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顿悟2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鹤飞绕池，池清映云，大树阳下，碎花草草，池边有人，似有长情叙说。
“十年了，不知不觉中，便已如此之久。”师姑叹了一口气说道。
“十年，能有多长呢？转眼即逝罢，若白驹过隙。”老头子言谈温和道。
“可是这十年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师姑说道。
“那与我并无关系，而且这十年里，我也找到了我所想要的生活，只是可惜……”说着说着，老头子长吁一气。似在感叹，又似在惋惜。
“这样的生活么？没有想到，你竟然会隐居在这么一座山中。”师姑苦笑了一下道，“还有那个孩子是？”
“他啊，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说到乾岚，老头子蓦然一笑。
“话说这十年里，你难道都没有修炼过吗？”师姑说道。
她其实见到老头子第一眼便非常惊心，只是忍住了那动情处。她远远没想到当年那长驱于天外之山，持一剑斗衡于千里之内，逍遥自得，曾一人饮酒持剑独闯“宏岚山”，还能安然无恙，以洒脱之势，御剑而出，更是踏入过“雪封零域”，夺得奇宝而归，那时在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称“蓝影千师”的顾凌熙，可谓风流倜傥，风光尽显，如今却落魄成此番模样，已白发三千，黑发凋零，要知道修道者的寿命可是长于一般人的，那一抹莫名的皱纹深印在眼边，让她愁丝漫展，在百年间论谁都难以像他这样。
她每每看他容貌，都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但她却刻意掩饰住了。
“修炼，又……有什么用呢？”他这句话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修炼，有什么用？她听到这句话后，也是为之动容，修炼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追求灵力的最高境界，立于世间之巅峰么？还是说为了斩妖除魔，维护世间和平？或者是为了保护自己所想保护的人？
只不过这番话在面前的人口中说出来实在是难以预料。
“这可不像是你。”她低缓说道，神色间略显迷茫。
“我即是我。”他意味深长地道，“人么，总会变的。”
“或许吧……”师姑摇了摇头，转移话题说道， “我想知道当年……你为何无故失踪？”
“失踪？在你们的眼里虽是如此。”老头子淡然说道，“但在我眼里，只是换一种方式去生活罢。”
“是在逃避么？”师姑直言道。
“逃避？哈哈哈……”老头子突然笑了，只是笑的那么阴沉，那么死沉。看着湖面，恍如倒映出当年那一幕幕画面，惊心动魄，裂人心魂，那一幕的一幕腥红让人不堪回首，他只是语气低沉道，“倘若当年他们没有逃避，会是如此吗？”
师姑听到此言，沉默了，眼神渐乎黯淡。是的，如果他们当年没有逃避的话，那就不会有今天了，更不会有今天的他。也许那时的他，现在还在过着那风流的日子吧？
“难道还是因为她吗？”师姑生硬道，语气中隐隐感觉有些压抑，不知不觉中手已握紧。
她口中的她，当年便是被人称为“红衣仙女”，红衣仙女，一袭红装姚莲，倩影长带，万般风情，美若天仙，众生为之狂迷，她右持赤虹之剑，为人行侠仗义，上驰云海，下骋荒谷，斩尽惑人之孽，杀绝浑人之鬼，一身豪情正义，一颗侠客丹心，令人望而敬之。而她与“蓝影千师”并称为“红蓝天骄”，有无数人不远万里，慕名而来，只为见得其一面。
可那只是往昔，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而如今却是辉煌落败，枫叶凋落林，落魄至今无人问。感慨万千事变，物是人非。
“不提也罢，往事过矣，不必再言。”老头子对那些事似乎也不愿多提。
“你知道他们都对你有愧疚……为何不淡然看待呢？”
“愧疚？”老头子干笑一声，反问道，“师妹，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简单……”
”可是……”师姑刚想说就被他止住。
“行了，这么久没见了，我们还是叙叙旧吧，那些事就不要再提了。”老头子看着师姑道。
“那你还会……回去吗？”师姑又追问道，眼神间有异样光芒。
“虽不曾想过，但是，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会回去吧。”老头子言道，话中有话。
“也许么……”
师姑看着远处，那地，花开正盛，满天蒲公英升起，毛茸茸的又似小伞，升起，白痕茫茫，其下一头低头食草的花鹿在此时也抬起了头，看向了她……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这就是炼化？”洛曦惊异道。
乾岚一手持着木棍，不断有灵气涌入其中，在其上灵气的涌动光怪陆离。
“嗯，现在的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但可别小看炼化，哪怕是一片叶子，在炼化的情况下，其威力足以切穿一根腕粗的木头。”乾岚细细说道。
“可是代价却很大……”她看着那化为灰烬的木棍低声说道。
“我更为好奇的是你没有灵玺，是怎么能控制灵气呢？”洛曦所虑的是这个，一个没有灵玺的人竟能控制灵气，这对于她来说是前所未闻的。
“这个……”乾岚挠了挠头，这似乎是护腕的缘故，但师父没有告诉他原因，而且师父也叮嘱了不要跟谁谈起，但是要不要跟她说呢？
看着乾岚一脸难为情，洛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失望道:“如果不愿说也罢。”
“不是不愿说，而是……”乾岚睁大眼睛看着她，摆了摆手回道，师父不让说，既然答应了师父，那就不能说，他转移话题道，“算了，还是说炼化吧，厉害吧？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乾岚有些得意的看着他。
洛曦闻言只是摇了摇头，她现在没什么心情，问道:“话说你的伤好了么？”
乾岚本就带有伤，而且这一次又被混王所伤，肯定受到不小的内伤，如果这么不顾的话，伤势只会更加严重。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你看我不还站在这好好的吗？”乾岚笑道。
“是么？我看看……”她下意识说道，半会过后才反应过来，顿时俏脸微红。不过她并没有收回话，坚毅地看着乾岚，她是真的想要看一下，毕竟现在，和她稍微熟悉的只剩下他一人了，她在心里也不希望他出事。
“你还来？”乾岚有些哭笑不得道。
“难道不行吗？”洛曦稍皱眉头道。
“那倒不是，只是……只是……”乾岚断断续续道，那道伤疤现在看了还挺骇人，要让她看了，那还不得让她更为愧疚了？
“我们是朋友……这可是你说的。”洛曦看着他语气平缓，略显慧黠说道，“而且，朋友之间不就是需要相互关心吗？如果连这都不可以的话……”
闻言，乾岚一时不知所措，这下可好了，这“朋友”一词，总算扎到自己身上来了。
“好吧，先说好了，无论你看到什么，也不要太吃惊。”乾岚无奈道。
听到这番话，她已然猜到了什么，不由得为之一震。不由得绷紧身子，仿佛接下来看到的是天大的事。
乾岚背对着她，由于身穿着华服，只能先露出左背，但那一角也足以让她触目惊心……那裹着层层白布的身躯，仿佛刻着那不瞑目的伤痕，已有血迹浸透绷带，浅浅血红之色，隐隐剧透其背，扩散其身，想来可能是混王的一击所导致，旧伤加伤。
她忍不住伸手向前触摸那些绷带，指尖轻轻划过，触感真实的告诉她，那血迹尚未干，蒸腾血液散发的温热，久裹其身麻木的身躯，无不展现狰狞之色，这样的身躯是怎么能够一直背着自己一路到西山的呢？那一路得承受着自己的负重所带来的多大痛苦？这样想罢，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眼前的这人每次都为了救自己而受伤，到底是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如此巧合，明明都不用挨这些伤，却偏偏要来管事，这人怎么……怎么……就这么……
酸入琼鼻，她一个哽咽，便已是无声泣下，泪滑脸颊而落。
除了她的父母，从来就不会有什么人会这么待她，虽然她身为大小姐，但是，那些人之所以宠好她，假惺惺的不就是因为她的家世吗？而如今家世已衰败，还有谁会顾得上她呢？
乾岚还在想着，幸好自己还没有摘下绷带，师父担心自己还未痊愈，以防万一，可是现在受了混王一大脚丫子，正面捍中，伤痛似乎渗透了身体，牵一发而动全身。
忽闻身后鼻息一动，他当即一回头……那一幕令他失神，是什么时候的……她泪落无声，双手轻轻擦拭着泪珠，紧闭着眼眸，贝齿使劲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也不让自己落泪。却不知越是如此，便越控制不住。落花凄凄，不似无声，流水汤汤，却似洪钟。
“你……怎么了？”乾岚低声道。他发现自己一旦听到哭声，就莫名的心急。
听到声音的她身躯一震，睁开眼睛却是恼怒地看了他一眼，一抹泪水站起身，背对着他。
乾岚还在疑惑着，她便已出声，声音有些微抖，“以后你……别再这样了……”
不等乾岚说话，便跑开了，离开的背影，伴着轻风，和一脸懵圈，不知所以的乾岚坐在那里……
这时不远处，老头子与师姑正好走来，师姑看了一眼洛曦跑去的背影，再看看乾岚，目光停留在他的背后，眉头皱起，那种伤势……随即略有些责怪地看了老头子一眼，而老头子也只是回之无奈。
“这小子，才刚好不久，又给我添麻烦。”老头子哼了一声道。
乾岚一闻其声，方想隐藏伤口，身后不知何时，手掌贴其后，他感觉一股暖流从身后传来，滋润其身。
“师父……”他有些愧疚，还想说谢谢，却听身后传来一语。
“应该是师姑才对。”师姑摸了一下乾岚头，笑道。
她玉手翻转，一道灵符现手中，只见其凭空划过数道手影，指尖划，落，上，转，定，由上即下，手指蜿蜒，线过之处，光痕迹轨，接连不断，呈空定痕，竟是在空中画符咒!其上条条线痕逶迤不断，光耀辉眼，图案似蛇，似蛟，转眼一看，又似字体，字体可谓笔走龙蛇，又见其两指点缀，两弧绕尾，随即一痕直下，犹豫了半会，仍是一掌将那道光符打进乾岚背后。
“你竟然会画符？”老头子有些惊讶看着师姑说道。
“这只是皮毛之学，不值一提。”师姑弯嘴一笑说道。
“这画灵符也得讲究，虽然不晓其蕴涵之道，但也见识过道家的灵符师，我不过观你手中之符印所在片刻，竟有略微目眩之感。能让我有这种感觉的灵符……”老头子脸色凝重。
“反正留着对我也没太大用处。”师姑倒没觉得有太大的可惜，“但对于他来说，以后这道符印或许能帮到他。算是，送给他的礼物吧。”
所谓灵符，一般来说是以灵气及符印所成，其乃是道教创始人所创，道教创始人谓谁？张道陵也，人们尊其为张天师，张天师，天一真人，然自张天师以来，灵符于世间已有万般变化，而使灵符之所用莫限于一者，符箓派灵符师也，炼丹有其所炼之道，画符亦固有其所画之道，其后出现的灵符师便是先行者，灵符师，善画符于念咒，除尽妖魔鬼怪，浴炼灵符天印，刻铭法道千重。
天一真人可谓之为仙，仙者，乃人极道成仙。成仙，寿之延长，亦可直上九重天。
能上九天者，寥寥无几，已上九天者，羽化成仙。
据闻九重天重重直上，一重更难于一重，能直上九重天的人，已可聆音，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于心。于世间已无意，固上九重天，以至仙境。仙境，蓬莱也，乃仙人之所居，据说有长年之光景﹐日月不夜之山川。宝盖层台﹐四时明媚。金壶盛不死之酒﹐琉璃藏延寿之丹﹐桃树花芳﹐千年一谢﹐云英珍结﹐万载圆成。
其上一天，其下一年，长生不老，也已属实。
固此，要有人想寻得其地，也应成仙，何以成仙？以道为介，悟其所通。通者，应晓世千百变，红尘过往。知生死何至，知先后之变，知世行几何，能聆音察理，一叶知秋。
气化天地，天人合一，古之往来，为修行成仙，素有修道者。
纵横茫茫，天有所变，地有所化，人也如此，修道、修魔、修心，各有所志，虽皆为修道，徒以称之，而此道早已不成道，此行也早已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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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不知不觉中，便已如此之久。”师姑叹了一口气说道。
“十年，能有多长呢？转眼即逝罢，若白驹过隙。”老头子言谈温和道。
“可是这十年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师姑说道。
“那与我并无关系，而且这十年里，我也找到了我所想要的生活，只是可惜……”说着说着，老头子长吁一气。似在感叹，又似在惋惜。
“这样的生活么？没有想到，你竟然会隐居在这么一座山中。”师姑苦笑了一下道，“还有那个孩子是？”
“他啊，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说到乾岚，老头子蓦然一笑。
“话说这十年里，你难道都没有修炼过吗？”师姑说道。
她其实见到老头子第一眼便非常惊心，只是忍住了那动情处。她远远没想到当年那长驱于天外之山，持一剑斗衡于千里之内，逍遥自得，曾一人饮酒持剑独闯“宏岚山”，还能安然无恙，以洒脱之势，御剑而出，更是踏入过“雪封零域”，夺得奇宝而归，那时在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称“蓝影千师”的顾凌熙，可谓风流倜傥，风光尽显，如今却落魄成此番模样，已白发三千，黑发凋零，要知道修道者的寿命可是长于一般人的，那一抹莫名的皱纹深印在眼边，让她愁丝漫展，在百年间论谁都难以像他这样。
她每每看他容貌，都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但她却刻意掩饰住了。
“修炼，又……有什么用呢？”他这句话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修炼，有什么用？她听到这句话后，也是为之动容，修炼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追求灵力的最高境界，立于世间之巅峰么？还是说为了斩妖除魔，维护世间和平？或者是为了保护自己所想保护的人？
只不过这番话在面前的人口中说出来实在是难以预料。
“这可不像是你。”她低缓说道，神色间略显迷茫。
“我即是我。”他意味深长地道，“人么，总会变的。”
“或许吧……”师姑摇了摇头，转移话题说道， “我想知道当年……你为何无故失踪？”
“失踪？在你们的眼里虽是如此。”老头子淡然说道，“但在我眼里，只是换一种方式去生活罢。”
“是在逃避么？”师姑直言道。
“逃避？哈哈哈……”老头子突然笑了，只是笑的那么阴沉，那么死沉。看着湖面，恍如倒映出当年那一幕幕画面，惊心动魄，裂人心魂，那一幕的一幕腥红让人不堪回首，他只是语气低沉道，“倘若当年他们没有逃避，会是如此吗？”
师姑听到此言，沉默了，眼神渐乎黯淡。是的，如果他们当年没有逃避的话，那就不会有今天了，更不会有今天的他。也许那时的他，现在还在过着那风流的日子吧？
“难道还是因为她吗？”师姑生硬道，语气中隐隐感觉有些压抑，不知不觉中手已握紧。
她口中的她，当年便是被人称为“红衣仙女”，红衣仙女，一袭红装姚莲，倩影长带，万般风情，美若天仙，众生为之狂迷，她右持赤虹之剑，为人行侠仗义，上驰云海，下骋荒谷，斩尽惑人之孽，杀绝浑人之鬼，一身豪情正义，一颗侠客丹心，令人望而敬之。而她与“蓝影千师”并称为“红蓝天骄”，有无数人不远万里，慕名而来，只为见得其一面。
可那只是往昔，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而如今却是辉煌落败，枫叶凋落林，落魄至今无人问。感慨万千事变，物是人非。
“不提也罢，往事过矣，不必再言。”老头子对那些事似乎也不愿多提。
“你知道他们都对你有愧疚……为何不淡然看待呢？”
“愧疚？”老头子干笑一声，反问道，“师妹，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简单……”
”可是……”师姑刚想说就被他止住。
“行了，这么久没见了，我们还是叙叙旧吧，那些事就不要再提了。”老头子看着师姑道。
“那你还会……回去吗？”师姑又追问道，眼神间有异样光芒。
“虽不曾想过，但是，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会回去吧。”老头子言道，话中有话。
“也许么……”
师姑看着远处，那地，花开正盛，满天蒲公英升起，毛茸茸的又似小伞，升起，白痕茫茫，其下一头低头食草的花鹿在此时也抬起了头，看向了她……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这就是炼化？”洛曦惊异道。
乾岚一手持着木棍，不断有灵气涌入其中，在其上灵气的涌动光怪陆离。
“嗯，现在的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但可别小看炼化，哪怕是一片叶子，在炼化的情况下，其威力足以切穿一根腕粗的木头。”乾岚细细说道。
“可是代价却很大……”她看着那化为灰烬的木棍低声说道。
“我更为好奇的是你没有灵玺，是怎么能控制灵气呢？”洛曦所虑的是这个，一个没有灵玺的人竟能控制灵气，这对于她来说是前所未闻的。
“这个……”乾岚挠了挠头，这似乎是护腕的缘故，但师父没有告诉他原因，而且师父也叮嘱了不要跟谁谈起，但是要不要跟她说呢？
看着乾岚一脸难为情，洛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失望道:“如果不愿说也罢。”
“不是不愿说，而是……”乾岚睁大眼睛看着她，摆了摆手回道，师父不让说，既然答应了师父，那就不能说，他转移话题道，“算了，还是说炼化吧，厉害吧？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乾岚有些得意的看着他。
洛曦闻言只是摇了摇头，她现在没什么心情，问道:“话说你的伤好了么？”
乾岚本就带有伤，而且这一次又被混王所伤，肯定受到不小的内伤，如果这么不顾的话，伤势只会更加严重。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你看我不还站在这好好的吗？”乾岚笑道。
“是么？我看看……”她下意识说道，半会过后才反应过来，顿时俏脸微红。不过她并没有收回话，坚毅地看着乾岚，她是真的想要看一下，毕竟现在，和她稍微熟悉的只剩下他一人了，她在心里也不希望他出事。
“你还来？”乾岚有些哭笑不得道。
“难道不行吗？”洛曦稍皱眉头道。
“那倒不是，只是……只是……”乾岚断断续续道，那道伤疤现在看了还挺骇人，要让她看了，那还不得让她更为愧疚了？
“我们是朋友……这可是你说的。”洛曦看着他语气平缓，略显慧黠说道，“而且，朋友之间不就是需要相互关心吗？如果连这都不可以的话……”
闻言，乾岚一时不知所措，这下可好了，这“朋友”一词，总算扎到自己身上来了。
“好吧，先说好了，无论你看到什么，也不要太吃惊。”乾岚无奈道。
听到这番话，她已然猜到了什么，不由得为之一震。不由得绷紧身子，仿佛接下来看到的是天大的事。
乾岚背对着她，由于身穿着华服，只能先露出左背，但那一角也足以让她触目惊心……那裹着层层白布的身躯，仿佛刻着那不瞑目的伤痕，已有血迹浸透绷带，浅浅血红之色，隐隐剧透其背，扩散其身，想来可能是混王的一击所导致，旧伤加伤。
她忍不住伸手向前触摸那些绷带，指尖轻轻划过，触感真实的告诉她，那血迹尚未干，蒸腾血液散发的温热，久裹其身麻木的身躯，无不展现狰狞之色，这样的身躯是怎么能够一直背着自己一路到西山的呢？那一路得承受着自己的负重所带来的多大痛苦？这样想罢，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眼前的这人每次都为了救自己而受伤，到底是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如此巧合，明明都不用挨这些伤，却偏偏要来管事，这人怎么……怎么……就这么……
酸入琼鼻，她一个哽咽，便已是无声泣下，泪滑脸颊而落。
除了她的父母，从来就不会有什么人会这么待她，虽然她身为大小姐，但是，那些人之所以宠好她，假惺惺的不就是因为她的家世吗？而如今家世已衰败，还有谁会顾得上她呢？
乾岚还在想着，幸好自己还没有摘下绷带，师父担心自己还未痊愈，以防万一，可是现在受了混王一大脚丫子，正面捍中，伤痛似乎渗透了身体，牵一发而动全身。
忽闻身后鼻息一动，他当即一回头……那一幕令他失神，是什么时候的……她泪落无声，双手轻轻擦拭着泪珠，紧闭着眼眸，贝齿使劲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也不让自己落泪。却不知越是如此，便越控制不住。落花凄凄，不似无声，流水汤汤，却似洪钟。
“你……怎么了？”乾岚低声道。他发现自己一旦听到哭声，就莫名的心急。
听到声音的她身躯一震，睁开眼睛却是恼怒地看了他一眼，一抹泪水站起身，背对着他。
乾岚还在疑惑着，她便已出声，声音有些微抖，“以后你……别再这样了……”
不等乾岚说话，便跑开了，离开的背影，伴着轻风，和一脸懵圈，不知所以的乾岚坐在那里……
这时不远处，老头子与师姑正好走来，师姑看了一眼洛曦跑去的背影，再看看乾岚，目光停留在他的背后，眉头皱起，那种伤势……随即略有些责怪地看了老头子一眼，而老头子也只是回之无奈。
“这小子，才刚好不久，又给我添麻烦。”老头子哼了一声道。
乾岚一闻其声，方想隐藏伤口，身后不知何时，手掌贴其后，他感觉一股暖流从身后传来，滋润其身。
“师父……”他有些愧疚，还想说谢谢，却听身后传来一语。
“应该是师姑才对。”师姑摸了一下乾岚头，笑道。
她玉手翻转，一道灵符现手中，只见其凭空划过数道手影，指尖划，落，上，转，定，由上即下，手指蜿蜒，线过之处，光痕迹轨，接连不断，呈空定痕，竟是在空中画符咒!其上条条线痕逶迤不断，光耀辉眼，图案似蛇，似蛟，转眼一看，又似字体，字体可谓笔走龙蛇，又见其两指点缀，两弧绕尾，随即一痕直下，犹豫了半会，仍是一掌将那道光符打进乾岚背后。
“你竟然会画符？”老头子有些惊讶看着师姑说道。
“这只是皮毛之学，不值一提。”师姑弯嘴一笑说道。
“这画灵符也得讲究，虽然不晓其蕴涵之道，但也见识过道家的灵符师，我不过观你手中之符印所在片刻，竟有略微目眩之感。能让我有这种感觉的灵符……”老头子脸色凝重。
“反正留着对我也没太大用处。”师姑倒没觉得有太大的可惜，“但对于他来说，以后这道符印或许能帮到他。算是，送给他的礼物吧。”
所谓灵符，一般来说是以灵气及符印所成，其乃是道教创始人所创，道教创始人谓谁？张道陵也，人们尊其为张天师，张天师，天一真人，然自张天师以来，灵符于世间已有万般变化，而使灵符之所用莫限于一者，符箓派灵符师也，炼丹有其所炼之道，画符亦固有其所画之道，其后出现的灵符师便是先行者，灵符师，善画符于念咒，除尽妖魔鬼怪，浴炼灵符天印，刻铭法道千重。
天一真人可谓之为仙，仙者，乃人极道成仙。成仙，寿之延长，亦可直上九重天。
能上九天者，寥寥无几，已上九天者，羽化成仙。
据闻九重天重重直上，一重更难于一重，能直上九重天的人，已可聆音，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于心。于世间已无意，固上九重天，以至仙境。仙境，蓬莱也，乃仙人之所居，据说有长年之光景﹐日月不夜之山川。宝盖层台﹐四时明媚。金壶盛不死之酒﹐琉璃藏延寿之丹﹐桃树花芳﹐千年一谢﹐云英珍结﹐万载圆成。
其上一天，其下一年，长生不老，也已属实。
固此，要有人想寻得其地，也应成仙，何以成仙？以道为介，悟其所通。通者，应晓世千百变，红尘过往。知生死何至，知先后之变，知世行几何，能聆音察理，一叶知秋。
气化天地，天人合一，古之往来，为修行成仙，素有修道者。
纵横茫茫，天有所变，地有所化，人也如此，修道、修魔、修心，各有所志，虽皆为修道，徒以称之，而此道早已不成道，此行也早已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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