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被窥视
和泰宁宫。
三位嬷嬷将三间房劈出，把参选的舞姬们按照签牌上的号码分成三波儿来检查。每次叫一人进去，然后关紧门窗，窗上挂着厚帘子遮住，在外面看不见。
此时，已经检查完一部分，通过的舞姬们当场就被告知可以通过，然后在签牌上签名。签名有两栏，一栏是舞姬自己的签名，一栏是负责检查的嬷嬷签名。这些嬷嬷本不认字，但很多时候需要签名，就都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字不好看不要紧，能证明是她本人写的就行。
因为事前有暄沪的交代，后来又有皇上手谕嘱咐，这三个嬷嬷都知道不能让天香裸身。按照编号，许卿柔被安排在朱嬷嬷这一组受检，惜锦跟她连号，两人一前一后。惜锦已经检查通过，跟其他舞姬一样，高高兴兴地出去等着。
惜锦并不知道许卿柔有纹身，皇上为此特发手谕她也不知道，还安慰说没关系，就只有嬷嬷一人看，叫她走几步，转转，瞧身上没什么大的伤疤黑痣，纹身什么的就行。
许卿柔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有纹身，便只是点点头说好，你等我。
惜锦又说：“大人，我还是头一次这样脱光了给人看呢，好难为情啊。你，你不怕吧？”
怕？许卿柔心里好像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怕的。但不是怕朱嬷嬷看到她的纹身，而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们这次献舞之路不顺。
暄沪为许卿柔做的交代都告诉她了，还说如果到时候嬷嬷定要裸检，可直接拒绝。而一旦因为拒绝被淘汰，她可以去找皇上说。
有了这样的特权，许卿柔放心了，面对惜锦的好心提醒，她还是说：“谢谢你，惜锦。我想，我也能通过的。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好了就回去。”
惜锦答道：“是，大人。”说完去院子里跟其他舞姬聊天。
有几个因为伤疤和黑痣的原因被淘汰，气得直哭，却也没办法，只能去告知主子，让主子把跳舞的人重新编排一下。惜锦同情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也幸好她们不是整队人一起被淘汰，不然就糟糕了。
她们说着话，许卿柔正要迈步进门，朱嬷嬷却说稍等一下，她要去方便。既如此，许卿柔就站在门外等候。
谁知，朱嬷嬷却悄悄打开后窗，放进一个男人来。这个男人是暄昙，为免被人认出，他特地穿了身便装，还戴着帽子，并用面巾遮住脸。
此前，他因没能把许卿柔挖到自己这边来而郁闷，又去皇后和齐贵妃那打听，本想借她们向皇上吹吹风，好多关照他一些。结果，无意中得知暄沪已向皇上请了手谕，对许卿柔格外关照。而更令他兴奋的一点是，许卿柔居然有纹身！
其实，暄昙并不认为有纹身就不能参加献舞，反而觉得那样更有韵味。只是皇上皇后不喜欢，觉得有纹身的女子不正经，轻佻而放浪，而到大殿为他们献舞是很端庄的一件事情，因而做出这个规定。
暄昙见三哥为许卿柔有纹身这件事而特地跟父亲请来手谕做护身符，心里暗暗后悔自己做的功夫不够，难怪许卿柔的心向着三哥，怎么都不肯跳槽来跟他。
“哼，三哥宫里有那么多绝色佳人，如今天香做了官，他还要霸着，也太小气了！”暄昙暗想，“既然事已至此，我只想偷偷看看天香的纹身怎样，应不为过。但，她肯定是不会给我看的，得想个法儿。”
最后，暄昙买通朱嬷嬷，要她务必在检查许卿柔的时候，想尽办法让其将衣服褪下，就说只想一饱眼福，满足一下好奇心。怕许卿柔不同意，以为这是在刻意找理由把她淘汰，暄昙还叮嘱朱嬷嬷，可以先把名字签好，再请求许卿柔宽衣给看。
那朱嬷嬷想着，反正没有阻滞天香，也没让其他人看，只看看她的纹身应该不碍。而且，还有银两赚，这是一举两得之事，便满口应承下来。
这会儿，朱嬷嬷假称要去小解，悄悄打开后窗，将早已躲在那的暄昙放进去。之后，她叫暄昙躲在供桌下面，从桌布中间的缝偷看，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这供桌比较长，桌布分成两幅，中间自然留出缝，为了好看，从上面垂下一块莲花福布来遮着。
暄昙躲进去，示意朱嬷嬷可以了。他还悄悄掀开一条缝，问朱嬷嬷能不能看到他。那桌布直垂及地，他只掀开一条缝，还真看不出来。听朱嬷嬷说看不出，他便点头摆手，叫她去让许卿柔进来。
朱嬷嬷出去，和颜悦色地对站在走廊上等候的许卿柔道：“天香大人，到您了，请随奴婢来。”
见她这么客气，说话很舒服，许卿柔点点头，回以一笑跟她进去。
进去之后，朱嬷嬷故意让许卿柔面对门，背对供桌站着，小声说：“大人，皇上交代过，不用仔细给您检。但是，大家都要检查，只您一个不检，怕别人有意见。故而，面子上还是要做做，让她们以为您也一样。”
许卿柔点点头说：“那，麻烦嬷嬷了。”
朱嬷嬷叫她拿签牌过来，自己先用朱笔签上名字，画上圈儿，对她说：“大人，我已经签了，麻烦您也签个名儿。”
许卿柔见她这么干脆，接过签牌说好。一看，上面“检查者”一栏写着“朱明怡”三字，便在下方“舞姬签名”处端端正正写上“天香”二字，然后将签牌收好。
朱嬷嬷赔笑道：“大人，按理说，这样便可以了。可您这会儿出去，也太快了点，就再耽搁一会吧。听说，您是贵族，身上有家族纹身。奴婢斗胆，可否涨涨见识，看上一看？”
见许卿柔皱眉，她又赶紧说：“大人，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再说，签牌已经签好，说明您已通过，奴婢只是好奇，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纹身。”
许卿柔想了想，觉得既然签牌已经签好名，这朱嬷嬷又说是皇上交代不用给她检查，那么，让她看上一眼也不妨。要知道，规矩是有纹身的不能通过，如果朱嬷嬷将她有纹身的事说出，便是检查不仔细，也是罪过。况且，这屋里就她们两个女人，只让她看看后背没事。
于是，她答应了：“好，就让你看一眼。但，必须保密。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
朱嬷嬷一阵惊喜，故意稍稍大点声说：“太好了！多谢天香大人成全。”
一听她愿意，躲在桌下的暄昙激动不已，差点就叫出声来。
许卿柔为不让朱嬷嬷看到她的箭伤，紧紧揪住衣襟遮住前胸，只将衣服褪到腰间对朱嬷嬷说你看吧。看了，心里知道就行，别说出去。
朱嬷嬷千恩万谢着转到许卿柔侧边来看，就是为了不遮住她，好让暄昙看个完整。
许卿柔的衣服一褪下，那只不死鸟便缓缓露出头羽，脖子，翅膀，身子，直至尾羽。如此华丽而逼真，细腻而大气的纹身，直把暄昙惊得呆了，忍不住喊了一声“呀”，又急忙捂住嘴巴，眼睛瞪得老大，目不转睛地看着，仿佛看到了神女降临！
他那一声“呀”音虽不大，许卿柔却听得清楚，吓得急忙把衣服嗖地拉起，整理好，问谁在说话。
朱嬷嬷也看得呆住，听她问话，见她生气才赶忙承认：“啊，我，是奴婢在说话！大人，莫要生气，奴婢实在只是惊叹这纹身，真的太美了！啧啧啧，犹如神来之笔，那什么，奴婢，哎，不知怎么形容。大人，请勿见怪。这，再劳烦您走几圈，耽搁一下时候，检查就算完了。多谢，多谢！”
许卿柔仔细想想，刚才那声喊似乎也是从朱嬷嬷那发出的，屋里也不见别人，便信了她。
绕着屋子走了两圈，朱嬷嬷施礼道：“天香大人，可以了，您请便。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许卿柔嗯了一声，开门出去。
朱嬷嬷忙去桌下喊：“七殿下，您快出去吧，其他人再不能让您看了。”
暄昙仍在发呆，脑子里全是许卿柔那娇柔妩媚的模样，以及那只令人惊艳，栩栩如生的不死鸟。他不敢眨眼，仿佛一眨眼，那只鸟就会飞离许卿柔，破空而去。
那不像是纹身，倒像是一只真的不死鸟只是飞累了，偶尔在许卿柔背上歇歇。又或是，那不死鸟也迷恋上许卿柔的美色，流连忘返……
朱嬷嬷见暄昙呆在那里，眼神空洞，仿佛着了魔般，吓得赶紧使劲掐他一把。
暄昙痛叫：“哎哟，你干嘛？”
朱嬷嬷小声道：“快走，快走！”
暄昙反应过来，匆匆忙忙钻出桌子，从后窗溜了出去。
朱嬷嬷这才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下一位，236号！”
又一位舞姬进屋，关门。
“嗯，把衣服脱了，走两圈。”朱嬷嬷吩咐。
她的心还在激动地跳动，回想着刚才看见的许卿柔后背纹身，竟有种自豪感。
惜锦还在树下聊天，看见许卿柔出来，脸色不大对，担心地过去问候：“大人，怎么样，应该没问题吧？”
许卿柔看看她，微微一笑：“当然没问题，看，签了。”说着把签牌拿给她看。
惜锦看到签牌上朱嬷嬷的红字签名和那个红圈，高兴地说：“太好了！这么说，我们都通过了！走，回去告诉文儿他们，小小庆祝一下！”
许卿柔被她拖走，心里却忐忑不安，今天只是第一关，还不能保证她们的舞就能顺利进献。虽说她有皇上手谕，如果被为难可拿出来护身，但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而且，她也不能不参加后面的关卡，手谕只说众人不得为难阻滞，并没说可以免去关卡，直接等着献舞。万一有人暗中作梗，或是她自己不小心，还是会淘汰。
“大人，我们都通过了，你怎么好像还是不高兴？”走出宫门，都已经看到马车了，惜锦见许卿柔仍闷闷不乐，忍不住问道。
许卿柔答：“哦，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感叹一下罢了。惜锦，这只是第一关，后面两关，我们要抱团，互相照顾。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过。”
惜锦见她如此严肃担忧，敏感地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大人，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后面的关口，到底要我们做什么？”
许卿柔一阵心乱，也觉得好像有凉风掠过，不安地说：“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可就是，预感到不太好。惜锦，到时候，你一定要拼尽全力。因为，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说不定，我都自身难保……”
惜锦一阵惶恐：“大人，没这么严重吧？啊，好了好了，走，上车，回去再说。”
两人上了车，许卿柔回头看一眼和泰宁宫大门，却感觉好像看到了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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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嬷嬷出去，和颜悦色地对站在走廊上等候的许卿柔道：“天香大人，到您了，请随奴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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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卿柔点点头说：“那，麻烦嬷嬷了。”
朱嬷嬷叫她拿签牌过来，自己先用朱笔签上名字，画上圈儿，对她说：“大人，我已经签了，麻烦您也签个名儿。”
许卿柔见她这么干脆，接过签牌说好。一看，上面“检查者”一栏写着“朱明怡”三字，便在下方“舞姬签名”处端端正正写上“天香”二字，然后将签牌收好。
朱嬷嬷赔笑道：“大人，按理说，这样便可以了。可您这会儿出去，也太快了点，就再耽搁一会吧。听说，您是贵族，身上有家族纹身。奴婢斗胆，可否涨涨见识，看上一看？”
见许卿柔皱眉，她又赶紧说：“大人，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再说，签牌已经签好，说明您已通过，奴婢只是好奇，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纹身。”
许卿柔想了想，觉得既然签牌已经签好名，这朱嬷嬷又说是皇上交代不用给她检查，那么，让她看上一眼也不妨。要知道，规矩是有纹身的不能通过，如果朱嬷嬷将她有纹身的事说出，便是检查不仔细，也是罪过。况且，这屋里就她们两个女人，只让她看看后背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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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嬷嬷一阵惊喜，故意稍稍大点声说：“太好了！多谢天香大人成全。”
一听她愿意，躲在桌下的暄昙激动不已，差点就叫出声来。
许卿柔为不让朱嬷嬷看到她的箭伤，紧紧揪住衣襟遮住前胸，只将衣服褪到腰间对朱嬷嬷说你看吧。看了，心里知道就行，别说出去。
朱嬷嬷千恩万谢着转到许卿柔侧边来看，就是为了不遮住她，好让暄昙看个完整。
许卿柔的衣服一褪下，那只不死鸟便缓缓露出头羽，脖子，翅膀，身子，直至尾羽。如此华丽而逼真，细腻而大气的纹身，直把暄昙惊得呆了，忍不住喊了一声“呀”，又急忙捂住嘴巴，眼睛瞪得老大，目不转睛地看着，仿佛看到了神女降临！
他那一声“呀”音虽不大，许卿柔却听得清楚，吓得急忙把衣服嗖地拉起，整理好，问谁在说话。
朱嬷嬷也看得呆住，听她问话，见她生气才赶忙承认：“啊，我，是奴婢在说话！大人，莫要生气，奴婢实在只是惊叹这纹身，真的太美了！啧啧啧，犹如神来之笔，那什么，奴婢，哎，不知怎么形容。大人，请勿见怪。这，再劳烦您走几圈，耽搁一下时候，检查就算完了。多谢，多谢！”
许卿柔仔细想想，刚才那声喊似乎也是从朱嬷嬷那发出的，屋里也不见别人，便信了她。
绕着屋子走了两圈，朱嬷嬷施礼道：“天香大人，可以了，您请便。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许卿柔嗯了一声，开门出去。
朱嬷嬷忙去桌下喊：“七殿下，您快出去吧，其他人再不能让您看了。”
暄昙仍在发呆，脑子里全是许卿柔那娇柔妩媚的模样，以及那只令人惊艳，栩栩如生的不死鸟。他不敢眨眼，仿佛一眨眼，那只鸟就会飞离许卿柔，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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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嬷嬷小声道：“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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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嬷嬷这才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下一位，236号！”
又一位舞姬进屋，关门。
“嗯，把衣服脱了，走两圈。”朱嬷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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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锦还在树下聊天，看见许卿柔出来，脸色不大对，担心地过去问候：“大人，怎么样，应该没问题吧？”
许卿柔看看她，微微一笑：“当然没问题，看，签了。”说着把签牌拿给她看。
惜锦看到签牌上朱嬷嬷的红字签名和那个红圈，高兴地说：“太好了！这么说，我们都通过了！走，回去告诉文儿他们，小小庆祝一下！”
许卿柔被她拖走，心里却忐忑不安，今天只是第一关，还不能保证她们的舞就能顺利进献。虽说她有皇上手谕，如果被为难可拿出来护身，但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而且，她也不能不参加后面的关卡，手谕只说众人不得为难阻滞，并没说可以免去关卡，直接等着献舞。万一有人暗中作梗，或是她自己不小心，还是会淘汰。
“大人，我们都通过了，你怎么好像还是不高兴？”走出宫门，都已经看到马车了，惜锦见许卿柔仍闷闷不乐，忍不住问道。
许卿柔答：“哦，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感叹一下罢了。惜锦，这只是第一关，后面两关，我们要抱团，互相照顾。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过。”
惜锦见她如此严肃担忧，敏感地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大人，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后面的关口，到底要我们做什么？”
许卿柔一阵心乱，也觉得好像有凉风掠过，不安地说：“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可就是，预感到不太好。惜锦，到时候，你一定要拼尽全力。因为，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说不定，我都自身难保……”
惜锦一阵惶恐：“大人，没这么严重吧？啊，好了好了，走，上车，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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