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希望交织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危险，只不过人们住在一个社会集体之中，早已忘记了那种最原始的威胁。
动物们一直是弱肉强食，稍不注意，弱小的生灵就会被强大的生命所吞噬，曾经的人也是如此。
但是自从人们会形成一个群体，并且依靠自身智慧发展出一个文明之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而灾难将人们再一次打回原始，世界再一次恢复了弱肉强食的天然秩序。
就如同现在一样，张小河走在海面上，时不时就会有一些龙类来骚扰一下，这便是最原始的冲突。
但是大多数的龙类，实力都没有张小河身边的实力强大，作为一个七级战力，溯流能够面对的敌人是绝大部分。
也就是说，绝大部分的偷袭着，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一些威胁。
只有一部分，比如那个可以变成火鸟形态的鱼儿，以及一些集群生存的生命，这才是他需要警惕的。
像是刚才，突然冒出来一群海鸟，这些海鸟是在浅水层生存的，好家伙一群海鸟忽然蹿出水面，这些海鸟个个都是四级龙类。
猝不及防之下，还真的差一点就就将他们分散开来，要是真的让他们分散开的话，那么张小河就只有被虐杀的命运。
这些海鸟应该是食用了其他的龙类，才成长到这么强大的。
作为大海上面的一种捕食者，他们吃了大量龙类，然后就能将这些龙类体内剩余的龙草营养吸收干净。
这就相当于他们吃了许多的龙草，食物链的一些效应在现在也还算是能够适用的。
而且他们是天空和海洋两栖的动物，因此海鸟是挺难对付的，张小河看到海面上有鸟毛都要绕着道走。
同时为了防止再一次被海鸟冲散，他决定紧紧抱着溯流，为的就是不被分散。
这是一个很有效的办法，也很简单实用，但是溯流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张小河从他身后抱着他，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他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于是跟张小河提议，说道：“换一种抱的方式好不好，你这样抱着我让我觉得很被动。”
张小河是从后拦腰抱住的，多少有一点生离死别永不分开的意味。
作为一个男人，至少是自认为男人，溯流觉得很不舒服，感觉空气中都摩擦出了紫色的火花。
然而张小河却是一愣，随后说道：“有吗？你这样更主动啊，你想想要是你抱着我，双手腾不出来，不是更加被动吗？”
张小河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小孩子家就是小孩子，他还能把他吃了不可，张小河在饥渴也没有到这个程度。
溯流想想也是，最终还是默默点头，接受了他这一种做法，毕竟生命宝贵，作为他们的主子加上岛屿的岛主，张小河这次一定要完好无损地回去。
“那你轻一点，你这手臂箍地我难受。”溯流感觉眼前都要冒星星啦，张小河这一双手抱得实在是太紧，让他说话都费力。
他有些尴尬，确实如此，张小河的一双手臂就像是一个大铁环套在他的腰上，着实让人难受。
“这真不是我胆小，我都瘦为了大家好，万一在你救我的时候发生意外怎么办，还不如咱们直接抱团，不分开就没有多余的事。”张小河如是狡辩道。
就这样，他们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时不时还会亲自试探一下水中的实力。
他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探查，外界的实力，以便安排一些今后的打算。
一路上走过来，坎坷也是颇多，最多的就是那些藏在水里搞偷袭的龙类。
若是把他们比作箭的话，那么张小河这一路走过来，身后已经插满了箭，虽然这些箭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走了许久之后，海面竟然没了之前的危险，反而平静了下来，并且一个搞偷袭的都没有。
张小河觉得奇怪的同时，又有点理所当然，或许这一片海域就是如此，在这里应该没有搞偷袭的。
张小河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他们一直在前行，随着慢慢的深入，他们逐渐发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张小河让溯流放慢了速度，他的脸上尽是思索之色，寻思片刻之后，他指着海水说道：
“这里的水很浅，很有可能会有陆地。”
顺着张小河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他们脚底下的海水要比其他地方浅很多，这也是没有偷袭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没有藏身之处，就无法偷袭。
就在张小河寻思的时候，他们身下的海洋的泥沙之中，忽然钻出来许多的沙虫。
他们就像是海中的海草一样，立着身子，杀向了张小河他们。
溯流迅速做出了反应，凝聚能量成刀，一刀将一个沙虫一刀两断。
然而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大量的酸蚀液体自沙虫伤口喷薄而出，像是一个小喷泉一样。
溯流连忙躲闪，只差一点张小河就要被酸液喷中。
要是不小心碰到酸液，他不变成骨头架子，也要被烧成黑炭，着实可怕。
当然他起初是不知道这一点的，而是在身边的一直小鸟而被酸液喷中之后，才明白过来的。
他当即让溯流飞到高处，这些沙虫不好对付，他们尽量选择避让，这是张小河的意思。
溯流当时就觉得有些无语，他觉得张小河是一个朝令夕改的人，刚刚还说避让，这会有让他回去，这叫什么话嘛，他很不情愿得问了出来。
张小河干笑了两声，说道：“却是要避让，单手咱们需要把龙晶收集了再走，不然就浪费了嘛。”
不能接受，张小河这个理由他很不能接受，这人就是到死都要贪一波啊。
“愣着干嘛，快去啊，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的。”张小河对他投以鼓励的眼神。
溯流回头，看了一样张小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
他今天倒是明白了，这人就是怕死。
某人的回答也很理所当然，他想都没想就说道：“我去了可能会死，你去了不会有事，当然是你一个人去啦。”
这话咋一听，像是狡辩，但是仔细思索却又是事实。
没得法子溯流之下再次进入沙虫群中，取了龙晶，就立刻回来了。
中途也算是有点小危险，几次都差点被缠中，这一次沙虫掉落了三颗龙晶，也就是说刚刚击杀的沙虫是三级。
酸液再厉害也不可能对溯流造成伤害，因此就算是他站在虫群里面，让他们打也没问题。
收集完之后，溯流迅速飞回张小河身边，然后把三颗龙晶交给了他，并且说道：“下一次这种事情我可不去做，我又不是给你跑腿的。”
但是张小河接到这些龙晶之后，反而是一脸的失望，他随后说道：“说你呆瓜，你就不聪明，让你取龙晶，你干脆就把其他沙虫也给宰了。”
“我才没有你这么贪心。”溯流坚持自己的看法。
张小河忽然觉得，要是有一天他死了，就是愣死的，老实是好事，但是不能当个呆子啊。
张小河觉得有必要让他尝一尝苦头，到时候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的想要的其实很简单，溯流身为贤的一部分性格，不允许他做一些投机取巧的事情。
一步一个脚印这是必须的，但他现在只是被贤者这二字套住了而已，并不是真正的贤人。
真正的贤人也是真人，要有一双看到真实的眼睛，溯流现在显然没有。
之后，张小河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手下的另外五个千刀将军合力，干掉了这一窝沙虫。
对于解决了这一窝沙虫，张小河并没有任何的负罪感，要是他们的性格温顺一些，张小河有可能把他们带到岛屿去，但是既然本身敌意满满，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溯流见了这一幕倒是气得直跳脚，大骂张小河，说他野蛮，双手沾满鲜血。
张小河当即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原本是想给他一个大耳刮子的，但是想一想还是算了。
最终张小河什么也没有跟他解释，溯流身上现在有一种贤者性格，但是这是一种虚伪的贤者性格，他被这一种性格所圈套住。
这是需要看到某些层面，才能分辨清楚的，张小河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懂，境界需要自己提升的，张小河不可能一辈子帮着他，但是还是要说一说的。
“我怎么了，宰了一窝想要杀我的敌人怎么了？”张小河笑了笑说道，他一脸笑意地看着他，想知道他究竟能说出些什么，但是他心里多少猜到了一些。
“你老是造杀孽，会遭报应的，因果轮回屡试不爽的。”溯流如是说道，他的眉头是皱着的，觉得张小河这个人很不讲道理。
某人一听倒是愣了愣，他没想到溯流竟然已经知道了因果报应，欣慰的同时，又有点叹息。
这傻孩子因果都能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么久不明白呢。
实际上确实不该造杀孽，但是现在谁还跟你讲道理呢，你不宰他，他就宰你，要是张小河不强大别人就会灭了他。
如今的世界就是最原始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对错，也没有仁义道德，更不需要那些极其虚伪的善良。
真正的善是发自内心的，并且张小河更希望自己的家人活下去，而不是舍弃自己人让别人活下去。
这时一个很难抉择的选择，左右都是错，但张小河必须从一边选一个，就算造了孽他也认了。
“因果报应却是不假，但是有的时候人们需要选择，有时候选项都是好的，有时候半坏半好，而有时候又全都是坏的。”
“但是你总需要做出一个选择，你不可能当一个逃兵，若是退缩才是溃败。”
张小河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沉重的话语，事实上张小河自己也纠结了很久。
但是为了自家的人，他必须做出决定。
“可是也不能总是杀戮啊，要是这个世界总是充斥杀戮，那么这样的世界是怎样可怕的世界啊。”溯流坚持自己的看法。
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看法，此时也只是凭着性格嘴硬。
“哦？”张小河笑了笑说道：“你看看这个世界，它本来就充斥着杀戮。”
张小河张开了手，指向了遥远的天地，他的两个手臂像是两道视野，一直蔓延过大海山川陆地。
每时每刻生命都在斗争之中，打赢的活下去，打输的被吞噬，动物们没有怨言，因为这便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样貌。
这是一个没有文明的原始世界的样子，在野外猫要吃老鼠，而家养的猫咪则能和家养的宠物鼠共存。
这就是有无文明的区别。
张小河清楚这一点，现在是一个没有文明的时代，若是一昧地遵循所谓的爱，那么现实会让人们知道，在死亡面前，是没有爱与不爱的。
现在是一个黑暗的时代，也是一个人性真正在泯灭的时代，但是呢身在黑暗中的人们，要时常记得自己的阳光下的生命。
我们向往着光，但我们也遵从现实。
此刻遵照自然规则吞噬与成长，要是一有机会，我们也会像世界绽放我们的光芒，需要重建文明，这也是张小河一直以来在做的。
他每天起早贪黑，到处规划到处查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重新建立起文明，现在外出探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他虽然身在黑暗，并且遵从黑暗，但一直没有忘记阳光，若是日后清算他的罪过，张小河也在所不惜。
但是对于重建文明，目前来说，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居民。
一个文明不可能没有人，岛屿现在很缺人，张小河外出这一趟，也是为了找一找有没有人。
上次那一批人，要是没有做出跟他对抗的事情，他也不会赶走他们，倒是让他觉得有点可惜。
想到此处，张小河忽然回过神来，这些话语，他都无法跟溯流说，就算说了现在的他，也不能理解。
在张小河看来，溯流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生命，还有一段不小的路要走。
“我也不是觉得你很坏，就是我觉得杀戮是不好的，暴力也不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他低着头，吞吞吐吐。
老实说，他已经糊涂了，但是现在的他还不会反思，因此没有发现他犯了糊涂。
“得嘞，也不多说，该怎么做就这么做，杀戮确实不好，但是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溯流抬头，眼里冒着光仔细听着。
张小河顿了顿，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第一，动物与动物厮杀，第二，人与动物厮杀，第三，人与人厮杀。”
“注意我这里说的人是指，跟你我一样有高等智慧的生命。”
“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你慢慢想，尽量把每一个细节都想到。”
三种情况的表述都很简单，溯流一下子记住，他当即陷入了思索。
原本张小河是想让他思考一阵子，然后再走的，但是他忽然看到了原处的天边出现了一条血红色的船只，他当即瞪大了双眼。
“副教主，你看那是什么鸟？”船只上，一个身穿黑袍的人，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
这个被称为副教主的人正在点燃烟草，被他这么一拍，烟杆子都掉在了地上。
他当即抬头看了一眼，那是茫茫天空，又蓝又白。
“我觉得你就是个傻鸟。”副教主斜视了他一样，轻轻拾起他那心爱的小烟杆。
这个副教主也是一身的黑袍，不过在他的衣袍之上有三条龙纹。
有许多龙纹点缀，他这一身黑袍倒是有点像龙袍。
而在他旁边的人衣服上只有两条龙纹。
这些龙的绣工不是很好，有的龙纹眼珠子都突出来了，还有的爪子都绣歪了，看上去格外滑稽。
“不对呀，我明明看到了的。”那人再一看，竟然没有看到鸟儿。
“我看你是眼花了，哪有鸟哪有？”副教主质问道。
“真有啊，我看到了。”面对副教主的质问，这人倒是气质硬得很。
“小赵啊，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疑神疑鬼，你这让本教主以后怎么提拔你啊。”副教主皱着眉头。
被称作小赵的人，依旧硬气根本不惧怕他的官威，说道：“我就是看到了啊。”
“你这个怎么就一点也不知趣呢，我告诉你咱们神龙教虽然才刚刚成立，但是也是有规矩的，我以神龙教副教主的身份命令你，说三声没看见，快说。”
赵助当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老实说，这个教会着实逗得很。
从上到下，教会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跟傻缺一样。
不是他骂人，你看看哪个教派，又有皇帝，又有副教主的。
这件事说来也很新奇，当初建立教会的时候，领头的说他要当皇帝，老二说他要当副教主，让老大也当教主。
但是领头的不同意，非要当皇帝，偏偏两个人关系还很好，于是干脆一个当了皇帝，一个当即副教主。
这会他就跟着副教主，他们两个出来打猎了，哦对了顺带一提，他们的教会上上下下总共十八人。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不想当副副教主了？”副教主眉头一拧，这货是一个比赵助要大一点的人，面相看上去格外老实。
“拉到吧，就这几人的教派，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瞎主意。”他翻了一个白眼压根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下子副教主急了呀，连忙说道：“要不我把老大踹了，我做教主，你做副教主如何，求求你啦。”
副教主一副南方口音，赵助倒是一口的东北音，说道：“麻利点，还打鱼呢，打不到东西，今天就没得吃了。”
副教主仔细思索了一会，说道：“也对，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人还是要吃东西的，就像这涛涛大海一样，人也是水做的。”
赵助没有理他，自个开船去了，片刻之后，他们总算是找到了一群在水中摇摆的鱼儿。
赵助赶忙脱了上衣，然后小声钻入水中，随后他放出了一张卡牌，一个浑身冰霜，手持寒星法杖，背后更是有一双雪白双翼的神灵，悄悄潜伏在他的身边。
赵助小心翼翼地在鱼儿周围游走，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然后伺机而动。
他慢慢靠近鱼儿，等觉得差不多的时候，身后寒星神一下子窜了出去，随后寒星法杖挥舞着，一下子打在了一条大鱼身上。
在触碰到法杖的一瞬间，大鱼儿身体立刻冻僵，其他鱼儿一哄而散，而这一条被击中的鱼儿，身体动了几下，也没有逃走。
然后，寒星神使用寒星杖，对鱼儿进行了长达五分钟的殴打，最终打成了手打鱼丸。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打鱼……
下水有一会之后，赵助抱着一颗大鱼丸回到了船上，副教主高兴地接过鱼丸，小跑着把它装到了木盆子里面，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太好了，太好了，今天吃鱼丸。”
“就知道吃。”赵助笑着骂了一句。
副教主浑然不在意，已经开始处理食材，煮肉吃了。
片刻之后，香味传了出来，再过来一会，他们已经吃上了。
“哦！好烫。”副教主夹起一个鱼丸，刚放到嘴里，就被烫得吐了出来，但是又舍不得扔，因此吐到了手里。
“烫！咝！烫！”鱼丸在手中打滚，烫得手心发红。
赵助看着他这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儿，有些恍惚然。
这人虽然傻了一点，但是每天都过得快乐，这可能就是傻人有傻福吧，有时候傻一点不是坏事。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副教主一人热闹着，仿佛一个人造出了一条集市，赵助倒是比较喜欢安静。
他独自坐在一边，望着逐渐升起的月亮，都说天涯共一月，可这天涯却不包括阴阳相隔，他在想死后的世界有月亮吗。
要是有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呢，大还是小呢，亮还是暗呢。
赵助很喜欢看月亮，因为看到月亮就会想到一些人，那些已经不在的人，时常会在他看月亮的时候，出现在月亮上面。
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月亮上，有男有女，有大有小，他们都在笑。
赵助时常回想起二哥张小河，他在看月亮的时候，也会看到他的脸庞。
二哥总是对他笑，就像当初大姐一样，也经常照顾他，惯着他。
赵助眼神有些朦胧，月亮上的画面确实越来越清晰，二哥的脸也越来越清晰，就跟真的一样。
等等，赵助的心跳忽然一顿，随后剧烈的砰砰砰，他的喉咙像是卡主了一样，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他说：“哥！”
这是或信或疑的呼唤，也是一种期望与希望。
张小河看着眼前这一张成熟了许多的面孔，在第一时间他没有认出来，但是那种格外亲近的感觉骗不了他。
“柱子，哥找到你了。”他的内心激动万分，已经很久没有事情能让他如此激动，或许这就是缘分。
他搭在他肩头上的手在颤抖，感受到这一双手传来的真实无比的颤抖。
赵助知道，二哥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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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们一直是弱肉强食，稍不注意，弱小的生灵就会被强大的生命所吞噬，曾经的人也是如此。
但是自从人们会形成一个群体，并且依靠自身智慧发展出一个文明之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而灾难将人们再一次打回原始，世界再一次恢复了弱肉强食的天然秩序。
就如同现在一样，张小河走在海面上，时不时就会有一些龙类来骚扰一下，这便是最原始的冲突。
但是大多数的龙类，实力都没有张小河身边的实力强大，作为一个七级战力，溯流能够面对的敌人是绝大部分。
也就是说，绝大部分的偷袭着，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一些威胁。
只有一部分，比如那个可以变成火鸟形态的鱼儿，以及一些集群生存的生命，这才是他需要警惕的。
像是刚才，突然冒出来一群海鸟，这些海鸟是在浅水层生存的，好家伙一群海鸟忽然蹿出水面，这些海鸟个个都是四级龙类。
猝不及防之下，还真的差一点就就将他们分散开来，要是真的让他们分散开的话，那么张小河就只有被虐杀的命运。
这些海鸟应该是食用了其他的龙类，才成长到这么强大的。
作为大海上面的一种捕食者，他们吃了大量龙类，然后就能将这些龙类体内剩余的龙草营养吸收干净。
这就相当于他们吃了许多的龙草，食物链的一些效应在现在也还算是能够适用的。
而且他们是天空和海洋两栖的动物，因此海鸟是挺难对付的，张小河看到海面上有鸟毛都要绕着道走。
同时为了防止再一次被海鸟冲散，他决定紧紧抱着溯流，为的就是不被分散。
这是一个很有效的办法，也很简单实用，但是溯流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张小河从他身后抱着他，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他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于是跟张小河提议，说道：“换一种抱的方式好不好，你这样抱着我让我觉得很被动。”
张小河是从后拦腰抱住的，多少有一点生离死别永不分开的意味。
作为一个男人，至少是自认为男人，溯流觉得很不舒服，感觉空气中都摩擦出了紫色的火花。
然而张小河却是一愣，随后说道：“有吗？你这样更主动啊，你想想要是你抱着我，双手腾不出来，不是更加被动吗？”
张小河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小孩子家就是小孩子，他还能把他吃了不可，张小河在饥渴也没有到这个程度。
溯流想想也是，最终还是默默点头，接受了他这一种做法，毕竟生命宝贵，作为他们的主子加上岛屿的岛主，张小河这次一定要完好无损地回去。
“那你轻一点，你这手臂箍地我难受。”溯流感觉眼前都要冒星星啦，张小河这一双手抱得实在是太紧，让他说话都费力。
他有些尴尬，确实如此，张小河的一双手臂就像是一个大铁环套在他的腰上，着实让人难受。
“这真不是我胆小，我都瘦为了大家好，万一在你救我的时候发生意外怎么办，还不如咱们直接抱团，不分开就没有多余的事。”张小河如是狡辩道。
就这样，他们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时不时还会亲自试探一下水中的实力。
他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探查，外界的实力，以便安排一些今后的打算。
一路上走过来，坎坷也是颇多，最多的就是那些藏在水里搞偷袭的龙类。
若是把他们比作箭的话，那么张小河这一路走过来，身后已经插满了箭，虽然这些箭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走了许久之后，海面竟然没了之前的危险，反而平静了下来，并且一个搞偷袭的都没有。
张小河觉得奇怪的同时，又有点理所当然，或许这一片海域就是如此，在这里应该没有搞偷袭的。
张小河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他们一直在前行，随着慢慢的深入，他们逐渐发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张小河让溯流放慢了速度，他的脸上尽是思索之色，寻思片刻之后，他指着海水说道：
“这里的水很浅，很有可能会有陆地。”
顺着张小河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他们脚底下的海水要比其他地方浅很多，这也是没有偷袭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没有藏身之处，就无法偷袭。
就在张小河寻思的时候，他们身下的海洋的泥沙之中，忽然钻出来许多的沙虫。
他们就像是海中的海草一样，立着身子，杀向了张小河他们。
溯流迅速做出了反应，凝聚能量成刀，一刀将一个沙虫一刀两断。
然而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大量的酸蚀液体自沙虫伤口喷薄而出，像是一个小喷泉一样。
溯流连忙躲闪，只差一点张小河就要被酸液喷中。
要是不小心碰到酸液，他不变成骨头架子，也要被烧成黑炭，着实可怕。
当然他起初是不知道这一点的，而是在身边的一直小鸟而被酸液喷中之后，才明白过来的。
他当即让溯流飞到高处，这些沙虫不好对付，他们尽量选择避让，这是张小河的意思。
溯流当时就觉得有些无语，他觉得张小河是一个朝令夕改的人，刚刚还说避让，这会有让他回去，这叫什么话嘛，他很不情愿得问了出来。
张小河干笑了两声，说道：“却是要避让，单手咱们需要把龙晶收集了再走，不然就浪费了嘛。”
不能接受，张小河这个理由他很不能接受，这人就是到死都要贪一波啊。
“愣着干嘛，快去啊，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的。”张小河对他投以鼓励的眼神。
溯流回头，看了一样张小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
他今天倒是明白了，这人就是怕死。
某人的回答也很理所当然，他想都没想就说道：“我去了可能会死，你去了不会有事，当然是你一个人去啦。”
这话咋一听，像是狡辩，但是仔细思索却又是事实。
没得法子溯流之下再次进入沙虫群中，取了龙晶，就立刻回来了。
中途也算是有点小危险，几次都差点被缠中，这一次沙虫掉落了三颗龙晶，也就是说刚刚击杀的沙虫是三级。
酸液再厉害也不可能对溯流造成伤害，因此就算是他站在虫群里面，让他们打也没问题。
收集完之后，溯流迅速飞回张小河身边，然后把三颗龙晶交给了他，并且说道：“下一次这种事情我可不去做，我又不是给你跑腿的。”
但是张小河接到这些龙晶之后，反而是一脸的失望，他随后说道：“说你呆瓜，你就不聪明，让你取龙晶，你干脆就把其他沙虫也给宰了。”
“我才没有你这么贪心。”溯流坚持自己的看法。
张小河忽然觉得，要是有一天他死了，就是愣死的，老实是好事，但是不能当个呆子啊。
张小河觉得有必要让他尝一尝苦头，到时候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的想要的其实很简单，溯流身为贤的一部分性格，不允许他做一些投机取巧的事情。
一步一个脚印这是必须的，但他现在只是被贤者这二字套住了而已，并不是真正的贤人。
真正的贤人也是真人，要有一双看到真实的眼睛，溯流现在显然没有。
之后，张小河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手下的另外五个千刀将军合力，干掉了这一窝沙虫。
对于解决了这一窝沙虫，张小河并没有任何的负罪感，要是他们的性格温顺一些，张小河有可能把他们带到岛屿去，但是既然本身敌意满满，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溯流见了这一幕倒是气得直跳脚，大骂张小河，说他野蛮，双手沾满鲜血。
张小河当即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原本是想给他一个大耳刮子的，但是想一想还是算了。
最终张小河什么也没有跟他解释，溯流身上现在有一种贤者性格，但是这是一种虚伪的贤者性格，他被这一种性格所圈套住。
这是需要看到某些层面，才能分辨清楚的，张小河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懂，境界需要自己提升的，张小河不可能一辈子帮着他，但是还是要说一说的。
“我怎么了，宰了一窝想要杀我的敌人怎么了？”张小河笑了笑说道，他一脸笑意地看着他，想知道他究竟能说出些什么，但是他心里多少猜到了一些。
“你老是造杀孽，会遭报应的，因果轮回屡试不爽的。”溯流如是说道，他的眉头是皱着的，觉得张小河这个人很不讲道理。
某人一听倒是愣了愣，他没想到溯流竟然已经知道了因果报应，欣慰的同时，又有点叹息。
这傻孩子因果都能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么久不明白呢。
实际上确实不该造杀孽，但是现在谁还跟你讲道理呢，你不宰他，他就宰你，要是张小河不强大别人就会灭了他。
如今的世界就是最原始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对错，也没有仁义道德，更不需要那些极其虚伪的善良。
真正的善是发自内心的，并且张小河更希望自己的家人活下去，而不是舍弃自己人让别人活下去。
这时一个很难抉择的选择，左右都是错，但张小河必须从一边选一个，就算造了孽他也认了。
“因果报应却是不假，但是有的时候人们需要选择，有时候选项都是好的，有时候半坏半好，而有时候又全都是坏的。”
“但是你总需要做出一个选择，你不可能当一个逃兵，若是退缩才是溃败。”
张小河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沉重的话语，事实上张小河自己也纠结了很久。
但是为了自家的人，他必须做出决定。
“可是也不能总是杀戮啊，要是这个世界总是充斥杀戮，那么这样的世界是怎样可怕的世界啊。”溯流坚持自己的看法。
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看法，此时也只是凭着性格嘴硬。
“哦？”张小河笑了笑说道：“你看看这个世界，它本来就充斥着杀戮。”
张小河张开了手，指向了遥远的天地，他的两个手臂像是两道视野，一直蔓延过大海山川陆地。
每时每刻生命都在斗争之中，打赢的活下去，打输的被吞噬，动物们没有怨言，因为这便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样貌。
这是一个没有文明的原始世界的样子，在野外猫要吃老鼠，而家养的猫咪则能和家养的宠物鼠共存。
这就是有无文明的区别。
张小河清楚这一点，现在是一个没有文明的时代，若是一昧地遵循所谓的爱，那么现实会让人们知道，在死亡面前，是没有爱与不爱的。
现在是一个黑暗的时代，也是一个人性真正在泯灭的时代，但是呢身在黑暗中的人们，要时常记得自己的阳光下的生命。
我们向往着光，但我们也遵从现实。
此刻遵照自然规则吞噬与成长，要是一有机会，我们也会像世界绽放我们的光芒，需要重建文明，这也是张小河一直以来在做的。
他每天起早贪黑，到处规划到处查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重新建立起文明，现在外出探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他虽然身在黑暗，并且遵从黑暗，但一直没有忘记阳光，若是日后清算他的罪过，张小河也在所不惜。
但是对于重建文明，目前来说，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居民。
一个文明不可能没有人，岛屿现在很缺人，张小河外出这一趟，也是为了找一找有没有人。
上次那一批人，要是没有做出跟他对抗的事情，他也不会赶走他们，倒是让他觉得有点可惜。
想到此处，张小河忽然回过神来，这些话语，他都无法跟溯流说，就算说了现在的他，也不能理解。
在张小河看来，溯流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生命，还有一段不小的路要走。
“我也不是觉得你很坏，就是我觉得杀戮是不好的，暴力也不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他低着头，吞吞吐吐。
老实说，他已经糊涂了，但是现在的他还不会反思，因此没有发现他犯了糊涂。
“得嘞，也不多说，该怎么做就这么做，杀戮确实不好，但是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溯流抬头，眼里冒着光仔细听着。
张小河顿了顿，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第一，动物与动物厮杀，第二，人与动物厮杀，第三，人与人厮杀。”
“注意我这里说的人是指，跟你我一样有高等智慧的生命。”
“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你慢慢想，尽量把每一个细节都想到。”
三种情况的表述都很简单，溯流一下子记住，他当即陷入了思索。
原本张小河是想让他思考一阵子，然后再走的，但是他忽然看到了原处的天边出现了一条血红色的船只，他当即瞪大了双眼。
“副教主，你看那是什么鸟？”船只上，一个身穿黑袍的人，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
这个被称为副教主的人正在点燃烟草，被他这么一拍，烟杆子都掉在了地上。
他当即抬头看了一眼，那是茫茫天空，又蓝又白。
“我觉得你就是个傻鸟。”副教主斜视了他一样，轻轻拾起他那心爱的小烟杆。
这个副教主也是一身的黑袍，不过在他的衣袍之上有三条龙纹。
有许多龙纹点缀，他这一身黑袍倒是有点像龙袍。
而在他旁边的人衣服上只有两条龙纹。
这些龙的绣工不是很好，有的龙纹眼珠子都突出来了，还有的爪子都绣歪了，看上去格外滑稽。
“不对呀，我明明看到了的。”那人再一看，竟然没有看到鸟儿。
“我看你是眼花了，哪有鸟哪有？”副教主质问道。
“真有啊，我看到了。”面对副教主的质问，这人倒是气质硬得很。
“小赵啊，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疑神疑鬼，你这让本教主以后怎么提拔你啊。”副教主皱着眉头。
被称作小赵的人，依旧硬气根本不惧怕他的官威，说道：“我就是看到了啊。”
“你这个怎么就一点也不知趣呢，我告诉你咱们神龙教虽然才刚刚成立，但是也是有规矩的，我以神龙教副教主的身份命令你，说三声没看见，快说。”
赵助当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老实说，这个教会着实逗得很。
从上到下，教会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跟傻缺一样。
不是他骂人，你看看哪个教派，又有皇帝，又有副教主的。
这件事说来也很新奇，当初建立教会的时候，领头的说他要当皇帝，老二说他要当副教主，让老大也当教主。
但是领头的不同意，非要当皇帝，偏偏两个人关系还很好，于是干脆一个当了皇帝，一个当即副教主。
这会他就跟着副教主，他们两个出来打猎了，哦对了顺带一提，他们的教会上上下下总共十八人。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不想当副副教主了？”副教主眉头一拧，这货是一个比赵助要大一点的人，面相看上去格外老实。
“拉到吧，就这几人的教派，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瞎主意。”他翻了一个白眼压根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下子副教主急了呀，连忙说道：“要不我把老大踹了，我做教主，你做副教主如何，求求你啦。”
副教主一副南方口音，赵助倒是一口的东北音，说道：“麻利点，还打鱼呢，打不到东西，今天就没得吃了。”
副教主仔细思索了一会，说道：“也对，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人还是要吃东西的，就像这涛涛大海一样，人也是水做的。”
赵助没有理他，自个开船去了，片刻之后，他们总算是找到了一群在水中摇摆的鱼儿。
赵助赶忙脱了上衣，然后小声钻入水中，随后他放出了一张卡牌，一个浑身冰霜，手持寒星法杖，背后更是有一双雪白双翼的神灵，悄悄潜伏在他的身边。
赵助小心翼翼地在鱼儿周围游走，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然后伺机而动。
他慢慢靠近鱼儿，等觉得差不多的时候，身后寒星神一下子窜了出去，随后寒星法杖挥舞着，一下子打在了一条大鱼身上。
在触碰到法杖的一瞬间，大鱼儿身体立刻冻僵，其他鱼儿一哄而散，而这一条被击中的鱼儿，身体动了几下，也没有逃走。
然后，寒星神使用寒星杖，对鱼儿进行了长达五分钟的殴打，最终打成了手打鱼丸。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打鱼……
下水有一会之后，赵助抱着一颗大鱼丸回到了船上，副教主高兴地接过鱼丸，小跑着把它装到了木盆子里面，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太好了，太好了，今天吃鱼丸。”
“就知道吃。”赵助笑着骂了一句。
副教主浑然不在意，已经开始处理食材，煮肉吃了。
片刻之后，香味传了出来，再过来一会，他们已经吃上了。
“哦！好烫。”副教主夹起一个鱼丸，刚放到嘴里，就被烫得吐了出来，但是又舍不得扔，因此吐到了手里。
“烫！咝！烫！”鱼丸在手中打滚，烫得手心发红。
赵助看着他这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儿，有些恍惚然。
这人虽然傻了一点，但是每天都过得快乐，这可能就是傻人有傻福吧，有时候傻一点不是坏事。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副教主一人热闹着，仿佛一个人造出了一条集市，赵助倒是比较喜欢安静。
他独自坐在一边，望着逐渐升起的月亮，都说天涯共一月，可这天涯却不包括阴阳相隔，他在想死后的世界有月亮吗。
要是有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呢，大还是小呢，亮还是暗呢。
赵助很喜欢看月亮，因为看到月亮就会想到一些人，那些已经不在的人，时常会在他看月亮的时候，出现在月亮上面。
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月亮上，有男有女，有大有小，他们都在笑。
赵助时常回想起二哥张小河，他在看月亮的时候，也会看到他的脸庞。
二哥总是对他笑，就像当初大姐一样，也经常照顾他，惯着他。
赵助眼神有些朦胧，月亮上的画面确实越来越清晰，二哥的脸也越来越清晰，就跟真的一样。
等等，赵助的心跳忽然一顿，随后剧烈的砰砰砰，他的喉咙像是卡主了一样，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他说：“哥！”
这是或信或疑的呼唤，也是一种期望与希望。
张小河看着眼前这一张成熟了许多的面孔，在第一时间他没有认出来，但是那种格外亲近的感觉骗不了他。
“柱子，哥找到你了。”他的内心激动万分，已经很久没有事情能让他如此激动，或许这就是缘分。
他搭在他肩头上的手在颤抖，感受到这一双手传来的真实无比的颤抖。
赵助知道，二哥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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