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上官秋瓷
“你怎么！你怎么哭了？”左尚从未见女孩子哭过，一时间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要不……要不你打我两下吧！”
“噗！呵呵！你这人！”听到左尚笨拙的话语，樊香儿破涕为笑，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珠，道：“与你无关，只是突然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父亲时父亲的样子……”
“樊将军？”
“对！当时边关战乱，娘亲又怀了我，爹爹临危受命戍守北城门，可是又不舍我们母女。”说到此处樊香儿眼角又泛起点点泪花，“于是我娘亲就用还在腹中的我逼爹爹去关外戍城……”
……
樊将军府，樊夫人安静的躺在摇椅上轻轻的晃着，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葱白的玉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小腹，那是她和他相爱的证据。
即使是年过四十，樊夫人除了鬓角的白发之外依旧看不出任何苍老的痕迹，仿佛岁月不忍在这玉人身上雕琢一般。
“唉～”身穿黑底银纹官服的樊离歌双手背在身后，摇着头走进房间，脸上满是愁容。
“离歌。”樊夫人轻声唤道。
“夫人！”樊离歌看到躺在躺椅上的妻子，急忙跑过去在其身侧蹲下，捧着她有些冰凉的手，担心的说道：“你即将产子，应该好好在床上躺着休息，怎么又跑了出来，如今已是凉秋，外面湿气太重，万一你着凉……”
樊离歌一出现就是一大堆埋怨的话，让人产生一种错觉，眼前的九尺男儿不像是一个纵横疆场的武将，反倒像是一个巧弄唇舌的文官！
“没事的、我知道夫君是担心秋瓷！”上官秋瓷含情脉脉的看着樊离歌，眼前这个男人曾是她的一切，以前是！现在也是！
“再待在房中秋瓷会闷死的！”上官秋瓷反握住樊离歌宽厚的手掌，另一只手揉着小腹安慰道：“出来透透气对孩子也有好处！”
“你就是喜欢嘴硬！”樊离歌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小腹，眼中满是慈爱，他已经等不及让小家伙快些降世了。
“锦公公唤你何事？”上官秋瓷轻声问道。
“唉～”
樊离歌叹了一口气，伸手拉过身旁的藤条凳坐在上面，原本消失不见的愁容再次出现在脸上。
“怎么了？”
上官秋瓷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樊离歌见状拿起桌子上的方枕垫在她身后，让她可以靠的更舒服些。
做完这一切的樊离歌摇了摇头，从身后的腰带上取出圣旨递给上官秋瓷，上官秋瓷接过圣旨，展开详观。
“弟弟知道嫂子即将产子，本不想将此事交给兄长，只是北方战事吃紧，齐国之势太过强大，我楚国后继无人，三十万精兵战死过半，眼看北城就要破防，希望樊兄弟理解愚兄的难处……”
没有开头的敬语，没有结束的命令，锦公公也没有宣读圣旨，只是叹了口气将圣旨递到樊离歌手中，圣旨上的言论不像是君王所说的话，更像是一个恳求！
合上圣旨，上官秋瓷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表情凝重的说道：“看圣上的语气，想必北城疆域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我也知道、可是……”
樊离歌欲言又止，身为护国大将军，他理应接了圣旨马不停蹄的奔赴边境抗敌，可是身为一个丈夫、一个未来父亲，让他如何能抛下待产的妻子，还有未出生孩子不管！
“没事的！”玉手抚上掌背，上官秋瓷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轻声道：“好男儿自当征战沙场！”手掌慢慢握紧，“你要相信秋瓷和孩子，我们不会有事的！”
“可是！可是！”
樊离歌着急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齐国来势凶猛，粮草储备充足，派过来的也都是些精兵强将，想要平定北疆说不好是会一场时间上的较量，算算日子他一定会错过妻子临盆！
“还记得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吗？”上官秋瓷玉手托起樊离歌的下颌，掌心在樊离歌满是胡渣的脸上轻轻抚摸，“你跟我说过好男儿自当不慕名利，一人一枪一良驹征战沙场才是归宿！也正是因此楚皇才会跟你结拜为兄弟，对你没有丝毫戒心，他知道你为人淡泊名利，唯一的私心就是战死沙场！”
“你喜欢！秋瓷又怎能拦你……”
上官秋瓷注视着樊离歌满含热泪的双目，知道他舍不得，可是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因为腹中的胎儿，就弃楚国北城七十九万寻常百姓于不顾！
上官秋瓷知道，只有“战场圣歌樊离歌”才能带领楚国孱弱之军与齐国精锐之师对抗，她的夫君是楚国永远不会凋零的神话！
“可是……”
自古忠孝难两全，他樊离歌从小就失去了双亲，被军营里的将士轮流喂养长大的，是上官秋瓷让他体会到了亲情，因此他舍不得！舍不得在妻子和孩子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
“没有什么可是！”上官秋瓷语气冷漠强硬，扭过头不去看樊离歌，“如果你还是男人！还是我楚国的戍边主将！就别再婆婆妈妈的，给我穿好你的战甲，拿起你的长枪，头也不回的走出将军府，不赶走齐寇不要回来！”
言罢雪颈喉头轻动，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滑落，顺着鬓角散落的青丝滴落在地上，湿润了地上的青石板。
“我……”樊离歌双目垂泪泣不成声，堂堂八尺男儿哭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百卒出一长，百长出一伍，百伍出一司，百司出一将！”闭着眼睛的上官秋瓷轻声吟道，抵着头哭泣的樊离歌闻言缓缓抬起头。
“何为良将？呼喝之万马嘶鸣，弹指间指点苍穹；以弱克强是为常，以强护弱是为本……”
“善之民心所向，恶之威名远扬；胸有百川之度，谋有万全之策；如水般载舟而行，顺大义诛不义，是为将道……”樊离歌忍不住轻声跟颂起来：“……将乎！头顶三尺高台，脚踏七星轮转，弯弓直射苍鹰，枪挑七海八荒，脚踏山河破碎，挥手万兵相拥！”
“你若不去，我就同腹中的孩子一起早饮孟婆汤，忘了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男人！”上官秋瓷语气冷漠，不给樊离歌留任何反悔的余地。
“如此……”樊离歌顿了一下，他知道上官秋瓷是为了他着想，为了让他不以后不会活在愧疚之中，“我便应了你去吧……”
说完这句话，樊离歌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缓缓站起来，微弓着背向院中走去。
“站住！”上官秋瓷低声喝道。
“把胸膛给我挺起来！看看你的样子，软弱无力的哪有半分将军的姿态！你且放心去边关诛敌，我和孩子会好好的在将军府等你回来！”
旋即又冲着不远处身穿青衣的丫鬟说道：“青竹！把将军的‘百鬼诛邪枪’取出来给他，他需要用那把枪撑起楚国的半边天！”
“是夫人！青竹这就去取来。”被唤作青竹的丫鬟闻言向房内走去。
百鬼诛邪枪！
听到这个名字樊离歌壮硕的身躯微微颤动着，他和上官秋瓷成亲之时曾立过誓言，百鬼诛邪枪一旦再次现世，不达目的终不还！
上官秋瓷知道自己下不了决心，所以用她送给自己定情信物‘百鬼诛邪枪’替自己下决心。
“老爷、枪。”青竹双手捧着枪递到樊离歌身侧。
樊离歌微微转头，枪已经出现在身侧，目光落到枪身之上，那是一把用黑铁打造的枪，除了枪刃和枪身上的纹路之外其余的全都是黑色，滚圆的枪身上用特殊手法内嵌了一头灰黑色麒麟，简单粗犷是这把枪的核心设计。
至于为什么这把枪是黑色的，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曾对上官秋瓷说过一句话：这世间只有绝对的邪恶才能荡平时间所有邪恶!
白色代表圣洁，黑色就代表邪恶！
此枪就是用来诛杀世间一切无度之人的！
樊离歌抬起胳膊擦去泪痕，单手握住枪身，挺直腰板向门外走去，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右脚迈出去时却挺住了脚步，门外是牵着马等候多时的赤甲副将。
右脚缓缓落下，樊离歌跨出将军府，上官秋瓷突然上半身用力，手臂支撑着身子坐起来看向门外，然而尽管她如何努力，看到的只是樊离歌头顶上的官帽。
“夫人！”
一旁的青竹扶着上官秋瓷的胳膊，上官秋瓷这才挣扎着坐了起来，看到的却是飞扬的尘土，上官秋瓷轻叹了一口气，脸上多了几分苍老。
“既然舍不得，夫人为何还要逼老爷去边关呢？”
青竹是上官秋瓷的陪嫁丫鬟的女儿，陪嫁丫鬟嫁人之后不放心女主人，于是就将她的女儿送来服侍她，上官秋瓷待她如亲生女儿平常无话不谈。
“老爷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夫君，还是整个楚国的护城将军，我不想他背上不肯出战的骂名，就只能牺牲自己的幸福。”上官秋瓷面容憔悴的说道。
闻言，青竹摇了摇头，轻声道：“青竹不懂！”
“傻丫头，等你有了心上人就会明白的……”上官秋瓷语重心长的说道。
对此青竹还是摇了摇头，情爱一词对于十五岁的她来说还是过于深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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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呵呵！你这人！”听到左尚笨拙的话语，樊香儿破涕为笑，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珠，道：“与你无关，只是突然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父亲时父亲的样子……”
“樊将军？”
“对！当时边关战乱，娘亲又怀了我，爹爹临危受命戍守北城门，可是又不舍我们母女。”说到此处樊香儿眼角又泛起点点泪花，“于是我娘亲就用还在腹中的我逼爹爹去关外戍城……”
……
樊将军府，樊夫人安静的躺在摇椅上轻轻的晃着，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葱白的玉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小腹，那是她和他相爱的证据。
即使是年过四十，樊夫人除了鬓角的白发之外依旧看不出任何苍老的痕迹，仿佛岁月不忍在这玉人身上雕琢一般。
“唉～”身穿黑底银纹官服的樊离歌双手背在身后，摇着头走进房间，脸上满是愁容。
“离歌。”樊夫人轻声唤道。
“夫人！”樊离歌看到躺在躺椅上的妻子，急忙跑过去在其身侧蹲下，捧着她有些冰凉的手，担心的说道：“你即将产子，应该好好在床上躺着休息，怎么又跑了出来，如今已是凉秋，外面湿气太重，万一你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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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我知道夫君是担心秋瓷！”上官秋瓷含情脉脉的看着樊离歌，眼前这个男人曾是她的一切，以前是！现在也是！
“再待在房中秋瓷会闷死的！”上官秋瓷反握住樊离歌宽厚的手掌，另一只手揉着小腹安慰道：“出来透透气对孩子也有好处！”
“你就是喜欢嘴硬！”樊离歌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小腹，眼中满是慈爱，他已经等不及让小家伙快些降世了。
“锦公公唤你何事？”上官秋瓷轻声问道。
“唉～”
樊离歌叹了一口气，伸手拉过身旁的藤条凳坐在上面，原本消失不见的愁容再次出现在脸上。
“怎么了？”
上官秋瓷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樊离歌见状拿起桌子上的方枕垫在她身后，让她可以靠的更舒服些。
做完这一切的樊离歌摇了摇头，从身后的腰带上取出圣旨递给上官秋瓷，上官秋瓷接过圣旨，展开详观。
“弟弟知道嫂子即将产子，本不想将此事交给兄长，只是北方战事吃紧，齐国之势太过强大，我楚国后继无人，三十万精兵战死过半，眼看北城就要破防，希望樊兄弟理解愚兄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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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圣旨，上官秋瓷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表情凝重的说道：“看圣上的语气，想必北城疆域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我也知道、可是……”
樊离歌欲言又止，身为护国大将军，他理应接了圣旨马不停蹄的奔赴边境抗敌，可是身为一个丈夫、一个未来父亲，让他如何能抛下待产的妻子，还有未出生孩子不管！
“没事的！”玉手抚上掌背，上官秋瓷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轻声道：“好男儿自当征战沙场！”手掌慢慢握紧，“你要相信秋瓷和孩子，我们不会有事的！”
“可是！可是！”
樊离歌着急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齐国来势凶猛，粮草储备充足，派过来的也都是些精兵强将，想要平定北疆说不好是会一场时间上的较量，算算日子他一定会错过妻子临盆！
“还记得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吗？”上官秋瓷玉手托起樊离歌的下颌，掌心在樊离歌满是胡渣的脸上轻轻抚摸，“你跟我说过好男儿自当不慕名利，一人一枪一良驹征战沙场才是归宿！也正是因此楚皇才会跟你结拜为兄弟，对你没有丝毫戒心，他知道你为人淡泊名利，唯一的私心就是战死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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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秋瓷知道，只有“战场圣歌樊离歌”才能带领楚国孱弱之军与齐国精锐之师对抗，她的夫君是楚国永远不会凋零的神话！
“可是……”
自古忠孝难两全，他樊离歌从小就失去了双亲，被军营里的将士轮流喂养长大的，是上官秋瓷让他体会到了亲情，因此他舍不得！舍不得在妻子和孩子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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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樊离歌双目垂泪泣不成声，堂堂八尺男儿哭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百卒出一长，百长出一伍，百伍出一司，百司出一将！”闭着眼睛的上官秋瓷轻声吟道，抵着头哭泣的樊离歌闻言缓缓抬起头。
“何为良将？呼喝之万马嘶鸣，弹指间指点苍穹；以弱克强是为常，以强护弱是为本……”
“善之民心所向，恶之威名远扬；胸有百川之度，谋有万全之策；如水般载舟而行，顺大义诛不义，是为将道……”樊离歌忍不住轻声跟颂起来：“……将乎！头顶三尺高台，脚踏七星轮转，弯弓直射苍鹰，枪挑七海八荒，脚踏山河破碎，挥手万兵相拥！”
“你若不去，我就同腹中的孩子一起早饮孟婆汤，忘了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男人！”上官秋瓷语气冷漠，不给樊离歌留任何反悔的余地。
“如此……”樊离歌顿了一下，他知道上官秋瓷是为了他着想，为了让他不以后不会活在愧疚之中，“我便应了你去吧……”
说完这句话，樊离歌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缓缓站起来，微弓着背向院中走去。
“站住！”上官秋瓷低声喝道。
“把胸膛给我挺起来！看看你的样子，软弱无力的哪有半分将军的姿态！你且放心去边关诛敌，我和孩子会好好的在将军府等你回来！”
旋即又冲着不远处身穿青衣的丫鬟说道：“青竹！把将军的‘百鬼诛邪枪’取出来给他，他需要用那把枪撑起楚国的半边天！”
“是夫人！青竹这就去取来。”被唤作青竹的丫鬟闻言向房内走去。
百鬼诛邪枪！
听到这个名字樊离歌壮硕的身躯微微颤动着，他和上官秋瓷成亲之时曾立过誓言，百鬼诛邪枪一旦再次现世，不达目的终不还！
上官秋瓷知道自己下不了决心，所以用她送给自己定情信物‘百鬼诛邪枪’替自己下决心。
“老爷、枪。”青竹双手捧着枪递到樊离歌身侧。
樊离歌微微转头，枪已经出现在身侧，目光落到枪身之上，那是一把用黑铁打造的枪，除了枪刃和枪身上的纹路之外其余的全都是黑色，滚圆的枪身上用特殊手法内嵌了一头灰黑色麒麟，简单粗犷是这把枪的核心设计。
至于为什么这把枪是黑色的，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曾对上官秋瓷说过一句话：这世间只有绝对的邪恶才能荡平时间所有邪恶!
白色代表圣洁，黑色就代表邪恶！
此枪就是用来诛杀世间一切无度之人的！
樊离歌抬起胳膊擦去泪痕，单手握住枪身，挺直腰板向门外走去，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右脚迈出去时却挺住了脚步，门外是牵着马等候多时的赤甲副将。
右脚缓缓落下，樊离歌跨出将军府，上官秋瓷突然上半身用力，手臂支撑着身子坐起来看向门外，然而尽管她如何努力，看到的只是樊离歌头顶上的官帽。
“夫人！”
一旁的青竹扶着上官秋瓷的胳膊，上官秋瓷这才挣扎着坐了起来，看到的却是飞扬的尘土，上官秋瓷轻叹了一口气，脸上多了几分苍老。
“既然舍不得，夫人为何还要逼老爷去边关呢？”
青竹是上官秋瓷的陪嫁丫鬟的女儿，陪嫁丫鬟嫁人之后不放心女主人，于是就将她的女儿送来服侍她，上官秋瓷待她如亲生女儿平常无话不谈。
“老爷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夫君，还是整个楚国的护城将军，我不想他背上不肯出战的骂名，就只能牺牲自己的幸福。”上官秋瓷面容憔悴的说道。
闻言，青竹摇了摇头，轻声道：“青竹不懂！”
“傻丫头，等你有了心上人就会明白的……”上官秋瓷语重心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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