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凶案现场
曹操大致看了一下，权牛家总共前后四间屋子，从前门进第一间是堂屋，也就是客厅，但是很简陋，只有两张破旧的几案，两只凳子，也就是胡床。第二间就是权牛的卧室，只有一张木榻，榻就是汉朝的床，比现代的床狭长低矮一些。第三间屋子是储物室，放着权牛的衣服等杂物。靠近后门的那间是伙房，就是厨房，不过看样子权牛很久没开火了，都是在外面蹭吃蹭喝。
曹操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这里并不是凶杀案的第一现场，即使权牛是凶手的话，这里也只是权牛转移尸体的地方。曹操的鼻子很灵，现场没有闻到血腥味，也没有大量的苍蝇聚集，虽然权牛家里有一股难闻的霉味，但是这种霉味并不吸引苍蝇，这说明，要么权牛不是凶手，要么权牛把尸体转移到这里的时候，尸体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血迹。
曹操勘验完权牛的家，该去勘验案发第一现场——陈民的家了，他让李捕头招呼捕快们都从权牛家里穿过，反正权牛家里没有什么值得保护的线索。
曹操推开权牛家的前门，又到了热闹的北市街，隔着这一排房屋，热闹的前街和僻静的后巷简直是两个世界。曹操在权牛家的门口等着捕快们带着陈民出来，然后让陈民在前面带路，向着西边的陈民家里走去。
陈民家里距离权牛家很近，只隔了六户人家，其中有一户是陈景的家。陈民的家比权牛的家气派多了，精致的二层小楼，朱漆大门，陈民上前用钥匙打开大门，曹操让其他人都留在外面，自己先进去察看。
进了大门，里面是一个小院，院子不大，四周都是二层高的建筑，这小院更像一个天井。小院全部铺上了青石板，院子中间有一口水井，四天前，权牛就是从门口看到陈颜氏在这口水井边洗衣服，才起了歹心。
陈民家的前门只有一上一下两间屋子，里面只放了一些简单的家具，可能是嫌前街太吵，家人都住在后面的屋子。
陈民想要进来陪曹操一起去看后面的屋子，但是曹操给陈民做了一个手势，阻止了他。曹操看到院子地上的青石板缝隙里好像有黑色的粉末，用手指甲抠出来一点，仔细看了看，好像是灰烬，曹操猜测，有人烧毁了重要的证物，可能是血衣之类的，然后把灰烬撒进了院中的水井里，这毁灭证物的方法确实高明，曹操也无法找到那些灰烬了。
曹操喊陈民进来，把手指甲里的灰烬给陈民看，对他说：“这些是从你家青石板缝隙里找出来的灰烬，看来昨天有人在你家烧了一些罪证。你妻子每天洗菜、洗衣都在这口井边，如果是以前留下的灰烬，早就冲没影了。”
陈民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点点头。曹操看到陈民愣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些疑虑，但又觉得他这一愣好像也证明不了什么。
曹操让陈民带他去后屋察看，陈民家的后屋上下两层，共六间屋子，每层三间。一楼中间是堂屋，摆着五张几案，堂屋上首摆着的一张几案是男主人坐的，左右两排各摆两张。堂屋左面是厨房，右面是沐浴房。曹操注意到，陈民家不仅没有后门，一楼的窗户也都是不能开窗的木格窗，木格窗上蒙着薄纱，采光效果还可以。
曹操问：“你们家一楼的窗户为什么都是不能打开的？”
陈民摇摇头，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洛阳城中治安也不是太好，小人家里也算是小有资产，后巷又如此偏僻，小人唯恐夜间有盗贼从后巷的窗户爬进来行窃，而小人一家都是住二楼的，听不到一楼的声音。所以干脆把一楼的窗户都改成了木格窗。”
曹操点点头，说：“明白了。走吧，去二楼看看。”户外有一个木制楼梯通往二楼，陈民带着曹操到二楼察看。
二楼是三间卧室，由北面的户外走廊连接起来，第一间卧室是客房，只有一张榻和简单的陈设。第二间卧室是陈民和妻子的起居室，这里面比较宽敞，而且家具一应俱全，还有陈颜氏的梳妆台和一面铜镜，梳妆台上还放着一个针线筐，应该是陈颜氏平时做针线活用的。曹操大致翻动了一下针线筐，没有什么重大发现，但是曹操总觉得这针线筐里的东西好像是少了点什么，却一时也想不起来。
二楼有比较大的窗户，曹操走过去推开窗户，可以看到后巷斜对过二十步开外的枯井。
打开窗户以后，屋里进了不少苍蝇，同时曹操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看来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可惜的是，昨夜陈民在这屋里住了一夜，还把所有凌乱的东西都归置整齐了，现场早已被破坏，现在也看不出什么线索了。
曹操只能看苍蝇聚集比较多的地方，推测应该就是原来的血迹，曹操看到靠近窗户的地板和墙上苍蝇比较多，梳妆台的苍蝇也比较多，猜测这两处应该是血迹比较多的地方。曹操仔细观察了这些地方，很可惜，凶手清理了现场，把血迹擦洗的很干净，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血迹残留了。
走出陈民的卧房，曹操问：“最后一间屋子，就是你幼子的卧房了吧？我能看看他吗？”
陈民说：“大人，最好不要看了，幼子他……他受了惊吓，心性孤僻，不与外人交流。”
曹操说：“哦，是不是昨晚被吓到的？”
陈民解释说：“不是，不是昨晚，已经好久了。”
曹操说：“我还是去看看吧。”说完，曹操径直来到陈民儿子的房间门口，推开房门，看到屋里的榻上有一个小孩安安静静的坐着，曹操进来了，他也不看曹操一眼，仍然安静的坐着，好像他的所有感官都与现实世界隔绝开了一样。
曹操走到小孩的面前，问：“孩子，你今年几岁了？”
小孩一言不发，也不抬头看曹操，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曹操只好用手指试了一下孩子的鼻息，确定是个活人，要不然曹操真的以为是个蜡像或者标本。
曹操退出了孩子的卧房，走到门外，问陈民：“孩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陈民说：“就在半年前，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然之间就不说话了，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喊他都不理。这可怜的孩子，现在又没有了他娘和他爷爷，剩我一个人照顾他，他还是这样的情况，我该怎么办呢？”说着，陈民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曹操安慰了陈民两句：“别哭了，节哀顺变吧，人死不能复生，我会替死者申冤的。对了，孩子的奶奶呢？”
陈民说：“我母亲，去年秋季病逝了。”
曹操说：“哦，还真的只剩你们父子俩相依为命。你留在家里，好好照顾孩子吧，案情有什么新的进展，我一定会尽快通知你。”
陈民感恩戴德的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您一定要替我妻子和父亲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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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这里并不是凶杀案的第一现场，即使权牛是凶手的话，这里也只是权牛转移尸体的地方。曹操的鼻子很灵，现场没有闻到血腥味，也没有大量的苍蝇聚集，虽然权牛家里有一股难闻的霉味，但是这种霉味并不吸引苍蝇，这说明，要么权牛不是凶手，要么权牛把尸体转移到这里的时候，尸体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血迹。
曹操勘验完权牛的家，该去勘验案发第一现场——陈民的家了，他让李捕头招呼捕快们都从权牛家里穿过，反正权牛家里没有什么值得保护的线索。
曹操推开权牛家的前门，又到了热闹的北市街，隔着这一排房屋，热闹的前街和僻静的后巷简直是两个世界。曹操在权牛家的门口等着捕快们带着陈民出来，然后让陈民在前面带路，向着西边的陈民家里走去。
陈民家里距离权牛家很近，只隔了六户人家，其中有一户是陈景的家。陈民的家比权牛的家气派多了，精致的二层小楼，朱漆大门，陈民上前用钥匙打开大门，曹操让其他人都留在外面，自己先进去察看。
进了大门，里面是一个小院，院子不大，四周都是二层高的建筑，这小院更像一个天井。小院全部铺上了青石板，院子中间有一口水井，四天前，权牛就是从门口看到陈颜氏在这口水井边洗衣服，才起了歹心。
陈民家的前门只有一上一下两间屋子，里面只放了一些简单的家具，可能是嫌前街太吵，家人都住在后面的屋子。
陈民想要进来陪曹操一起去看后面的屋子，但是曹操给陈民做了一个手势，阻止了他。曹操看到院子地上的青石板缝隙里好像有黑色的粉末，用手指甲抠出来一点，仔细看了看，好像是灰烬，曹操猜测，有人烧毁了重要的证物，可能是血衣之类的，然后把灰烬撒进了院中的水井里，这毁灭证物的方法确实高明，曹操也无法找到那些灰烬了。
曹操喊陈民进来，把手指甲里的灰烬给陈民看，对他说：“这些是从你家青石板缝隙里找出来的灰烬，看来昨天有人在你家烧了一些罪证。你妻子每天洗菜、洗衣都在这口井边，如果是以前留下的灰烬，早就冲没影了。”
陈民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点点头。曹操看到陈民愣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些疑虑，但又觉得他这一愣好像也证明不了什么。
曹操让陈民带他去后屋察看，陈民家的后屋上下两层，共六间屋子，每层三间。一楼中间是堂屋，摆着五张几案，堂屋上首摆着的一张几案是男主人坐的，左右两排各摆两张。堂屋左面是厨房，右面是沐浴房。曹操注意到，陈民家不仅没有后门，一楼的窗户也都是不能开窗的木格窗，木格窗上蒙着薄纱，采光效果还可以。
曹操问：“你们家一楼的窗户为什么都是不能打开的？”
陈民摇摇头，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洛阳城中治安也不是太好，小人家里也算是小有资产，后巷又如此偏僻，小人唯恐夜间有盗贼从后巷的窗户爬进来行窃，而小人一家都是住二楼的，听不到一楼的声音。所以干脆把一楼的窗户都改成了木格窗。”
曹操点点头，说：“明白了。走吧，去二楼看看。”户外有一个木制楼梯通往二楼，陈民带着曹操到二楼察看。
二楼是三间卧室，由北面的户外走廊连接起来，第一间卧室是客房，只有一张榻和简单的陈设。第二间卧室是陈民和妻子的起居室，这里面比较宽敞，而且家具一应俱全，还有陈颜氏的梳妆台和一面铜镜，梳妆台上还放着一个针线筐，应该是陈颜氏平时做针线活用的。曹操大致翻动了一下针线筐，没有什么重大发现，但是曹操总觉得这针线筐里的东西好像是少了点什么，却一时也想不起来。
二楼有比较大的窗户，曹操走过去推开窗户，可以看到后巷斜对过二十步开外的枯井。
打开窗户以后，屋里进了不少苍蝇，同时曹操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看来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可惜的是，昨夜陈民在这屋里住了一夜，还把所有凌乱的东西都归置整齐了，现场早已被破坏，现在也看不出什么线索了。
曹操只能看苍蝇聚集比较多的地方，推测应该就是原来的血迹，曹操看到靠近窗户的地板和墙上苍蝇比较多，梳妆台的苍蝇也比较多，猜测这两处应该是血迹比较多的地方。曹操仔细观察了这些地方，很可惜，凶手清理了现场，把血迹擦洗的很干净，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血迹残留了。
走出陈民的卧房，曹操问：“最后一间屋子，就是你幼子的卧房了吧？我能看看他吗？”
陈民说：“大人，最好不要看了，幼子他……他受了惊吓，心性孤僻，不与外人交流。”
曹操说：“哦，是不是昨晚被吓到的？”
陈民解释说：“不是，不是昨晚，已经好久了。”
曹操说：“我还是去看看吧。”说完，曹操径直来到陈民儿子的房间门口，推开房门，看到屋里的榻上有一个小孩安安静静的坐着，曹操进来了，他也不看曹操一眼，仍然安静的坐着，好像他的所有感官都与现实世界隔绝开了一样。
曹操走到小孩的面前，问：“孩子，你今年几岁了？”
小孩一言不发，也不抬头看曹操，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曹操只好用手指试了一下孩子的鼻息，确定是个活人，要不然曹操真的以为是个蜡像或者标本。
曹操退出了孩子的卧房，走到门外，问陈民：“孩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陈民说：“就在半年前，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然之间就不说话了，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喊他都不理。这可怜的孩子，现在又没有了他娘和他爷爷，剩我一个人照顾他，他还是这样的情况，我该怎么办呢？”说着，陈民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曹操安慰了陈民两句：“别哭了，节哀顺变吧，人死不能复生，我会替死者申冤的。对了，孩子的奶奶呢？”
陈民说：“我母亲，去年秋季病逝了。”
曹操说：“哦，还真的只剩你们父子俩相依为命。你留在家里，好好照顾孩子吧，案情有什么新的进展，我一定会尽快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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