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气练之法
日子如常，苦练不懈，如此过了三个月，段清风已觉比初来时更加力量充沛，体魄也强健许多，师父也开始教了一些入门的拳脚功夫。这一天晚上，他觉得精力甚佳，仿佛白天未练够一般，想着去林子里加练看着黑漆漆的有点害怕，在院子里练又怕打扰师父休息，忽然又想到大殿真阳宫里地方宽敞，且每天晚上开着大门灯火通明，一下子就有了主意。
段清风悄悄走出院子，穿过小径回廊，这便走到了真阳宫大殿前。这里果真静悄悄的，大厅两排大柱上点满了巨型蜡烛，光亮如昼。果真寻得好地方，他心里想着，旋即练起了师父新教的入门长拳，直舞得厅上烛火摇曳，全身大汗淋漓。待得收拳而立，已发现门口处不知什么时候已站着一位须发全白，精神矍铄的老大爷，手中提着扫把，像是负责打扫真阳宫的。
“老夫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见有人在真阳宫练功的，不错呀不错！”老人点头赞许着走进大厅来。段清风看他说话轻声平和躬身行礼问道：“这位老爷爷是…怎么没见过您呢？”心中一阵忐忑，像是自己犯了错，又被长辈发现一样。
老人并未回答他反而又问道：“孩子，这拳打得不赖嘛，谁教你的。”段清风见他并未责怪且语含亲切，突然想起了爷爷，道：“弟子段清风，我师父是张修凡，前天刚教我的。”老人又道：“嗯，张修凡这孩子也不错，怎么，白天还没练够呀。”段清风又回道：“白天已经练了一天了，晚上感觉还有精神，所以就寻来这里加练了。”
老人投来欣赏的目光，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说道：“我以为通院弟子才会如此用功，没想到啊没想到…”段清风又问道：“什么是…通院弟子？”老人没想到他居然不知：“你应该是新来的弟子吧，像你一样有师父的就是亲传弟子，还有好一些是没有师父教的就叫通院弟子，这是我们真阳派立派以来就有的规矩。”老人看他还是一脸疑惑接着说道：“他们并无固定师父，如你师父和几个师伯闲暇时候也会兼教一下通院弟子，资质好进步神速的也会被选做亲传弟子，所以通院弟子往往特别用功。”
老人望着烛光下略显稚嫩的段清风接着说道：“算来，我是和你师祖玉阳仙翁同辈的，按道理算是你的师叔祖，但你称我老前辈也可以了，我也算是个通院弟子。”段清风大吃一惊，连忙给他拜了起来：“弟子拜见老前辈爷爷，不该乱闯大殿。”老人扶起他来：“无须多礼，又没责怪你的意思，来来来坐到老朽这边来。”他拉着段清风一齐歇坐在大柱底下，一老一少在烛光通明的大厅慢慢长谈起来。
原来老人名叫薛陌陵，是辈分最高的通院弟子，老来自领了一份打扫大殿的差事，颐养天年。段清风也和他说起了自己的身世，病痛折磨的童年，和爷爷生活在迷雾丛林的过往……
二人交谈甚欢，竟不知时近子夜，老人起身在香炉燃起三炷香，向着祖师爷像拜了拜，段清风也跟着起身行了拜礼。
老人凝视着画像突然问道：“孩子，你可知百般参修，千般苦练，所为何来？”
段清风看着画中祖师爷俊朗飘逸，脚下踩着九头妖兽，右手宝剑横于头顶，势要下砍，左右各书四个神采飞扬的大字:除尽妖魔，清明乾坤，于是回答道：“是要成为祖师爷这般吗？”
老人正色道：“数百年前，祖师爷曾领袖神州同道，斩妖除魔，平定妖乱，美誉享满世间，所以我辈中人当前赴后继，敬效先人！”接着又道：“孩子，这幅画你可瞧出什么来了？”
段清风听得怔怔出神，想着说道：“可是老前辈，我觉得画里的‘除尽妖魔’未必就…未必就…”觉得有点对祖师爷不敬说话吞吐起来。
老人和蔼地轻拍他肩膀：“未必如何?孩子，但说无妨。”
段清风这才大胆说道：“我觉得未必就要赶尽杀绝，我的命就是一位妖魅姐姐舍命救回的，我就觉得她很好，既算不得‘妖魔’更不该‘除尽’。而我也亲眼目睹我们凡人在来风客栈为了抢夺东西，互相残杀，他们更应该是被除尽的大坏蛋。”
老人听完双眼放出异光，默立良久叹道：“看来我是真的老了，是时候了，孩子你随我来。”
老人走在前面，领着段清风推开大厅侧旁一个小木门，这里是一个小储物间，里面也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靠墙摆着一个小书架，上面整齐地摆着十数本古旧泛黄的书籍。
老人指着书架说道：“这些都是祖师爷闲暇时爱看的书籍，一直保存至今。”说着拿起其中厚厚的一本《异世风物录》，对中打开，只见里面居然还藏有另外一册书，封皮也是破旧发黄。
老人从中取将出来递给段清风道：“孩子，这本《长青十段锦》就赠与你啦。”“老前辈，这是？”段清风一脸疑惑。老人道：“这是一本练气心法，乃是我派一位前辈高人所创，他也是一位通院弟子，因为所创的心法和我派正宗练气心法相悖，所以被历代禁修以致一直失传。我十年前打扫此屋时偶然寻得，如今看你有缘且颇具慧根就赠送与你，收下吧。”“练气心法？”，段清风还是一脸疑惑。于是，老人耐心地给他解释起来。
原来，修炼之人要修习体术、气术、咒术。体术包括拳术，掌术，剑术等，气术就是内家真气的修炼，可以使体术发挥更大的威力，而咒术是练气到化境后衍生而出之法，更具诡秘莫测之能，据说真阳一派只有玉阳仙翁练到了此境。真阳派的本门气功至刚至阳，要体术修炼火候到了才能教授，否则容易岔气走火，而这个《长青十段锦》则是绵密至柔，在修炼体术前即可修习，正是因为担心驳杂混淆才被历代所禁导致失传。老人慢慢习之后发现其实可与本门气功相辅相成，同时修习除了多耗些心神外并无不妥之处。
段清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想起和爷爷这十来年的种种艰辛，心想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去找那害自己、害爷爷的人报仇。当下把书册收入怀中对着老人拜了下去道：“弟子感谢老前辈相赠。”
老人袖袍微拂，段清风只觉一股柔和之力把他向上托起，身子不由自主轻飘飘的立直起来。老人背过身去说道:“按照规矩是不能来此练功的，以后不能再来了，本门气功至阳适合昼间修炼，而这册《长青十段锦》是至阴，夜间修习更佳，所以以后尽可于住处夜间修习，另外…时候也不早了，这就回去吧。”段清风心中充满了敬意又对着老前辈拜了一拜：“弟子…遵命。”说着轻悄悄地走出了大殿，老人望着段清风的背影欣慰的点点头。
静谧的夜里，不时传来着蛐蛐的叫声。小屋里，段清风就着昏黄的煤油灯掏出来那本《长青十段锦》，虽然封皮破旧，但里面书页完好无损。他满怀好奇之心翻开前面书页细细阅看只见写道：气修如轮，九转百结，畅心以随意，通达则功顺，路漫且极复参，彼法而恒始终。余苦练三十载，终得大乘十段之境，勉之勉之！段清风心道：原来是这位前辈高人的开篇之言。
他定一定神，又细心翻开一页，只见篇头写着：一段之吐浊纳清篇，正文俱是一些吐纳行气之诀窍法门，又配有行功图解。往后翻了几页，又看到二段之强筋通络篇……越往后到十段就越深奥难解，全书十段分为下乘、中乘、上乘、大乘四个部分，其中一至三段为下乘，四至六段为中乘，七至九段为上乘，第十段也就是最难的大成之境。
他掩书静思，心中却突突乱跳：前辈高人练到大乘居然都要三十年时间，看来十分之艰难，书中虽共分十段可练但还是从最简单的一段开始吧，东挑西拣只怕出了什么差错。想到此处便老老实实打开一段之吐浊纳清篇细细默背起来：“闭目暝心，吐念吸静，空腑之浊，消积除滞，待气充于田，运转命门宫，循任脉而逆上，又复丹田而下归……”待得背熟以后，就照着图示依法习起。
细心摸索一个时辰，他终于可以行气一周天，但觉浑身轻飘飘，如沐春风，说不出的舒适惬意，全身已有感觉真气微起。段清风难掩兴奋之情，继续翻书修习，越练越精神。
冬去春来，春来冬去，他从此坚持夜夜苦练进展神速。五年时光匆匆而过，他已练到上乘第七段，也由一个懵懂少年成长为青年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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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风悄悄走出院子，穿过小径回廊，这便走到了真阳宫大殿前。这里果真静悄悄的，大厅两排大柱上点满了巨型蜡烛，光亮如昼。果真寻得好地方，他心里想着，旋即练起了师父新教的入门长拳，直舞得厅上烛火摇曳，全身大汗淋漓。待得收拳而立，已发现门口处不知什么时候已站着一位须发全白，精神矍铄的老大爷，手中提着扫把，像是负责打扫真阳宫的。
“老夫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见有人在真阳宫练功的，不错呀不错！”老人点头赞许着走进大厅来。段清风看他说话轻声平和躬身行礼问道：“这位老爷爷是…怎么没见过您呢？”心中一阵忐忑，像是自己犯了错，又被长辈发现一样。
老人并未回答他反而又问道：“孩子，这拳打得不赖嘛，谁教你的。”段清风见他并未责怪且语含亲切，突然想起了爷爷，道：“弟子段清风，我师父是张修凡，前天刚教我的。”老人又道：“嗯，张修凡这孩子也不错，怎么，白天还没练够呀。”段清风又回道：“白天已经练了一天了，晚上感觉还有精神，所以就寻来这里加练了。”
老人投来欣赏的目光，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说道：“我以为通院弟子才会如此用功，没想到啊没想到…”段清风又问道：“什么是…通院弟子？”老人没想到他居然不知：“你应该是新来的弟子吧，像你一样有师父的就是亲传弟子，还有好一些是没有师父教的就叫通院弟子，这是我们真阳派立派以来就有的规矩。”老人看他还是一脸疑惑接着说道：“他们并无固定师父，如你师父和几个师伯闲暇时候也会兼教一下通院弟子，资质好进步神速的也会被选做亲传弟子，所以通院弟子往往特别用功。”
老人望着烛光下略显稚嫩的段清风接着说道：“算来，我是和你师祖玉阳仙翁同辈的，按道理算是你的师叔祖，但你称我老前辈也可以了，我也算是个通院弟子。”段清风大吃一惊，连忙给他拜了起来：“弟子拜见老前辈爷爷，不该乱闯大殿。”老人扶起他来：“无须多礼，又没责怪你的意思，来来来坐到老朽这边来。”他拉着段清风一齐歇坐在大柱底下，一老一少在烛光通明的大厅慢慢长谈起来。
原来老人名叫薛陌陵，是辈分最高的通院弟子，老来自领了一份打扫大殿的差事，颐养天年。段清风也和他说起了自己的身世，病痛折磨的童年，和爷爷生活在迷雾丛林的过往……
二人交谈甚欢，竟不知时近子夜，老人起身在香炉燃起三炷香，向着祖师爷像拜了拜，段清风也跟着起身行了拜礼。
老人凝视着画像突然问道：“孩子，你可知百般参修，千般苦练，所为何来？”
段清风看着画中祖师爷俊朗飘逸，脚下踩着九头妖兽，右手宝剑横于头顶，势要下砍，左右各书四个神采飞扬的大字:除尽妖魔，清明乾坤，于是回答道：“是要成为祖师爷这般吗？”
老人正色道：“数百年前，祖师爷曾领袖神州同道，斩妖除魔，平定妖乱，美誉享满世间，所以我辈中人当前赴后继，敬效先人！”接着又道：“孩子，这幅画你可瞧出什么来了？”
段清风听得怔怔出神，想着说道：“可是老前辈，我觉得画里的‘除尽妖魔’未必就…未必就…”觉得有点对祖师爷不敬说话吞吐起来。
老人和蔼地轻拍他肩膀：“未必如何?孩子，但说无妨。”
段清风这才大胆说道：“我觉得未必就要赶尽杀绝，我的命就是一位妖魅姐姐舍命救回的，我就觉得她很好，既算不得‘妖魔’更不该‘除尽’。而我也亲眼目睹我们凡人在来风客栈为了抢夺东西，互相残杀，他们更应该是被除尽的大坏蛋。”
老人听完双眼放出异光，默立良久叹道：“看来我是真的老了，是时候了，孩子你随我来。”
老人走在前面，领着段清风推开大厅侧旁一个小木门，这里是一个小储物间，里面也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靠墙摆着一个小书架，上面整齐地摆着十数本古旧泛黄的书籍。
老人指着书架说道：“这些都是祖师爷闲暇时爱看的书籍，一直保存至今。”说着拿起其中厚厚的一本《异世风物录》，对中打开，只见里面居然还藏有另外一册书，封皮也是破旧发黄。
老人从中取将出来递给段清风道：“孩子，这本《长青十段锦》就赠与你啦。”“老前辈，这是？”段清风一脸疑惑。老人道：“这是一本练气心法，乃是我派一位前辈高人所创，他也是一位通院弟子，因为所创的心法和我派正宗练气心法相悖，所以被历代禁修以致一直失传。我十年前打扫此屋时偶然寻得，如今看你有缘且颇具慧根就赠送与你，收下吧。”“练气心法？”，段清风还是一脸疑惑。于是，老人耐心地给他解释起来。
原来，修炼之人要修习体术、气术、咒术。体术包括拳术，掌术，剑术等，气术就是内家真气的修炼，可以使体术发挥更大的威力，而咒术是练气到化境后衍生而出之法，更具诡秘莫测之能，据说真阳一派只有玉阳仙翁练到了此境。真阳派的本门气功至刚至阳，要体术修炼火候到了才能教授，否则容易岔气走火，而这个《长青十段锦》则是绵密至柔，在修炼体术前即可修习，正是因为担心驳杂混淆才被历代所禁导致失传。老人慢慢习之后发现其实可与本门气功相辅相成，同时修习除了多耗些心神外并无不妥之处。
段清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想起和爷爷这十来年的种种艰辛，心想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去找那害自己、害爷爷的人报仇。当下把书册收入怀中对着老人拜了下去道：“弟子感谢老前辈相赠。”
老人袖袍微拂，段清风只觉一股柔和之力把他向上托起，身子不由自主轻飘飘的立直起来。老人背过身去说道:“按照规矩是不能来此练功的，以后不能再来了，本门气功至阳适合昼间修炼，而这册《长青十段锦》是至阴，夜间修习更佳，所以以后尽可于住处夜间修习，另外…时候也不早了，这就回去吧。”段清风心中充满了敬意又对着老前辈拜了一拜：“弟子…遵命。”说着轻悄悄地走出了大殿，老人望着段清风的背影欣慰的点点头。
静谧的夜里，不时传来着蛐蛐的叫声。小屋里，段清风就着昏黄的煤油灯掏出来那本《长青十段锦》，虽然封皮破旧，但里面书页完好无损。他满怀好奇之心翻开前面书页细细阅看只见写道：气修如轮，九转百结，畅心以随意，通达则功顺，路漫且极复参，彼法而恒始终。余苦练三十载，终得大乘十段之境，勉之勉之！段清风心道：原来是这位前辈高人的开篇之言。
他定一定神，又细心翻开一页，只见篇头写着：一段之吐浊纳清篇，正文俱是一些吐纳行气之诀窍法门，又配有行功图解。往后翻了几页，又看到二段之强筋通络篇……越往后到十段就越深奥难解，全书十段分为下乘、中乘、上乘、大乘四个部分，其中一至三段为下乘，四至六段为中乘，七至九段为上乘，第十段也就是最难的大成之境。
他掩书静思，心中却突突乱跳：前辈高人练到大乘居然都要三十年时间，看来十分之艰难，书中虽共分十段可练但还是从最简单的一段开始吧，东挑西拣只怕出了什么差错。想到此处便老老实实打开一段之吐浊纳清篇细细默背起来：“闭目暝心，吐念吸静，空腑之浊，消积除滞，待气充于田，运转命门宫，循任脉而逆上，又复丹田而下归……”待得背熟以后，就照着图示依法习起。
细心摸索一个时辰，他终于可以行气一周天，但觉浑身轻飘飘，如沐春风，说不出的舒适惬意，全身已有感觉真气微起。段清风难掩兴奋之情，继续翻书修习，越练越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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