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龌龊

　　
猥琐。
什么是猥琐？
行走江湖三十三载，他的一双铁脚踏遍了神州大地九万里山河，又走出国门踏上异土，甚至九死一生迈过了阴阳两界，都没有见得以识过的东西，于今天此时，终于有了一个绝对经得起推敲的精准定义。
眼前的这位，就叫猥琐。
如果仅仅因为满脸金灿灿的大粒麻子说他猥琐，那显然不公。他的猥琐，绝对是来自他的神髓。这位大哥已经将猥琐二字，演绎到了神形兼备，出神入化，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的境界。
望眼他神采奕奕地把一张大嘴横里竖里舞得白沫横飞，浪子竟然笑得把原本用于防范的一口酒剑，也给喷丢了。
浪子感到诧异，自己应该是给恶心吐了才对。
但他非但没吐，反而还不由自主地给他喝了一声彩。
“好！”
简直绝了。
他由衷的，为了一个人的猥琐力度而深深叹服。
浪子的脑袋，是不是让驴踢了？
***
一个人的名字，也许会名不符实。
比如名叫高大强的人，也许只是一个瘦猴。
但一个人的外号一般都不会掺假。
正如眼前的这位仁兄：麻脸龟孙，金灿。
金灿，系七十二鳏夫之首。
江湖挺身求正气
三山五岳存仁义
金灿自封江湖正气门掌门之主。身为正气门主，金灿的种种做派实在令人伤透了脑筋。
但是，那已是王春没有登场之前的事了。
现在，王春也抱着膀子，晃到了浪子眼前。
浪子不禁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见识了王春的眉宇之间的丑态之后，相比之下，金灿的猥琐神态简直堪称是优雅风趣了。
王春是在行乞途中被胡姬相中的，因为他在乞讨之时，穿的竟然是一套华丽的唐装。别看他五短身材，长相恶心，但他总能做到笑面人生。他在人前，总会面带春意盎然的笑意，尽管看到的人一定会比挨了个大耳勺子还有痛苦。
王春，笑声如鼠。
但已没有人敢笑话他的无耻，甚至就连一个含有笑话充分的眼神也不行。
因为，他的笑声过后，总有一把淬毒的尖刀在等着你。
***
“想必阁下就是浪子无双？”
“闪开，别惊了我的马！”
“嘿嘿！”
王春听了不禁大笑，这个浪子说话实在是太搞笑了。
“我说朋友，你这嘴巴也着实太损了一点吧？”
浪子恶心的不行，其实这纯属见到王春的正常反应。他狠狠瞪了一眼王春，同时扬起了手中的马鞭。
“金爷快瞧，他还要打人，就是这个小子杀了敝师弟！”
浪子似乎想了起来，五年前在天桥自己的确杀过一个专门乞讨别人生命的乞丐。
这时，麻脸龟孙金灿摇晃着硕大的麻脸，踱到了浪子近前。
“兄弟，你可知江湖有正气？”
“我不想知道。”
“那你可想知道初恋的下落？”
“她在哪里？”
“请跟我们走上一趟，到了地方你自然知道。不过，我有一个小小不言的条件。”
“讲。”
“出了城门之后，我们得把你绑上，并且蒙上双眼。”
“为什么？”
“因为你想见到初恋。”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不信算了，没人逼你。”
“她已落入了你们手中？”
“然也！”
猥琐者的所作所为，也一定多是龌龊之事，还装的哪门子之乎者也呢？
浪子本来是不肖搭理这些跳梁小丑的，但金灿的话，并没有说错。
他赌不起这一局。
倘若麻脸龟孙的话是真的，初恋的处境将不堪设想。所以才一出城，浪子便把这两位晃着膀子走道的小丑喊住。
“劳驾，请捆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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