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仁至义尽
……
过了良久，李代见老板挂了电话以后，一直在沉默思考这什么。便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准备开口询问。却不想被对方举起手来阻止了……
“东顺！”陆洋大喊了一声。
“在！”季东顺噤若寒蝉地站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依的浮萍，只能任人摆布，包括眼前这个叫陆洋的男人。
陆洋用手指着他恶狠狠地说：“你说说你，到底在哪里惹的这一堆麻烦！居然还有人要买你的命！”
“我……我也不知道啊！”季东顺苦着一张脸无辜地说道。
他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到如今的这步田地。卖伪劣材料这事儿，他做了很多年，顶多就是材料质量没有经过合格验证，价格便宜一点。可他哪里想到这次点儿这么背，材料质量居然会如此差劲，给他捅出了西城商厦广告牌这么大的事儿！
要不是在事发前，有澳南赌场的人上门逼债说要卸他一条腿来抵利息，导致他提前卷铺盖跑路，现在可能就已经被关进局子里了!
而这些年，他之所以能靠着建筑材料赚钱发家，全靠陆洋和陆海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提携。
自从哥哥陆海过世以后，他就开始和陆洋的地产公司有一搭没一搭地做着建材生意，中间两人相互勾结，使用一些二手材料，私下里也都赚了不少钱。
要不是这从小到大的情谊和桌底下捆绑的利益关系，欠了一屁股债的他事发后可能都找不到一个能帮他的人。
“他娘的要不是看在我们从小在一条街上长大，不是看在你和我兄弟俩这么多年的情分，我真懒得管你的死活！现在好了，连集团董事会都知道我多管闲事插手了你的事情！要不是今天上头派了人盯着，你的命就丢在海边了！”陆洋忿忿地说道。
“谢谢，谢谢洋……陆总！”季东顺原本想称呼对方为洋哥，却临时改了口，恭恭敬敬称呼陆总。
“庞岳晟那边是信不过了，安排他从内陆走吧！”陆洋看着李代交到。
按常理，让庞岳晟帮忙从水陆逃到海外是最一劳永逸的方式。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放心吧，已经在安排，今晚就能走！”李代说道。
“现在暂时不能安排你出国，你他娘的给我低调点，不要刷卡，不要去人多有摄像头的地方，这些年都不要回白港！知道了嘛？”陆洋还是不放心，虽然这类话他早就跟季东顺交代过了，但还是忍不住再次郑重其事地提醒了一遍：“季东顺，老子对你可是仁至义尽了！你要是再出岔子，我亲自让人作了你！明白了吗？”
被陆洋最后一句话给吓得如坠冰窖的季东顺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都忘记了答话……
“你特么听见了吗？”陆洋看着对方那一脸死相，绷不住火气怒吼道。
季东顺浑身一颤，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一边鞠躬一边答应。
陆洋烦乱地挥了挥手，让李代把人领了出去。
……
屏退众人后，诺大的办公室重归安静，陆洋这才能拿起桌上的半杯威士忌喝了一口，摇晃起杯子思考起来更深层次的事情。
当初季东顺因欠债要跑路找到他的时候，西城商厦广告牌的事情还没发生。他顾虑到两人之间那点生意上的勾当和多年的情分，便只能答应帮助他。
哪成想没过几天就出了西城商厦的事情，而且还无意中砸死了史建华这个华建集团董事长。
当时，他的第一反居然是有些幸灾乐祸，因为在牵涉老西城旧城改造的庞大地产项目上，华建集团一直是陆海地产的有力竞争对手！
之后他才惊觉，因为这层利益关系，季东顺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给自己惹一身骚！
于是他一方面赶紧安排李代的人到处放出风声，说季东顺已经从陆路潜逃至其他省市；另一方面紧急联系庞岳晟，打算花一笔钱把人给送出国，几年内不要再回来。
一切安排好后，他还不放心，便在季东顺准备出海跑路的当天，让李代派人去盯着他上船，就是怕出什么纰漏。
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晚上出了那么多事情！
不仅出现了两名刺杀者，还被警察察觉了季东顺的行踪，这让他在听到这一切的时候，背上都冒出了冷汗……
要不是皮夹克男人突然出现，把他从麻烦的边缘给扯了回来，他可能现在就要被请到警局喝茶了！
但最让他惊讶的还是集团上层居然一直盯着自己的动作，并且会派人插手这件事情！
陆洋虽然浑，但绝不傻。
这让他不得不去想西城商场那场事故，到底是不是巧合？是不是意外？
集团为什么会知道他把季东顺藏起来了，还精准的知道他要在哪天送他出海？难道上头那个人是一直不相信他陆洋，所以在他身边安插了暗桩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还是本来就一直盯着季东顺这条线？
从利益角度看，一旦华建集团出了乱子，对于陆海集团和他的陆海地产来说，可谓最大的利好！
想到这里，陆洋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
在城市另一处，同样喝着半杯昂贵威士忌的，是中华街海鲜酒楼里的庞岳晟。
他把手机仍在一边，轻轻冷哼。
老乌站在他声旁察言观色道：“陆老板生气了？”
“他生不生气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为什么厨子和车夫那两个小子也去了现场？”庞岳晟皱眉问道。
“他们也去了现场？不知道啊？”老乌也是一脸惊讶：“我这就去问问老猫。”
“嗯！”庞岳晟点了点头。
片刻后，老乌挂了电话沉声道：“有人出了20万，让他们去杀季东顺。车夫今天早上回来了，厨子……死了！”
“死了？”庞岳晟皱了皱眉头。
“这两小子最近在道上有点名气，而且严格说他们来也不算咱的人，接活也不需要跟我们报备呀……会不会是澳南堵城那边的人通过别的渠道雇的他们？”老乌猜测到。
庞岳晟在白港市不仅从事着诸如餐饮、地产、海鲜、工程、走私、销赃、偷渡等或明或暗的生意。更因为他为人八面玲珑，黑白通吃，因此也是白港地头上最大的掮客和情报消息贩子。
所以白港地头上像厨子和车夫这样有点身手的亡命之徒，他是非常了解的，甚至给他们介绍过不少活儿，从中赚取佣金。
“可惜了……”庞岳晟皱眉说道：“那个玩菜刀的小崽子性格太张扬，好勇斗狠，死了也就死了，迟早的事儿。但开车的那小子是个人才，以后要用他的地方多着呢。而且前阵子的929银行劫案，多少和我们有些关联，他可是唯一在逃的通缉犯！你和老猫说，多照应照应，让他最近低调点。”
“是！”老乌点了点头，拿着手机走出了庞岳晟的办公室。
……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行将就夜。
江游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梦境依然是在广告牌落下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电视机依然开着，却在播放着广告……
他看着电视画面，感受着脑袋微微的阵痛，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皱眉思考了半天无果，他便缓步走入浴室。
十几分钟后，江游已经洗好澡，并且给自己泡了一碗泡面。他一边大口地吃着面条，一边等待着桌上的打印机吐出一张张白纸。
那上面是他昨晚拍摄童烈停在十字路口旁的汽车和一张黑夜里的远方，闪着红色车尾灯的摩托车；再有就是关于摩托车和车手头盔的资料图片……
然后他瞥见了桌上的文件袋，那是他昨晚去警局准备偷偷放入童烈办公室的资料。
现在这份文件袋里，又可以加上一些新打印出来的内容了……
吃着面条的江游，再次陷入了睡觉前的思考。
昨天的那个稻田里的黑影，那个骑着摩托车的人，看身影应该是个女人！她是谁？是否就是那个在天台放无人机的人？是否就属于那伙一直跟着童烈的人？并且他们似乎在干扰他办某个案子？到底是哪个案子呢？而童烈昨晚为何要急匆匆地赶往海边？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必要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跟童烈说一遍，不管他相不相信。
江游知道，他想要在短期内凭自己一个人拨开眼前的迷雾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只有借助童烈，借助警方的力量！
想到这里，他眉头一紧，已经无心进食。他放下吃了一半的面，拿起文件袋便出了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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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良久，李代见老板挂了电话以后，一直在沉默思考这什么。便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准备开口询问。却不想被对方举起手来阻止了……
“东顺！”陆洋大喊了一声。
“在！”季东顺噤若寒蝉地站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依的浮萍，只能任人摆布，包括眼前这个叫陆洋的男人。
陆洋用手指着他恶狠狠地说：“你说说你，到底在哪里惹的这一堆麻烦！居然还有人要买你的命！”
“我……我也不知道啊！”季东顺苦着一张脸无辜地说道。
他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到如今的这步田地。卖伪劣材料这事儿，他做了很多年，顶多就是材料质量没有经过合格验证，价格便宜一点。可他哪里想到这次点儿这么背，材料质量居然会如此差劲，给他捅出了西城商厦广告牌这么大的事儿！
要不是在事发前，有澳南赌场的人上门逼债说要卸他一条腿来抵利息，导致他提前卷铺盖跑路，现在可能就已经被关进局子里了!
而这些年，他之所以能靠着建筑材料赚钱发家，全靠陆洋和陆海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提携。
自从哥哥陆海过世以后，他就开始和陆洋的地产公司有一搭没一搭地做着建材生意，中间两人相互勾结，使用一些二手材料，私下里也都赚了不少钱。
要不是这从小到大的情谊和桌底下捆绑的利益关系，欠了一屁股债的他事发后可能都找不到一个能帮他的人。
“他娘的要不是看在我们从小在一条街上长大，不是看在你和我兄弟俩这么多年的情分，我真懒得管你的死活！现在好了，连集团董事会都知道我多管闲事插手了你的事情！要不是今天上头派了人盯着，你的命就丢在海边了！”陆洋忿忿地说道。
“谢谢，谢谢洋……陆总！”季东顺原本想称呼对方为洋哥，却临时改了口，恭恭敬敬称呼陆总。
“庞岳晟那边是信不过了，安排他从内陆走吧！”陆洋看着李代交到。
按常理，让庞岳晟帮忙从水陆逃到海外是最一劳永逸的方式。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放心吧，已经在安排，今晚就能走！”李代说道。
“现在暂时不能安排你出国，你他娘的给我低调点，不要刷卡，不要去人多有摄像头的地方，这些年都不要回白港！知道了嘛？”陆洋还是不放心，虽然这类话他早就跟季东顺交代过了，但还是忍不住再次郑重其事地提醒了一遍：“季东顺，老子对你可是仁至义尽了！你要是再出岔子，我亲自让人作了你！明白了吗？”
被陆洋最后一句话给吓得如坠冰窖的季东顺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都忘记了答话……
“你特么听见了吗？”陆洋看着对方那一脸死相，绷不住火气怒吼道。
季东顺浑身一颤，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一边鞠躬一边答应。
陆洋烦乱地挥了挥手，让李代把人领了出去。
……
屏退众人后，诺大的办公室重归安静，陆洋这才能拿起桌上的半杯威士忌喝了一口，摇晃起杯子思考起来更深层次的事情。
当初季东顺因欠债要跑路找到他的时候，西城商厦广告牌的事情还没发生。他顾虑到两人之间那点生意上的勾当和多年的情分，便只能答应帮助他。
哪成想没过几天就出了西城商厦的事情，而且还无意中砸死了史建华这个华建集团董事长。
当时，他的第一反居然是有些幸灾乐祸，因为在牵涉老西城旧城改造的庞大地产项目上，华建集团一直是陆海地产的有力竞争对手！
之后他才惊觉，因为这层利益关系，季东顺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给自己惹一身骚！
于是他一方面赶紧安排李代的人到处放出风声，说季东顺已经从陆路潜逃至其他省市；另一方面紧急联系庞岳晟，打算花一笔钱把人给送出国，几年内不要再回来。
一切安排好后，他还不放心，便在季东顺准备出海跑路的当天，让李代派人去盯着他上船，就是怕出什么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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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出现了两名刺杀者，还被警察察觉了季东顺的行踪，这让他在听到这一切的时候，背上都冒出了冷汗……
要不是皮夹克男人突然出现，把他从麻烦的边缘给扯了回来，他可能现在就要被请到警局喝茶了！
但最让他惊讶的还是集团上层居然一直盯着自己的动作，并且会派人插手这件事情！
陆洋虽然浑，但绝不傻。
这让他不得不去想西城商场那场事故，到底是不是巧合？是不是意外？
集团为什么会知道他把季东顺藏起来了，还精准的知道他要在哪天送他出海？难道上头那个人是一直不相信他陆洋，所以在他身边安插了暗桩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还是本来就一直盯着季东顺这条线？
从利益角度看，一旦华建集团出了乱子，对于陆海集团和他的陆海地产来说，可谓最大的利好！
想到这里，陆洋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
在城市另一处，同样喝着半杯昂贵威士忌的，是中华街海鲜酒楼里的庞岳晟。
他把手机仍在一边，轻轻冷哼。
老乌站在他声旁察言观色道：“陆老板生气了？”
“他生不生气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为什么厨子和车夫那两个小子也去了现场？”庞岳晟皱眉问道。
“他们也去了现场？不知道啊？”老乌也是一脸惊讶：“我这就去问问老猫。”
“嗯！”庞岳晟点了点头。
片刻后，老乌挂了电话沉声道：“有人出了20万，让他们去杀季东顺。车夫今天早上回来了，厨子……死了！”
“死了？”庞岳晟皱了皱眉头。
“这两小子最近在道上有点名气，而且严格说他们来也不算咱的人，接活也不需要跟我们报备呀……会不会是澳南堵城那边的人通过别的渠道雇的他们？”老乌猜测到。
庞岳晟在白港市不仅从事着诸如餐饮、地产、海鲜、工程、走私、销赃、偷渡等或明或暗的生意。更因为他为人八面玲珑，黑白通吃，因此也是白港地头上最大的掮客和情报消息贩子。
所以白港地头上像厨子和车夫这样有点身手的亡命之徒，他是非常了解的，甚至给他们介绍过不少活儿，从中赚取佣金。
“可惜了……”庞岳晟皱眉说道：“那个玩菜刀的小崽子性格太张扬，好勇斗狠，死了也就死了，迟早的事儿。但开车的那小子是个人才，以后要用他的地方多着呢。而且前阵子的929银行劫案，多少和我们有些关联，他可是唯一在逃的通缉犯！你和老猫说，多照应照应，让他最近低调点。”
“是！”老乌点了点头，拿着手机走出了庞岳晟的办公室。
……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行将就夜。
江游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梦境依然是在广告牌落下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电视机依然开着，却在播放着广告……
他看着电视画面，感受着脑袋微微的阵痛，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皱眉思考了半天无果，他便缓步走入浴室。
十几分钟后，江游已经洗好澡，并且给自己泡了一碗泡面。他一边大口地吃着面条，一边等待着桌上的打印机吐出一张张白纸。
那上面是他昨晚拍摄童烈停在十字路口旁的汽车和一张黑夜里的远方，闪着红色车尾灯的摩托车；再有就是关于摩托车和车手头盔的资料图片……
然后他瞥见了桌上的文件袋，那是他昨晚去警局准备偷偷放入童烈办公室的资料。
现在这份文件袋里，又可以加上一些新打印出来的内容了……
吃着面条的江游，再次陷入了睡觉前的思考。
昨天的那个稻田里的黑影，那个骑着摩托车的人，看身影应该是个女人！她是谁？是否就是那个在天台放无人机的人？是否就属于那伙一直跟着童烈的人？并且他们似乎在干扰他办某个案子？到底是哪个案子呢？而童烈昨晚为何要急匆匆地赶往海边？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必要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跟童烈说一遍，不管他相不相信。
江游知道，他想要在短期内凭自己一个人拨开眼前的迷雾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只有借助童烈，借助警方的力量！
想到这里，他眉头一紧，已经无心进食。他放下吃了一半的面，拿起文件袋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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