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见玉颜空死处 青灯古佛渡亡灵
<p>“我与广絮、喜姑感到听闻消息赶到随野时，随野已是一片死寂没了生气，我们在地上看见奄奄一息的明菱，发现她已有了身孕，但她伤势过重，体力透支，已经昏迷不醒。我没有办法，就与广絮、喜姑一起将明菱带回了明楼。不曾想、不曾想、”</p>
<p>照山月老泪纵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p>
<p>“不曾想那明门门主，明菱的亲哥哥，听闻了随野之乱后，怕其连累明门，不让那个有辱家门的妹妹入门对不对。”海璐已经猜到了，当日海岭记忆画面里那个女子目光凌厉，冷酷无情，原来经历这许多沧桑。</p>
<p>“姑娘猜的不错，那日夜里，雨下的那么大，明训却说，明菱入了魔道，人人得而诛之，若是再不走，他会亲自动手。明菱正好醒来，听得了此话，一言未发，挣扎着起来，一个人不许任何人靠近，走了。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明菱。”</p>
<p>“明训为了不许我再找明菱，把我封印在了明楼后山之上，数年之后我才逃了出来，却已听说，明菱早已被百家仙门联合围剿，连同那孩子都已死在了汤泉山上。”</p>
<p>照山月长长的叹了口气，</p>
<p>“自此，便隐于这枫叶湖畔，每月十五来湖边给小咪喂食，了此余生。”</p>
<p>“没想到爹竟然如此狠心。”明月不忍听到自己亲姑姑如此下场</p>
<p>“爹也是没有办法，你们也知道他的性子，眼里揉不得一丝沙子，明菱屠杀了随野数千人，其中多少无辜之人。”明简替他爹解释道。</p>
<p>“婆婆，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您说，明菱的那个孩子，会不会没死，会不会被人捡了去养大了？”渝小梵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师傅说他是在路边捡到的自己，并不知道父母是谁，可依自己的年纪，和明菱的那个还是似乎相仿。</p>
<p>“不可能了，广絮不忍明菱一个人孤苦无依靠，便与喜姑偷偷出了广门，去了汤泉山。仙门围剿汤泉山之也，喜姑在成堆的尸山里找到了婴儿尸体，亲手埋了它。”</p>
<p>“那再问您下，尽殇令，可有销毁之法？”花云开口</p>
<p>众人方记起来，诚然，他们今日是来寻找销毁尽殇令的办法的，不是来听故事的。</p>
<p>照山月摇了摇头，讲完了长长的故事，筋疲力尽，</p>
<p>“老妇我连尽殇令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今日我累了，你们且散了吧，我要休息了。”</p>
<p>众人只得离开。</p>
<p>一行六人回去路上各自唏嘘不已，感慨着世事难料，是非难辨。渝小梵思来想去，还是不死心，想再回去问一问自己的身世。</p>
<p>你们先走吧，我得再回去问问我的身世，万一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你们在婆婆不好说呢。</p>
<p>渝小梵一个人返了回来，他看见照山月躺在床上，微微闭着眼睛，奄奄一息。</p>
<p>“婆婆，婆婆，你没事吧。”</p>
<p>照山月缓缓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p>
<p>“别担心，许久没说话，今日讲了这么许多，老婆婆我累了。”</p>
<p>“婆婆，您跟我回明楼吧，我们好照顾您。”</p>
<p>“不必了，我已经是大限将至，死前能见到你们这些小孩子，我已经很高兴了。”</p>
<p>照山月眼光缓缓移动，</p>
<p>“孩子，扶我起来。”</p>
<p>渝小梵依言把她扶了起来，照山月伸开手，只见她手中一个乳白色月牙形牙齿壮吊坠。</p>
<p>“这个是小咪的牙齿，当年明菱和万里行舟第一见面时，万里行舟在地上捡到，后来做成吊坠，送与明菱的，明菱一直带在身上从不曾摘下。我听闻明菱死在汤泉山后，曾去那里寻找她，捡到了这个，便知她确已不在世了。这个，你拿着，答应我，每个月十五，带着它，去枫叶湖给小咪喂鱼。”</p>
<p>“婆婆，您别这样，以后每个月十五我来这里找您，我带您一起去枫叶湖喂鱼。”</p>
<p>渝小梵念及照山月孤寂的一生，忍不住落下泪来。</p>
<p>“好孩子，不要难过，生死有命，死亡未尝不是好事。”</p>
<p>说完便气息微弱，最后看了一眼床边一副破旧的画像，对着画中尚俏皮可爱的黄衣女子，闭上了眼睛。</p>
<p>渝小梵也不敢动她，不敢打扰，只能在旁边一直坐到了午夜时分，照山月没了气息。</p>
<p>明简等人看人半夜还未回来，便也返了回去。到时，照山月已经离了人世。</p>
<p>一行人静默不语，海璐心里觉得很压抑，一个人走了出来，拾起了地上的一片树叶，放到嘴边，吹了首安魂曲。</p>
<p>深夜，寂静的山谷里，那声音显得格外凄凉，如泣如诉似乎讲诉着义胆忠肝孤独终老的照山月的一生。</p>
<p>也许，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如此深刻的记得那个明楼小黄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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