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奔跑吧
京都练武场。
凌晨，夜色撩人，头上的月光不愿褪去，四眼望去，无遮无拦，唯有那一顶顶帐篷挺立着，但不孤独。
外围间或有一二火把，庇护着这片安宁。
此刻还未到卯时，但乐舒志已经站在这很久了。
昨晚心绪不定，辗转反侧，努力强迫自己睡着也未睡太久，大脑仍活跃精神。
今天也特意穿了一身宽松的练武服。
三五巡逻军人的脚步声规律的在整个营地散播着。
这里夏季的夜晚并不炎热，周围空空荡荡，乃至没有蚊虫的骚扰。
借着月光看到自远处走来了一高大身影，钟斐伴随着“咯吱咯吱”的脚步声近了。
对于应承下来的指点，钟斐虽然看重，但时间紧迫，心中有数，只能行那临时抱佛脚之事了。
钟斐可以帮乐舒志引入武道，但是未来要修成一个什么样的房子，就全凭乐舒志自己的造化了。
现在需要做的是及早行动起来了。
“殿下倒是开了个好头，希望也能善始善终。”
像是劝诫，又能感到钟斐语气中对他这次准时的肯定。
乐舒志淡笑不语。
钟斐也不做耽搁，直入主题！
“武道，以武为修行，武可以理解为技击，这种技击可以是充分利用身体所能迸发的力，也可以是感应运转天地的势。凡是能将能量施之于外的修行，我们都可以称为武道。”
钟斐做起了示范。
平缓舒展地摆动右手，轻轻掌心向外推出，顿时乐舒志的衣袂扯动，猎猎随风声而来，脚下似有些不稳了。
“这便是武道吗？”
果然恐怖，观钟斐手势轻柔缓慢无力，但别有韵味。
手掌挥摇摆动见就扑面而来一股强风。
这要与人对决时，稍稍用力一点，岂不是一掌就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等着乐舒志消化了片刻，钟斐继续开口。
“这只是武道最为粗浅的一种技击方式，若高明点的，弹指间便能将能量汇聚一点，穿透人的身体。”
钟斐说完便做着屈指的手势。
乐舒志不自觉的稍微向旁移了下脚步，想着避开钟斐的手指，但好在钟斐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当然，淡对外施之能量于殿下现在来说言之过早了，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在运用这能量前，努力强大我们的肉体。如果肉体太过薄弱，空有能量也只会撑死自己，就如那胀气的气球。一点外力就粉身碎骨，”
钟斐打了个贴切的比方。
转身，向营地外围漫步而去，话语却没停下。
乐舒志趋步跟上。
“人类的修炼方向虽有不同，但也有共通之处。强大的肉体不仅能储存更多的能量，也能提高对能量掌控的敏锐度和精确度。总之，强大自己的肉体，于武道百利无一害。”
“接下来我们开始的项目，练体谈不上，但强身健体是有必要的，而且以殿下现在的条件，若真要走武道这条路，体质这关已经不能再拖了，再过两年骨骺线闭合，就真的没什么潜力可挖了。”
钟斐回头看向乐舒志，他的凝重乐舒志看在眼里。
自己现在这幅身体的素质他再清楚不过了，身材消瘦又在迅猛发育的阶段，却缺乏锻炼。
所幸因为年龄尚小，没有养成那帝王世家的爱好，暂时未行房事，精元未亏，下一番功夫应该能改善很多。
“将军，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殿下先围着营地跑五圈吧。”
钟斐指了指营地，手指绕了一圈。
没有质疑和拖沓，这边乐舒志已经迈开了步伐。
开始了重新回到广元大陆的第一次修行。
乐舒志跑完一圈后心中估算了下。
一圈大概五百米距离。
第一圈倒没有什么难度，他也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步伐没有跑太快，呼吸时用鼻子，并且尽力做到步伐和呼吸节奏相一致。
第二圈快结束时，肺部已经很难满足之前的呼吸量了，他开始采用鼻吸口呼的方式，吸气和呼气做到慢细长，嘴巴微微张开，双臂的摆幅自然。
第三圈中后段，不由自主控制不了自己的吸气量了，嘴巴大口的吸收着空气，肺部已经反馈火辣辣的烧灼感，大腿有点僵硬。
第四圈结束，他大口的呼吸声像极了有些破损的风箱。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双脚已渐渐没了知觉，只凭着一股意志机械般移动。
但好歹挺过了终点。
乐舒志有最基本得运动常识。
知道人长时间剧烈运动后，是不能立刻停下休息的，轻则抽筋、重则呕吐晕倒。
于是他又来回踱了近百步，才走向钟斐。
乐舒志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半屈，小腿筛子般抖动着，喘息声不见消停。
就算这样他依然没有选择躺下或者坐下彻底放松的自己的身体。
这才这只是开胃菜，武道不会这么简单！
钟斐很意外没有看见像一摊烂泥一样躺在地上的乐舒志。
但尽管如此，这还达不到让他夸奖的地步。
“殿下休息一刻钟吧，下个项目还是跑步，但鉴于你刚才的表现，给你个嘉奖，所以我给你减轻点”
“四圈！”
钟斐伸出手指比划着。
在接下来的四圈，乐舒志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概念，知觉如同飘荡在身体之外，耳朵里除了自己呼吸的急促声，接收不到别的讯息。
只有脑子一直有个声音像拖着自己放弃。
“你不行了”
“就到这吧”
“快躺下”
好像又有另一个声音一直推着自己继续。
“再坚持一会”
“再坚持一会”
“还能再坚持一会...”
直到钟斐提醒了后，才知晓自己跑完了四圈。
这次乐舒志没管太多了，直接瘫躺在草地上。
浑身上下并没有因为此刻的休息带来任何的舒适感。
之前疼痛难忍的知觉，此刻如铁锤般加剧地轰然付诸己身。
“殿下，上午还有三个项目，下个项目还是跑步，三圈。下下个也是跑步，最后一个还是。六圈，你还能继续吗？”
钟斐的声音充满诱惑，只要自己松口，想来钟斐也不会说什么吧。
“继续！”
似乎跟钟斐暗暗较上了劲，乐舒志没再休息，举步维艰的爬了起来。
后面传来钟斐的声音，这次倒是听的真切且讨厌。
“接下来殿下若不好意思开口，直接躺下晕倒就好。再过两三圈就是殿下的极限了，所以放不放弃只不过是晕得早晚罢了。”
重新回到这里的第一次较劲，就要不了了之了吗？
去TM的，就算晕了，老子也只会倒在终点！
一股少年人迸发的狠劲在体内炸响。
“啊啊啊...”
乐舒志大声的嘶吼了起来，声嘶力竭的调动着大脑去控制双腿迈开步伐，双肘用力的摆动着似乎在与疲劳重新争抢身体的控制权。
钟斐看着重新小跑起来的乐舒志，脸上终于舒展了笑容。
困苦不仅能练人体力，也能练其意志。
乐舒志也一直在等待。
等着他那个“极限”的到来。
他记得在地球的生理学课堂上，老师说过。
造物主是伟大的，他创造了的人类的躯体，它们有太多的不可思议，无从解释。
其中就说到了“极点”。
在人类挑战运动极限时只要坚持下去并克服突破它，就能产生四肢轻快的轻松愉悦感，从而达到“第二次呼吸”，第二次奔跑。
刚才短时间的发狠让原本已经筋疲力尽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但也只能咬紧牙关迈出下一步。
直到还剩三圈，乐舒志久等的极点终于到来了。
只有感受过得才知道，并没有想像中吃了神丹妙药的效果。
腿依然酸痛麻木，肺部像灌了持续翻滚的开水。
只是觉得身体稍微恢复了点知觉，也更痛了。
这对现在的乐舒志来说已经感天谢地了，像是饮鸩止渴，榨干身体仅存的力量，但这毒酒不得不喝。
天已经大亮了，与其说是跑步，倒更像是步履蹒跚的老人拄着拐杖挪步。
整个营地的人已经炸开了锅，都在注视着这位太子，与往常不一样，太子今日没有装金戴银，衣服也很普通。
昨日太子要跟着钟将军学武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算不得秘密。
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太子又是一时兴起，等吃了苦头就该消停了。
只是此刻看到太子像是在沙漠中寻觅水源的濒死之人，其苦不可言一般无二，很多人不再这般想了。
有很多不明状况的兵士准备上前帮扶下，都被随行在太子身后的钟斐制止了。
还剩最后一圈，中间乐舒志摔了两次，第一次还能艰难爬起来，第二次便索性爬行了。
衣服因为汗湿的缘故黏着碎草和泥土显得破衣烂衫，手指甲粘着土疙瘩细看竟在流血。
乐舒志蓬头垢面，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但没有停止爬行。
他用手撑着匍匐前进，手臂支撑不住了就拽着草垛往前爬，没有草垛了就手指探进土里。
他忘记自己到底爬了多久，也忘了自己要爬向哪里。
安静，很安静，只有身下的土地，只有自己。
他的意识也在此戛然而止了...
“噢，到终点了，到终点了。”
人群沸腾了起来，他们蹦跳着庆祝欢呼，送给这个之前交集不多，感官不好但在此刻值得尊敬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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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夜色撩人，头上的月光不愿褪去，四眼望去，无遮无拦，唯有那一顶顶帐篷挺立着，但不孤独。
外围间或有一二火把，庇护着这片安宁。
此刻还未到卯时，但乐舒志已经站在这很久了。
昨晚心绪不定，辗转反侧，努力强迫自己睡着也未睡太久，大脑仍活跃精神。
今天也特意穿了一身宽松的练武服。
三五巡逻军人的脚步声规律的在整个营地散播着。
这里夏季的夜晚并不炎热，周围空空荡荡，乃至没有蚊虫的骚扰。
借着月光看到自远处走来了一高大身影，钟斐伴随着“咯吱咯吱”的脚步声近了。
对于应承下来的指点，钟斐虽然看重，但时间紧迫，心中有数，只能行那临时抱佛脚之事了。
钟斐可以帮乐舒志引入武道，但是未来要修成一个什么样的房子，就全凭乐舒志自己的造化了。
现在需要做的是及早行动起来了。
“殿下倒是开了个好头，希望也能善始善终。”
像是劝诫，又能感到钟斐语气中对他这次准时的肯定。
乐舒志淡笑不语。
钟斐也不做耽搁，直入主题！
“武道，以武为修行，武可以理解为技击，这种技击可以是充分利用身体所能迸发的力，也可以是感应运转天地的势。凡是能将能量施之于外的修行，我们都可以称为武道。”
钟斐做起了示范。
平缓舒展地摆动右手，轻轻掌心向外推出，顿时乐舒志的衣袂扯动，猎猎随风声而来，脚下似有些不稳了。
“这便是武道吗？”
果然恐怖，观钟斐手势轻柔缓慢无力，但别有韵味。
手掌挥摇摆动见就扑面而来一股强风。
这要与人对决时，稍稍用力一点，岂不是一掌就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等着乐舒志消化了片刻，钟斐继续开口。
“这只是武道最为粗浅的一种技击方式，若高明点的，弹指间便能将能量汇聚一点，穿透人的身体。”
钟斐说完便做着屈指的手势。
乐舒志不自觉的稍微向旁移了下脚步，想着避开钟斐的手指，但好在钟斐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当然，淡对外施之能量于殿下现在来说言之过早了，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在运用这能量前，努力强大我们的肉体。如果肉体太过薄弱，空有能量也只会撑死自己，就如那胀气的气球。一点外力就粉身碎骨，”
钟斐打了个贴切的比方。
转身，向营地外围漫步而去，话语却没停下。
乐舒志趋步跟上。
“人类的修炼方向虽有不同，但也有共通之处。强大的肉体不仅能储存更多的能量，也能提高对能量掌控的敏锐度和精确度。总之，强大自己的肉体，于武道百利无一害。”
“接下来我们开始的项目，练体谈不上，但强身健体是有必要的，而且以殿下现在的条件，若真要走武道这条路，体质这关已经不能再拖了，再过两年骨骺线闭合，就真的没什么潜力可挖了。”
钟斐回头看向乐舒志，他的凝重乐舒志看在眼里。
自己现在这幅身体的素质他再清楚不过了，身材消瘦又在迅猛发育的阶段，却缺乏锻炼。
所幸因为年龄尚小，没有养成那帝王世家的爱好，暂时未行房事，精元未亏，下一番功夫应该能改善很多。
“将军，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殿下先围着营地跑五圈吧。”
钟斐指了指营地，手指绕了一圈。
没有质疑和拖沓，这边乐舒志已经迈开了步伐。
开始了重新回到广元大陆的第一次修行。
乐舒志跑完一圈后心中估算了下。
一圈大概五百米距离。
第一圈倒没有什么难度，他也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步伐没有跑太快，呼吸时用鼻子，并且尽力做到步伐和呼吸节奏相一致。
第二圈快结束时，肺部已经很难满足之前的呼吸量了，他开始采用鼻吸口呼的方式，吸气和呼气做到慢细长，嘴巴微微张开，双臂的摆幅自然。
第三圈中后段，不由自主控制不了自己的吸气量了，嘴巴大口的吸收着空气，肺部已经反馈火辣辣的烧灼感，大腿有点僵硬。
第四圈结束，他大口的呼吸声像极了有些破损的风箱。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双脚已渐渐没了知觉，只凭着一股意志机械般移动。
但好歹挺过了终点。
乐舒志有最基本得运动常识。
知道人长时间剧烈运动后，是不能立刻停下休息的，轻则抽筋、重则呕吐晕倒。
于是他又来回踱了近百步，才走向钟斐。
乐舒志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半屈，小腿筛子般抖动着，喘息声不见消停。
就算这样他依然没有选择躺下或者坐下彻底放松的自己的身体。
这才这只是开胃菜，武道不会这么简单！
钟斐很意外没有看见像一摊烂泥一样躺在地上的乐舒志。
但尽管如此，这还达不到让他夸奖的地步。
“殿下休息一刻钟吧，下个项目还是跑步，但鉴于你刚才的表现，给你个嘉奖，所以我给你减轻点”
“四圈！”
钟斐伸出手指比划着。
在接下来的四圈，乐舒志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概念，知觉如同飘荡在身体之外，耳朵里除了自己呼吸的急促声，接收不到别的讯息。
只有脑子一直有个声音像拖着自己放弃。
“你不行了”
“就到这吧”
“快躺下”
好像又有另一个声音一直推着自己继续。
“再坚持一会”
“再坚持一会”
“还能再坚持一会...”
直到钟斐提醒了后，才知晓自己跑完了四圈。
这次乐舒志没管太多了，直接瘫躺在草地上。
浑身上下并没有因为此刻的休息带来任何的舒适感。
之前疼痛难忍的知觉，此刻如铁锤般加剧地轰然付诸己身。
“殿下，上午还有三个项目，下个项目还是跑步，三圈。下下个也是跑步，最后一个还是。六圈，你还能继续吗？”
钟斐的声音充满诱惑，只要自己松口，想来钟斐也不会说什么吧。
“继续！”
似乎跟钟斐暗暗较上了劲，乐舒志没再休息，举步维艰的爬了起来。
后面传来钟斐的声音，这次倒是听的真切且讨厌。
“接下来殿下若不好意思开口，直接躺下晕倒就好。再过两三圈就是殿下的极限了，所以放不放弃只不过是晕得早晚罢了。”
重新回到这里的第一次较劲，就要不了了之了吗？
去TM的，就算晕了，老子也只会倒在终点！
一股少年人迸发的狠劲在体内炸响。
“啊啊啊...”
乐舒志大声的嘶吼了起来，声嘶力竭的调动着大脑去控制双腿迈开步伐，双肘用力的摆动着似乎在与疲劳重新争抢身体的控制权。
钟斐看着重新小跑起来的乐舒志，脸上终于舒展了笑容。
困苦不仅能练人体力，也能练其意志。
乐舒志也一直在等待。
等着他那个“极限”的到来。
他记得在地球的生理学课堂上，老师说过。
造物主是伟大的，他创造了的人类的躯体，它们有太多的不可思议，无从解释。
其中就说到了“极点”。
在人类挑战运动极限时只要坚持下去并克服突破它，就能产生四肢轻快的轻松愉悦感，从而达到“第二次呼吸”，第二次奔跑。
刚才短时间的发狠让原本已经筋疲力尽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但也只能咬紧牙关迈出下一步。
直到还剩三圈，乐舒志久等的极点终于到来了。
只有感受过得才知道，并没有想像中吃了神丹妙药的效果。
腿依然酸痛麻木，肺部像灌了持续翻滚的开水。
只是觉得身体稍微恢复了点知觉，也更痛了。
这对现在的乐舒志来说已经感天谢地了，像是饮鸩止渴，榨干身体仅存的力量，但这毒酒不得不喝。
天已经大亮了，与其说是跑步，倒更像是步履蹒跚的老人拄着拐杖挪步。
整个营地的人已经炸开了锅，都在注视着这位太子，与往常不一样，太子今日没有装金戴银，衣服也很普通。
昨日太子要跟着钟将军学武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算不得秘密。
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太子又是一时兴起，等吃了苦头就该消停了。
只是此刻看到太子像是在沙漠中寻觅水源的濒死之人，其苦不可言一般无二，很多人不再这般想了。
有很多不明状况的兵士准备上前帮扶下，都被随行在太子身后的钟斐制止了。
还剩最后一圈，中间乐舒志摔了两次，第一次还能艰难爬起来，第二次便索性爬行了。
衣服因为汗湿的缘故黏着碎草和泥土显得破衣烂衫，手指甲粘着土疙瘩细看竟在流血。
乐舒志蓬头垢面，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但没有停止爬行。
他用手撑着匍匐前进，手臂支撑不住了就拽着草垛往前爬，没有草垛了就手指探进土里。
他忘记自己到底爬了多久，也忘了自己要爬向哪里。
安静，很安静，只有身下的土地，只有自己。
他的意识也在此戛然而止了...
“噢，到终点了，到终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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