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可是我更喜欢用它来杀人！
李百晓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仰望着夜空若有所思……
什么是侠客？
一人一衣一器是为侠，提壶杯满仰入喉是为侠，快意恩仇是为侠，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侠客。
潇洒写意，抽剑舞魂，一言一行出于心。
侠客、纵横是也！
刀光剑影，你伤我我寻仇，我伤你你寻仇，此生纠缠不死不休！到最后一人沦为黄土，一人痨病终生，江湖就非要决出生死吗？
也许江湖就是这般残忍吧！
李百晓低下头，拭去眼角的泪痕，将所有繁琐的思绪全都压到心底，右脚跨出，快步向巷口走去，手中的折扇却停在胸前不再晃动……
“要走了！”
屋檐上的少年撑起身子，李百晓此时已经走出了短巷，从巷口转角在少年身前的街道走着，少年则趴在李百晓的右上方的屋檐之上，少年隐藏的很好，李百晓并没有发现他，倘若现在进攻，一定能够出其不意！
体内窍穴鼓荡，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唰～～啦！唰～～啦！唰～～啦！……”
低沉悠扬的声音传入少年的耳朵，少年下意识伏下身子用乌青色的瓦片遮挡住自己，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不看还好，一看愣住了，不知何时巷口处坐了一位长须老者，老者坐在一个小木凳之上，左腿弓起，右腿随意的伸着，右手攥着一把短刀的刀柄，左手则压在刀身之上，在一块比他身下的板凳还要大的磨刀石上磨着刀。
正打算离开的李百晓也听到了磨刀的声音，他停下脚步听了许久，不敢冒然转身。
磨刀声很有节奏，两长三短，三短一两长，正映照了他五段气力的实力，有来有反则是在模仿内力鼓荡的规律，凭空出现他身后他却没有察觉，由此看来对方的实力在他之上，若是巅峰时期倒是可以搏一搏，只是经过刚才的战斗……窍穴中的内力已经所剩无几了，再战的话怕是有心无力！
换个角度想想，他刚才与林啸和顾峰打斗的时候，对方并没有出手干预，三人分出胜负之时，也是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对方依旧没有出手，很明显对方不是为了除掉自己。
但是如果他现在不顾一切逃走的话，对方难免不会因此产生杀心！
想通这一切，李百晓悠悠的转过身，刚才虽然经历了非常激烈的战斗，但是他身上的白色衣衫也只是多了几块水渍而已，脸上挂着淡然笑容的他，看起来依旧是那么儒雅、端庄。
潇洒的甩开折扇，李百晓平静的看着磨刀的老者，安静的听着铁器与磨石摩擦的声音。
反观老者，身上随意的披着一件灰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根黑色布条，下身穿着宽松的灰色长裤，裤脚破破烂烂的露着古铜色的脚踝，脚上蹬着两只编工粗糙的草鞋，看样子是出自老者之手。
然而让李百晓在意的并不是老者的穿着，而是老者磨刀的双手，头发斑白，皮肤松弛满是褶皱，可是那双磨刀的手却不合常理的白嫩、纤长。
看来也是一位挑剔的人，李百晓暗自摇了摇头，长期使用武器的人掌心手背的皮肤都会磨得比较厚实，老者的手白嫩细腻，一看就是不经常使用武器，碰巧他也是……
李百晓不敢冒然靠近，而是轻摇着纸扇，故作镇定的笑问道：“大雨刚过，街巷阴冷潮湿，老人家何故一个人在此磨刀？”
“咳咳咳！”老者右掌微攥，放在嘴巴前低着头轻咳了几声，低声道：“刀顿了，连野菜都切不动，明日清明要做些肉菜，还是磨磨的好。”
“清明吗？”
李百晓目光黯淡的看着老者磨刀的手，老者右手勾起手窝，从身旁的水洼中舀了些水浇在布满铁锈的刀上，经过老者的打磨，刀身上的铁锈已经与刀分离，水一冲，露出明晃晃的刀身。
刀身方方正正，老者没有说谎，他磨的果真是一把菜刀。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老者微微举起手中的刀，视线与刀身平行，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魂断了，黄泉路阴冷彻骨，不知他们二人可曾遇到牧童，指引他们去杏花村喝下那碗断人肠的‘孟婆汤’……”
“江湖就是江湖，是强者的屠杀场，弱者的葬身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鲜血，他们固然可怜，但是身在江湖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有江湖的地方处处是‘清明’！”李白晓合上纸扇，有条不紊的回答道。
老者笑了，四指压着刀背，大拇指在刀刃上试了试，随后摇了摇头，刀刃的锋利程度还远远达不到他想要的程度。
于是又舀了些水撒在磨刀石上，磨刀石上的铁屑被水一冲，洋洋洒洒的迎合着水流从磨刀石上流下来，汇聚到老者脚边的水洼之中。
“唰～～啦！唰～～啦！唰～～啦！……”
磨刀的声音再次响起，老者低着头，视线重新回到磨刀石上，仿佛他手中的刀是一块惊世美玉，只要经过细心打磨，就能成为一块稀世珍宝！
“江湖！什么是江湖？难道江湖就只有流血，别无他物？”老者声音低沉有些惆怅的说道。
“他物？”
李百晓沉默了，脑海中出现一个驳论：江湖真的只有流血吗？
“雨水落在地上，浸入土壤，汇入地下河流；冰雪从山顶坠落，化为泉涌，融进溪流，凝结江河湖泊；二者同样入海，却有本质上的不同。江湖上行人匆匆，又有谁曾停下脚步，结掌为瓢，舀一捧溪水，细细的品尝其中的甘甜韵味？”
老者的声音并不大，却犹如警世之钟一般敲响在李百晓耳畔，一种奇异的感觉由心而生，这一刻，李百晓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变得恬静自然。
老者看了一眼李百晓，将磨好的刀微微举起，借着皎洁的月光仔细的端详着刀刃，拇指在刀刃上轻轻一划。
“喨～”
清脆的响声回响在空旷的街巷之中，李百晓猛然惊醒，额角鬓发之中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后背的衣衫已然湿透，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老者一句话竟然让他迷了心智，当真是可怕至极！
由于精神上的攻击都是单向的，因此屋檐上的少年没有被老者震慑心魄，不过他却是皱着双眉看着莫名出现的老者，心中疑惑老者究竟是何妨神圣，语中的韵居然能干扰内力三段的李百晓……
隐藏实力的高手？可是气力再高也不至于影响人的神智，除非……
少年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良久，平静下来的李百晓平静的看着老者，心中的敬意一发不可收拾，在这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江湖中人尊敬强者，他李百晓同样不例外。
双脚并拢，撩起衣摆缚在腰间，折扇插到身后的束腰之上，双手抱拳，冲着老者深深的弯下腰，朗声道：“前辈明悟，晚辈李百晓受教了！”
“哦？”老者发出惊异的声音。
李百晓觉的身前一黑，下意识抬起头，只见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前，右手随意的提着那把菜刀，晶莹的水滴从刀刃上划过，瞬间被切开两半跌入水洼之中，激荡起阵阵波纹。
“咕噜！”
李百晓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距离如此之近，他又是行礼的姿势，弱点完全暴露在老者眼中。
“起来吧！”老者幽幽的说道。
“是！”
李百晓如蒙大赦，也顾不得形象，直起身子慌乱的放开腰间的下摆，伸手摸到纸扇握在手中，做完这一切，李百晓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了一些。
“以你的见识，你可知我手中的刀是什么刀？”老者半举着手中的刀问道。
“菜……菜…菜刀？”李百晓试探着说道。
“对！它正是一把菜刀！”老者的目光落到刀刃上，手腕微微转动，明晃晃的刀身折射着月光在李百晓脸上一扫而过，留下李百晓呆滞的表情，“你又可知，菜刀是用来做什么的？”
“切…切菜的？”李百晓不确定的回答道。
“不错！正是用来切菜的！”老者双目微瞪，表情瞬间变得冷峻，凶光在瞳孔之中划过，握刀的右手猛然抡起，泛着寒光的菜刀就横在了李百晓脖颈之上，冷漠的声音随之响起，“可是我更喜欢用它来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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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侠客？
一人一衣一器是为侠，提壶杯满仰入喉是为侠，快意恩仇是为侠，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侠客。
潇洒写意，抽剑舞魂，一言一行出于心。
侠客、纵横是也！
刀光剑影，你伤我我寻仇，我伤你你寻仇，此生纠缠不死不休！到最后一人沦为黄土，一人痨病终生，江湖就非要决出生死吗？
也许江湖就是这般残忍吧！
李百晓低下头，拭去眼角的泪痕，将所有繁琐的思绪全都压到心底，右脚跨出，快步向巷口走去，手中的折扇却停在胸前不再晃动……
“要走了！”
屋檐上的少年撑起身子，李百晓此时已经走出了短巷，从巷口转角在少年身前的街道走着，少年则趴在李百晓的右上方的屋檐之上，少年隐藏的很好，李百晓并没有发现他，倘若现在进攻，一定能够出其不意！
体内窍穴鼓荡，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唰～～啦！唰～～啦！唰～～啦！……”
低沉悠扬的声音传入少年的耳朵，少年下意识伏下身子用乌青色的瓦片遮挡住自己，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不看还好，一看愣住了，不知何时巷口处坐了一位长须老者，老者坐在一个小木凳之上，左腿弓起，右腿随意的伸着，右手攥着一把短刀的刀柄，左手则压在刀身之上，在一块比他身下的板凳还要大的磨刀石上磨着刀。
正打算离开的李百晓也听到了磨刀的声音，他停下脚步听了许久，不敢冒然转身。
磨刀声很有节奏，两长三短，三短一两长，正映照了他五段气力的实力，有来有反则是在模仿内力鼓荡的规律，凭空出现他身后他却没有察觉，由此看来对方的实力在他之上，若是巅峰时期倒是可以搏一搏，只是经过刚才的战斗……窍穴中的内力已经所剩无几了，再战的话怕是有心无力！
换个角度想想，他刚才与林啸和顾峰打斗的时候，对方并没有出手干预，三人分出胜负之时，也是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对方依旧没有出手，很明显对方不是为了除掉自己。
但是如果他现在不顾一切逃走的话，对方难免不会因此产生杀心！
想通这一切，李百晓悠悠的转过身，刚才虽然经历了非常激烈的战斗，但是他身上的白色衣衫也只是多了几块水渍而已，脸上挂着淡然笑容的他，看起来依旧是那么儒雅、端庄。
潇洒的甩开折扇，李百晓平静的看着磨刀的老者，安静的听着铁器与磨石摩擦的声音。
反观老者，身上随意的披着一件灰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根黑色布条，下身穿着宽松的灰色长裤，裤脚破破烂烂的露着古铜色的脚踝，脚上蹬着两只编工粗糙的草鞋，看样子是出自老者之手。
然而让李百晓在意的并不是老者的穿着，而是老者磨刀的双手，头发斑白，皮肤松弛满是褶皱，可是那双磨刀的手却不合常理的白嫩、纤长。
看来也是一位挑剔的人，李百晓暗自摇了摇头，长期使用武器的人掌心手背的皮肤都会磨得比较厚实，老者的手白嫩细腻，一看就是不经常使用武器，碰巧他也是……
李百晓不敢冒然靠近，而是轻摇着纸扇，故作镇定的笑问道：“大雨刚过，街巷阴冷潮湿，老人家何故一个人在此磨刀？”
“咳咳咳！”老者右掌微攥，放在嘴巴前低着头轻咳了几声，低声道：“刀顿了，连野菜都切不动，明日清明要做些肉菜，还是磨磨的好。”
“清明吗？”
李百晓目光黯淡的看着老者磨刀的手，老者右手勾起手窝，从身旁的水洼中舀了些水浇在布满铁锈的刀上，经过老者的打磨，刀身上的铁锈已经与刀分离，水一冲，露出明晃晃的刀身。
刀身方方正正，老者没有说谎，他磨的果真是一把菜刀。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老者微微举起手中的刀，视线与刀身平行，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魂断了，黄泉路阴冷彻骨，不知他们二人可曾遇到牧童，指引他们去杏花村喝下那碗断人肠的‘孟婆汤’……”
“江湖就是江湖，是强者的屠杀场，弱者的葬身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鲜血，他们固然可怜，但是身在江湖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有江湖的地方处处是‘清明’！”李白晓合上纸扇，有条不紊的回答道。
老者笑了，四指压着刀背，大拇指在刀刃上试了试，随后摇了摇头，刀刃的锋利程度还远远达不到他想要的程度。
于是又舀了些水撒在磨刀石上，磨刀石上的铁屑被水一冲，洋洋洒洒的迎合着水流从磨刀石上流下来，汇聚到老者脚边的水洼之中。
“唰～～啦！唰～～啦！唰～～啦！……”
磨刀的声音再次响起，老者低着头，视线重新回到磨刀石上，仿佛他手中的刀是一块惊世美玉，只要经过细心打磨，就能成为一块稀世珍宝！
“江湖！什么是江湖？难道江湖就只有流血，别无他物？”老者声音低沉有些惆怅的说道。
“他物？”
李百晓沉默了，脑海中出现一个驳论：江湖真的只有流血吗？
“雨水落在地上，浸入土壤，汇入地下河流；冰雪从山顶坠落，化为泉涌，融进溪流，凝结江河湖泊；二者同样入海，却有本质上的不同。江湖上行人匆匆，又有谁曾停下脚步，结掌为瓢，舀一捧溪水，细细的品尝其中的甘甜韵味？”
老者的声音并不大，却犹如警世之钟一般敲响在李百晓耳畔，一种奇异的感觉由心而生，这一刻，李百晓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变得恬静自然。
老者看了一眼李百晓，将磨好的刀微微举起，借着皎洁的月光仔细的端详着刀刃，拇指在刀刃上轻轻一划。
“喨～”
清脆的响声回响在空旷的街巷之中，李百晓猛然惊醒，额角鬓发之中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后背的衣衫已然湿透，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老者一句话竟然让他迷了心智，当真是可怕至极！
由于精神上的攻击都是单向的，因此屋檐上的少年没有被老者震慑心魄，不过他却是皱着双眉看着莫名出现的老者，心中疑惑老者究竟是何妨神圣，语中的韵居然能干扰内力三段的李百晓……
隐藏实力的高手？可是气力再高也不至于影响人的神智，除非……
少年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良久，平静下来的李百晓平静的看着老者，心中的敬意一发不可收拾，在这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江湖中人尊敬强者，他李百晓同样不例外。
双脚并拢，撩起衣摆缚在腰间，折扇插到身后的束腰之上，双手抱拳，冲着老者深深的弯下腰，朗声道：“前辈明悟，晚辈李百晓受教了！”
“哦？”老者发出惊异的声音。
李百晓觉的身前一黑，下意识抬起头，只见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前，右手随意的提着那把菜刀，晶莹的水滴从刀刃上划过，瞬间被切开两半跌入水洼之中，激荡起阵阵波纹。
“咕噜！”
李百晓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距离如此之近，他又是行礼的姿势，弱点完全暴露在老者眼中。
“起来吧！”老者幽幽的说道。
“是！”
李百晓如蒙大赦，也顾不得形象，直起身子慌乱的放开腰间的下摆，伸手摸到纸扇握在手中，做完这一切，李百晓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了一些。
“以你的见识，你可知我手中的刀是什么刀？”老者半举着手中的刀问道。
“菜……菜…菜刀？”李百晓试探着说道。
“对！它正是一把菜刀！”老者的目光落到刀刃上，手腕微微转动，明晃晃的刀身折射着月光在李百晓脸上一扫而过，留下李百晓呆滞的表情，“你又可知，菜刀是用来做什么的？”
“切…切菜的？”李百晓不确定的回答道。
“不错！正是用来切菜的！”老者双目微瞪，表情瞬间变得冷峻，凶光在瞳孔之中划过，握刀的右手猛然抡起，泛着寒光的菜刀就横在了李百晓脖颈之上，冷漠的声音随之响起，“可是我更喜欢用它来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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