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岂曰无衣
石油最早现于文书，被称作延川石液，余烬翻阅古籍，见上面写着:“生于水际，沙石与泉水相杂，惘惘而出，土人以雉尾甃之，用采入缶中。”
记载了石油的生产之处与采集方法，而大荒深处的神庙，显然早已开始利用石油，也有了简易的油井。
有那只老鼠在，采集不是太大的问题，问题在于怎么运输。
这个世界，余烬自然找不到管道去给他们运石油，最笨的办法就是用缸装着，虽然效率低下，却也是没办法的事。
好在他们烧制陶器的手艺已经很精纯了，烧几个大型的缸不是什么问题。
余烬想着这一来一回大半个月的时间，不由得又想起了迁移的事，只不过看到族人们在世代居住的山洞里惬意悠闲的模样，这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到自己的山洞里，余烬换下风尘仆仆的衣裳，到溪边洗了个澡，才觉得活了过来。
老远的传来族中雌性烤肉的香味，勾的余烬馋虫大动。
北方有一点不好就是，吃的不如自家多。
闻到自己亲手配的香料的味道，余烬便想，留下来也是不错的选择。
族人为了庆祝他们归来，决定晚上聚餐一顿，家家户户都取出了压箱底的好东西。
勾的余烬馋虫大动。
走过去和银西坐在一起，余烬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的烟火味，满足的感慨:“还是家里好啊。”
银西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他手上正在烤着一条兔子腿，撒上用干辣椒和薄荷磨成的粉，酥油滋啦滋啦的冒，香味儿能把人魂都勾飞了。
“就快好了。”
瞧她的馋样，银西心情大好的打趣着。
余烬撑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耳边是族人热热闹闹的欢笑声，令她觉得踏实。
一只小狼崽突然蹬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串烤肉，吸了吸鼻子，献宝一样的把烤肉递给余烬。
上神大人受宠若惊。
这小狼崽还是去年生了风病的那一个，现在还是小豆丁似得，但身体已经很健康了。
只是余烬看到他身上的兽皮被磨损的不成样子，还破了几个洞，目光暗了下去。
族中好多人的衣裳都是穿了几年的兽皮，打猎艰难，谁也没那个资本瞎造。
看来是时候把改善族人衣物的事提上日程了。
想到这儿，她低声问临近的雌性，他们走后桑树林如何了。
“那树好养活哩，后山已经长了一大片了，巫明天可以去瞧瞧！”
桑树据说折下一根树枝插在土里就能活，比起娇嫩的蚕好养活多了，余烬闻言放下心来，弯了弯眸。
只是她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织女。
织女生性内敛腼腆，被她救回来之后就不大爱说话，只埋头研究自个儿擅长的农桑。
余烬便只当是她不爱这热闹的场景，没往心里去。
正好银西手里的肉烤好了，余烬登时什么都忘了，虔诚的凑上去嗅了一下，浓香满鼻，口齿生津。
“银西，以后你要是不做族长了，咱们开个烧烤摊子也饿不死了！”
银西:“啊？”
余烬弯眸，兀自想象着那场景，笑出了声。
她想，如果她和银西相遇在后世便好了，他们不必因为衣裳这样的事深思熟虑，也可以选择更多的生活方式。
但她又想，如果不是原始时代，她肯定不会去搭理银西这样一个第一次见面就粗鲁无礼的人。
也就，无法知道，这是一个多好的人。
“什么是烧烤摊子啊？”
银西见她笑的开心，脸有些红，低下头认真的求教。
余烬凑过去，被辣椒粉染的红润的唇一张一合:“就是，专门给本尊做吃的的厨子。”
上神大人财大气粗的想包下银西给自己做吃的，但奈何胃不太给面子，吃了小半个腿便吃不下了，剩下的由银西自己囫囵吞了。
第二天一早，二人送出行寒山部落的十人小队到路口，银西不放心头回出远门的族人，絮絮叨叨的嘱托说不尽似得。
竹笑他:“族长，你简直比我家婆娘还啰嗦了。”
银西横了他一眼，仍是不放心:“北地天寒，你让烈给你们多备些兽皮，他若是小气不肯，便说是我说的。”
余烬忍俊不禁，觉得银西确实像个老妈子，不放心自家狼崽子们出远门。
等银老妈子絮絮叨叨完了，十人小队不堪其扰的起身离开，余烬上前握住他的手，状似不经意的提起:“北地大部落多，好东西也多，你要是舍不得，不如我们带着族人搬过去？”
银西微皱了皱眉，挠头不解道:“为什么要搬过去，这里不好么？”
余烬摇头，嫣然一笑:“没什么，随口一说罢了。”
她想着今日本是要去找织女，商量给族人们做冬衣的，便打发银西自己去做事，而她跑去后山的桑树林。
桑树生长周期不长，移植过来的，短短一个月已经到人小腿高，之前这里还是光秃秃的一片。
织女住的山洞就在这林子后面，她要照料蚕，确保它们能吃到最新鲜的食物，不肯搬到前面去。
途径烧陶的窑洞时，穿山甲巨石正吭哧吭哧的拖来一段横木往窑里丢，余烬在边上蹲了一会儿，笑道:“巨石，我找到一种燃料，比松明还好烧，到那时候，烧陶的炉温便不是问题，你想烧什么都行了。”
巨石抹了把汗，憨厚挠头:“真有这种东西么？”
余烬挑眉，点头。然后拍了拍衣服起身。
“巫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找织女，回来两天了也没见到她，这小妮子，是把自己宅屋子里不肯出来了么？”
余烬轻笑，却见巨石的脸色一下变了，拖着的木头也掉了。
她敏锐的察觉到什么，笑意微微收敛，眼尾泛着冷意:“怎么了？可是织女出事了？”
巨石哽了哽，低下头，轻声道:“织女被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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