”
老太太走来，亲自搀扶起苏琪，“事情已经查清楚，你受委屈了，放心，祖母陪着你去京兆尹要个说法。”
“我……”姜夫人有些尴尬。
“姜夫人，”沈医官提醒道，“小姐现在身体虚弱，最好用血灵芝养着。”
“正巧，府内就有，”李炫清赶紧吩咐人去取。
姜夫人这才有了点真心的笑容，伸手拉住李炫清，“苏夫人，麻烦啦，我刚才多有得罪，望见谅。”
“姜夫人言重，误会解开就好，”李炫清对着老太太福福身，“婆母，姜夫人也是爱女心切，今日的事情，就当做不打不相识，不如让她们姐妹跟姜小姐认作异性姐妹，以后，也有个照应？”
姜夫人才不想被这样的小门小户攀扯上，可现在理亏，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不情不愿，“是啊，以后咱们还要多多来往。”
老太太眯了眯眼睛，如今，李炫清倒是自己做主了。
“姜夫人，”老太太轻叹，“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应该道歉的人，不是炫清，而是琪琪。”
“你说什么，让我跟一个小辈道歉，老太太你……”
血灵芝被下人带上来，却放在老太太面前，“姜夫人，老身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府里面的事情，说了还是算的，医者父母心，血灵芝我可以送给你，但令嫒的事情没解决，我想还是等京兆尹查清楚再定夺吧。”
姜夫人身边的婆子拉了她一下，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姜夫人皱皱眉，又咬咬牙，可还是不甘心的将自己的玉镯退下来，递给苏琪，“好孩子，我错怪你了，你受委屈了。”
说完，她也待不下去了，随便找了个理由，“采莲现在身体弱，还是带回府里面修养，就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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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婆子有些不解，“夫人，这一次本来算无遗策，沈医官为什么会参与进来？难道说是周氏……”
李炫清眼神一凛，“你还没看懂吗，沈医官只是单纯不想苏府安定，苏府老太太当家，她会得到更多好处，若是我当家，自然是要亏一些，是有人，拿定了她的心思，才会让她出面解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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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李炫清眉毛一挑，看向女儿，“她也不过十五岁。”可最近，苏婳的确是不一样了，自从不再痴傻，还会医术了，心思也缜密了，这一次一开口，就瞬间让姜夫人显得跋扈不讲理，当真不简单。
“路婆子，”李炫清虽然不信一个小丫头能翻出大·波浪，但也不愿意掉以轻心，“你去查一下苏婳跟苏琪，还有，想办法，破坏她跟沈医官之间的联系，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
路婆子明白，“听说，沈医官有个弟弟，极得沈医官看重。”
……
三个人刚出了凝晖堂，苏涣已经着急前来，“夫人，老爷请您去前厅。”
恩？
李炫清心底微惊，难道是因为姜采莲的事情？事情已经过去，将军府还跟苏府成为亲戚，他的确是应该开心。
她点点头，快步朝前走。
前厅内，刚进去，就看到两个婆子跪着。
“张婆子李婆子？”李炫清愣了一下，“你们不伺候小姐，怎么在这？”
“夫人，我们这……”两个婆子对视一眼，都不敢说。
李炫清看苏北城脸色不对，自然知道事情不对，“老爷，不知道这两个婆子犯了什么错。”
苏北城面色冷厉，看她还死不承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开口，“除掉了你的管家权，你居然用如此恶毒的招数来报复，李炫清，我真是看错了你！”
李炫清心口一颤，“老爷何出这诛心之言，妾身不敢有报复心思，否则，定不得好死。”
“你也不用发誓，”苏北城指着那两婆子，“来，你们说！”
两婆子这才期期艾艾开口，“是，是三小姐换，换了姜小姐，换了香囊！”
“啪！”李炫清一个巴掌甩过去，“我真是养了白眼狼，如今居然敢编排三小姐了？”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李婆子赶紧跪下磕头。
张婆子更是惶恐，“本以为是小姐们的恶作剧，谁曾想会闹出人命，奴婢真的知错了，老爷饶命啊。”
“简直一派胡言！”李炫清眉眼冷冷，“谁让你如此陷害三小姐的？她不过十四岁的孩子，她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张婆子，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就不能将心比心？”
张婆子语塞，“奴婢，奴婢……”
李婆子却是胆大的，“奴婢没看好三小姐，认打认罚，只是三小姐调制香料的东西还在房内，老爷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搜查。”
李炫清当即大怒，抬手又要打。
而苏北城的手也忽然猛的抬起，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狠狠落在了李炫清的脸上。
啪！
啪啪！
右手抡圆，左手用力，左右开弓，李炫清两个脸颊，血红！
李炫清被打懵了，捂着脸颊，含泪看向苏北城。
“别以为我不知道，调香是你的绝技，你会舍得教给其他人？琴儿还小就这么顽劣，我看你以后，这孩子也不用你教导了。”
“老爷，你不能这样冤枉我。”
“冤枉？”苏北城在气头上，拳头捏的卡巴卡巴作响，“你真以为将军是傻子？他临走之前，已经查清楚，在去桃花湖之前，姜小姐只跟琴儿接触过，可被推落水的时候，琴儿却不在！”
“可……”
“可什么？”苏北城冷哼，“琴儿是我的女儿，她是什么心性，我心里明白，计划如此周密，害的母亲被将军夫人羞辱，不是她能想出来的！”沈医官还告诉了他香囊里面的成分，跟姜采莲的热症相克，若是不小心，会要人性命。
李炫清捂着脸，眼底血红，她嫁过来，还是第一次被打，愤怒之余，也猜到自己被暗算，只能先忍下委屈，动之以情，“所以，老爷就怀疑我吗？我兢兢业业搭理苏府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里有我的心血，毁了她，我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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