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嫁衣
夏颖应了声，去开柜子，找了一番：“修雪，是这件吗？”
齐修雪的衣服根基眼色都素，大红色，一目明了也便那两套。
偏巧两套，夏颖还拿错了：“不是，底下这套。”
夏颖皱了眉：“这，这不是您和李复言大婚那天的嫁衣吗？”
齐修雪点点头：“对啊，安心便是，我悛改了，这凤冠霞帔都拆了，上面的鸳鸯丝线我也都扯了，锈珠金片我都剪了，你眼睛也是尖，我都拆成了这般，你还认得出这是我的嫁衣。”
夏颖不解：“您为什么要穿这个啊，您稀饭大红色的，奴仆以为这套也不错的。”
“你不懂，我穿戴衣服的时候，没多少喜气福泽，这衣服我总以为不利，今日穿去参加人家的婚礼，正好传染点喜气福泽回归。”
夏颖是不懂了，大约说，其实齐修雪做事，老是出乎人的意料，她任什么时候候，都看不懂齐修雪。
抽出那件婚服，一抖开，她都惊呆了。
“这，这如何成如此了。”
上面全部的刺绣，齐修雪都给剪了，镂空设计，前卫前卫很前卫不是？
“不太好吗，我里头还穿里衣，外头会套个粉色的罩衫的。”
“，这明白是个破衣服了。”
齐修雪有些不耐性：“你拿来便是，我便稀饭这的，对了，你也别忙活了，小悦病著，你是这贵寓，我还算用的顺手的，今日便你陪我去吧。”
“是，修雪。”
夏颖不比小悦，内心有事儿憋不住，她俨然觉得的到，修雪便日穿戴一身破嫁衣，是别有效心。
她猜测，莫不是要去寒碜姜姑娘。
大约是吧，真相陆昭昭和李复言的关系，夏颖也是很清楚的。
夏颖拦不住齐修雪穿什么。
齐修雪一身碰剪的坑坑洞洞，条条缕缕的破嫁衣，外头罩了个深粉色的罩衫，妆面精致，发饰金贵，大约是罩衫遮住了，虽然菲薄的罩衫能透出点里头嫁衣的破败，不仔细看也没以为太过突兀。
夏颖奉养了齐修雪上马车，李复言正从屋内出来。
齐修雪冷冷看他一眼，李复言脚步一窒，很近的他，很是不敢面临的，便是齐修雪如此极冷的目光。
齐修雪完全，不希望和他同乘一车，看向车夫：“走。”
车夫迟疑了一下：“修雪，李复言还没上车呢。”
“秦王府有的是车，叫你走，你便走。”
车夫不敢动。
齐修雪蓦地将人推下马车：“使唤不动你秦王府的人了，行，我自己来。”
“驾……”
马车飞驰，讲整个秦王府，落在了身后。
沉熬看著那远去的车子，皱眉看向李复言：“爷。”
李复言抬起手臂：“不必说了，备车。”
“是。”
*
乾王府，热烈不凡。
今日是乾王娶亲，娶的又是赫赫姜丞相府的令媛，自是百官齐贺，连皇上，早早都到了。
整个乾王福，门庭如果市，香车宝马，唢呐声声，鞭炮震耳。
东配房，一片红艳喜气的婚房之中，却是别样压抑消沉的空气。
那红盖头下，一滴滴落下的，不是新嫁娘嫁为人妇的惆怅之泪，而是从此运气再不予以眷顾的无望之泪。
陆昭昭早在皇上的赐婚诏书下来的前一夜晚，便晓得了赐婚之事。
她寻短见了，赶在诏书以前寻短见，至少能保住姜家门楣。
没有死成。
她不晓得沉熬为什么会在她房门外踟蹰。
自缢的绳子，刚刚挂上去，还没往脖子上套，便被闯入的沉熬救下。
她没有死神来接她。
等来的曲直天歌。
她告诉了李复言，皇后叫她进宫了，诘责了腹中孩子的事儿，而从皇后的言辞间，她清楚了这件事，是齐修雪告诉了皇上。
她伏在李复言的怀里饮泣，她不怪他将这件事告诉了齐修雪，也不怪，齐修雪会告诉皇上。
时间上没有一个女人，真正可以摩登的，和他人分享一个男子。
况且，是齐修雪。
这一路之上，陆昭昭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齐修雪，这个女人，定夺不是她所听到的懦弱无能，惭愧低微的颜家大小姐。
她敢爱敢恨，并且风格霸蛮，她连皇贵妃都敢对付，陆昭昭何故企望，她对自己可以宽宏少少呢。
嫁给乾王，以后岁月，她不敢设想，也没了想法。
性命至此，好像走到了另一种地步，一种，在世也只是个躯壳的地步。
兰心听到她饮泣，也不由得抹泪：“小姐，您快别哭了，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
“兰心，我心已死，从此再没有什么喜字可言。”
兰心蹲在地上，握住了陆昭昭的手。
“小姐，您别这么说，您还年轻呢，如果然以后，乾王殿下登位了，您便是母仪宇宙的皇后了。”
陆昭昭的手一颤，撩起红盖头，捂住了兰心的嘴。
兰心也自知失言，表情一白。
“小，小姐。”
陆昭昭擦干眼泪：“休要乱说，晓得吗？”
兰心后怕不已，顾看摆布，还好没人。
正光荣间，门口传来一个低低的笑声：“希望倒是挺美妙的，只惋惜，你家小姐，便使想要母仪宇宙，仪的也不是乾王的宇宙。”
谁，谁居然比她胆量还大。
兰心蓦地站站起来，看向门外。
齐修雪一把推开了门：“陆昭昭，很久不见。”
兰心看到齐修雪，又怒又怕：“你，你如何进入的，你来做什么，你现在如意如意了，现在你是来看我们家小姐的笑话的吗？”
齐修雪大手一拂，兰心被推到了边，一个蹒跚，差点跌倒。
陆昭昭紧张的站站起，被齐修雪按回了床上。
手一拂，门主动关掉了。
有点武功在手，偶尔装装比，真的挺好用。
“别紧张，便像是你的婢女说的，我如意如意了，我现在便是来看你笑话而已，我不会杀你。”
“你。”陆昭昭表情涨红，虽然不恨齐修雪密告，齐修雪果然这般搬弄，她亦是愤怒，“齐修雪，如果你是要看笑话的，你看完了，请你离开。”
“离开，你这刚成了乾修雪，便要下逐客令了。幸亏，我算对了你这个女人呢，对我并不友善，如果以后嫁入了秦王府，未必条约你的婢女，如何的欺压我呢。”
“你谁欺压谁，齐修雪？”
陆昭昭涨红了脸，女人人一怒，仍然是女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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