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且问相思，心有千结（五）
（五）
秦冬岭沉默地靠在沙发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苏浩林端着一杯茶送到他面前，他也是看都不看一眼，只顾抽烟。
“说好了公司的经营听我的，你今儿究竟是怎么了？到底在别扭什么？”苏浩林把茶放在茶几上，挨着秦冬岭靠在沙发上，学着他的样子把腿架在茶几上，也点了一根烟。
“三百万！你连个利息都不要，就这么借出去了！还是作为工程质量的保证金借出去的！你脑子被马桶挤了吧？！这笔钱借给他，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新厂建好之后不招工吗？上上下下都喝西北风去啊？”沉默了一个晚上的秦冬岭终于爆发，指着苏浩林骂了个狗血淋头。
苏浩林乖乖地等着秦冬岭骂了一颗烟的工夫，方把肺泡里的烟雾尽数吐出来，前倾了身子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悠悠的说道：“老秦，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十多年了吧？干嘛？”秦冬岭骂得太用力了，嗓子有些沙哑。
“十二年了。”苏浩林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秦冬岭坐下，“这十二年来，你什么时候见我心软过？”
“没有。”秦冬岭把自己重重的摔进沙发里，冷笑道：“你小子心黑手辣不要脸，认识你的人都知道。”
苏浩林笑了笑，反问：“所以，我怎么可能拿我们的三百万去做慈善呢？”
“你脑子进水了呗！”秦冬岭哼道。
“其实付友华也是急疯了。我要是他，直接找几个有实力的建筑公司就能把这事儿给解决了。”苏浩林说着，伸手搭上秦冬岭的肩膀，“老秦，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个付友华算个人物儿，我不想跟他弄得你死我活，让别人收渔翁之利。”
“你还少忽悠我！我看你是对邵燕生那混蛋心软了！”秦冬岭说着，翻开手机指着屏幕上的字，“你看看，那些帖子已经被删除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什么？”苏浩林笑眯眯的反问。
“你少给我装傻啊！”
“是，这说明有关部门已经介入了，不允许有类似的言论在网上肆意流传。所以这事儿也没搞头了。”
“呸！正因为有关部门介入，这好戏才刚开始呢！姓邵的肯定会被审查，我就不信他真的那么干净！多少审出点什么来就够他们喝一壶的！真当老子是好欺负的么！”秦冬岭咬牙骂道。
“是啊！有关部门介入，咱们及时收手。如果他真的是贪官污吏，被查也是罪有应得。但不能把付友华和那个项目牵扯进去。这事儿关系到我们县的招商环境——你想想啊，要是这个时候付友华的项目被叫停，那杨方宁手中的那个项目还能有结果吗？如果那件大事儿被搅和了，我不就成了全县人民的罪人了？”
“全县人民关你屁事啊？连你二叔都坑你，你个冤大头还冒充什么救世主？”秦冬岭虽然还在骂，但火气已经消了。
“哥，你又错了，我绝不会当什么救世主，但我也不能当恶人。”
秦冬岭嗤笑一声，反问：“那你想干什么？拿三百万去玩儿？”
苏浩林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真的想组成一支建筑队——不，建筑公司。我要把付友华的这个项目当成一个跳板，赚取我们公司真正的第一桶金……”
“你想得美！建筑公司不是更需要钱？！你把钱都给了人家，建筑公司怎么注册？怎么招人？怎么运转？！你脑子里都是屎嘛？！”秦冬岭说到气愤时，一脚踹到苏浩林的腿上。
“三个月！”苏浩林伸出三个手指头，目光炯炯的盯着秦冬岭，“你给我三个月，这些事情我都办妥！三个月后，我的建筑公司开起来，你过来坐镇。我建筑公司开不起来，我卖宅子卖地，然后去北京跟你混，给你当牛做马绝没怨言。”
“你小子……”秦冬岭那颗愤怒的心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下子瘪下去。他看着苏浩林一脸的严肃和真诚，知道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也只是伸手点了点他，站起身往床上走去。
第二天一早，秦冬岭被苏浩林说话的声音吵醒，他翻了个身想继续睡，朦朦胧胧间听见苏浩林叫对方“方宁”才知道这货是给杨方宁打电话。于是从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这头犟驴终于开窍了，便拉起被子蒙住耳朵继续睡去。
苏浩林一夜没睡，上网查询注册建筑公司须知事项，又跟杨方宁的助理安妮通电话，一早起来给秦冬岭去买了早餐，自己还没吃一口，杨方宁的电话便打过来了。杨方宁对苏浩林想做建筑公司的事情倒是挺支持的，说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出资合股解决资金问题，苏浩林对这个结果很高兴，但也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利用人家对自己的那点喜欢去找上门求帮助，这的确是小人行径。但这是最快最有用的办法。三百万一早给付友华转账之后，冬林公司的账面上就没多少闲置资金了。
齐桑玉一早起来用手机上网刷新闻，很意外的发现有关自己的那些八卦帖子全部消失了，她首先想到的是秦冬岭做的，但接着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秦冬岭正在利用那些帖子打翻身仗，要把邵燕生一家子曝在阳光下。他绝不可能找关系删除那些东西。那么是邵燕生的爸爸使出的手段吗？又或者是有关部门已经插手这件事情？如果是后者的话，邵俊东的仕途会受到怎样的影响呢？
“桑玉！起来啦！”徐灵芝的喊声打断了齐桑玉的思绪，她丢下手机起床穿衣服。徐灵芝已经推开了她的屋门，半边身子探进来，“快起床啦！吃了早饭跟你爸去城里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我爸怎么了？”齐桑玉忙问。
“也没啥，就是年纪大了血压有点高，你刚好在家，就跟着去看看，跟大夫说开些好药。我听说降压药很多都有副作用。你爸这个人就是贪便宜，回回不舒服都拖着不去医院，去了也不拿药。你这回跟他一起去，不能依着他的性子来……”徐灵芝一边唠叨着一边把早饭端到饭桌上。
齐桑玉一边洗脸一边听母亲唠叨，嘴上答应着母亲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想想这些年她的关注重点都在爷爷奶奶身上，总觉得父母的身体很好，却忽视了父母也渐渐地老了。
饭后齐建军在妻子女儿的双重压力下开着电瓶车去县医院看病，齐桑玉忽然觉得家里缺一辆车。家里有四个老人，将来有个大病小灾的全都离不开车。而且自己每次回来都叫出租车，出个门都要顾忌着风吹雨淋的，太不方便了。
齐桑玉陪着父亲检查身体的时候手机响了，电话是秦冬岭打过来的。齐桑玉犹豫了一下才接电话，而秦冬岭并没有问她跟苏浩林的事情，只是在电话里嚷嚷着无聊。
“你要是没事干就陪我去买车吧。”齐桑玉低声说。
秦冬岭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一叠声的答应着：“好啊好啊！我刚跟林子提了一辆车！对你们这儿的4S店很熟啊！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在人民医院呢，你过来找我。”
“好，十分钟后到！”秦冬岭挂了电话拿起苏浩林的新车钥匙直奔出门。
齐桑玉给父亲拿了药，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开电瓶车回家，秦冬岭就说打电话找人来送齐建军回去。齐建军笑呵呵的拒绝，自己开着老年代步车回家了。
秦冬岭开车带着齐桑玉去德州买车，一路上把苏浩林干的那些事儿一五一十的叨叨了一遍。最后又拍着方向盘问齐桑玉：“你说，苏浩林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你好好开车。”齐桑玉提醒了秦冬岭一句之后，又说：“我觉得这倒是一件双赢的好事。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强烈的反对。”
“我就知道你会向着他说话。”秦冬岭扁了扁嘴巴，不服气的哼道。
“我没有向着谁说话。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反正那块地已经被富华竞拍去了，你们账上的钱闲着也是闲着。解决了他的难题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将来铺好路。这不是双赢吗？”
“解决了富华的难题不假，可我没看出来怎么给自己铺好了路。你倒是跟我说说，路在哪里？”
齐桑玉又提醒了一句“好好开车”之后，耐心的给秦冬岭解释：“如果我是苏浩林，我会在跟富华的承建合同里写明一条：开工跟前先付一笔开工费。这笔钱到账之后才能破土动工，之后按照工程进度先付钱后干活。我想有这三百万做铺垫，富华不会拒绝先付钱再开工吧？反正这个工程他也不能去找别人了。”
“如果他姓付的敢去找别人干活，我特么废了他！”秦冬岭咬牙说道。
“这不就好了？到时候他的银行贷款下来，你们拿钱干活，最后按时按质完成工程，质保金拿回来，该赚的钱一分不少。这不是双赢吗？难道你想看着因为这三百万的事儿邵俊东被调查，然后这块地的项目被牵扯进去，一切都黄了，大家都鸡飞蛋打？”
秦冬岭释然的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事情能按照你说的这样进行，那我就没什么话说了。”
“苏浩林这个人的字典里就没有‘吃亏’两个字，你跟他合作，只要盯着他不要心太黑手太狠就行了。”齐桑玉淡淡的冷笑着。其实还有一件事她心里明白嘴上没说，就是苏浩林成立建筑公司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富华的那片厂房，他想要的一定是杨方宁提及的那份投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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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冬岭沉默地靠在沙发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苏浩林端着一杯茶送到他面前，他也是看都不看一眼，只顾抽烟。
“说好了公司的经营听我的，你今儿究竟是怎么了？到底在别扭什么？”苏浩林把茶放在茶几上，挨着秦冬岭靠在沙发上，学着他的样子把腿架在茶几上，也点了一根烟。
“三百万！你连个利息都不要，就这么借出去了！还是作为工程质量的保证金借出去的！你脑子被马桶挤了吧？！这笔钱借给他，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新厂建好之后不招工吗？上上下下都喝西北风去啊？”沉默了一个晚上的秦冬岭终于爆发，指着苏浩林骂了个狗血淋头。
苏浩林乖乖地等着秦冬岭骂了一颗烟的工夫，方把肺泡里的烟雾尽数吐出来，前倾了身子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悠悠的说道：“老秦，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十多年了吧？干嘛？”秦冬岭骂得太用力了，嗓子有些沙哑。
“十二年了。”苏浩林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秦冬岭坐下，“这十二年来，你什么时候见我心软过？”
“没有。”秦冬岭把自己重重的摔进沙发里，冷笑道：“你小子心黑手辣不要脸，认识你的人都知道。”
苏浩林笑了笑，反问：“所以，我怎么可能拿我们的三百万去做慈善呢？”
“你脑子进水了呗！”秦冬岭哼道。
“其实付友华也是急疯了。我要是他，直接找几个有实力的建筑公司就能把这事儿给解决了。”苏浩林说着，伸手搭上秦冬岭的肩膀，“老秦，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个付友华算个人物儿，我不想跟他弄得你死我活，让别人收渔翁之利。”
“你还少忽悠我！我看你是对邵燕生那混蛋心软了！”秦冬岭说着，翻开手机指着屏幕上的字，“你看看，那些帖子已经被删除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什么？”苏浩林笑眯眯的反问。
“你少给我装傻啊！”
“是，这说明有关部门已经介入了，不允许有类似的言论在网上肆意流传。所以这事儿也没搞头了。”
“呸！正因为有关部门介入，这好戏才刚开始呢！姓邵的肯定会被审查，我就不信他真的那么干净！多少审出点什么来就够他们喝一壶的！真当老子是好欺负的么！”秦冬岭咬牙骂道。
“是啊！有关部门介入，咱们及时收手。如果他真的是贪官污吏，被查也是罪有应得。但不能把付友华和那个项目牵扯进去。这事儿关系到我们县的招商环境——你想想啊，要是这个时候付友华的项目被叫停，那杨方宁手中的那个项目还能有结果吗？如果那件大事儿被搅和了，我不就成了全县人民的罪人了？”
“全县人民关你屁事啊？连你二叔都坑你，你个冤大头还冒充什么救世主？”秦冬岭虽然还在骂，但火气已经消了。
“哥，你又错了，我绝不会当什么救世主，但我也不能当恶人。”
秦冬岭嗤笑一声，反问：“那你想干什么？拿三百万去玩儿？”
苏浩林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真的想组成一支建筑队——不，建筑公司。我要把付友华的这个项目当成一个跳板，赚取我们公司真正的第一桶金……”
“你想得美！建筑公司不是更需要钱？！你把钱都给了人家，建筑公司怎么注册？怎么招人？怎么运转？！你脑子里都是屎嘛？！”秦冬岭说到气愤时，一脚踹到苏浩林的腿上。
“三个月！”苏浩林伸出三个手指头，目光炯炯的盯着秦冬岭，“你给我三个月，这些事情我都办妥！三个月后，我的建筑公司开起来，你过来坐镇。我建筑公司开不起来，我卖宅子卖地，然后去北京跟你混，给你当牛做马绝没怨言。”
“你小子……”秦冬岭那颗愤怒的心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下子瘪下去。他看着苏浩林一脸的严肃和真诚，知道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也只是伸手点了点他，站起身往床上走去。
第二天一早，秦冬岭被苏浩林说话的声音吵醒，他翻了个身想继续睡，朦朦胧胧间听见苏浩林叫对方“方宁”才知道这货是给杨方宁打电话。于是从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这头犟驴终于开窍了，便拉起被子蒙住耳朵继续睡去。
苏浩林一夜没睡，上网查询注册建筑公司须知事项，又跟杨方宁的助理安妮通电话，一早起来给秦冬岭去买了早餐，自己还没吃一口，杨方宁的电话便打过来了。杨方宁对苏浩林想做建筑公司的事情倒是挺支持的，说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出资合股解决资金问题，苏浩林对这个结果很高兴，但也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利用人家对自己的那点喜欢去找上门求帮助，这的确是小人行径。但这是最快最有用的办法。三百万一早给付友华转账之后，冬林公司的账面上就没多少闲置资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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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玉！起来啦！”徐灵芝的喊声打断了齐桑玉的思绪，她丢下手机起床穿衣服。徐灵芝已经推开了她的屋门，半边身子探进来，“快起床啦！吃了早饭跟你爸去城里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我爸怎么了？”齐桑玉忙问。
“也没啥，就是年纪大了血压有点高，你刚好在家，就跟着去看看，跟大夫说开些好药。我听说降压药很多都有副作用。你爸这个人就是贪便宜，回回不舒服都拖着不去医院，去了也不拿药。你这回跟他一起去，不能依着他的性子来……”徐灵芝一边唠叨着一边把早饭端到饭桌上。
齐桑玉一边洗脸一边听母亲唠叨，嘴上答应着母亲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想想这些年她的关注重点都在爷爷奶奶身上，总觉得父母的身体很好，却忽视了父母也渐渐地老了。
饭后齐建军在妻子女儿的双重压力下开着电瓶车去县医院看病，齐桑玉忽然觉得家里缺一辆车。家里有四个老人，将来有个大病小灾的全都离不开车。而且自己每次回来都叫出租车，出个门都要顾忌着风吹雨淋的，太不方便了。
齐桑玉陪着父亲检查身体的时候手机响了，电话是秦冬岭打过来的。齐桑玉犹豫了一下才接电话，而秦冬岭并没有问她跟苏浩林的事情，只是在电话里嚷嚷着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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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冬岭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一叠声的答应着：“好啊好啊！我刚跟林子提了一辆车！对你们这儿的4S店很熟啊！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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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桑玉给父亲拿了药，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开电瓶车回家，秦冬岭就说打电话找人来送齐建军回去。齐建军笑呵呵的拒绝，自己开着老年代步车回家了。
秦冬岭开车带着齐桑玉去德州买车，一路上把苏浩林干的那些事儿一五一十的叨叨了一遍。最后又拍着方向盘问齐桑玉：“你说，苏浩林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你好好开车。”齐桑玉提醒了秦冬岭一句之后，又说：“我觉得这倒是一件双赢的好事。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强烈的反对。”
“我就知道你会向着他说话。”秦冬岭扁了扁嘴巴，不服气的哼道。
“我没有向着谁说话。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反正那块地已经被富华竞拍去了，你们账上的钱闲着也是闲着。解决了他的难题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将来铺好路。这不是双赢吗？”
“解决了富华的难题不假，可我没看出来怎么给自己铺好了路。你倒是跟我说说，路在哪里？”
齐桑玉又提醒了一句“好好开车”之后，耐心的给秦冬岭解释：“如果我是苏浩林，我会在跟富华的承建合同里写明一条：开工跟前先付一笔开工费。这笔钱到账之后才能破土动工，之后按照工程进度先付钱后干活。我想有这三百万做铺垫，富华不会拒绝先付钱再开工吧？反正这个工程他也不能去找别人了。”
“如果他姓付的敢去找别人干活，我特么废了他！”秦冬岭咬牙说道。
“这不就好了？到时候他的银行贷款下来，你们拿钱干活，最后按时按质完成工程，质保金拿回来，该赚的钱一分不少。这不是双赢吗？难道你想看着因为这三百万的事儿邵俊东被调查，然后这块地的项目被牵扯进去，一切都黄了，大家都鸡飞蛋打？”
秦冬岭释然的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事情能按照你说的这样进行，那我就没什么话说了。”
“苏浩林这个人的字典里就没有‘吃亏’两个字，你跟他合作，只要盯着他不要心太黑手太狠就行了。”齐桑玉淡淡的冷笑着。其实还有一件事她心里明白嘴上没说，就是苏浩林成立建筑公司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富华的那片厂房，他想要的一定是杨方宁提及的那份投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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