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做饭

　　
这天，晨曦微露，王宝儿推开窗户，尽管户外寒气逼人，东方却露出了一丝丝，暖暖的阳光。
阳光洒在王宝儿的身上，让她感觉暖洋洋的，不再惧怕冬日的寒气。
王宝儿早早的，穿好衣服起床了。
因为，生物钟一旦养成了，就很难再改掉。
现在，每天早晨一到时间，王宝儿就睁开了睡眼，就算她想多睡一下懒觉，也睡不着了啊！
这一段时期，王张氏每天都忙着，上山采野菜，大哥王健山每天上山，砍好准备过冬的木柴，家里的二个主要劳动主力，辛苦劳作，每天一直忙到天黑了，才肯回家吃饭。
王宝儿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王宝儿暗想，家里应该做一些，耐饥饿的食物，好好慰劳一下大家，这样，娘亲和大哥，才有体力做一些粗重的事呢。
毕竟，家里每天吃流质的食物，吃的再多，时间一长，大家的身体，也会支撑不住的。
王宝儿微蹙眉头，看着木盆里的一大把野菜，嘿嘿，姐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以前在现代，她经常看到美食街的厨师，如何用蔬菜做成粗粮饼，味道也还不错！
王宝儿心情愉悦的，哼着小曲，她自觉地跑去厨房做中饭了。
凭着原主的记忆，她找到了专放鸡蛋的小篮子，只见篮子里，规规矩矩的，放了大约近十个鸡蛋，应该是王家平时舍不得吃，一颗一颗积攒下来的。
王宝儿心想，怎么给一家人，好好改善一下伙食，目前王家的情况，确实不是很好，而且，总是吃野菜粥，基本没什么营养可言，人人脸颊上，瘦得根本没什么肉。
王宝儿，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文明人啊，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天了，除了她生病时，喝了一碗鸡汤，其余的生活，每天就是一小碗野菜粗粮，她的胃，都快受不了啊。
老天真不长眼啊，为什么别的穿越同志，穿越后人见人爱，吃香喝辣，呼风唤雨？
而她，却挣扎在温饱线上，老天，你跟我有仇啊？
王宝儿皱了皱眉头，又认真的，看了看野菜，犹豫了一会，最终，她一狠心，还是从篮子里，拿了三个鸡蛋，放进粗粮面，一起搅成均匀的糊状。
然后，她再揪成一个一个的小圆块，又慢慢的按扁平，舀了一小勺菜油，放入大铁锅里，将粗粮饼，慢慢放入锅里煎着。
等粗粮饼煎好一面，再接着煎另一面，她将粗粮饼，耐心的煎得二面金黄，才让石头，抽出灶台里一些柴火，这一小盆煎饼，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唉，等以后再慢慢的，添置各种调料品，她真不喜欢灶房，空空如也。    
鸡蛋混合着野菜的香气，在窄小的灶房里，慢慢地弥漫开了。
因为，是第一次做饭菜，王宝儿忍不住有一丝紧张，好不容易掐着时间。
等到鸡蛋饼，出锅的时候，她直接就拿起一个，也不顾烫嘴了，赶紧咬了一口。
粗粮面的鸡蛋饼，还算柔软，咬下去就一个牙印。
刚出锅的鸡蛋饼，王宝儿被烫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只能重新又张开了嘴巴，不情愿地，呼哧着自己的舌头，一边来回的，换着拿饼子的手。
她的一双小手，已经烫得微红，却还是舍不得放手。
鸡蛋饼，新鲜出炉，热着的时候，是最好吃的。
王宝儿嘟着，红红的小嘴，朝鸡蛋饼不停的，吹了好久的气，好不容易，等鸡蛋饼稍凉一些了，她才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了下去。
她的手艺，自然比不上，现代的糕点师傅，家里的调料，也没有现代的精致。
不过，就她手上的材料而言，她觉得这鸡蛋饼，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至少，吃起来，嘴里满满的都是馅，有鸡蛋的香味，而且，还十分的滑糯。
“姐姐，真香啊，”小石头嫩生生的说，不停的吸着鼻子，手里还不忘拿一根木柴，塞进灶里添火。
现在，石头有些坐不住了，他抓耳挠腮的，在灶台周围，一直蹭来蹭去。
“乖弟弟，你先去洗好手，姐姐早已给你留了，一小块鸡蛋饼呢。”王宝儿心情极愉悦，她的一张俏脸上，立即绽放了灿烂笑靥。
石头闻言，立马迈着小短腿，乖乖的，跑去院子里，洗净了小手。
然后，他像只小松鼠一样，鼓着小脸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使劲的，看着碗里一小块，金黄色的鸡蛋饼。
他好像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食物，越闻着香味，肚子好像越发的饥饿。
“姐姐，这是什么粗粮饼？呵呵，好香啊，可惜就是小了一点。”石头抬起头，满脸疑惑地问。
“这叫鸡蛋饼，是掺加了鸡蛋做的，来，你先尝一块。”王宝儿好笑的，看了一眼小石头。
王宝儿直接拿了一只小碗，装了一小块鸡蛋饼，放到灶间的小桌子上，给他先解解馋，又给弟弟石头，又搬了一个小凳子给他坐。
“姐姐，这个鸡蛋饼，真好吃噢，香喷喷的。”石头咬了一小口，舌头就已被，感动得喘不过来。
“真好吃，比娘亲做的饭，还好吃呢。”石头继续说，他埋着头，咧开嘴，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睛。
他一边呼呼的，吹着煎饼的热气，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鸡蛋饼，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石头吃的很慢，也很秀气。
王宝儿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弟弟，感觉这个弟弟，是最像娘王张氏的孩子，连吃东西，都有三分相似，细嚼慢咽的，若换成其他的孩子，一定会狼吞虎咽的。
“弟弟，你先吃完，这一小块鸡蛋饼，等娘亲和大哥回家后，我们才一起吃呢。”
石头埋头认真的，小口的吃着碗里的鸡蛋饼，就一点碎渣，都没有掉到地上。
他像极了一只小松鼠，非常的可爱。
“嗯嗯，鸡蛋饼这么好吃，我们等娘亲，和大哥一起吃，他们也一定会喜欢这饭菜！”突然，石头冒出来一句话。
石头暗想，娘亲和大哥，他们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饭菜，大家一起吃美食，才是真正的过瘾呢！
王宝儿愣了一瞬，她不禁扶着额头，这一世的王家父母，是怎么教育小孩的，弟弟石头，这么小的年纪，不贪吃也就算了，竟然，还知道记挂，其他的亲人，让她觉得好感动。
王宝儿想伸手，摸摸石头的小脑袋，又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水珠，她只好笑着摇了摇头。
“呵呵，弟弟长大啦，真懂事啊！”王宝儿笑眯眯地点赞。
可惜，家里的菜油，实在太少了，其实，鸡蛋饼，要多一些油炸，味道会更香呢。
这个世界，植物油太少，至于动物油，比如最常见的猪油，普通的人家，都需要节衣省食，积攒了好久，才能买一些回家。
现在，王家孤儿寡母的，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哪里还有钱买菜油？
“弟弟，现在，你就会帮手，家里做家务事，将来，一定是一位，有出息的男子汉。”王宝儿浅笑着，她愉悦的为弟弟石头，不停的点赞。
等王宝儿将粗粮饼，全部煎好后，她又把木盆里，浸泡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冬笋，慢慢捞起来，等到沥干的水，再切成薄薄的笋片，然后，打了一个鸡蛋，先将锅里的水烧开，找到剩下，一小圈菜油的油瓶。
王宝儿只放了，一小半勺油进去，因为，菜油，是十分金贵的东西，所以，她不敢用太多，将冬笋片下锅，将打好的鸡蛋，全部倒下去，放了一点盐。
起锅时，顺手撒了一些，切碎的葱花，做了一碗鸡蛋冬笋汤。
王宝儿默默的叹了口气，又将早上，剩下的一些野菜，利落的切碎，再用筷子将鸡蛋，搅拌均匀，加入少许的盐，然后，Kuai手快脚的，炒了一盘野菜炒鸡蛋。
庄户人家都不富裕，平时，普通人家，一般用得起的调料，无非就只有油，食盐，醋，诸如八角，茴香等这类调味品，都属于小有余钱的小康人家，才能买得起的。
显然，王家并不属于小资人家。
王家的灶房，也没什么调料，现在，王宝儿没办法，讲究那么多，在饥饿的面前，只要味道凑合，能填饱肚子，才是最为重要的。
乡下农村的鸡蛋，不比现代，吃多了产蛋药，催出来的鸡蛋，即使不放调料，味道，也非一般的鲜美。
王宝儿本来大病初愈，身子瘦弱不已，这时，她好不容易烧好了饭，累得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细密的虚汗。
穷人都生不起病的，特别是在古代，这种靠天吃饭的时代。
午饭刚做好了，王张氏就从外面，采野菜回来了。
王张氏一踏进了院子，就闻到灶房里，飘出一阵阵食物的香气。
王张氏看见，在灶房里，正挥汗如雨做饭的女儿，顿时，她吓了一大跳。
王张氏顾不得，擦抹满脸的汗珠。
她神色慌张的，连忙跑上前，一把就抱起，正站在凳子上，不停挥舞着，锅铲的宝贝女儿，然后，将女儿轻轻的放下。
万一，女儿若不慎，落进了大铁锅里，那可怎么得了啊？！
“娘亲，这一盆子里，都是我做的鸡蛋粗粮饼。”王宝儿毫不在意的，得意地扬起小脸，她似乎在期待着，娘亲王张氏表扬自己。
穿越过来之后，被一家人好好的呵护，让王宝儿感受了，一种久违的感动从心中涌起。
“嗯，闻着是挺好香的，女儿，你这是跟谁学的厨艺？”王张氏好笑的，看着眉飞色舞的女儿，她忽然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一时间，王张氏竟然忘记，责备女儿的卤莽行为了。
王张氏再次，低头闻了闻，盆里的鸡蛋饼，味道确实不错，她定了定神，这才欢天喜地的，连连点头。
她叫住了，刚走进堂屋门口，正准备去喝水，歇息一下的王健山。
“山儿，石头，你们快过来，都过来尝尝，宝儿做的鸡蛋饼！”随即，王张氏拿起了，一小块鸡蛋饼，轻轻的，咬了一小块，她一脸惊愕的说道。
“这是你妹妹，刚做好的鸡蛋粗粮饼，你们快尝一尝，香喷喷的呢。”王张氏吃的津津有味，她欣喜的，对二个儿子招呼了一声。
“嗯，娘，我来了。”王健山脸上的笑意不断，嘴角都扬了又扬，他快快的，答应了一声。
王健山的眼中，立马闪过一丝光亮，其实，他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半大男生，正是嘴馋的时候，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很想开吃了。
“娘亲，那个，我已经吃过了鸡蛋粗粮饼呢！”石头在一旁歪了歪脑袋，他粉嫩的脸蛋，红扑扑的，一双又圆又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石头的眼睛，笑得快眯成了一条缝呢。
石头还十分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他微微嘟起嘴巴，正在向王张氏耍宝呢！
王健山刚走到灶房时，就闻到了随风飘来，一股浓浓的香味，他的双眼，立马炯炯有神了。
现在，王健山闻着，妹妹做饭的香味，都觉得太幸福了。
今天，他在山上砍柴，劳累了大半天，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了。
王宝儿乖巧的，接过王张氏手中的篮子。
今天，王张氏采的野菜，明显比昨天的少了很多，而且，其中还有不少，味道苦涩的野苦菜。
这些野菜，根本就不够一家人，一天的口粮。
难怪娘亲王张氏，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和淡淡的忧伤，她一脸的垂头丧气呢。
王宝儿轻声问道：“娘亲，现在,我们能采到的野菜，是越来越少了吗？”
“是啊，还有一个多月才秋收，村里村民的粮食，都吃的差不多了，所以，已经很多人家，开始采野菜，混着粮食吃了，日后我们能采的野菜会更少，这些野菜，还是我，到很远的山里采回来的。”王张氏几不可见的微蹙了眉，忧心仲仲地说。
现在，家家户户的生活，大家都不好过，若采挖到了野菜，就等于有粮食吃，很多村民，都是拿了野菜，当主食的，先糊弄饱了肚子再说。
王宝儿心下微愕，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王宝儿听到王张氏的话，眼眸中，也浮现了浅浅的忧伤，一时间，她也沉默了下来。
王健山闻言，俊朗的眉梢间，也隐隐藏着一丝忧伤。
“姐姐，这样的野苦菜，真的可以吃吗？”小石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黑溜溜的眼珠乱转，向正冲洗野菜的王宝儿问到。
这个呆萌的小弟弟，可真聪明。
“我们先试一下吧！不然的话，家里的粗粮，实在不够吃呢。”王宝儿轻声说道，她的小脸上，写满了薄薄一层的担忧之色。
家里的米缸，已经快见底了。
王宝儿看了看盆里的苦菜，她认真的，想了一下，若是将野菜，直接煮吃的话,肯定会又苦又涩。
她暗忖，如果把野菜，先放热水里，焯过一遍的话，捞起来沥干，然后，把野菜的苦水挤出来，再煮粥的话，这样的野菜，应该就不会那么苦涩了。
王宝儿看见一家人，都坐在堂屋里了，她就招呼大家，洗好手吃饭。
她赶紧擦好桌子,又快步走进了灶房，端菜,盛好饭，石头也乖乖地，到堂屋去摆好筷子。
等到王宝儿，把饭菜一一摆好，一家人早已在饭桌旁坐好了。
看见娘亲紧皱着秀眉，一脸的失望，长年的辛劳，令她的眼角，留下浅浅的鱼尾印迹。
生活的重担，使王张氏过早地，失去了往日的绰绰风采。
此时，王健山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看到今天的饭菜，和娘亲的平时做法，似乎不太一样。
“咦？今天的饭菜好香，鸡蛋的香味，真好闻啊。”王健山故意假装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奇，他难得好心情的，温润的，轻笑道。
“是啊，煎大饼的时候，我加了一些鸡蛋进去呢。”王宝儿笑眯眯的回答。
“呵呵，姐姐做的饭菜，真的好香啊！”石头的小脸上，也浮现一抹光彩。
看到大家都一脸佩服的表情，呵呵，这才是冰山一角呢！王宝儿心里得意的想。
平时，王家的饭桌上，难得有油水的饭菜。
今天，居然有稀罕的鸡蛋饼，石头的眼睛，顿时移不开了，而且，已经开始吞咽口水。
即使是最普通的野菜，但经王宝儿做出来，味道，就是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王健山和石头二人，双目放光的，直盯着鸡蛋饼。
看着二个儿子，一副馋涎欲滴的小样，王张氏让大家逗乐了，她终于抿唇笑了，眉眼间，散发着弄弄的宠溺。
她既无奈又心疼的说道：“健山，石头，你们别光看着饭菜，赶紧趁热吃吧！”
说完，王张氏开始端起了饭碗，王健山兄妹三人，这才开始开动筷子吃饭。
一家人就着冬笋汤，大口大口的，津津有味的吃着粗粮鸡蛋饼。
尽管只有粗盐调味，冬笋，却自带一股天然味道，也还算鲜美。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可是，却有最平凡，最真挚的亲情，原始乡村生活，一家人过得虽然很辛苦，但是，凭着自己劳动，所得来的食物，吃在嘴里，却是最美味的。
王健山吃了几口粗粮饼之后，忍不住，他有些惊喜的，看着妹妹王宝儿。
“妹妹，今天的饭，真是太好吃啦！”王健山的语气里，隐隐含着丝丝笑意，他一边揶揄打趣，一边还不忘，往嘴里塞入粗粮饼。
“女儿，今天的粗粮饼，不仅好吃，还很容易饱腹，你煮的竹根汤，吃起来很鲜嫩，很脆爽，汤也很好喝啊。”王张氏嘴角含笑，她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说话间，她的手里已经拿起，第二个鸡蛋粗粮饼开吃。
刹时，金黄的蛋花露出来了，香味不断从口中溢出，王张氏想不到女儿，做出来的饭菜，竟然这么美味，比自已的厨艺还好。
呵呵，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女儿有高超厨艺这一特长呢？
美味的鸡蛋饼，油盐俱全，油而不腻，内里软软地，香气四溢，金黄色的外壳，就像早晨的阳光，一样明艳十足！勾引得每人，肚里的馋虫都造反了。
野菜炒鸡蛋，鸡蛋的香味，舒服而温顺地，游离在舌尖，嘴里，让人一下子，忘记劳作的辛苦，感觉自己，活得真的好快意，好幸福。
这份让人流连的味道，让家里，平添了几许烟火气与幸福感。
有些时候，有一些回忆最难割舍，也有一些味道历久弥新。
大家围着热气腾腾的饭桌，端着自己的饭碗，吃着喜欢的食物，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是啊，好吃，好香！”王健山和石头，都笑呵呵的，二人不约而同的，点头附和。
“娘亲，你和哥哥，每天都很辛苦，我早就想做一顿好吃的饭菜，来慰劳一下你们，所以，用粗粮面和野菜，加了三个鸡蛋，做成鸡蛋煎饼，再做了一碗冬笋汤，这样，我们比较容易吃饱，以后，冬笋，咱们每天都可以吃，家里就不愁吃不饱肚子。”王宝儿闻言，笑意盈盈的解释着。
听完王宝儿的话，王张氏的眼睛，笑成了一道弯弯的月亮了，她一连声的说好，还不断夸奖女儿能干。
“好哦，好哦，以后可以天天喝冬笋汤了。”石头听说，家里每天能吃饱饭，他拍掌欢呼着。
如果在现代，鲜嫩的冬笋，加入香味浓厚的咸肉，再加上高汤打底，佐以小火慢煨，就算缺盐少味精，一锅鲜美浓郁的汤，洋溢着奇妙的鲜香，实属难寻。
王宝儿心里，深深的感慨一下，在这个朝代，家家户户，都是大锅的伙食饭，食物只讲究熟了，至于饭菜的味道，是无法讲究的。
所以，稍微精致点的饭菜，都会当做新鲜的稀罕食物，不过，这也给了自己，施展拳脚的空间。
等以后赚到了铜板，再买一些白米，掺入到粗糠里，应该好吞咽一些，王宝儿暗想。
这一顿饭，王宝儿只吃了八分饱，对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以前，才只能吃三分饱呢！
王张氏则感觉，女儿自从摔伤，病好了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活泼了一些，头脑灵活了很多。
一家人喝着，熬得乳白的冬笋汤，吃着鲜嫩的冬笋片，都觉得幸福极了。
最后，王健山吃了七个饼，石头吃了三个饼，王宝儿吃了四个饼，大家都美滋滋的，喝了一大碗冬笋汤。
就连王张氏，也忍不住，吃了五张鸡蛋烙饼，还多喝了半碗野菜粥。　
大家都揉着肚子，表示今天是有史以来，吃的最饱的一回。
这顿饭，一家人自然吃得格外满意，屋里笑声连连。
看着一家人，满足的表情，王宝儿觉得特别高兴。
“以前，我们怎么就不知道竹根汤，其实这么好喝？”王张氏抿唇笑着说。
“娘亲，这不叫竹根，学名叫冬笋，现在山上多着呢，今年，咱们可以多晒一些笋干，冬笋有很多做法，不管是烧肉，还是煲汤，都十分好吃，以后，我再慢慢做给大家吃。只是，现在食材不太够，只能先做汤，给大家充饥，而且，我们不要对外人提起，挖冬笋这件事，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王宝儿简单明了地解释道，她真怕王张氏他们，打破砂锅问到底。
因为，采挖冬笋，是有时节性的，今年，刚好碰巧到了，开始采挖冬笋的时候，如果将来晒成笋干，也方便王家储存过冬，届时，一家人也不用担心，没有食物果腹呢！
王张氏很认真的，听了王宝儿一本正经的话，她的脸上，还露出几分赞许之色。
王健山和石头，都一致同意的，重重的点点头。
王宝儿看到大家的表情，感觉自己此刻，犹如被阳光普照了。
上山采挖冬笋的大事，大家敲定过后，一些腌冬笋的细小琐事，就十分简单和迅速了。
只要女儿高兴，竹根叫冬笋也行，王张氏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是完全同意的，冬笋，既然是可以吃的食物，这一段农闲的时间，他们就要尽量将冬笋，采挖回家里储藏。
王健山静静的，没有说话，他见识过妹妹王宝儿的聪明，现在，妹妹既然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王宝儿话锋一转，淡笑着道：“现在，山上的冬笋，还有不少呢，但是，采挖冬笋，最好的时候，不会超过二个月，要是来不及采挖，冬笋很快就老了。所以，我们要抓紧，这一段时间赶紧采挖。”
“好的，妹妹，咱爹过世的早，这些年，大家相依为命，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好好过下去，日子总会好起来的。”王健山将一碗冬笋汤，喝了一大半，他抬起头，正色的对王宝儿说道。
“嗯，哥哥说得对，但凡我们吃得了苦，咬牙坚持，熬这一段艰难的日子，我们好手好脚，还怕以后的日子，没有出头之日吗？”王宝儿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
山阳村，因为四面环山，所以，暂时还能挖到一些野菜什么的。
不过，现在已进入深秋，大家光靠野菜充饥，也是不可能的事。
村里挖野菜的人，越来越多，到了冬天，可能根本挖不到多少野菜，到时，一家人的生活该怎么办？
下午，本来王张氏还想，带王健山一块上山挖冬笋，但王宝儿坚持，王张氏留在家里，自己和哥哥王健山，一起上门采挖冬笋。
挖冬笋，毕竟是体力活，王宝儿看着，王张氏单薄纤瘦的身体，不能让娘亲王张氏，将身体累垮，不然，这个王家，会雪上加霜呢！
“我和哥哥一起去挖冬笋，娘亲就不用去了，让弟弟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们也不放心。”王宝儿淡笑着，对王张氏说道。
王张氏明白，这是女儿心疼自己，每天劳作辛苦。
她听后，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心里却甜滋滋的，女儿真是长大了，她忽然就觉得有些窝心。
女儿，真是娘的贴身小棉袄呢！呵呵！
“嗯，娘，妹妹说得极是呢！”王健山很憨厚地笑道，王宝儿很开心地笑了笑。
有些爱，无声无息，却有透入骨髓的力量。
王宝儿暗想，这样的感情才是最坚韧的吧。
中午吃了饭过后，王张氏就喜滋滋的，走进灶房清洗，收拾去了。
王健山和王宝儿，兄妹俩人来到院子里，拿好挖冬笋的工具,出门前，王张氏又千叮咛，万嘱咐的，让王健山兄妹二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兄妹二人都乖巧的点头，一致向娘亲王张氏保证，他们会非常注意安全。
然后，王健山带着妹妹王宝儿，二人都背着一个背篓，一前一后的，出门上山采挖冬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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