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另一位父亲
就这样，正心鉴‘稀里糊涂’认了一个陌生的父亲，被牢牢按在了一旁的台阶上坐着。
村长端详着正心鉴，他看得越仔细，正心鉴所释放出的障眼法就越是完美。前者把正心鉴盯得心中直发毛，一动也不敢动。
他目前唯一能够确认的是，村长是个实打实的、一指头就能戳死的凡人。
“再说一遍，我们这儿的规矩。”
村长猛地放开了正心鉴，他的视线仍旧停留在贸然顶替者的身上，他稍稍转过身去，低声说道。
“一日两顿饭，食材会有固定的人送过来，自己按照食谱去做，荤素搭配。洗漱两天一次，要洗得去后山的湖里面洗，男女必须要分开。需要方便的话，必须在固定的时间内去家附近的茅厕，要用木头做的珍贵厕纸好好擦干净。”
正心鉴无奈地回答了村长的问题，他的渡鸦也绕着村落转了整整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超出想象的、奇怪的地下居所。
“还有。”
“子时一过，所有人必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否则将会遇到不幸的事情。”
“什么事情？”
“死亡。”
村长摆了摆手，他和儿子已经聊了半个时辰，天色已晚。
看了正心鉴最后一眼，他从墙壁的小小洞窟中取出了一个葫芦状的小瓷瓶，丢给了站起身的正心鉴。
他犹豫了片刻，缓缓说道。
“你，暂时可以不用吃。如果后面误食了圣水的话，记得服用一颗，以免……生病。”
正心鉴将瓷瓶揣进兜里，按照村长的手势离开此处。
“是，父亲。”
正心鉴再次路过了漫长的地下通道，他早就看过了其中行走的每一个人族，和那些监守在地下的虫子。地底人族和地面人族的最大不同，那就是前者或是残疾，或是满身伤痕。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被强行破坏了发声的声带，成为了哑巴。
他来时的道路就像是叶片的主叶脉，直通地面之上，而其他的侧叶脉的通路中，竟设有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房间。
有的房间里关着虫子们的半截活着的食物，有的房间里关着哺乳的女人和啼哭孩子，有的房间里堆砌着所谓的圣水，不时有蜘蛛状的虫人在其中搅拌、添料。
有的房间里则堆满了枯骨，有人族的奴隶被关在其中，替虫人研磨骨粉。
“这座村子，还真是……虫人的风格啊。”
正心鉴有些骇然，他的目光和地下的诸多人族对视着，将他们抛向脑后。
走着走着，带着脚镣的人群中忽然有一人冲了出来，他从腰间掏出了石头磨制的小刀，在沉默中狠狠刺向了村长的儿子。
“啊！”
他高举着的手臂忽然悬在了空中，惊恐地叫了出来，像是被石子击中咽喉的暗鸦一般，沙哑而绝望。
正心鉴本就可以无视任何凡人的杀伤手段，他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向那束缚住刺客的虫人，看到了一段结实且极具柔韧度的蛛丝，从对方的口中喷出，精准黏在了手臂上。
虫人们进行了短暂的交流，他们用覆盖了坚固外骨骼的节肢手臂拖走了怪叫着的刺客，只留下了两头矮小一些的虫人，为正心鉴保驾护航。
正心鉴正要弯腰拾起石头打磨的石刃，身旁的蜘蛛人慌忙拦住了他的动作，用蹩脚的语言说道。
“您，您不必捡这样的东西，让我们来吧。”
他们带着正心鉴迅速离开，送到了来时的入口处。村落中的几位长老已经等候多时，他们笑眯眯地迎接了正心鉴的回归，带着他重新回到村落。
这座山村里的谜团，变得更多了。
“我回来了，今天吃什么？”
正心鉴推门而入，被他们绑来的两个人依旧浑浑噩噩地坐在地上，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迅速恢复了呆滞。
宁然坐在桌边，他看了迟迟未归的正心鉴，又指了指凉掉的菜。
“吃个屁，你到底去哪儿了？人家都能乖乖出门、乖乖回来，怎么就你有问题？”
正心鉴解释了半天，也没能让做了一桌子菜的宁然消气。后者从凉菜到热菜，估算好了他回家的大致时间，却只等到了这座房屋的真正主人的回归。
“我们找到的庇护所非同寻常，我肯定得多调查调查嘛。你还别说，这家伙的身份地位放在这凡人的村庄里，居然还不赖，这段时间好好休养，我去多要点资源，再接着赶路。”
说罢，正心鉴解开了星瞳的控制。身为村长儿子的家伙迅速醒来，他看着眼前的两个衣装奇特的陌生人，便要惊叫出来。
藤蔓立刻从他的脖子后方伸出，把他的嘴巴塞了个严严实实。
“别害怕，你的身份暂时借我用一用，过几天再还你。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答对了，才能奖励你吃饭。”
正心鉴盘坐在他的面前，张开了右眼的血瞳。
他看到了青年眼中的恐惧，那就是被虫子们活生生吃掉，万劫不复。
“第一个问题，你似乎不是这个村落的人，没错吧？”
藤蔓依旧绑住了青年的嘴，他被正心鉴的血瞳力量吓得有些神志不清，立刻点了点头，发出了肯定的声响。
“唔，唔。”
“很好，下一个问题，这座村庄里的人，是否都和你一样，知晓外界的真实状况？”
青年猛地摇头，他摇了三次，却又轻轻点了两次。
“好，知道真相的，还有几个人？五个以内哼一声，十个以内哼两声。”
按照人族传播消息的习惯来看，就算是杀头的消息，也绝对不会藏在一个人的心底。除非那人是守口如瓶的行家，否则在寂寞无趣的日子里，他必然会找个像样的东西倾诉。
尤其在这全封闭式的小小空间之中。
“嗯。”
正心鉴摸了摸下巴，他尽量放松对方的精神，一点一点地剥开了束缚住嘴巴的藤蔓。
“放心，只要你好好交代，我们就不会伤害你。与之相反，我们可以把你们救出这个小小世界，让你重获自由和新生。”
待藤蔓剥落以后，那人微微点头，道。
“你们，你们应该是神人吧？只要能救我出去，逃出虫子的国度，我愿意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宁然一边对着盘子生闷气，一边竖着耳朵倾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假装自己在阅读棋谱。正心鉴则主动拉起了村长之子，邀请他坐在了木质的餐桌旁。
“说实话，你知道的一切对我来说不太重要。我们俩也只是暂时居住在这里的旅人，而山谷中的毁灭与死亡，对我们来说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再问你几个问题，就可以用餐了。”
正心鉴用恳求的眼神看向宁然，后者带着不乐意的情绪啧了一声，着手开始加热桌上的冷菜。
香气因为热度而提升，青年贪婪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
“你们喝的圣水，究竟会对人体有什么效果？我代替你前往地下的时候，村长还给了我一瓶药丸，那药丸又有什么作用？”
“您也知道，我们被关在了这个小山村里出不去，而人总是会有七情六欲，会容易相互传染不同的负面情绪。所以为了我们的肉质更加鲜嫩，虫子们必须让我们时刻保持轻松的状态，那圣水就是最好的秘药，它能消除人的复杂情绪，只不过时间一长，也会出现多多少少的副作用，伤害自己的身体。”
正心鉴恍然大悟，怪不得村长在圣泉洗礼的时候，不肯给自己多舀两勺。别人都是直接灌入口中，而他连舌尖也没碰到一滴。
至于后面给自己的药丸，恐怕也是为了治愈圣泉所带来的副作用。
“我看地面上的人族，似乎体表都不会有明显的伤痕，是不是我今天割自己一刀，明天就会出现在地下的那片区域？”
“您说得没错，那里，那里的人们都吃不饱饭，只要辛苦劳动到昏迷不醒的状态，就会被虫子们当场活活吃掉。那样的场景，你只要见过一次……”
正心鉴打断了他的颤抖，将宁然热了一遍的餐盘放到了青年的面前。
“好了，吃点东西吧。剩下的事情，我们慢慢聊好了，你有名字吗？”
另一个人依旧没能从正心鉴的瞳术中缓过来，静静坐在了原地。
“没有，但是村长他叫我，叫我程胜。”
虫谷中的人族绝不可以学习文字和知识，除了类似于村落的养殖场外，其他的人族甚至连说话的技巧也没有地方学习。
能够带着姓名降生的人族，大都从事着虫人们残害同族的活动。他们不再拥有历史，不再拥有文化，就连最高级别养殖场中的人族，也只能保留虚构的神话和传说。
十万年，百万年，大部分人族的智力已经开始产生了退化，对于虫人来说，人族的美味程度也在逐渐变得衰弱。
村庄人族也因此成为了品质的保障，他们只需要从事简单的劳作换取自身的价值，以确保他们最卑微的生存空间，和离开山村，为神明献身的崇高价值观。
子时之前的半个时辰，没有跟着其他人在田野中散步的正心鉴悄悄溜回了村长的住所，敲开了地下世界的大门。
面对隧道深处坐在椅子上的村长父亲，正心鉴恭敬地站在了他的面前，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父亲大人，可以讲一讲关于您的事迹吗？成为村长，想必很不容易吧。”
闭目养神的村长睁开双眼，他看了看伪装后的正心鉴，破天荒地指了指一旁的座椅，主动对着心目中的孩子说道。
“自然，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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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端详着正心鉴，他看得越仔细，正心鉴所释放出的障眼法就越是完美。前者把正心鉴盯得心中直发毛，一动也不敢动。
他目前唯一能够确认的是，村长是个实打实的、一指头就能戳死的凡人。
“再说一遍，我们这儿的规矩。”
村长猛地放开了正心鉴，他的视线仍旧停留在贸然顶替者的身上，他稍稍转过身去，低声说道。
“一日两顿饭，食材会有固定的人送过来，自己按照食谱去做，荤素搭配。洗漱两天一次，要洗得去后山的湖里面洗，男女必须要分开。需要方便的话，必须在固定的时间内去家附近的茅厕，要用木头做的珍贵厕纸好好擦干净。”
正心鉴无奈地回答了村长的问题，他的渡鸦也绕着村落转了整整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超出想象的、奇怪的地下居所。
“还有。”
“子时一过，所有人必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否则将会遇到不幸的事情。”
“什么事情？”
“死亡。”
村长摆了摆手，他和儿子已经聊了半个时辰，天色已晚。
看了正心鉴最后一眼，他从墙壁的小小洞窟中取出了一个葫芦状的小瓷瓶，丢给了站起身的正心鉴。
他犹豫了片刻，缓缓说道。
“你，暂时可以不用吃。如果后面误食了圣水的话，记得服用一颗，以免……生病。”
正心鉴将瓷瓶揣进兜里，按照村长的手势离开此处。
“是，父亲。”
正心鉴再次路过了漫长的地下通道，他早就看过了其中行走的每一个人族，和那些监守在地下的虫子。地底人族和地面人族的最大不同，那就是前者或是残疾，或是满身伤痕。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被强行破坏了发声的声带，成为了哑巴。
他来时的道路就像是叶片的主叶脉，直通地面之上，而其他的侧叶脉的通路中，竟设有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房间。
有的房间里关着虫子们的半截活着的食物，有的房间里关着哺乳的女人和啼哭孩子，有的房间里堆砌着所谓的圣水，不时有蜘蛛状的虫人在其中搅拌、添料。
有的房间里则堆满了枯骨，有人族的奴隶被关在其中，替虫人研磨骨粉。
“这座村子，还真是……虫人的风格啊。”
正心鉴有些骇然，他的目光和地下的诸多人族对视着，将他们抛向脑后。
走着走着，带着脚镣的人群中忽然有一人冲了出来，他从腰间掏出了石头磨制的小刀，在沉默中狠狠刺向了村长的儿子。
“啊！”
他高举着的手臂忽然悬在了空中，惊恐地叫了出来，像是被石子击中咽喉的暗鸦一般，沙哑而绝望。
正心鉴本就可以无视任何凡人的杀伤手段，他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向那束缚住刺客的虫人，看到了一段结实且极具柔韧度的蛛丝，从对方的口中喷出，精准黏在了手臂上。
虫人们进行了短暂的交流，他们用覆盖了坚固外骨骼的节肢手臂拖走了怪叫着的刺客，只留下了两头矮小一些的虫人，为正心鉴保驾护航。
正心鉴正要弯腰拾起石头打磨的石刃，身旁的蜘蛛人慌忙拦住了他的动作，用蹩脚的语言说道。
“您，您不必捡这样的东西，让我们来吧。”
他们带着正心鉴迅速离开，送到了来时的入口处。村落中的几位长老已经等候多时，他们笑眯眯地迎接了正心鉴的回归，带着他重新回到村落。
这座山村里的谜团，变得更多了。
“我回来了，今天吃什么？”
正心鉴推门而入，被他们绑来的两个人依旧浑浑噩噩地坐在地上，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迅速恢复了呆滞。
宁然坐在桌边，他看了迟迟未归的正心鉴，又指了指凉掉的菜。
“吃个屁，你到底去哪儿了？人家都能乖乖出门、乖乖回来，怎么就你有问题？”
正心鉴解释了半天，也没能让做了一桌子菜的宁然消气。后者从凉菜到热菜，估算好了他回家的大致时间，却只等到了这座房屋的真正主人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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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正心鉴解开了星瞳的控制。身为村长儿子的家伙迅速醒来，他看着眼前的两个衣装奇特的陌生人，便要惊叫出来。
藤蔓立刻从他的脖子后方伸出，把他的嘴巴塞了个严严实实。
“别害怕，你的身份暂时借我用一用，过几天再还你。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答对了，才能奖励你吃饭。”
正心鉴盘坐在他的面前，张开了右眼的血瞳。
他看到了青年眼中的恐惧，那就是被虫子们活生生吃掉，万劫不复。
“第一个问题，你似乎不是这个村落的人，没错吧？”
藤蔓依旧绑住了青年的嘴，他被正心鉴的血瞳力量吓得有些神志不清，立刻点了点头，发出了肯定的声响。
“唔，唔。”
“很好，下一个问题，这座村庄里的人，是否都和你一样，知晓外界的真实状况？”
青年猛地摇头，他摇了三次，却又轻轻点了两次。
“好，知道真相的，还有几个人？五个以内哼一声，十个以内哼两声。”
按照人族传播消息的习惯来看，就算是杀头的消息，也绝对不会藏在一个人的心底。除非那人是守口如瓶的行家，否则在寂寞无趣的日子里，他必然会找个像样的东西倾诉。
尤其在这全封闭式的小小空间之中。
“嗯。”
正心鉴摸了摸下巴，他尽量放松对方的精神，一点一点地剥开了束缚住嘴巴的藤蔓。
“放心，只要你好好交代，我们就不会伤害你。与之相反，我们可以把你们救出这个小小世界，让你重获自由和新生。”
待藤蔓剥落以后，那人微微点头，道。
“你们，你们应该是神人吧？只要能救我出去，逃出虫子的国度，我愿意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宁然一边对着盘子生闷气，一边竖着耳朵倾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假装自己在阅读棋谱。正心鉴则主动拉起了村长之子，邀请他坐在了木质的餐桌旁。
“说实话，你知道的一切对我来说不太重要。我们俩也只是暂时居住在这里的旅人，而山谷中的毁灭与死亡，对我们来说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再问你几个问题，就可以用餐了。”
正心鉴用恳求的眼神看向宁然，后者带着不乐意的情绪啧了一声，着手开始加热桌上的冷菜。
香气因为热度而提升，青年贪婪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
“你们喝的圣水，究竟会对人体有什么效果？我代替你前往地下的时候，村长还给了我一瓶药丸，那药丸又有什么作用？”
“您也知道，我们被关在了这个小山村里出不去，而人总是会有七情六欲，会容易相互传染不同的负面情绪。所以为了我们的肉质更加鲜嫩，虫子们必须让我们时刻保持轻松的状态，那圣水就是最好的秘药，它能消除人的复杂情绪，只不过时间一长，也会出现多多少少的副作用，伤害自己的身体。”
正心鉴恍然大悟，怪不得村长在圣泉洗礼的时候，不肯给自己多舀两勺。别人都是直接灌入口中，而他连舌尖也没碰到一滴。
至于后面给自己的药丸，恐怕也是为了治愈圣泉所带来的副作用。
“我看地面上的人族，似乎体表都不会有明显的伤痕，是不是我今天割自己一刀，明天就会出现在地下的那片区域？”
“您说得没错，那里，那里的人们都吃不饱饭，只要辛苦劳动到昏迷不醒的状态，就会被虫子们当场活活吃掉。那样的场景，你只要见过一次……”
正心鉴打断了他的颤抖，将宁然热了一遍的餐盘放到了青年的面前。
“好了，吃点东西吧。剩下的事情，我们慢慢聊好了，你有名字吗？”
另一个人依旧没能从正心鉴的瞳术中缓过来，静静坐在了原地。
“没有，但是村长他叫我，叫我程胜。”
虫谷中的人族绝不可以学习文字和知识，除了类似于村落的养殖场外，其他的人族甚至连说话的技巧也没有地方学习。
能够带着姓名降生的人族，大都从事着虫人们残害同族的活动。他们不再拥有历史，不再拥有文化，就连最高级别养殖场中的人族，也只能保留虚构的神话和传说。
十万年，百万年，大部分人族的智力已经开始产生了退化，对于虫人来说，人族的美味程度也在逐渐变得衰弱。
村庄人族也因此成为了品质的保障，他们只需要从事简单的劳作换取自身的价值，以确保他们最卑微的生存空间，和离开山村，为神明献身的崇高价值观。
子时之前的半个时辰，没有跟着其他人在田野中散步的正心鉴悄悄溜回了村长的住所，敲开了地下世界的大门。
面对隧道深处坐在椅子上的村长父亲，正心鉴恭敬地站在了他的面前，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父亲大人，可以讲一讲关于您的事迹吗？成为村长，想必很不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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