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密码破解5.夏志军到底哪里去了
高健还是叩响了门扉，虽然门并未关，而后走进来，看见一个正在靠椅上读报的老人。“夏叔叔。”他喊道。
本该是有些不理解的，今天家中访客颇多了些，但老人显然并不在乎。他斜睨一眼，淡然道：“怎么你又来了？”
高健没听出这话中蕴藏的信息，只道是有人来过，却绝然不知自己的妻子前脚刚走。他四下往这屋里张望着，却没发现那个要寻的身影。“志军在吗？”
“不在！”老人显得有些不耐烦。“就是在，你也没脸来见他！”老人语气很强硬。虽然儿子一直未归，但他们也是听说过了什么的……不远处一个老妇人在厨房的一个凳子上安静坐着，眼角的泪在布满沟壑的脸上纵横，刘娜走后她就一直静静地呆在此处，日渐遥远的记忆勾起思恋与伤感，谁都解救不了……
今天的天气真是出奇的好，阳光明媚，街上熙熙攘攘。然而蹲在一个阴暗仓库中的小雪一切都感受不到，恐惧填满了她的情绪。偶尔王大志进来，然后拎出一个孩子，带到外面……那样的场景总会让所有孩子都瑟瑟发抖，她起初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如今却慢慢懂了，于是又将身体缩入了更里处。那是没有光的角落。她看着近旁的孩子们席地睡着，面孔讷然。偶尔会有睡着的孩子开始讲梦话，喊爸爸妈妈……然后那个时刻她就会好想好想哭。可是爸爸妈妈都在哪呢……
高健的眼皮一直在跳，他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少的缘故，持久的奔波让他很是疲惫。又是一次无功而返，他想起神秘人险恶的耍弄，不禁怒火中烧，然而对方真的会是夏志军？他依旧不相信。夏志军很久都没出现过了，如果他回来了的话，怎么可能连老父母都不见一面？怎么可能又与女儿的失踪扯上联系？除非……高健为自己接下来的想法感到不寒而栗……除非他下定决心要毁了自己。复仇，真是个可怖的词汇。
汽车在路上偶尔带起几片纸屑，高健一手撑着下巴，回想着老人给的答复，又陷入了困惑之中。此时此刻不知道小雪怎么样了，但他已然知道急切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他得继续陪那神秘人“玩”下去，无论会牵扯出多少意外……这次程并没有获得意料之外的进展，但高健并没有丧气。有些奇怪的片段与念头在脑海中纷飞起来，支离破碎，但又分明是在指向一个答案般。此刻虽看不清，但他会坚持下去。
回到家中时有些落寞。妻子装作没事一般从房间走出来，便看见了高健。她即刻便惊呼起来：“你的脸怎么了？”
高健这才想起昨日与秦立敏发生的冲突，情节闪现。他不自在地捂住自己的脸，表情有些尴尬：“没事……”
刘娜快步走近，然后拉下了他的手，高健脸上的淤痕显露无疑。刘娜眼中闪着泪光：“这是被谁打的？”
高健被逼问得无奈，也不想让妻子太着急，于是将昨日前去找秦立敏的事说了一通。话尾再强调了几番自己没事。刘娜找来热毛巾帮他敷，亦不吭声了，却偷偷掉起泪来。这些天来发生的事对她的打击不小，女儿仍无消息，丈夫又遭此意外，而这场事故中，竟又牵扯到了那个人……所有的一切对刘娜来说都算得上是噩耗了。她靠在高健怀里，显得很无助。
高健双手环抱着她，一直静静让她倚靠着直至情绪恢复。他心中有话，但刚才看妻子情绪不稳定，也一直没提。此时仍旧是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说出口：“我刚刚去找过夏志军的父母。”
刘娜眼神有些闪躲，但并不显得诧异。只简单回了句：“是吗？”
高健叹着气，解释道自己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夏志军根本还下落不明，他自然是得不到什么讯息的。然而真正让他奇怪的是那个密码的破译过程……
他知道那必然是妻子的成果，于是疑惑问道：“我是看了那张纸条……你是怎么拼出夏志军的？”
刘娜这才知道原来高健是受了自己的启发才找到那去的，想着刚才在夏家附近的巷弄中仓皇躲避的窘态，不免有些后悔自己的疏漏。刘娜并不准备让高健去找夏志军，甚至她想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这种事能够自己解决就好了，那个人对她来说有更深的意义。倘若此时此刻要让他们报警的话，刘娜甚至可能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她知道这是一道过不去的坎，永远不行……
“这个破译方式我恰巧见过……是一部日本电影。”刘娜有些支吾。心底埋藏着的什么东西被狠狠地触碰了一下，躲不开，也承受不了。
高健看妻子面色有些难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也没再追问。妻子承受的心理负担并不会比他轻，他也十分清楚。一直想靠自己的肩膀扛起这一切，而让妻子好好休整一番。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心疼自己的男人，但他很在乎刘娜。
高健轻轻往刘娜坐在沙发上的位置走过去，然后靠着她坐下来：“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去休息会儿。”刘娜轻声说道，然后起身，往卧室走去。拉上了窗帘的卧室里光线微弱，刘娜心被揪得紧紧的，跳脱不了那无处宣泄的心事。往事像洪水猛兽，轻易将她吞噬……
高健愣愣地坐在原地不知所措，但他终于还是没跟过去。也许该让妻子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他看得出她的疲乏与困倦，这些天所带给她的，远不止是那个工作机会的流失，而是更令人无法喘息的噩梦。作为一个退伍军人，高健从没把军人的那份责任感与担当意识丢掉，作为一个男人，他愿意扛起一切。
刘娜在卧室静静坐着，黯然神伤。“日本电影……”她想起那串密码，显然还沉浸在巨大的悲恸之中。看来夏志军与小雪的失踪肯定有所牵连，可是……刘娜拼命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然而来自远处的记忆还是凑过来不肯退散……场景是一个电影院，人很少，男人凑过来对女人说：“等我从部队回来，我就娶你。”那女子面色泛起红晕。“我等你，志军。”恍惚间，刘娜哭红的眼以及脸庞上随处散布的泪痕，已然是在倾诉着一个过往的哀伤，那哀伤太庞大，大得让人放弃了抵抗。
张紫涵回忆着刚刚经历的那个夜晚，心中的涟漪还未曾消退。她对高健的成见也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另眼相看的态度。这个坚强的男子独自承担了太多太多，任哪个对这事有所知晓的人也会由衷地钦佩的。作为一个有社会良知的记者，她虽清楚自己能做的不多，但是由衷地希望自己能够帮上一点忙。思想间她取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背包，然后取出一个用塑料袋包裹着的物件，然后放在书桌上摊开。不是别的，正是他们昨夜看到的那些照片。
出于职业敏感，张紫涵在看到这些照片的第一眼就觉得它们也许可以提供一些很有用的线索。然而高健却不置可否，这些照片太普通，无论是从拍摄场景来看还是从内容来看，无非是一些司空见惯的情节。他的理解是对方显然想用这些照片向他们传递一个讯息：他在暗处监视，而且对高健一家很了解，如果轻举妄动的话高健他们将会得到“惩戒”……高健本就没想过要报警，这些恐吓式的手段也吓不到他，毕竟还有着作为一名军人的经验与素质……不过张紫涵看到的是另一个方面的意思，她认为那些照片是很重要的线索。一直到分别的时候张紫涵依旧牵挂着那些照片，于是把高健带到他的轿车处，喊来了修理工，抽身一人走了。她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折返带走了那里所有的照片。
张紫涵细细阅读着那些照片记录的瞬间，不觉眼眶竟有些湿润了。心中有股暖流经过，竟让她体味到难得的感动。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场景，那时候她是多么梦想着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生活呀……她看着照片上一张张小女孩的笑脸，一个个透着幸福的瞬间，三个人的相守相爱……然后视线终于锁定在另一张看似普通的照片上。
那照片中高健一家三口正在餐桌前吃午饭，三个人有说有笑的。阳光细细地从窗户中洒入，铺在靠窗的地板上……咋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细细一想便觉得不对。高健家住四楼，而这个拍摄角度显然是在高健家外的某个位置，准确来说，是某幢建筑内……那里是一个小区，附近的建筑当然也只可能是居民楼……那么这就说明……
张紫涵未及往下细想，便若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将所有照片都摊在了书桌之上。一张一张快速扫过，惊讶之感也随之扩大。虽然场景一直在变幻着，但那个拍摄角度却十分固定……张紫涵细想那个小区的格局，心中十分确定正对着那扇窗的，正是一幢普通的居民楼。那么这些照片的拍摄地就能很轻松地找到了，如果找得到那个地点，进而推断出那家住户，这个案子便能取得很大的进展……张紫涵提起电话兴奋地将这个发现告诉给了高健。
高健也没迟疑，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立马准备赶来见张紫涵。张紫涵早已经在楼下等着，看见高健，便立马言归正传，向他再详细解释了一通她的发现。
高健一张张浏览着张紫涵带出来的照片，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发现张紫涵的说法确实很有道理。那个角度……对！虽然拍摄地点离高健家很近，但他确实从未注意过自家楼对面的情形。如此一提及，着实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看见了吧！就是那！”张紫涵指向对面楼与这边相望的一个房间。
两人话不多说，当即决定去那栋楼一探究竟。事情有了很大的眉目，高健心中说不出是急切还是兴奋，却片刻都不敢再迟疑了。
那栋楼不是太难找，他们细细地寻觅了番，发现也只有唯一的一栋楼可能符合条件。那楼正对着高健住的那栋，这不由让高健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一直有人这么近距离地监视着自己家而自己却从未发现过哪怕一点蛛丝马迹。如若不是多亏了张紫涵的细心，可能他就一直被蒙在鼓里了……
快步上楼，然后就着高健家作参照，很快便能发现那个房间。张紫涵心中尚且有些忐忑，但高健显然毫不顾忌，直接敲响了那房间的门。
等待……然而似乎房间里并没有人。张紫涵有些露怯：“这样子不好吧？”高健全然不理会她此时的紧张。“我得爬进去……”他的表情坚定。此时此刻，他决不允许自己再次无功而返。
张紫涵被他的认真吓了一跳……私闯民宅……她摇摇头，还想劝高健不要那样做，但高健已然跑开了。她感觉得到面前这男人的急切。“喂！等等！这可是犯法的啊！”高健不理她……
不再多想，既然来了，就不应该再退避。她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勇气，但她就是愿意和这个男人一起冒一次险。高健不愧是军队出身，很快便通过窗户爬进了房间，身手十分敏捷。他从里面把门打开，张紫涵便也走了进来。毕竟是“作案”的时刻，张紫涵显得有些鬼鬼祟祟，“天啊，我在干什么？”
守株待兔。张紫涵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词，不禁有些无奈和哭笑不得了。看着高健的认真样子，四处翻找着线索，心中竟有些些出奇的平静。这个男人很能给人带去安全感。然而高健突然在窗前停下了，张紫涵认得那扇窗，那里的角度正好是照片所显示出的拍摄角度。她有些疑惑地顺着高健的目光望去，立马看出了高健愣在那里的原因……
刘娜在对面的房子里哭泣着，手中还握着没放下的电话听筒……高健的眼神盛满了忧郁，她读得出他的心疼……恍惚间，张紫涵的心中竟有那么几分羡慕了……
门突兀地吱呀一响，一个人走了进来。一时间三个人的眼神碰撞在了一起，有惊讶，有慌乱，有不解，有急切……各怀心事。
那人竟是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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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紫涵细细阅读着那些照片记录的瞬间，不觉眼眶竟有些湿润了。心中有股暖流经过，竟让她体味到难得的感动。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场景，那时候她是多么梦想着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生活呀……她看着照片上一张张小女孩的笑脸，一个个透着幸福的瞬间，三个人的相守相爱……然后视线终于锁定在另一张看似普通的照片上。
那照片中高健一家三口正在餐桌前吃午饭，三个人有说有笑的。阳光细细地从窗户中洒入，铺在靠窗的地板上……咋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细细一想便觉得不对。高健家住四楼，而这个拍摄角度显然是在高健家外的某个位置，准确来说，是某幢建筑内……那里是一个小区，附近的建筑当然也只可能是居民楼……那么这就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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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健也没迟疑，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立马准备赶来见张紫涵。张紫涵早已经在楼下等着，看见高健，便立马言归正传，向他再详细解释了一通她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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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上楼，然后就着高健家作参照，很快便能发现那个房间。张紫涵心中尚且有些忐忑，但高健显然毫不顾忌，直接敲响了那房间的门。
等待……然而似乎房间里并没有人。张紫涵有些露怯：“这样子不好吧？”高健全然不理会她此时的紧张。“我得爬进去……”他的表情坚定。此时此刻，他决不允许自己再次无功而返。
张紫涵被他的认真吓了一跳……私闯民宅……她摇摇头，还想劝高健不要那样做，但高健已然跑开了。她感觉得到面前这男人的急切。“喂！等等！这可是犯法的啊！”高健不理她……
不再多想，既然来了，就不应该再退避。她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勇气，但她就是愿意和这个男人一起冒一次险。高健不愧是军队出身，很快便通过窗户爬进了房间，身手十分敏捷。他从里面把门打开，张紫涵便也走了进来。毕竟是“作案”的时刻，张紫涵显得有些鬼鬼祟祟，“天啊，我在干什么？”
守株待兔。张紫涵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词，不禁有些无奈和哭笑不得了。看着高健的认真样子，四处翻找着线索，心中竟有些些出奇的平静。这个男人很能给人带去安全感。然而高健突然在窗前停下了，张紫涵认得那扇窗，那里的角度正好是照片所显示出的拍摄角度。她有些疑惑地顺着高健的目光望去，立马看出了高健愣在那里的原因……
刘娜在对面的房子里哭泣着，手中还握着没放下的电话听筒……高健的眼神盛满了忧郁，她读得出他的心疼……恍惚间，张紫涵的心中竟有那么几分羡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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