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图谋-文化短长
“生物世界就这样由染色体控制细胞无休止地吞噬，吸收能量，繁衍壮大，把地星打造成生命星球。”
“所以，您的理念，我能理解。”龙湖最后轻轻地说。
“我的理念？”
“对，我所以来到这里，是您理念的一部份。”
怎么绕到我身上来了？
“你说得很对，适应。人类没有了危机感，沉浸在自己营造的花车中。那么多失踪的科星，也没敲响这花车中的大鼓。人类社会平静得太久，一旦起点什么风浪，会适应不了。我只是想做根棒槌，搅动一下这潭死水，使它振起几圈涟漪。尽我个人的能力，推动人类进化的步伐，哪怕能快那么几秒，我就心满意足。”
“您的快，是指哪些方面？”
“目前的科技，很多方面都处在瓶颈，这些瓶颈已经困扰人类很多年，你的那些成果，每一项都是破颈的武器。我们能够借助五涡流合成加速器和费米材料成形机更深地了解微观粒子的内部结构，地磁场显影对人类生存环境的理解达到新的高度，抵抗引力对人类自由飞天梦想的重要性怎么说都不为过。”
龙湖倒是没想到将军身份的老人对他的成果理解表述得这么准确。
“现今，人类前进的方向有两个。”老人继续说道，“一是人体自身的奥秘，另外星际航行的速度。相对于人类社会其他方面的进步，人类对自身了解的进度反而慢很多。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看待人类的文化？”
龙湖不解思索地说：“一个人是没有文化的，它是属于团体的东西。文化跨越历史，不同时间段的文化有其同源的内涵。一群头插羽毛，身绑藤条，裸露的身体涂得五颜六色的原始人敲着石头和木棒，围着一个牛头载歌载舞。今天的年轻人看到这样的视频，觉得这群人是多么可笑。殊不知，这和几万年后的我们用庞大的乐队奏盟歌，升盟旗没有什么不同，使用的工具不同而已。文化是填补人类心灵空虚，掩盖懦弱的装饰品，是自以为是的保护和传承，也是强者蛊惑利用弱者的工具。”
“你小小年纪，竟然对这种形而上的东西理解得这么透彻。每个用词都直达文化的本质。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提起文化吗？”
“在这个点提起，您的用意很明显。在人类历史上，以文化的名义阻碍科技进步的事例数不胜数。生物医学遗传学的进步之所以总是滞后，就是因为当权者道德绑架，以人伦沦丧的名义强行压制的结果。日心学取代地心说是如此，单细胞生殖的克隆人是如此，人类基因的修改还是如此。后人在批判前人的同时，却推行着与前人同根同源的文化。”
“直接的结果就是，人类太空航行的速度已经达到每小时10万公里，基因的功能定位仍在用老牛拉车。一腔热血的科星只能被动地寻找异变的个体去做基因功能定位，基因上30多亿个碱基对，也不知道要定到何年何月。”
“唉——”说到最后，龙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在我的报告里，你可从没有如此地无奈过。”
“我是人，跳不出人类的边界。叹息也并非不满这种现状，而是觉得，这是一个两难的命题。”
“两难的命题？”
“您认为，生物遗传学的进步是好事吗？”
“原始时代的帝王都在追求长生不老，古老的东方就有寻求长生的炼丹一族，人们总是会祝福老人‘寿比南山’，这是人类渴求的目标之一。我今年158岁，已迈入老年，如果现在谁告诉我，他发明了一种药，能延寿50年，你说我会怎么样？”
“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一个家庭，孩子多了装不下，长大后可以分出去。一个地域人多了，可以迁移到别的地方，地星上人多了迁去哪？人类目前不具备建造大规模外空间生态圈的能力，也没有能力寻找星外的宜居星球。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二个方面，宇宙航行的速度。”
“太阳系是一光年的宽距，目前10万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咋听似乎很快，按秒不到28公里，横穿太阳系需要10800年，人类想走出太阳系的梦想实在太过遥远。”
“您大可不必想那么多，以人类目前的智力水平，就算能走出去，是别人猎物的可能性居多。所以我才说两难。”
“龙湖小兄弟…”
“您还是叫我龙湖吧。”
“那好，龙湖，听你的意思，你脑中一定规划了一幅蓝图。你肯定发现了我和你讨论这些问题的目的。我们的理念是相通的，是不谋而合的。你不会否认这一点吧？”
“有一些，但我不会去用强制的手段。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龙湖间接地表达着些许不满。
“这只是一种邀请，邀请的方式有些特别而已。不这样，我们就不能坐在这里交谈甚欢，是吧？而且，就算我花了这么大的代价邀请你，你如果不想来，我仍然只能空手而归。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按你的说法，就是把你吞噬。你太爷爷我也认识。蓝界联邦你可说只有一位亲人，就是你的爷爷，你奶奶和你爷爷的关系似乎不太好，对你好像也一般。把你爷爷接来，你会留在神宇联邦吗？”
“您能把龙头山、龙头村、龙头湖一起接过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龙头山、龙头村、龙头湖，它们一直在那里，你可以随时回去的。”
“她们是我的脐带，我扯不了那么远。”
“好，那换一种方式。之前的那些成果，你留给蓝界联邦，你就在神宇联邦做访问学者，直到你满15岁。期间你可以在星寰联邦你外公处见你爷爷。”老人没有龙湖想像的那么恶劣，地磁场显影、引力隔绝这样的技术都能抗住诱惑？
“我来是想求证一个问题。”
“你说，只要知道，我会如实回答你。”老人这回答真正拨动了龙湖的心弦。
“我爸爸妈妈——在神宇联邦？”
“可能以我们一贯强势的作风，别的联邦都认为参赛种子是我们绑架的。自从12969年那一次开始，到后面的连续三界参赛种子失踪，我们也是受害者。”
“啊！那您有什么推测吗？”
“唯一的可能是某个邪恶的组织，可这么些年，竟查不出丝毫线索。你也不用过于担心，这些人应该在什么地方合作从事某项大型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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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的理念，我能理解。”龙湖最后轻轻地说。
“我的理念？”
“对，我所以来到这里，是您理念的一部份。”
怎么绕到我身上来了？
“你说得很对，适应。人类没有了危机感，沉浸在自己营造的花车中。那么多失踪的科星，也没敲响这花车中的大鼓。人类社会平静得太久，一旦起点什么风浪，会适应不了。我只是想做根棒槌，搅动一下这潭死水，使它振起几圈涟漪。尽我个人的能力，推动人类进化的步伐，哪怕能快那么几秒，我就心满意足。”
“您的快，是指哪些方面？”
“目前的科技，很多方面都处在瓶颈，这些瓶颈已经困扰人类很多年，你的那些成果，每一项都是破颈的武器。我们能够借助五涡流合成加速器和费米材料成形机更深地了解微观粒子的内部结构，地磁场显影对人类生存环境的理解达到新的高度，抵抗引力对人类自由飞天梦想的重要性怎么说都不为过。”
龙湖倒是没想到将军身份的老人对他的成果理解表述得这么准确。
“现今，人类前进的方向有两个。”老人继续说道，“一是人体自身的奥秘，另外星际航行的速度。相对于人类社会其他方面的进步，人类对自身了解的进度反而慢很多。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看待人类的文化？”
龙湖不解思索地说：“一个人是没有文化的，它是属于团体的东西。文化跨越历史，不同时间段的文化有其同源的内涵。一群头插羽毛，身绑藤条，裸露的身体涂得五颜六色的原始人敲着石头和木棒，围着一个牛头载歌载舞。今天的年轻人看到这样的视频，觉得这群人是多么可笑。殊不知，这和几万年后的我们用庞大的乐队奏盟歌，升盟旗没有什么不同，使用的工具不同而已。文化是填补人类心灵空虚，掩盖懦弱的装饰品，是自以为是的保护和传承，也是强者蛊惑利用弱者的工具。”
“你小小年纪，竟然对这种形而上的东西理解得这么透彻。每个用词都直达文化的本质。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提起文化吗？”
“在这个点提起，您的用意很明显。在人类历史上，以文化的名义阻碍科技进步的事例数不胜数。生物医学遗传学的进步之所以总是滞后，就是因为当权者道德绑架，以人伦沦丧的名义强行压制的结果。日心学取代地心说是如此，单细胞生殖的克隆人是如此，人类基因的修改还是如此。后人在批判前人的同时，却推行着与前人同根同源的文化。”
“直接的结果就是，人类太空航行的速度已经达到每小时10万公里，基因的功能定位仍在用老牛拉车。一腔热血的科星只能被动地寻找异变的个体去做基因功能定位，基因上30多亿个碱基对，也不知道要定到何年何月。”
“唉——”说到最后，龙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在我的报告里，你可从没有如此地无奈过。”
“我是人，跳不出人类的边界。叹息也并非不满这种现状，而是觉得，这是一个两难的命题。”
“两难的命题？”
“您认为，生物遗传学的进步是好事吗？”
“原始时代的帝王都在追求长生不老，古老的东方就有寻求长生的炼丹一族，人们总是会祝福老人‘寿比南山’，这是人类渴求的目标之一。我今年158岁，已迈入老年，如果现在谁告诉我，他发明了一种药，能延寿50年，你说我会怎么样？”
“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一个家庭，孩子多了装不下，长大后可以分出去。一个地域人多了，可以迁移到别的地方，地星上人多了迁去哪？人类目前不具备建造大规模外空间生态圈的能力，也没有能力寻找星外的宜居星球。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二个方面，宇宙航行的速度。”
“太阳系是一光年的宽距，目前10万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咋听似乎很快，按秒不到28公里，横穿太阳系需要10800年，人类想走出太阳系的梦想实在太过遥远。”
“您大可不必想那么多，以人类目前的智力水平，就算能走出去，是别人猎物的可能性居多。所以我才说两难。”
“龙湖小兄弟…”
“您还是叫我龙湖吧。”
“那好，龙湖，听你的意思，你脑中一定规划了一幅蓝图。你肯定发现了我和你讨论这些问题的目的。我们的理念是相通的，是不谋而合的。你不会否认这一点吧？”
“有一些，但我不会去用强制的手段。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龙湖间接地表达着些许不满。
“这只是一种邀请，邀请的方式有些特别而已。不这样，我们就不能坐在这里交谈甚欢，是吧？而且，就算我花了这么大的代价邀请你，你如果不想来，我仍然只能空手而归。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按你的说法，就是把你吞噬。你太爷爷我也认识。蓝界联邦你可说只有一位亲人，就是你的爷爷，你奶奶和你爷爷的关系似乎不太好，对你好像也一般。把你爷爷接来，你会留在神宇联邦吗？”
“您能把龙头山、龙头村、龙头湖一起接过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龙头山、龙头村、龙头湖，它们一直在那里，你可以随时回去的。”
“她们是我的脐带，我扯不了那么远。”
“好，那换一种方式。之前的那些成果，你留给蓝界联邦，你就在神宇联邦做访问学者，直到你满15岁。期间你可以在星寰联邦你外公处见你爷爷。”老人没有龙湖想像的那么恶劣，地磁场显影、引力隔绝这样的技术都能抗住诱惑？
“我来是想求证一个问题。”
“你说，只要知道，我会如实回答你。”老人这回答真正拨动了龙湖的心弦。
“我爸爸妈妈——在神宇联邦？”
“可能以我们一贯强势的作风，别的联邦都认为参赛种子是我们绑架的。自从12969年那一次开始，到后面的连续三界参赛种子失踪，我们也是受害者。”
“啊！那您有什么推测吗？”
“唯一的可能是某个邪恶的组织，可这么些年，竟查不出丝毫线索。你也不用过于担心，这些人应该在什么地方合作从事某项大型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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