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抛尸还是碎尸？

　　
翌日周二，照常上学。
沐宇阳在顾卿卿房门口摆了好几个姿势，最后选了一个自认为最凶神恶煞的模样。
门打开，顾卿卿出来，朦胧大眼还有几分惺忪，长发有些乱，在小脸上胡乱贴了两缕，像只被吵醒的猫科动物幼崽。
有、有点萌……
少年撇开眼，回了一会儿血，装出个凶恶嘴脸，“顾卿卿……”
“哗”。
红票子在招手。
少年轻咳一声，“妈喊你下楼吃饭。”
忽而又觉得折损了做哥哥的雄风，于是恶狠狠说：“别磨磨蹭蹭的，耽误我考华大饶不了你！”
顾卿卿看他，目光不咸不淡。
少年就有点心虚，胸腹反而挺得更高，还挑了挑眉：“没见过吹牛皮吗？”
“嗯，见过。”
声音带着刚起床的干哑，软、轻、糯，如羽毛撩过心口。
少年耳尖子突然红了个透。
就知道撒娇，哼！我才不吃这一套！
顾卿卿打了呵欠，揉了揉眼，终于清醒过来，看到她的便宜哥哥，走路好像顺拐了。
唐唯将顾卿卿打扮得漂漂亮亮送出门，指甲缝都透着满足。
“宇阳、卿卿，你们现在是兄妹，要友爱！”
视线落在顾卿卿的书包上，沐宇阳狠狠咽了口气，提起崽崽妹妹的小书包，嗯，似乎，有点香。
沐继山亲自来接的人。
一脸春风荡漾，比昨天还热情了几分。
“卿卿、宇阳，这是给你们买的衣服鞋子，你们回头试试，看合不合适。”
我的名字都排崽崽后面了？
提着两个书包的沐宇阳又不得劲了。
上车前，顾卿卿问：“妈，你想我考第几？”
唐唯扭着手绢，好紧张，感觉遇到了人生第一道送命题。
“卿卿考多少都没关系，不要给自己压力，你开心就好。”
“嗯。”
唐唯看不出她情绪，也不知道这个回答到底是对还是错，回头就跟老公煲起了电话粥。
一个年级倒数第一，随时会被校方勒令退学，一个作弊考了顺数第一，已经被校方明确表示要开除。
两个人一起出现在校门口，毫无意外引来一场围观。
少年黑了脸，提着书包就想走。
“妈妈说，要友爱。”
少年回头，多提了个书包走。
那头，叶成轩和叶倾城也刚下车。看到沐宇阳的动作，叶成轩也回头提起了姐姐的书包。
沐宇阳瞥了一眼，“无聊。”
叶倾城看看沐家的车，昨天还是幻影，今天又成了库里南，再看自家雷打不动的奔驰S，一口气有点喘不上来。
“姐，走了！”
愣头青少年叶成轩故意大喊一声，好像谁稀罕他这声姐姐似得。
顾卿卿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卿卿，校长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会把你调入一班，学习氛围比三班还好些，你去报到一声就行了。叔叔还有一个重要的项目要谈，没办法陪你。”
“谢谢。”
依然没有预想的感激涕零，但今天沐继山心情好，不跟她计较。
“雪晴，那是你爸吧？”
沐雪晴刚从车上下来，便被苏晚拉住。
“他不送你，怎么送顾卿卿和沐宇阳过来？顾卿卿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旁边同学脑门上都挂满了相同的问号。
沐雪晴看了一眼，“顾卿卿被叶家赶出家门，我大伯母看她可怜便收养了她。为了她能留在一中，我爸把给我下个季度定衣服首饰的钱都拿来捐楼了。”
“什么？她是你大伯家的养女凭什么让你们家捐楼，还动给你的钱？”
“她怎么这么不要脸？”
“无耻……”
沐雪晴脸上很淡静，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挽到耳后，美好又纯良，活脱脱的校园女神。
“都是一家人，你们别这样说她。我们家照顾一下大伯父家也是应该的。”
“她可是作弊连你年纪第一都给抢了，你们还这样帮她？”
沐雪晴抿抿嘴，“小地方来的，难免有些不良癖好，大家包容着点，给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旁听的人里，有些还以为沐家敢收养顾卿卿，是相信顾卿卿的人品，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雪晴，你真是太善良了！你们一家都是天使！”
主任办公室。
一班班主任刘娅脸都气绿了，“潘主任，你要她进一班？我们一班可都是尖子生，都是考华大京大的好苗子，她一个入学考试倒数，月考作弊的，把一班带坏了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
收了顾卿卿，一班的平均成绩得被拖多少后腿？她的优秀教师还能有指望？
三班班主任幸灾乐祸，“刘老师，你可是省优秀教师，只有你才能带好这样的学生，你就别谦虚了！”
刘娅气炸了，“黄光耀，你怎么不把她留你自己班上？”
黄光耀摊手：“这不是沐家瞧不上我们三班吗？我想留也留不住啊！”
两个老师踢皮球，冠冕堂皇得很。
“我什么时候承认过作弊了？”顾卿卿冷眼扫视。
“你当然不会认！但你的亲生父母还要脸，昨天下午亲自到学校澄清了这件事。”黄光耀说，幸好顾卿卿被叶家赶出家门了，不然别人还以为他们班的叶倾城也是作弊考上来的。
这就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这样的学生留不得。
顾卿卿微微眯眼，又是他们……
“不作弊你能考得比我们雪晴都好？”刘娅一脸不屑，自己的得意门生，就被一个下三滥给压下去了，这口气谁咽得下去？
“作弊还不会，竟然正确答案全抄，你好歹错几个也有可信度一些！”
“这次数学，是最难的一次，别说雪晴了，即便是我这个数学老师都未必能拿满分，你凭什么？你有这水准，还用得着来上学？”
黄光耀非常赞同刘娅的观点，语重心长道：“卿卿啊，有沐家担着，作弊也不算什么大事，你这么犟，有碍学校和谐发展。承认了，大家还觉得你诚实可爱，何必死扛惹人嫌？”
“我最后说一遍，我没作弊！”顾卿卿生气了。
“行行行，你爱咋咋地！”黄光耀也不耐烦了，“潘主任，这个学生不归我管，那我就走了！”
黄光耀是最怕麻烦的，跑得不要太快。
潘主任抹了一把汗，“顾卿卿同学……”
“我没作弊！”
“我、我也没说你作弊啊。”学校最怕的就是这种轴的不懂变通的学生了。
“既然你们都不信，那我们就来再考一次！这次就跟她比！”顾卿卿指向刘娅，“看谁答得快！”
“顾卿卿，你疯了！”刘娅这回是真气炸了。
“怎么，刘老师不敢？”
“好！你别后悔！输了就给我滚出一中！”
“那若是刘老师输了呢？”
刘娅冷笑，“我若输了，我叫你祖宗！”
“一言为定！”
刘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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