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回妖界
顾绯霜抬眸看了一眼，但很快就将视线转移开来，接着才动作轻缓站起身子想回床上躺着。
下一秒，她就听到了枫降有些隐忍的声音：
“绯霜，我们谈谈吧。”
闻言，顾绯霜嗤笑出声，转头看向枫降眼底带着讽刺：
“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顾绯霜声音很轻，轻到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忽略掉她说了什么。
说完，顾绯霜的步子不停，继续往前走着。
等在走到梳妆台旁时，像是体力不支便顿了一下，右手撑着台沿不再有别的动作。
见此，枫降正欲上前结果原本还停着不动的顾绯霜突然有了动静，她侧了侧身子抬手放在了旁边的首饰盒上摩挲了两下。
继而指节一弯抓紧了边缘就往枫降的方向扔，就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样将放眼能碰到的东西都挨个拿起往枫降的身上砸。
而对于顾绯霜的这一举动枫降动也没动一下就站定在原地任由顾绯霜扔过来的东西砸在自己的身上。
接着他就听到了顾绯霜一脸怒气对着自己扬声喊道：
“你给我滚，骗子，不守信用的混蛋。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顾绯霜就一直这么砸着，一直到枫降的侧脸被小物件的尖角划出一小道红痕后顾绯霜才停下了动作。幽幽看了眼枫降，讽刺的是气愤枫降的同时自己居然还想问他疼不疼。
一想到这里顾绯霜泄气之余已经不想管他是否还要继续呆在这里。
顾绯霜迈步就准备回床大被蒙头时枫降就已经先她一步走到了顾绯霜的身后，一手环过她的腰接着往里一拉，等到顾绯霜的后背抵在了他的胸膛前后便微弯下身子下巴抵在了顾绯霜的肩上。
枫降靠近的瞬间顾绯霜就感觉到了他身上从外带来的微凉，她使力挣扎了两下却毫无作用，枫降就那样环着顾绯霜也不说话。
等到顾绯霜蹙着眉头再想谩骂一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耳侧传来的鼻息，接着她就听到了枫降轻喃的声音：
“对不起。”
说完，枫降才松开了环着她的手转身离开。
等枫降真正听了顾绯霜的话离开还给自己一分平静的时候，顾绯霜才脱力般坐回到了椅子上。
胸口不停地起伏着想要压下心中那不断蔓延的无力感，即使知道枫降也有自己的难处，然而顾绯霜依旧还是控制不住对他手刃顾祈佑一事耿耿于怀。
就正如她先前说过那般，在顾祈佑当真因为蛊酒死了的时候，她和枫降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
枫降将房门关上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门外静静呆着。
屋外的雨夹杂着闷雷声下得很大，有些已经打在衣服上沾湿了衣角，而枫降却始终没有多余的动作，听着屋内东西砸落在地的声音心底百感交集。
“遭罪了吧，都说了她现在不会想见你的啊。”
不知什么时候，林向初已经撑着一把伞走到了枫降的身旁，看着他脸上那道红痕心里暗叹枫降不到黄河心不死。
她站在一边也听到了屋里面的动静，继而微抬起头看他继续劝了句：
“今天你也见到了，所以这段时间你就还是别来找她。就让顾绯霜静下心来呆几天吧。”
枫降：“…”
枫降不语，顾绯霜难过他自己也不好受，想起了她刚刚那一系列抵触的行为，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有些喘不过气来。
思及此，他便长腿一迈没再过多逗留。徒留林向初一人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握紧了手中的伞把，只叹造化弄人。
往后几日，顾绯霜果然再也没有见到枫降过来，而她也根本无暇去想这个，倒是十分配合林向初调理自己的身子。
因为这回枫降也没有限制顾绯霜的自由，所以等她稍微好了一点后顾绯霜就直接去了寒尽的住所找她。
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两人间皆是眼眶一红，这几日来强忍的情绪也在那一刻彻底爆发。
因为顾祈佑死的时候，他剩下的东西枫降就已经让人送来给了寒尽。寒尽将顾祈佑留下来的玉佩和衣裳拿出放在桌上，两人对立而坐看着桌面上的东西相顾无言。
等沉默了一会后，寒尽才抬头看向了顾绯霜。因为尚未完全康复，所以脸色还略显苍白：
“你的伤…”
顾绯霜使用禁术救顾祈佑的时候寒尽后悔自己并不在场，所以后来从林向初那边听说了她的情况后一直都很担心，只不过中间都被人阻隔了她的想过去找顾绯霜的事情。
“没事，再养些时日就好了。”顾绯霜摇了摇头轻声回答。
接着两人又重新陷入到了一片沉默当中，顾绯霜伸手放在了顾祈佑的那身衣服上，指尖划过了上面的细绣等过了一会才沉声开口：
“寒尽，等我好了我们就回妖界去吧。带着顾祈佑一起回去。”
顾绯霜一想到顾祈佑什么坏事也没做就因为蛊酒客死异乡心里就难受得紧，而这几日来她修养的同时也早就做好了打算。
“你舍得吗？”寒尽目光停在了她的身上。
因为顾祈佑，寒尽现在其实恨极了枫降，也对魔界生出了想要逃离的心理。
起初她也有想过要去找枫降算账，就算是拿命换也要让他付出代价的。但是寒尽后来还是忍下来了，因为顾绯霜。
她知道顾绯霜心里的苦不比自己少，爱人杀了她的亲人，如果她再去杀了枫降，枫降大概率会接受她的报复，但寒尽自己也会跟着受到惩罚。到时候双方必定两败俱伤，世间就真的只剩下顾绯霜一个人了。
寒尽不忍心，所以最后即便再苦再恨也还是强忍了下来，只求这辈子最好不要与他们再碰上面。
所以她本来也想着等过段时间跟顾绯霜说自己要回去的事情，没曾想今天却提前从顾绯霜的口中听到了这件事情，一时间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闻言，顾绯霜的唇角扬起了一个不大的弧度，虽是笑着却一点都算不上是好看。
顾绯霜没有隐瞒，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不舍得。”
她不舍得枫降，十分不舍得。即便顾祈佑的命就断在了他的手里，她顾绯霜却还是没办法将这么多年来的情愫给悉数葬送。
一想到两人往后日子会形同陌路，顾绯霜的心里就像是被硬生生剜了几刀疼得难受。
“绯霜，其实我自己回去也行的。”寒尽是不可能再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的，但她从来没想过顾绯霜会真的忍心离开。
所以此时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希望顾绯霜随心走下去不要勉强自己。
然而顾绯霜只是摇了摇头，即便不舍得也断然不会影响到自己做好的决定：
“一起走吧。”
话音落地，她的脑海当中就出现了枫降的身影。嗤笑间已是喃喃出声：
“这个坎过不去，再不舍得也是无济于事。”
另一边，也不知道是谁将顾祈佑丧命且是死于魔界殿下之手的事情传了出去，现在妖界大乱怨声四起并且陆续向魔界发难。
而此时，就是为了对此事商谈出一个方法的枫降等人被千俞给叫了过去。
“魔尊，妖界此时群龙无首。而顾绯霜身为唯一的继承人现在也都在我们的手上，如若他们真的不识好歹发起进攻，我们趁着这个时机一并吞并了妖界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法子。”
莫姝与首先开口，这段时间的休养让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状态。此时眼眸明亮带着隐隐的期待。
“姝与！”莫宁在旁听着，眉间一拧接着呵斥出声。
“父亲，我又没说错什么。”莫姝与生性倔强，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大好机会他们有什么好反对的。
“枫降你觉得呢？”千俞没有管他们后来都说了什么，而是将视线投向了沉默当中的枫降。
“父亲，顾祈佑一事虽然事出有因，但我们确实是欠了妖界一个交待。如若现在真按莫姝与的说法去做，那不仅会彻底落下骂名，同时您和昔日妖帝的交情也会沾上污点。”
枫降如实开口，明显是对这一提议持反对意见。而千俞本身也并没有想同意这件事情，即便所得好处会多，但枫降所言也恰恰是他心中所想。
之所以这么问也不过是想看看他的态度是怎样的。闻言，千俞点了点头接着下面的话题自然而然地略过了莫姝与先前的那个提议。
一柱香之后，莫家两父女从大殿里面走出来留下枫降和千俞两人在里面。
千俞看着这段时间明显瘦了不少的枫降，心知他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变成这样的，叹息之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跟枫降讲了这些天自己考虑了许久的事情：
“枫降，等情况稳定下来后你就接我的位吧。”
枫降抬眸，不明白他突然说这个是为何。
见此，千俞也只是勾唇笑了下，想起了年少轻狂的岁月只叹世事无常：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
枫降：“…”
另一边，莫宁领着莫姝与出来后就站定在她的面前继而警告了句：
“姝与，像今天大殿上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提也切莫再想，魔尊与先任妖帝情同兄弟，哪怕妖帝已逝，他也绝对不会去动妖界半分的。”
他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性，怕她又像上次一样冲动行事。
上次意图私下解决顾祈佑的事情千俞虽然没有过多怪罪只是责骂了几句，但如若她下次还想将手伸到妖界那边去的话，只怕自己也保不了她了。所以莫宁才会选择在出来之后敲打敲打她。
说完，他就拍了拍莫姝与的肩膀继而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留她一人好好想想。
但他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个闺女比他想象当中要更加钻牛角尖…
后来，日子看似平静无波地过去了。
而顾绯霜的伤除了法力还没完全恢复外其他的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回妖界的事情她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导致在她和寒尽约好次日回去的时候旁人也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这天，顾绯霜将身边伺候的魔女都打发了出去。而自己一个人就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由于太过认真导致都没发现枫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开门站定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默默看着顾绯霜收拾行李的举动，目光沉沉，脸上表情有些难看。
枫降不用猜都知道顾绯霜想干嘛，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久没见，等他终于忍不住过来见顾绯霜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这一场景。
一想到这里，枫降脸上的表情就变得越发阴沉。而语气也变得没那么好：
“你是想回妖界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顾绯霜正在收拾行李的动作就忍不住一滞。本以为已经能平静下来的内心此刻又变得复杂了起来，心跳越发快了就像在告诉自己那些所谓的伪装在枫降出现的那一刻就都只能弃械投降。
她深呼了一口气，继而转头看向枫降让自己看起来能平静一点：
“是啊，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吧。”
顾绯霜语气十分平淡，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是说她在魔界呆的这些年不过过眼云烟。
登时间，枫降便被她这话给硬生生气笑了。他看着顾绯霜，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她的绝情。
怎么就能说放下就放下了？她当自己是什么？
枫降抓住了顾绯霜的手腕，下一秒就直接将她给拉起来与自己面对着面。枫降双手搭在了顾绯霜的肩上，微俯下身子与她靠得极近。目光直视着顾绯霜的那双眼睛，明明眼底还都是他，但枫降却感觉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顾绯霜气自己不守承诺枫降何曾不知，顾绯霜难过枫降又何曾好过。
指腹停在了她的脸颊处轻轻摩挲了两下，枫降看着她，心底竟不由生出了一点报复的心理。
“你回不去的，永远都回不去了。”
枫降唇角咧开轻喃出声，看着顾绯霜平静的表情瞬间被打破后，想象中的痛快半点没有，相反的还感觉到自己的心底不自觉生出了道裂痕。
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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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得。”
她不舍得枫降，十分不舍得。即便顾祈佑的命就断在了他的手里，她顾绯霜却还是没办法将这么多年来的情愫给悉数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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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霜，其实我自己回去也行的。”寒尽是不可能再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的，但她从来没想过顾绯霜会真的忍心离开。
所以此时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希望顾绯霜随心走下去不要勉强自己。
然而顾绯霜只是摇了摇头，即便不舍得也断然不会影响到自己做好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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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地，她的脑海当中就出现了枫降的身影。嗤笑间已是喃喃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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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又没说错什么。”莫姝与生性倔强，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大好机会他们有什么好反对的。
“枫降你觉得呢？”千俞没有管他们后来都说了什么，而是将视线投向了沉默当中的枫降。
“父亲，顾祈佑一事虽然事出有因，但我们确实是欠了妖界一个交待。如若现在真按莫姝与的说法去做，那不仅会彻底落下骂名，同时您和昔日妖帝的交情也会沾上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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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意图私下解决顾祈佑的事情千俞虽然没有过多怪罪只是责骂了几句，但如若她下次还想将手伸到妖界那边去的话，只怕自己也保不了她了。所以莫宁才会选择在出来之后敲打敲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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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降不用猜都知道顾绯霜想干嘛，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久没见，等他终于忍不住过来见顾绯霜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这一场景。
一想到这里，枫降脸上的表情就变得越发阴沉。而语气也变得没那么好：
“你是想回妖界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顾绯霜正在收拾行李的动作就忍不住一滞。本以为已经能平静下来的内心此刻又变得复杂了起来，心跳越发快了就像在告诉自己那些所谓的伪装在枫降出现的那一刻就都只能弃械投降。
她深呼了一口气，继而转头看向枫降让自己看起来能平静一点：
“是啊，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吧。”
顾绯霜语气十分平淡，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是说她在魔界呆的这些年不过过眼云烟。
登时间，枫降便被她这话给硬生生气笑了。他看着顾绯霜，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她的绝情。
怎么就能说放下就放下了？她当自己是什么？
枫降抓住了顾绯霜的手腕，下一秒就直接将她给拉起来与自己面对着面。枫降双手搭在了顾绯霜的肩上，微俯下身子与她靠得极近。目光直视着顾绯霜的那双眼睛，明明眼底还都是他，但枫降却感觉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顾绯霜气自己不守承诺枫降何曾不知，顾绯霜难过枫降又何曾好过。
指腹停在了她的脸颊处轻轻摩挲了两下，枫降看着她，心底竟不由生出了一点报复的心理。
“你回不去的，永远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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