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随野之乱（2）
<p>“没想到，当日随野一别，那个精灵古怪天真无邪的明楼小黄鹂，再也没有了，再见菱儿时，已是两年之后，彼时她已是仙门人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照山月眼中含泪，明菱母亲早逝，她是看着明菱长大的，对明菱的感情及深，纵使全世界都把她当魔，照山月眼中，她仍然是那个如同阳光般美好的明楼小黄鹂。</p>
<p>“后来怎么样了，她为什么入魔了，万里行舟为什么死了？”海璐不明白，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变故，才入了魔道。</p>
<p>“后来我回到了明楼，数月之后，收到明菱传来的信，她在信中说，她已与万里行舟成婚。是在随野田间见到一对白鹤，交颈而依，后于绿田边上，悄然起飞入了青山，她说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立刻就拉起万里行舟的手，说要立刻马上嫁与他，那万里行舟也是个洒脱之人，当即就答应她了。我当时十分为他们高兴，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神仙眷侣了。”</p>
<p>“他们私下成婚了? 那明辉涧河明训还不得气死，我在明楼纵横这许多年，也没见过谁这么大胆，父母兄弟尚在，私自成婚，后来还入了魔道。怪不得师傅提都不许提她，一提就罚跪思过堂。”</p>
<p>渝小梵十分佩服这明菱，敢如此胆大妄为，恨不得见上一见，一睹其明楼小黄鹂风采。</p>
<p>“再后来呢？”海璐不满渝小梵打岔</p>
<p>“再后来，她与万里行舟做了江湖游侠，当时的门主，明菱的父亲，对此很是生气，本对她寄予厚望，打算将明楼交付于她，却不料她陷入儿女私情，不肯回明门。”</p>
<p>“明辉涧便亲自带人将其绑回了明门，我记得当时明菱与明辉涧大吵了一架，她哥哥明训还打了明菱一巴掌，可怜明菱自小备受宠爱摘星捧月般长大，哪里挨过打，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过。”</p>
<p>“我想明菱有万里行舟在身边，神仙眷侣，离了这明楼，也必会过得很幸福。我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时，已经是两年多以后，那日我至今还记得清楚，明训少爷咳嗽不断，我从后山采了些野菊花，在院子里晒花，听见两个明门弟子说话，说是医仙万里行舟死了。我自然不信，上前问他，可他却说此消息仙门人尽皆知了。”</p>
<p>“我从，明辉涧那里确认消息属实后，便立即离开明楼去寻明菱。我寻了数月，到了随野，偶遇一受伤的仙门弟子，从他那里方打听到万里行舟死去的原委。”</p>
<p>“万里行舟从小师从仙门出世高人厌狄，洒脱出尘，傲骨凌云，医术高超，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不染凡尘之人，竟死于几个仙门野派之手。”</p>
<p>“仙门野派？”</p>
<p>“随野有一个在当地实力颇深的仙门小派，曲门，门主曲义，是那被申贯灭门的楚门姻亲，那始作俑者楚黄，正是曲义气的女婿。楚黄死后，曲义之女曲堂，便恨透了申贯，她追随南秋城一起，发誓要除掉申贯为楚黄报仇。”</p>
<p>“申贯父母忌日之时，她们便守在申时坟墓前，那申贯果然出现了。”</p>
<p>“时隔两年那南秋城早已不是往日的散凤阁阁主了，她一门心思要除申贯，她上次以聚魂术伤了了申贯之后，便偷偷不眠不休的修习聚魂术，派人四处打听申贯的线索，最后想到在这申贯父母坟前守株待兔。”</p>
<p>“在曲堂的帮助下，她去了楚门墓地，那里有横死的楚门百余冤魂，她再次施展聚魂术，她的配剑雪里红，吸附了无数冤魂，剑气锋利逼人。 况且是在申贯父母的墓地，申贯及易受申时和余氏冤魂的影响。”</p>
<p>“申贯与南秋城酣战，南秋城落入下风眼看不敌之时，万里行舟和明菱到了。三人合力制服了申贯之后，南秋城与曲堂要杀了他，万里行舟却依旧主张要带他去翼望山将其封印。几人争执不下，便暂时将申贯封在了曲门地牢里。”</p>
<p>“曲堂眼看着仇人就在眼前，却被那百里行舟看着，又听闻那百里行舟曾是申贯的师兄，心中愤恨无比，她认为百里行舟是偏私，连带百里行舟一起恨上了。”</p>
<p>“随野是个小地方，各种宗亲势力错综盘杂，曲堂与他父亲曲义，利用各种宗亲关系，四下游说，联合十几个小派，堵在曲门门前，要求杀了申贯，为民除害。”</p>
<p>“明菱见曲门门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已达数千之众，事态越来越严重，便与万里行舟商量，回明门求助当时已是明门门主的明训，希望能由当时仙门第一门派明门来说服随野这各个小门派。”</p>
<p>“哪知那南秋城鼓动曲堂，必须在明菱把明门抬出来之前，杀了申贯，不然以后就再难有机会了。二人遂决定计划趁明菱离开之际，杀申贯。”</p>
<p>“将近凌晨，趁万里行舟休息睡着之际，来到地牢。申贯被明菱与万里行舟用灵力封印，并无反抗之力。雪里红凝聚无数冤魂，又被南秋城注入此生灵力，一剑欲刺向申贯之际，万里行舟挡在申贯面前，雪里红便直直刺入万里行舟胸膛，那一剑，南秋城可是用了毕生灵力，瞬间万里行舟的白衣便被染透。申贯身上的封印也瞬间减了一半，他立刻冲破了封印，一掌打向已然惊呆的南秋城，她吐了口血晕了过去。”</p>
<p>“申贯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万里行舟，弯下身，说了句，你这又是何必？”</p>
<p>“去，去，翼望山，不要再错下去。”</p>
<p>“申贯试图去抓住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时，便魂飞魄散，过世了。”</p>
<p>申贯看着万里行舟，昔日里白衣胜雪偏偏少年，就这么没了生气。</p>
<p>父母死后，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落泪，可两行清泪还是滴到了万里行舟被雪染红的白衣上。</p>
<p>他忍着剧痛，抱起万里行舟，一步一步走到了不离山下。厌狄门规，被逐出师门的弟子，终身不得再回山。</p>
<p>他将万里行舟尸体放下，对着不离山，使出浑身之力，吼叫了一声，林中百鸟飞出枝头，走兽奔走出穴。他对着万里行舟，对着不离山磕了最后一个头。便转身离开了，他知道，不出片刻，厌狄就会出现。</p>
<p>他不想也不敢见厌狄</p>
<p>明菱用了好几天的时间，也没能说服明训下山出面。他认为，申贯为一级私仇，屠杀楚门满门，是为不义，事后不知悔改，此等祸害，除之，为上策。</p>
<p>明菱很是生气，自知无望，便回了随野，可再到随野，早已物是人非，自己最爱的那个人，早已不见踪影。</p>
<p>她发了疯一样四处打听，却得知，万里行舟已仙去，伤心欲绝。</p>
<p>她来到申贯的小时候的草屋内，等了三天四夜，终于等来了申贯。</p>
<p>没等她开口，几天未曾开口说话的申贯，把当日发生的情景以及万里行舟的尸体，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明菱。</p>
<p>“这世界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到处都是肮脏无知的人，到处都是阴暗里见不得的丑陋事情，可笑的是，它们都还被伪装的完美无缺，在阳关下似乎熠熠生辉。”</p>
<p>申贯心中最后的正义与纯净也消失了，世界在他眼中再无光彩，他能看见的只有黑暗。</p>
<p>他发誓，要杀尽这些令人作呕的嘴脸。</p>
<p>明菱失魂落魄的走在随野的大街上，街上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人，这里的仙门小派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依旧忙忙碌碌。明菱觉得可笑，一个楚黄，一双亡魂，一次灭门，一次阴谋，一场打斗，这里终归宁静。可她的小七呢？那个一尘不染的白衣少年，做错什么？</p>
<p>楚门害了申氏一家三口，无人在意，无人追究，仙门数千人却只看见恶魔申贯，打着为民除害匡扶正义的名号，谴责万里行舟包庇师弟，他的枉死只是随野仙门人茶余饭后的一记谈资。</p>
<p>没有人理解他，没有人替他觉得可惜，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肯帮助自己。</p>
<p>明菱伤透了心，对所谓名门正派很是失望。</p>
<p>万里行舟死后，南秋城悔恨交加，万念俱灰的回了散凤阁，数日不曾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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