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渝小梵重回明楼

　　
<p>海璐与明月明简花云听闻五马渡的事情之后，立刻赶到五马渡，找了整整三个月，也不见渝小梵的踪影。</p>
<p>“找不到或许是好事，说明他没事。”花云安慰明月等，他看着坐在船头的海璐，这三个月来最初疯狂不眠不休的在这彭湖上寻找之后，越来越安静，完全没了平日里咋咋呼呼芝麻大事也当西瓜去捡的样子。</p>
<p>明训死后，明月与明简也是日渐沉默。现如今，没了爹，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哥，不见踪迹，又多了条，罔顾人伦冷血杀师傅的罪名，三个人再不像往日里打打闹闹玩笑了。</p>
<p>“我们回去吧。他回来的。”海璐转身对船夫说，叫他掉头上岸。</p>
<p>还未到明楼，半途便见一个明楼弟子出来找他们，见到他们，激动的说，</p>
<p>“大师兄回来了！”</p>
<p>几个人飞奔回了明楼，</p>
<p>“渝小梵呢？”明简抓住一个小弟子问道。</p>
<p>“在后山师父坟前呢。”</p>
<p>果然，明训的坟前，渝小梵跪在那里，面前放着春衣剑，</p>
<p>“渝小梵，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早些回来！”</p>
<p>明简一拳打到渝小梵的肩头，渝小梵罕见没有还手，</p>
<p>“到底怎么回事，爹到底怎么死的？”</p>
<p>“都怪我，师父是为了救我死的，我不该不听他的话，不自量力自作聪明去找申贯，不该不听师傅的话，是我害死了师傅。”</p>
<p>“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p>
<p>明简揪住了渝小梵的衣领，恨当时自己不在场。</p>
<p>海璐欲上前，被花云拉住，</p>
<p>“给他们些时间吧。”</p>
<p>渝小梵将明训从汤泉山到五渡口的经过和明月明简讲了一遍。</p>
<p>“明简，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应该去不离山还是留在明楼，还是去雨花台和他们解释清楚？”</p>
<p>“你不是很有主意吗，不是从来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吗，不是做事从来不计后果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吗，你还问我做什么？”</p>
<p>明简想起明训的死渝小梵有脱不了的干系，悲愤交加，一拳打到渝小梵的脸上。</p>
<p>渝小梵却似乎没有感觉一般。</p>
<p>“师傅不在，我不知道该问谁了，从前我老觉得自己是对的，即使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现在因为我的狂傲无知，害死了多少人，还连累了师父，我不能再自以为是了。”</p>
<p>“你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爹他已经死了！你要是早听爹的话，去不离山，他就不用独自一人去汤泉山找你，不会惨死在五渡口了，都怪你，都怪你！”</p>
<p>明简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渝小梵身上，渝小梵没有还手没有阻拦，生生的挨着，仿佛受了这些拳他心里才会好受些。</p>
<p>明月与海璐上前拉着明简，明月哭着说，</p>
<p>“够了，够了，爹他不希望看到我们这样。”</p>
<p>渝小梵拿起地上的春衣剑，想起师傅临终前将此剑交付于他的样子，心中悲痛，不免落泪。</p>
<p>“这是师父的剑，明简，你收好它。”</p>
<p>明简接过剑，抱着剑又是一顿痛哭流涕。</p>
<p>“申贯不是在雨花台已经认你人魔教新主了吗？他不是对明菱忠心耿耿吗？为什么这样对你？”</p>
<p>海璐看着渝小梵一瘸一拐的腿，仿佛万念俱灰的神色，觉得眼前的渝小梵似乎变了一个人，再也没了以前意气风发嬉皮笑脸的样子。</p>
<p>“师哥，你的腿要紧吗，我们去找医师看看。”</p>
<p>明月上前扶住渝小梵，被渝小梵轻轻推开，</p>
<p>“不必了，已经看过了，只是瘸了一条腿而已，要不是师父，我这条命早没了。”</p>
<p>次日一早，明楼收到了花不语的一封信，信中要明简带渝小梵去雨花台。</p>
<p>“去雨花台做什么，我们不去！”海璐总觉得去了没什么好事。</p>
<p>“不去雨花台，这明楼怕是也待不下去。还是诸位随我去一趟雨花台吧，自从红衣阁事件以来，你一直躲避，不怪他们随意妄加揣测。无论如何，也得回去一趟说清楚事实。”</p>
<p>“我跟你回去，我去和所有人解释，不管怎么样，至少你们还是会相信我的，就够了。”渝小梵道。</p>
<p>路上，海璐走在渝小梵后面，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腿，心中堵得慌。她唤了小明，拉过了渝小梵，</p>
<p>“他们御剑，你跟我走吧，我有事情要问你。”</p>
<p>海璐和渝小梵骑在重明身上，飞在半空中，他摸了摸重明的翅膀，“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光滑亮丽，真好啊。”</p>
<p>“渝小梵，等我们从雨花台回来，我们去不离山找厌狄仙人，他修行了几百年，一定什么都知道，我们去找他，让他给你医治你的腿。”</p>
<p>“我在渔夫家里的床上躺了三个月，想通了一件事情。人活着，不是为自己，总有些责任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担着。师父生前常说，积善三年知之者寥，为恶一日天下知，意思是教导我们一生行善，不可侥幸为恶。可师父没教过我，什么是行善，什么是为恶。”</p>
<p>渝小梵看了看自己的双手，</p>
<p>“我自以为一生没做过什么大恶之事，可你看看现在，这双手沾了多少鲜血，我并未杀一人，可已有百人因我而死，就连我的师父都是为我而亡，你知道吗，无心为恶之恶，才最可怕。”</p>
<p>“渝小梵，你不要自责，你师父的死——”</p>
<p>“你不用说，我都明白。我只是想说，我以后，再也不会自以为是了。”</p>
<p>海璐心中一酸，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安慰不了渝小梵。</p>
<p>到了雨花台，渝小梵从红衣阁事件讲起，数月来发生的种种，都悉数娓娓道来，耐心的回答任何一个仙门人的各种疑问，全然没了往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p>
<p>海璐心中异常烦闷，被什么堵住无法呼吸一般，她从议事堂中走了出来，满怀心事漫无目的走着，</p>
<p>“海璐，”</p>
<p>海璐回头，竟是花云母亲藏夫人。</p>
<p>藏夫人拉起海璐，</p>
<p>“他们在议事堂讨论的事情很无聊吧，我跟你一样，从来对他们仙门的这些修仙除魔之事感兴趣，走，跟我回花门吧。”</p>
<p>“藏夫人，我，我还要等明月他们呢。”</p>
<p>藏夫人心内暗暗一声叹息，果然海璐的心思，不在她那榆木头儿子身上，纵使瘸了一条腿，纵使身陷百般纠纷，她也放不下渝小梵。</p>
<p>“海璐，我已经命人告知云儿，等明姑娘他们商议完事情，都随花儿一起回花门，你放心，在花门，一样等他们。你先陪我回去，我想听听水千元的故事。”</p>
<p>海璐心头一紧，跟着藏夫人去了花门。</p>
<p>到了明门，藏夫人带海璐回了云瑶阁，藏夫人的楼阁，她亲自倒了杯茶，递与海璐，</p>
<p>“想必我与水千元的相识，花儿都和你说了吧，能给我讲讲，你与他是如何相识的吗？”</p>
<p>“他是我师父，他，对我很好，我却误会了他，这么多年，从您这里，我才得知，他，已经故去了。”</p>
<p>“徒弟？他什么时候收了徒弟了，倒没听他提起过。”</p>
<p>“我七岁就认识他了，他觉得我天资非凡可以任意出入任何结界，以为我是个修仙奇才，就缠了我三年，我就答应了做他徒弟。可我实则是个废柴，师父他大约觉得我丢他的面子，才没四处宣扬的吧，你知道的吧，师父那个人嘛，天下第一狂妄，怎么能将我这个废材弟子说出去。”</p>
<p>海璐想起他平日里招摇不可一世的样子，不自觉笑了起来。</p>
<p>“倒也是，他却是十分狂傲自信，自认天下无敌。不过他既肯收你为徒，肯定是你有过人之处，你不要妄自菲薄。”</p>
<p>“藏夫人，谢谢你，帮我送了师傅最后一程，还有这副画像，师父留给我的遗物也就这画像和这铃铛了。”</p>
<p>海璐掏出怀中的画像，看了看手中的铃铛。</p>
<p>“铃铛？你是说这铃铛是水千元留给你的？这不是花儿前些日子里手上戴的铃铛吗？”</p>
<p>“这个铃铛是一对，师父将它送给了沙黎之女沙棉，沙黎死后，沙棉为报救命之恩又将此送给了花云，花云给了我一个。我也没想到，百转千回，这铃铛，竟到了我手中，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p>
<p>“一对？铃铛？”藏瑶若有所思。</p>
<p>、“嗯，是一对，这铃铛不是普通的铃铛，戴上铃铛的人，只有滴一滴血在铃铛之上，便可知道千里之外另外一个人的下落，还能听到说话呢。藏夫人，藏夫人，你在想什么呢？”</p>
<p>“我是在想，这对铃铛，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圣器血铃铛。”</p>
<p>“血铃铛？什么血铃铛？”</p>
<p>“血铃铛是流传千年的圣器，传说是半仙半魔的高人修出来的法器，血铃铛有一对，两个铃铛可相隔千里仅凭一滴血就算是没有灵力的凡人，也能行追踪、传音之术。最重要的是，”</p>
<p>藏夫人停了停，不知该不该说。</p>
<p>“最重要的是什么？”</p>
<p>“水千元不知怎的得了此物，但他并未要将此物点名给你，而是送了那凡人沙棉，我不知他是何用意，也不知是否该告诉你。”</p>
<p>“藏夫人只管说就是，既然这血铃铛已经到了我手里，那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它可有什么秘密。”</p>
<p>“这血铃铛名叫点殷，传说中两只铃铛放在一起，施以点殷术，点两只铃铛主人之血，可吸他人之灵，并且吸收了灵气之后，还可储藏于铃铛之中十日不散。此为邪术，我也只是小时候顽皮偷溜看家里的禁书得知的，点殷早已失传许久，知之之人甚少，不想现在在你俩手中。”</p>
<p>“您是说，这点殷可以吸收人的灵力然后转给别有用心之人？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邪术，若真如此，那还修什么仙，直接找灵力高的人吸灵到自己身上好了。”</p>
<p>“所以才是禁术，修行本就注重一个漫漫修习路，怎可一瞬夺他人之灵为己用。这些也都是传说罢了，就算是你们有了这点殷，这世上也没有人知道如何修习点殷术。孩子，你戴着玩玩就罢，不要叫人看见才好。”</p>
<p>“嗯，我知道了。藏夫人，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您。您听过封灵吗？”</p>
<p>“封灵？你是说灵力被封印？”</p>
<p>“嗯，我只是很好奇罢了，我跟着师傅修习了两三年，一丁点灵力也没有习到，人人知道我是海门废材大小姐，可耿一耿叔叔临死前说，叫我找师父，说问他封灵之事，我也不是很清楚。”</p>
<p>“你刚才说你自小便体质特殊，可随意进入任何人的结界吗？”</p>
<p>“嗯，从小就可以，我就是七岁时候无意中进入师父的结界，他才非要收我为徒的。”</p>
<p>藏夫人若有所思，没有答话。</p>
<p>“藏夫人，你怎么了，你是知道些什么吗？”</p>
<p>“哦，没什么，海璐，我今天在雨花台走了一天，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若是累了，叫兰翠也带你去休息一会，我看他们要在雨花台不知商量多久呢。”</p>
<p>“没关系，我不累，我在这等他们，藏夫人，您先休息吧。”</p>
<p>藏夫人回到房中，心神不宁。</p>
<p>海璐从小便可进入水千元的结界，却无法修习灵力，水千元不知从哪里得了这点殷，却不肯将它送给海璐。</p>
<p>封灵，方才她没有讲与海璐，这点殷，亦可封灵解灵。</p>
<p>若是水千元为他徒弟寻得了点殷，想要接触海璐的封灵，那他为何不将此物送与海璐，帮助海璐解封，甚至不告知于她，还断了师徒关系。</p>
<p>藏瑶想不通，以水千元狂妄的性子，能求了海璐三年收徒，可见其必是对其十分喜爱，到底为何如此，海璐为什么从小就有超乎常人的灵力，又为何被封印，水千元又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她不知道，也不敢贸然对海璐讲些水千元有意隐瞒的事情。</p>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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