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赶鸭子上架
白莲搜索着在红殷谷的记忆，试图创作出一幅美妙绝伦的作品，压压李秘书那种居高临下的气焰，当然，如果她的作品，能得到专业老师的认可，那她转为美术生的道路就会平坦一些。更重要的是，让舅舅、爸爸、妈妈相信自己、支持自己新的梦想。
说实话，在红殷谷作画时，笔、画架、纸、颜料等等，都是墨荷师兄准备好的，或者说是自己一时兴起，夺过墨荷师兄手中的画笔，随意涂鸦，有时，是墨荷师兄的半成品，自己接着画，有时，是自己开了头，墨荷师兄接着画完。
在红殷谷，没有人把画画当饭吃，当然，也没有老师点评打分。
白莲对着桌上的那张白纸，突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再说，她还不曾用铅笔作画过，铅笔跟毛笔，手感就不一样。
画点什么好呢？荷花？小鱼？
白莲画了撕，撕了画，既然放出狠话要让人家等着瞧，就得拿自己的看家本领来。
唉，要是墨荷师兄在就好了。
李秘书给的A4纸，只剩下最后一张，白莲不再犹豫，埋头聚精会神地画了起来……
时间正一秒一秒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了李秘书的声音。
“秦副市长，她在这呢。”李秘书立在办公室门口说道，显然，秦副市长的会开完了。
白莲的眼睛，情不自禁地转向门口。她舅舅和她学校的吴海博校长走了进来，白莲赶紧站了起来。
李秘书赶紧将两张办公椅子挪了过来，秦副市长一个请的手势，吴校长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秦副市长自己也在另外一张沙发上坐下，同时，用眼神示意白莲也坐下。
李秘书给秦副市长和吴校长递上水后，才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白莲，你怎么在这儿？”吴校长看着低头坐在眼前的白莲，疑惑地问道。
“白莲这孩子，最近出了点事，因此，特意请吴校长过来帮忙出出主意。”
白莲月考滑铁卢，吴校长是知道的，他也相当重视，高二（一）班的数、理、化老师，他都亲自交待过了，只要白莲有需要，一定要给她一对一的辅导，争取在期末考，让她重新登上学霸的宝座。
没想到秦副市长比自己还要着急！以白莲的学习功底，稍加努力，成绩上去是分分钟的事。
“秦副市长，一次成绩不理想并不能说明什么，白莲的底子好，保送泱大绝对没有问题。”
“她不想上泱大了，新的目标是龙中美院！”
“啊—”吴校长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泱大是多少人的梦想，她放着泱大不上，去上龙中美院？况且，白莲上泱大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但要上龙中美院，他可不敢拍着胸脯说她行。
“这个想法的确有点突然，但她的心意已决，我们做师长的，就是创造条件、创造舞台，支持她去拼搏。”
“白莲，你之前学过画画吗？”吴校长盯着白莲问。
白莲嚅嗫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面前坐着吴校长和她的舅舅。
“白莲，把你的作品拿给吴校长看看。”李秘书恶意地提醒道。
“你有作品？”吴校长又问道，脸上仍然是满满的诧异。
“她想测试一下她自己的美术功底离美院有多近，下午一直在这创作呢。”李秘书仿佛在赶鸭子上架，如果能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放上火炉上再烤烤，他才解恨呢。
白莲硬着头皮，将办公桌上的那幅画战战兢兢地递给了吴校长。
秦景和李秘书伸长了脖子，六只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那张A4上，生怕一眨眼，就错过哪位大师的作品。
吴校长皱起了眉头，半晌没有吱声。
白莲的心嘣嘣地跳个不停，仿佛小心脏就要从她的嗓门眼里蹦了出来。毕竟，她的处女作，第一次要用分数来衡量。
吴校长虽然不是美术老师，但龙中一中有五个美术班，学生的作品见得多了，对美术作品的鉴赏自然略懂一二。
“吴校长，白莲画得怎么样？好与不好，请实话实说，没关系的。”秦景诚恳的话语打破了办公室凝聚的沉默。
这还用问吗？要是画得好，吴校长还能在堂堂副市长面前吝啬对他外甥女的表扬？
“这画，挺有意境的，但美术功底的确弱了一些。”吴校长思虑再三，终于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哈！有意境，说明她有天赋，美术功底弱，可以训练，对吧，莲儿？”秦景心情大好，面带笑容，声音爽朗，顺着吴校长的杆子往上爬。
一旁的李秘书差点气岔过去。
白莲的那幅大作，上面就涂了几株歪歪倒倒的荷花，荷叶下的那两只小鸟，不，小鸟怎么可能在荷叶乱窜呢？估计她是想画小鱼，鱼儿腾空而起？她是要表现飞鱼的意思吗？
这种涂鸦，幼儿园的水平吧。
人家吴校长明摆着说你家白莲画画不行，这秦副市长怎么听出天赋来？
以前只听说人一旦被爱情冲昏头脑，智商立即变为零，看来，过分宠溺的亲情，也能让人冲昏头脑。
“不是，秦副市长，以白莲的天资，转为美术生，假以时日，肯定会一鸣惊人，只是，她下学期就上高三了，时间上太仓促了一些。您可能不知道，美术生暑期开始，就进入集训阶段，年底就要参加省联考，紧接着就是校考。”
“这有问题吗？”
“秦副市长，要想上美院，就得将孩子送到外面的培训机构去集训，一般知名的培训机构，是不收没有美术功底的学生，毕竟，他们也要做名气、做品牌。”
“你们学校不搞集训吗？”
“我们学校也有集训，但我们的师资力量，只能应付一下省联考，我们学校就五个美术班，专业美术老师不到10名，都是师大院校毕业的，他们哪能教出龙中美院的学生？因此，这两年，暑期到校考前，我校的美术班基本上空无一人，家长都把孩子送到首都泱京、离州等城市去集训了，当然，得益于龙中美院，我市也有很多不错的美术培训机构。秦副市长，您知道，美术不是我们学校的强项。”
“集训的事，我来想办法。是这样，白莲不想学数理化了，你帮她转到文科班去。”
吴校长再次难以置信地看向秦副市长，确信自己没听错后，才急忙说道：“秦副市长—这可是关系到白莲的前途！她在理科班呆得好好的，怎么可以在这时候转文科班？历史、地理、政治这三门课，理科班高二以后就没正儿八经开课了呀！这时候你让她转到文科班，这些课怎么补？”
“她果真在理科班呆得好好的吗？她数理化都记不起来了，你们不知道吗？”
“白莲！你赶紧解释一下。”李秘书转向白莲，示意她道出假失忆的实情。
“对，我不想再上数理化了，我喜欢文科！”白莲趁机附和。
李秘书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真想当面戳破白莲的慌言，可他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秦副市长，白莲上泱大不好吗？她上美院，真的很悬啊！这不是儿戏！”吴校长脑海里的白莲，就是学霸，就是上泱大的料，他完全没有领会秦副市长想表达的意思。
“你认为我会把她的前途当儿戏吗？”
“不，不会，肯定不会的，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会对这个决定负责的，你说她学习美术的时间短，没关系，明年考不上，后年考，后年考不上，再后年考！这样，时间够长了吧？我有足够的耐心陪她慢慢成长！”
“是！”吴校长不敢再争辩。
“李秘书，我让你了解龙中美院的事，你办得怎么样？”
李秘书拿出小本子，将龙中美院设置的专业、以及各专业的要求、近年来的报考情况、录取率等等，都逐一进行了汇报，重点强调白莲文化课的优势、专业课的学习方案。
还有龙中美院的莫禾老师，其实，李秘书与他有一面之缘，说不上熟悉，但也算认识。
这个莫禾老师，是龙中美院的研究生，主攻中国画专业，去年毕业后就留校任教，目前在龙中美院景阳校区，当他的导师易云轩教授的助理。
“你约他了吗？”秦景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
“我看了您这几天的行程，明天下午4点到5点半，你没有安排，要不，我约他过来？”
“不，你帮我看一下，我明晚有饭局吗？”
“有的，是市教育局安排的，庆祝龙中八中教学楼落成典礼。”
“你问问莫禾老师明晚是否有空，如果他有空，我请他吃饭，教育局的饭就推了吧。”
“好的！只是，前几天莫禾老师出了一场车祸，虽说没有什么大碍，但约他吃饭，不知道他能不能来。”
秦景严厉的目光移到李秘书的脸上，李秘书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是啊，莫禾老师能不能来的问题，还要秦副市长回答吗？
“吴校长，明天，白莲就去文科班上课。”秦景转向吴校长吩咐道。
“是！”吴校长回答得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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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在红殷谷作画时，笔、画架、纸、颜料等等，都是墨荷师兄准备好的，或者说是自己一时兴起，夺过墨荷师兄手中的画笔，随意涂鸦，有时，是墨荷师兄的半成品，自己接着画，有时，是自己开了头，墨荷师兄接着画完。
在红殷谷，没有人把画画当饭吃，当然，也没有老师点评打分。
白莲对着桌上的那张白纸，突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再说，她还不曾用铅笔作画过，铅笔跟毛笔，手感就不一样。
画点什么好呢？荷花？小鱼？
白莲画了撕，撕了画，既然放出狠话要让人家等着瞧，就得拿自己的看家本领来。
唉，要是墨荷师兄在就好了。
李秘书给的A4纸，只剩下最后一张，白莲不再犹豫，埋头聚精会神地画了起来……
时间正一秒一秒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了李秘书的声音。
“秦副市长，她在这呢。”李秘书立在办公室门口说道，显然，秦副市长的会开完了。
白莲的眼睛，情不自禁地转向门口。她舅舅和她学校的吴海博校长走了进来，白莲赶紧站了起来。
李秘书赶紧将两张办公椅子挪了过来，秦副市长一个请的手势，吴校长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秦副市长自己也在另外一张沙发上坐下，同时，用眼神示意白莲也坐下。
李秘书给秦副市长和吴校长递上水后，才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白莲，你怎么在这儿？”吴校长看着低头坐在眼前的白莲，疑惑地问道。
“白莲这孩子，最近出了点事，因此，特意请吴校长过来帮忙出出主意。”
白莲月考滑铁卢，吴校长是知道的，他也相当重视，高二（一）班的数、理、化老师，他都亲自交待过了，只要白莲有需要，一定要给她一对一的辅导，争取在期末考，让她重新登上学霸的宝座。
没想到秦副市长比自己还要着急！以白莲的学习功底，稍加努力，成绩上去是分分钟的事。
“秦副市长，一次成绩不理想并不能说明什么，白莲的底子好，保送泱大绝对没有问题。”
“她不想上泱大了，新的目标是龙中美院！”
“啊—”吴校长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泱大是多少人的梦想，她放着泱大不上，去上龙中美院？况且，白莲上泱大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但要上龙中美院，他可不敢拍着胸脯说她行。
“这个想法的确有点突然，但她的心意已决，我们做师长的，就是创造条件、创造舞台，支持她去拼搏。”
“白莲，你之前学过画画吗？”吴校长盯着白莲问。
白莲嚅嗫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面前坐着吴校长和她的舅舅。
“白莲，把你的作品拿给吴校长看看。”李秘书恶意地提醒道。
“你有作品？”吴校长又问道，脸上仍然是满满的诧异。
“她想测试一下她自己的美术功底离美院有多近，下午一直在这创作呢。”李秘书仿佛在赶鸭子上架，如果能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放上火炉上再烤烤，他才解恨呢。
白莲硬着头皮，将办公桌上的那幅画战战兢兢地递给了吴校长。
秦景和李秘书伸长了脖子，六只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那张A4上，生怕一眨眼，就错过哪位大师的作品。
吴校长皱起了眉头，半晌没有吱声。
白莲的心嘣嘣地跳个不停，仿佛小心脏就要从她的嗓门眼里蹦了出来。毕竟，她的处女作，第一次要用分数来衡量。
吴校长虽然不是美术老师，但龙中一中有五个美术班，学生的作品见得多了，对美术作品的鉴赏自然略懂一二。
“吴校长，白莲画得怎么样？好与不好，请实话实说，没关系的。”秦景诚恳的话语打破了办公室凝聚的沉默。
这还用问吗？要是画得好，吴校长还能在堂堂副市长面前吝啬对他外甥女的表扬？
“这画，挺有意境的，但美术功底的确弱了一些。”吴校长思虑再三，终于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哈！有意境，说明她有天赋，美术功底弱，可以训练，对吧，莲儿？”秦景心情大好，面带笑容，声音爽朗，顺着吴校长的杆子往上爬。
一旁的李秘书差点气岔过去。
白莲的那幅大作，上面就涂了几株歪歪倒倒的荷花，荷叶下的那两只小鸟，不，小鸟怎么可能在荷叶乱窜呢？估计她是想画小鱼，鱼儿腾空而起？她是要表现飞鱼的意思吗？
这种涂鸦，幼儿园的水平吧。
人家吴校长明摆着说你家白莲画画不行，这秦副市长怎么听出天赋来？
以前只听说人一旦被爱情冲昏头脑，智商立即变为零，看来，过分宠溺的亲情，也能让人冲昏头脑。
“不是，秦副市长，以白莲的天资，转为美术生，假以时日，肯定会一鸣惊人，只是，她下学期就上高三了，时间上太仓促了一些。您可能不知道，美术生暑期开始，就进入集训阶段，年底就要参加省联考，紧接着就是校考。”
“这有问题吗？”
“秦副市长，要想上美院，就得将孩子送到外面的培训机构去集训，一般知名的培训机构，是不收没有美术功底的学生，毕竟，他们也要做名气、做品牌。”
“你们学校不搞集训吗？”
“我们学校也有集训，但我们的师资力量，只能应付一下省联考，我们学校就五个美术班，专业美术老师不到10名，都是师大院校毕业的，他们哪能教出龙中美院的学生？因此，这两年，暑期到校考前，我校的美术班基本上空无一人，家长都把孩子送到首都泱京、离州等城市去集训了，当然，得益于龙中美院，我市也有很多不错的美术培训机构。秦副市长，您知道，美术不是我们学校的强项。”
“集训的事，我来想办法。是这样，白莲不想学数理化了，你帮她转到文科班去。”
吴校长再次难以置信地看向秦副市长，确信自己没听错后，才急忙说道：“秦副市长—这可是关系到白莲的前途！她在理科班呆得好好的，怎么可以在这时候转文科班？历史、地理、政治这三门课，理科班高二以后就没正儿八经开课了呀！这时候你让她转到文科班，这些课怎么补？”
“她果真在理科班呆得好好的吗？她数理化都记不起来了，你们不知道吗？”
“白莲！你赶紧解释一下。”李秘书转向白莲，示意她道出假失忆的实情。
“对，我不想再上数理化了，我喜欢文科！”白莲趁机附和。
李秘书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真想当面戳破白莲的慌言，可他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秦副市长，白莲上泱大不好吗？她上美院，真的很悬啊！这不是儿戏！”吴校长脑海里的白莲，就是学霸，就是上泱大的料，他完全没有领会秦副市长想表达的意思。
“你认为我会把她的前途当儿戏吗？”
“不，不会，肯定不会的，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会对这个决定负责的，你说她学习美术的时间短，没关系，明年考不上，后年考，后年考不上，再后年考！这样，时间够长了吧？我有足够的耐心陪她慢慢成长！”
“是！”吴校长不敢再争辩。
“李秘书，我让你了解龙中美院的事，你办得怎么样？”
李秘书拿出小本子，将龙中美院设置的专业、以及各专业的要求、近年来的报考情况、录取率等等，都逐一进行了汇报，重点强调白莲文化课的优势、专业课的学习方案。
还有龙中美院的莫禾老师，其实，李秘书与他有一面之缘，说不上熟悉，但也算认识。
这个莫禾老师，是龙中美院的研究生，主攻中国画专业，去年毕业后就留校任教，目前在龙中美院景阳校区，当他的导师易云轩教授的助理。
“你约他了吗？”秦景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
“我看了您这几天的行程，明天下午4点到5点半，你没有安排，要不，我约他过来？”
“不，你帮我看一下，我明晚有饭局吗？”
“有的，是市教育局安排的，庆祝龙中八中教学楼落成典礼。”
“你问问莫禾老师明晚是否有空，如果他有空，我请他吃饭，教育局的饭就推了吧。”
“好的！只是，前几天莫禾老师出了一场车祸，虽说没有什么大碍，但约他吃饭，不知道他能不能来。”
秦景严厉的目光移到李秘书的脸上，李秘书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是啊，莫禾老师能不能来的问题，还要秦副市长回答吗？
“吴校长，明天，白莲就去文科班上课。”秦景转向吴校长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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