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万千星辰不如她
人间总有一见钟情的说法，可仅是一见，怎可能钟情于彼此。
顾想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有了那种感情，或许是应该摆脱了多年的阴影，内心一下子闲了下来，才会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
她认为自己也不过是心血来潮，趁着还没有相处太久，离开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悄无声息的离开，过一段时间，这些事情就会忘记，那些多余的情感也会忘记。
但是，至少现在，她想好好感受一些。
这是她的贪心，也是她的私心。
张小河花了一个晚上去描绘一个故事，纸笔画面中的男女历经磨难，最终走到了一起。
这是一个多么俗套的故事，但他觉得或许这个故事，能够让少年的榆木脑袋开窍。
一大清早，林寒雨醒了过来，她凑到张小河旁边，抚顺他乱糟糟的头发。
每一丝乱发，都在她的耐心下，逐渐柔顺。
过了一会，张小河兴奋地拿起那张写了故事的纸张，递给了林寒雨。
她看了看摇了摇头，说道：“感觉上有些不对劲。”
挠了挠头，虽然知道不对劲，但是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张小河拿过纸张，仔仔细细再看了一次。
这是一个俗套的爱情故事，两个人经历磨难最终走到一起。
虽然中途百般磨难，但是故事的最后，两人有了一个家庭，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就像每一个童话一样，这个故事也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你怎么一说，好像也是。”张小河皱起了眉头，仔细再看了一下。
一看就是像个木头一样，定了一个小时，然而仍然没有找到问题所在。
忽然，林寒雨脑子里灵光一闪，某些东西在无意之中疏通。
她看了看张小河，看着他的侧脸，那是一张并不帅气的脸，加上他的打扮，甚至于很是土气。
随便换个姑娘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人，起码不会对他产生一见钟情的情愫。
他的眼睛也时常灰暗，眼皮时常耷拉着，就跟这个时代大部分普通人一样，希望很少出现在他的眼睛里面。
可以说，张小河的人格也没有丝毫的魅力，起码外表上看没有魅力。
看着看着，林寒雨忽然笑了出来。
可他就是喜欢张小河，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她似乎能透过张小河外表的陋相，看到他的内心。
林寒雨一直都是知道的，张小河这个人并不坏，起码不是特别的坏，这就足够了。
“我应该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她从背后抱住他，小声说道。
“哪了？我看了好久都没有发现呢。”他挠了挠头，十分的不解，实在是看不出问题。
“我问你，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一起。”林寒雨松开他，严肃地问道。
张小河几乎是瞬间就回答出来的，他不假思索地说道：“还能有啥原因，当初我就找到了你家，只不过想找件衣服，就给你逮住了。”
以往的记忆一点点在他是脑海中回放，那个时候一开始，两人是不太对付的。
后来慢慢知道，那个时候的林寒雨似乎有些不正常，那时她处于假期之中。
而在之前，她面对的是生离死别。
“我当时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这人有些奇怪，大白天的光着身子在雪地里。”
张小河想了起来，那个时候，他刚刚复活，阴差阳错就碰到了林寒雨。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世间哪来什么情情爱爱，只是冥冥之中的缘分罢了，你与我是偶然也是必然。”
一瞬间，林寒雨给他一种很通透的感觉，她似乎懂了某些东西。
“我也时常在想，要是当初没有遇到你会怎么样，但是那只是假设，如今我们确确实实在一块，无论如何，我们已经成为真实。”
“因此不应该想什么有无真爱这种虚名，而是想好，如何过好今后的日子。”
张小河豁然开朗，当即竖起大拇指，赞叹连连，“行啊，厉害啊。”
他的赞叹发自内心，两人就像是异体双生，虽是两个人但是一个人成长，另一个人也会成长。
这便是伴侣，他们也许是真的交换过了灵魂，因此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但是顾想和漠沙不一样，他们之间的事，只能他们自己解决，若是走到一起，那就是他们有缘分，若是最终散了，时间长了也就会忘记。”
林寒雨说着，张小河补充道：“一切感情都能忘记，确实如此啊。”
他不再打算撮合两人，说实话，这种撮合未必就是好结果，路要怎么走还得看他们自己。
“我们会不会忘记彼此？”林寒雨问道，其实她心里早有答案。
“不会，我能感受到，在某个时间点，我们就已经像是一个人，你中有我我中也有你。”张小河微笑着说道。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张小河对于林寒雨的某些想法，和某些情况，他似乎是知道的。
“我们是交换过灵魂的伴侣。”想了想，他如是说道，语气格外的确定。
“你说了不算，时间能证明一切。”
林寒雨清楚，若是他们并非伴侣，那么最终忘记彼此不会难过，若真是伴侣，失去对方或许终生难忘。
事情的一切早就有了最佳结果，顺着这条路走，总能走到某些地方。
搞清楚这一点之后，张小河左思右想，最终没有毁掉那张写了情爱的纸张。
他之前的故事中，可没有情爱，也应该适当写一些。
明天就要离开，张小河决定多给漠沙留一些故事。
他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会很枯燥，写一些给他解解闷也好。
对于漠沙，虽然说不上有多少好感，但是他还是想要帮他一把。
最近这段时间，少年进步神速。
不仅学会了说话识字，就连眼中的凶煞戾气也少了很多。
一个野兽真正地在变成一个人。
这种明显的变化张小河看在眼里，这是他想要帮助他的最大原因。
不过，有一点他始终搞不懂。
漠沙学习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学会说话和写字根本没有用到几天。
这对于一个基本上，没有跟其他人类接触过的人来说，几乎是一个奇迹。
他隐约能够感受到，在漠沙体内有一种格外强大的力量，但在探明之前，他也不好说是什么。
整个上午，他都在写故事。
中午时分，漠沙早早地回来，自从有了故事可看，大部分时间他都会早一点回来。
今天回来的格外早。
一回来，他就来找张小河，找他要故事，他就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猫咪，格外的期待。
“东西可以给你，但是不能白白给你，你必须用东西跟我交换。”张小河笑了笑说道，他的手里拿着一叠纸张。
“什么东西？”少年眼里放着光，他很渴望那一叠纸。
“我对你的情况很感兴趣，你过来让我看一看，我就给你。”张小河循循善诱。
“可以。”少年果断答应，走到了张小河面前。
这时，张小河抬起一只手掌，在他的手掌之中，神的力量在慢慢汇聚。
他将神化作一只能够感知事物的树根，随后缓缓进入少年头部。
根据他的判断，少年身上的力量，就藏在此处。
很快，张小河就能感受到一些东西。
那是一个光球，颜色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但是看着比较舒服。
张小河尝试碰了碰，忽然他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反弹。
这种力量在主动排出异己。
“有意思。”张小河暗自说道。
然后他又观察了一阵子，这次又了新的发现。
这个光球似乎连接着某个个体，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线一样，虚幻但又确实存在。
就像是某种冥冥之中存在的因果，联系着两个个体。
张小河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神光，随后他向联系的另一头看去。
那尽头竟然也是一个光球，不过这个光球要小很多。
再一看小光球的主人，竟然是少年的虫子，那个被称为小绿的虫类。
他的心中多了些了然，随后收回了手，嘴里妙声不绝。
“妙啊。”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少年的学习速度那么快，还有小绿与众不同的原因。
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这种联系就是依靠那两个光球。
在光球之中，张小河感受到了些许神的意味。
这让他格外惊讶，能跟神挂上关系的，都是一条修炼道路。
卡牌师修炼的神念，本质上就是神的一种低阶版。
少年跟小绿像是签订了某种契约，于是小绿就有了部分神的力量，也从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生命。
也可能是小绿给了少年光球，不过根据大小判断，他觉得少年给小绿光球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你跟小绿是怎么认识的？”张小河问道。
少年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很早之前，在我有记忆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在一块。”
“哦。”张小河想了想接着问道：“你跟小绿是不是有些关联，就是你能听懂他说话之类的。”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可以，但是我们之间的交流不是用语言形容出来的，总之我知道他的意思。”
“那么小绿是弟弟还是妹妹？”张小河忽然来了兴趣，顺口问道。
“小绿本身没有性别的，我问问看吧。”
少年在原地站了一会，眼神有些呆直，随后他反应了过来，欣喜地说道：
“小绿说他没有性别，但他希望自己是个妹妹。”漠沙格外兴奋，或许是因为有了妹妹，新鲜感导致他如此高兴。
绿虫子从外面慢慢走了进来，他的身体庞大，但是可以压缩，最终缩小了好几圈走到了漠沙旁边。
张小河看了看小绿虫子，然后看着少年问道：“你放开一下，我跟小绿说一句话可以吗？”
少年犹豫了一下，随后点头答应。
张小河顺着那条联系，找到了小绿的脑海中。
“小绿？”他轻声试探道。
“滚出去。”小绿似乎不喜欢这种感觉。
张小河干咳两声，立刻把移了出去。
“你们之间的联系，有很大的价值，这些先拿去看，容我琢磨琢磨。”张小河把一叠纸张塞给他。
随后一人一虫高高兴兴地回到另一个密室。
张小河盘腿坐在地上，仔细思索着。
那一个光球，他感觉能够提升，他们两个应该不知道提升的方法。
他们甚至连自己有这个光球都不一定知道。
在神没有超过一般量之前，他们是看不到光球的。
那个光球的量，张小河琢磨了一番，觉得他们应该是能够隐约感受到的。
其实要提升很简单，张小河本身作为一个修炼神的人，能够看到的和做的有很多。
他将卡牌师修炼神念的方法改了改，然后交给了漠沙。
想了想他把卡牌师的修炼法也交给了他。
“这是两份修炼法，一个是卡牌师的修炼法，一个是专门属于你的修炼法，我把他们都交给你。”张小河手里又是两张纸，上面写的正是修炼法。
“修炼法有什么作用吗？”漠沙不是很懂。
张小河召唤出了千刀王，然后千刀王一刀嵌入墙壁，他说道：“修炼法可以提升实力，你要是修炼了，你和小绿的战斗力或许会变得更强。”
少年听了很高兴，问道：“能打败虫王吗？”
“虫王？”他不清楚虫王的具体实力，因此不太好判断。
“一个虫王，能杀死一大堆的虫类，小绿都不是对手。”少年说道。
“我的千刀王也能击杀大量对手，虽然他的力量到了一个极点，但是我相信他能变得更强。”
如此一说，漠沙自个对比一番，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当即伸出手要接过修炼法。
“慢着。”张小河止住他，接着说道：“我希望你做一个好人，不做好人起码不要做坏事，你答应我，我就给你。”
“好的。”他只想着修炼法，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过来。
张小河微微一笑，把两份修炼法交给了他，他很清楚，少年根本没有听进去。
但是他知道，少年本质上来讲，并不是一个作恶多端的人。
把修炼法交给他，张小河还是比较放心的。
“你以后要把修炼法交给别人的时候，记得也说一说。”
少年点头离开，回到另一间密室之后，他把修炼法放到一边，继续看着张小河写给他的故事。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张小河发自内心地微笑。
在某个瞬间，他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但又完全不同。
他想起了武神，他的师父，当时的她润物细无声，一切都教导都在不言之中。
如今的漠沙何其像当初的自己，他从张小河给的故事中学到了做一个人。
这何尝不是润物细无声。
“还是师父高。”他笑了笑，往回走。
晚上，那个动人的少女依旧是伴着晚霞而归。
不过今天，太阳还没有落山，她就已经回来。
相对于前几天的魔怔，如今的她要从容许多。
回来之后，她就凑到了漠沙旁边，两人依旧是挨在一块看故事。
不过今天的故事有些不一样，这竟然是一个爱情故事。
看着看着，顾想小脸绯红，那少年的心似乎也加快了一些。
太阳快要下山了，这个时候，张小河两人照常来观摩落日。
这可是五张卡牌，每天五个量，过几天，就能攒出大量神。
接着落日的劲头，林寒雨的修炼进度也在日渐增长，眼看着五级的关口已经在松动。
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突破五级，到时候实力更进一步。
所有人都在忙活，于是晚餐自然交到了顾念的手上，她是拉着小绿虫子一起的。
冰块人架起了一口大锅，整了些冰块放进去，随后添柴加火，清理食材。
那一锅虫类肉以及沙果，就这样炖成一锅。
老实说，这一锅炖菜的味道属实独特，不算难吃，就输觉得味道怪。
太阳完全落山，张小河两人起身回到遗迹。
少年和少女津津有味地看着故事，他们决定不打扰。
帮着忙看着一锅炖菜，等到熟透的时候，才叫来二人吃饭。
饭后，两人回到了另一间密室，他们晚上就在这里休息。
漠沙顾念处在的密室之内，顾念在跟小绿虫子下五子棋。
小绿用肢体，在地上画了一个棋盘，然后用些碎石块当棋子，这些天他们玩得很熟，每个晚上都会下五子棋，他们乐在其中。
纸张上面，最后一行字看完，情爱的故事落幕。
顾想忽然小声问道：“你喜不喜欢我？”
她的脸颊泛红，本来她是不打算说的，但是刚刚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这么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当我没问。”顾想别过头，不敢看他。
密室内，只有顾念跟小绿的声音，顾想的声音微若蚊蝇。
“我……不知道。”
她鼓起勇气转过头，正好看到他的表情。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表情呢，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也有些傻傻的。
像是迷茫，又像是看得入神。
她猜不出，这个问题就此翻过。
两人接着看，那些纸张中的故事，顾想暗自庆幸之后的故事都没有情爱。
刚刚她想清楚，是看了那个情爱故事，她才有勇气说的。
那是一个美好的故事，两个人终成眷属。
或许是故事中的太美好，她才会如此留恋，才会有那么些渴望。
但是，还是让它过去吧。
明天两人就要分开，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忘记彼此，除非缘分未尽。
少女的情绪很快稳定。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两人拉上了手。
要是说昨天的少年拉手，是因为好奇的话，那么几天要多一些情愫，一些他也说不清楚的情愫。
夜色渐完，遗迹内逐渐安静下来，人们也在这片安宁中睡去。
次日，天刚蒙蒙亮，张小河两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顾想微微睁开了眼睛。
“走吧。”林寒雨轻声说道。
顾想小心起身，看着漠沙，眼中有些不舍。
“要是想跟他一起，你就留下，或者你能说服他，跟我们走。”林寒雨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道。
她缓缓摇头，眼睛有些发直，也有些恍惚。
“走吧。”
张小河叹息到。
最终他们是悄悄离开的，在少年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就此离去。
实际上，最后张小河也有些犹豫，漠沙就像是他的一个徒弟，他想问一问他要不要跟着他走。
但最后他还是选择独自离开，接触到了漠沙身上的那一股有着因果的力量之后。
他隐隐能够感受到，这一路或许并不会轻松。
留在这里，或许是他最好的道路。
这天，漠沙从睡梦中醒来，他发现身边早已没了人。
小绿虫子靠到了他旁边，这时他有些难过。
“小绿。”他呼唤到。
小绿动了动肢体回应他。
他紧紧地抱住他，漠沙明白这种感觉叫做孤独，但是他能忍受，也不必去寻找人们。
毕竟他一直都是孤独的生活着，跟着小绿一起。
只不过现在，他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会说话，也会识字。
他照常出去逛悠，一方面寻找食物，另一方面打探附近情况，要是遇到虫类就清除。
不是所有虫类，都跟小绿一样，其他虫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威胁。
检查完附近的区域之后，挖了一些沙果，他就回到了遗迹，这个时候才中午。
这些天，为了看故事，天天都早回，今天甚至比昨天还早。
他蹲到了以往坐的角落，拿出一叠纸张，就开始阅读。
看了一会，他忽然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看了看身边，那个叫做顾想的姑娘已经走了，那是一个很动人的人。
他如是想着，慢慢地他看不下故事，侧卧着缩到了地板上，眼睛呆滞地看着前面，心思不知飘向了何处。
昨天晚上顾想问他的问题，他记忆如新，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他都清楚记得。
微弱火光中，她的眼神中有些东西在闪烁，波光粼粼的，像是一阵阵水波。
他喜欢她吗，他不知道。
一直到晚上，他才坐了起来，接着看故事。
看了一会，故事看完，没有多余的了。
一种由内而外的空虚，充斥着他的全身，身体逐渐虚幻，眼前的事物也开始虚幻。
他想起了从前的事物。
那个时候，自己不像现在一样，想得如此多，也从来不会感到孤独。
“小绿，我难受。”他的眼角渗出泪水，心很难受，很难受很难受。
你可以跟着他们一起的，小绿说道。
“可是为什么，总需要一个理由。”他抹了一把眼泪。
曾经的你跟我一样，我们都是一个生存机器，我们的每一次杀戮，做每一件事情的目的都是为了生存，但是现在好像不一样。
我也不清楚是哪里不一样，但是我们确实变了。
小绿想起了跟顾念他们相处的日子，一切都跟曾经不一样。
漠沙抱着脑袋哭了一会，忽然他的因果光球忽然多了一点悸动，然后下一刻光球像是破开了某个桎梏，一下子变强的许多。
像是开窍了一般，少年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他惊讶地说道：“原来如此，以前我们是机器，是野兽，但是现在我们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生命。”
体内每一滴血都在沸腾地奔涌着，脑内每一个想法，都在活灵活现的演绎着。
他是一个人，一个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生命。
而这一切都改变都是因为张小河，是他给了他故事，还教会他识字说话。
少年豁然开朗，一下子站了起来。
通过彼此之间的联系，小绿已经知道少年的所思所想。
“小绿，我们出发。”
小绿背上少年说道，他踏着黄沙奔腾而去，就如同草原上的一匹野马。
某棵枯树旁边，张小河忽然心思一动，一个声音传到他的耳边。
“留下他吧，徒儿。”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让人听了很舒服，是武神！
“师父，要抱抱。”某人不要脸地撒娇道，好久不见师父，他想得很。
张小河脑海里多了一个画面，格外真实。
那是悬崖下的绿洲之中，武神盘坐着微笑，看到这一幕，他内心舒服了很多。
此时已经是下午，太阳快要落山，天边也有了些夕阳红。
顾想的眼神呆直，整个人魂不守舍。
忽然远方传来了呼喊的声音，那是一个少年在飞驰的虫背上，对着他们招手。
顾想忽然抬起了头，看到那飞奔而来的人，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他来了。
少年来到少女身边，他看着少女虽不明艳，但是格外动人，在这时他的心脏狂跳不止。
内心也多了许多的悸动，此时此刻，他已经能够确定自己的感情。
伸出手，抹除她眼角的泪水，他温和地说道：“之前不能确定，但是现在我能可能我是喜欢你的，我想更喜欢。”
顾想一下抱住他，一边泣不成声，一边颤抖着说道：“我也要更喜欢。”
一个缘分，一个契机，跋山涉水共渡难关，最终就是修成正果。
如今，缘分和契机已经足够，剩下就需要两人一起努力。
顾念手搭在小绿身上，不由得啧啧连声。
张小河林寒雨相视一笑。
不散就是缘分，最初的爱起因就是缘分，再有一个契机，最终共生死，才算是圆满。
也算是承天之作，奉地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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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想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有了那种感情，或许是应该摆脱了多年的阴影，内心一下子闲了下来，才会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
她认为自己也不过是心血来潮，趁着还没有相处太久，离开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悄无声息的离开，过一段时间，这些事情就会忘记，那些多余的情感也会忘记。
但是，至少现在，她想好好感受一些。
这是她的贪心，也是她的私心。
张小河花了一个晚上去描绘一个故事，纸笔画面中的男女历经磨难，最终走到了一起。
这是一个多么俗套的故事，但他觉得或许这个故事，能够让少年的榆木脑袋开窍。
一大清早，林寒雨醒了过来，她凑到张小河旁边，抚顺他乱糟糟的头发。
每一丝乱发，都在她的耐心下，逐渐柔顺。
过了一会，张小河兴奋地拿起那张写了故事的纸张，递给了林寒雨。
她看了看摇了摇头，说道：“感觉上有些不对劲。”
挠了挠头，虽然知道不对劲，但是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张小河拿过纸张，仔仔细细再看了一次。
这是一个俗套的爱情故事，两个人经历磨难最终走到一起。
虽然中途百般磨难，但是故事的最后，两人有了一个家庭，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就像每一个童话一样，这个故事也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你怎么一说，好像也是。”张小河皱起了眉头，仔细再看了一下。
一看就是像个木头一样，定了一个小时，然而仍然没有找到问题所在。
忽然，林寒雨脑子里灵光一闪，某些东西在无意之中疏通。
她看了看张小河，看着他的侧脸，那是一张并不帅气的脸，加上他的打扮，甚至于很是土气。
随便换个姑娘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人，起码不会对他产生一见钟情的情愫。
他的眼睛也时常灰暗，眼皮时常耷拉着，就跟这个时代大部分普通人一样，希望很少出现在他的眼睛里面。
可以说，张小河的人格也没有丝毫的魅力，起码外表上看没有魅力。
看着看着，林寒雨忽然笑了出来。
可他就是喜欢张小河，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她似乎能透过张小河外表的陋相，看到他的内心。
林寒雨一直都是知道的，张小河这个人并不坏，起码不是特别的坏，这就足够了。
“我应该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她从背后抱住他，小声说道。
“哪了？我看了好久都没有发现呢。”他挠了挠头，十分的不解，实在是看不出问题。
“我问你，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一起。”林寒雨松开他，严肃地问道。
张小河几乎是瞬间就回答出来的，他不假思索地说道：“还能有啥原因，当初我就找到了你家，只不过想找件衣服，就给你逮住了。”
以往的记忆一点点在他是脑海中回放，那个时候一开始，两人是不太对付的。
后来慢慢知道，那个时候的林寒雨似乎有些不正常，那时她处于假期之中。
而在之前，她面对的是生离死别。
“我当时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这人有些奇怪，大白天的光着身子在雪地里。”
张小河想了起来，那个时候，他刚刚复活，阴差阳错就碰到了林寒雨。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世间哪来什么情情爱爱，只是冥冥之中的缘分罢了，你与我是偶然也是必然。”
一瞬间，林寒雨给他一种很通透的感觉，她似乎懂了某些东西。
“我也时常在想，要是当初没有遇到你会怎么样，但是那只是假设，如今我们确确实实在一块，无论如何，我们已经成为真实。”
“因此不应该想什么有无真爱这种虚名，而是想好，如何过好今后的日子。”
张小河豁然开朗，当即竖起大拇指，赞叹连连，“行啊，厉害啊。”
他的赞叹发自内心，两人就像是异体双生，虽是两个人但是一个人成长，另一个人也会成长。
这便是伴侣，他们也许是真的交换过了灵魂，因此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但是顾想和漠沙不一样，他们之间的事，只能他们自己解决，若是走到一起，那就是他们有缘分，若是最终散了，时间长了也就会忘记。”
林寒雨说着，张小河补充道：“一切感情都能忘记，确实如此啊。”
他不再打算撮合两人，说实话，这种撮合未必就是好结果，路要怎么走还得看他们自己。
“我们会不会忘记彼此？”林寒雨问道，其实她心里早有答案。
“不会，我能感受到，在某个时间点，我们就已经像是一个人，你中有我我中也有你。”张小河微笑着说道。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张小河对于林寒雨的某些想法，和某些情况，他似乎是知道的。
“我们是交换过灵魂的伴侣。”想了想，他如是说道，语气格外的确定。
“你说了不算，时间能证明一切。”
林寒雨清楚，若是他们并非伴侣，那么最终忘记彼此不会难过，若真是伴侣，失去对方或许终生难忘。
事情的一切早就有了最佳结果，顺着这条路走，总能走到某些地方。
搞清楚这一点之后，张小河左思右想，最终没有毁掉那张写了情爱的纸张。
他之前的故事中，可没有情爱，也应该适当写一些。
明天就要离开，张小河决定多给漠沙留一些故事。
他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会很枯燥，写一些给他解解闷也好。
对于漠沙，虽然说不上有多少好感，但是他还是想要帮他一把。
最近这段时间，少年进步神速。
不仅学会了说话识字，就连眼中的凶煞戾气也少了很多。
一个野兽真正地在变成一个人。
这种明显的变化张小河看在眼里，这是他想要帮助他的最大原因。
不过，有一点他始终搞不懂。
漠沙学习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学会说话和写字根本没有用到几天。
这对于一个基本上，没有跟其他人类接触过的人来说，几乎是一个奇迹。
他隐约能够感受到，在漠沙体内有一种格外强大的力量，但在探明之前，他也不好说是什么。
整个上午，他都在写故事。
中午时分，漠沙早早地回来，自从有了故事可看，大部分时间他都会早一点回来。
今天回来的格外早。
一回来，他就来找张小河，找他要故事，他就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猫咪，格外的期待。
“东西可以给你，但是不能白白给你，你必须用东西跟我交换。”张小河笑了笑说道，他的手里拿着一叠纸张。
“什么东西？”少年眼里放着光，他很渴望那一叠纸。
“我对你的情况很感兴趣，你过来让我看一看，我就给你。”张小河循循善诱。
“可以。”少年果断答应，走到了张小河面前。
这时，张小河抬起一只手掌，在他的手掌之中，神的力量在慢慢汇聚。
他将神化作一只能够感知事物的树根，随后缓缓进入少年头部。
根据他的判断，少年身上的力量，就藏在此处。
很快，张小河就能感受到一些东西。
那是一个光球，颜色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但是看着比较舒服。
张小河尝试碰了碰，忽然他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反弹。
这种力量在主动排出异己。
“有意思。”张小河暗自说道。
然后他又观察了一阵子，这次又了新的发现。
这个光球似乎连接着某个个体，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线一样，虚幻但又确实存在。
就像是某种冥冥之中存在的因果，联系着两个个体。
张小河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神光，随后他向联系的另一头看去。
那尽头竟然也是一个光球，不过这个光球要小很多。
再一看小光球的主人，竟然是少年的虫子，那个被称为小绿的虫类。
他的心中多了些了然，随后收回了手，嘴里妙声不绝。
“妙啊。”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少年的学习速度那么快，还有小绿与众不同的原因。
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这种联系就是依靠那两个光球。
在光球之中，张小河感受到了些许神的意味。
这让他格外惊讶，能跟神挂上关系的，都是一条修炼道路。
卡牌师修炼的神念，本质上就是神的一种低阶版。
少年跟小绿像是签订了某种契约，于是小绿就有了部分神的力量，也从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生命。
也可能是小绿给了少年光球，不过根据大小判断，他觉得少年给小绿光球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你跟小绿是怎么认识的？”张小河问道。
少年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很早之前，在我有记忆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在一块。”
“哦。”张小河想了想接着问道：“你跟小绿是不是有些关联，就是你能听懂他说话之类的。”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可以，但是我们之间的交流不是用语言形容出来的，总之我知道他的意思。”
“那么小绿是弟弟还是妹妹？”张小河忽然来了兴趣，顺口问道。
“小绿本身没有性别的，我问问看吧。”
少年在原地站了一会，眼神有些呆直，随后他反应了过来，欣喜地说道：
“小绿说他没有性别，但他希望自己是个妹妹。”漠沙格外兴奋，或许是因为有了妹妹，新鲜感导致他如此高兴。
绿虫子从外面慢慢走了进来，他的身体庞大，但是可以压缩，最终缩小了好几圈走到了漠沙旁边。
张小河看了看小绿虫子，然后看着少年问道：“你放开一下，我跟小绿说一句话可以吗？”
少年犹豫了一下，随后点头答应。
张小河顺着那条联系，找到了小绿的脑海中。
“小绿？”他轻声试探道。
“滚出去。”小绿似乎不喜欢这种感觉。
张小河干咳两声，立刻把移了出去。
“你们之间的联系，有很大的价值，这些先拿去看，容我琢磨琢磨。”张小河把一叠纸张塞给他。
随后一人一虫高高兴兴地回到另一个密室。
张小河盘腿坐在地上，仔细思索着。
那一个光球，他感觉能够提升，他们两个应该不知道提升的方法。
他们甚至连自己有这个光球都不一定知道。
在神没有超过一般量之前，他们是看不到光球的。
那个光球的量，张小河琢磨了一番，觉得他们应该是能够隐约感受到的。
其实要提升很简单，张小河本身作为一个修炼神的人，能够看到的和做的有很多。
他将卡牌师修炼神念的方法改了改，然后交给了漠沙。
想了想他把卡牌师的修炼法也交给了他。
“这是两份修炼法，一个是卡牌师的修炼法，一个是专门属于你的修炼法，我把他们都交给你。”张小河手里又是两张纸，上面写的正是修炼法。
“修炼法有什么作用吗？”漠沙不是很懂。
张小河召唤出了千刀王，然后千刀王一刀嵌入墙壁，他说道：“修炼法可以提升实力，你要是修炼了，你和小绿的战斗力或许会变得更强。”
少年听了很高兴，问道：“能打败虫王吗？”
“虫王？”他不清楚虫王的具体实力，因此不太好判断。
“一个虫王，能杀死一大堆的虫类，小绿都不是对手。”少年说道。
“我的千刀王也能击杀大量对手，虽然他的力量到了一个极点，但是我相信他能变得更强。”
如此一说，漠沙自个对比一番，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当即伸出手要接过修炼法。
“慢着。”张小河止住他，接着说道：“我希望你做一个好人，不做好人起码不要做坏事，你答应我，我就给你。”
“好的。”他只想着修炼法，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过来。
张小河微微一笑，把两份修炼法交给了他，他很清楚，少年根本没有听进去。
但是他知道，少年本质上来讲，并不是一个作恶多端的人。
把修炼法交给他，张小河还是比较放心的。
“你以后要把修炼法交给别人的时候，记得也说一说。”
少年点头离开，回到另一间密室之后，他把修炼法放到一边，继续看着张小河写给他的故事。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张小河发自内心地微笑。
在某个瞬间，他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但又完全不同。
他想起了武神，他的师父，当时的她润物细无声，一切都教导都在不言之中。
如今的漠沙何其像当初的自己，他从张小河给的故事中学到了做一个人。
这何尝不是润物细无声。
“还是师父高。”他笑了笑，往回走。
晚上，那个动人的少女依旧是伴着晚霞而归。
不过今天，太阳还没有落山，她就已经回来。
相对于前几天的魔怔，如今的她要从容许多。
回来之后，她就凑到了漠沙旁边，两人依旧是挨在一块看故事。
不过今天的故事有些不一样，这竟然是一个爱情故事。
看着看着，顾想小脸绯红，那少年的心似乎也加快了一些。
太阳快要下山了，这个时候，张小河两人照常来观摩落日。
这可是五张卡牌，每天五个量，过几天，就能攒出大量神。
接着落日的劲头，林寒雨的修炼进度也在日渐增长，眼看着五级的关口已经在松动。
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突破五级，到时候实力更进一步。
所有人都在忙活，于是晚餐自然交到了顾念的手上，她是拉着小绿虫子一起的。
冰块人架起了一口大锅，整了些冰块放进去，随后添柴加火，清理食材。
那一锅虫类肉以及沙果，就这样炖成一锅。
老实说，这一锅炖菜的味道属实独特，不算难吃，就输觉得味道怪。
太阳完全落山，张小河两人起身回到遗迹。
少年和少女津津有味地看着故事，他们决定不打扰。
帮着忙看着一锅炖菜，等到熟透的时候，才叫来二人吃饭。
饭后，两人回到了另一间密室，他们晚上就在这里休息。
漠沙顾念处在的密室之内，顾念在跟小绿虫子下五子棋。
小绿用肢体，在地上画了一个棋盘，然后用些碎石块当棋子，这些天他们玩得很熟，每个晚上都会下五子棋，他们乐在其中。
纸张上面，最后一行字看完，情爱的故事落幕。
顾想忽然小声问道：“你喜不喜欢我？”
她的脸颊泛红，本来她是不打算说的，但是刚刚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这么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当我没问。”顾想别过头，不敢看他。
密室内，只有顾念跟小绿的声音，顾想的声音微若蚊蝇。
“我……不知道。”
她鼓起勇气转过头，正好看到他的表情。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表情呢，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也有些傻傻的。
像是迷茫，又像是看得入神。
她猜不出，这个问题就此翻过。
两人接着看，那些纸张中的故事，顾想暗自庆幸之后的故事都没有情爱。
刚刚她想清楚，是看了那个情爱故事，她才有勇气说的。
那是一个美好的故事，两个人终成眷属。
或许是故事中的太美好，她才会如此留恋，才会有那么些渴望。
但是，还是让它过去吧。
明天两人就要分开，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忘记彼此，除非缘分未尽。
少女的情绪很快稳定。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两人拉上了手。
要是说昨天的少年拉手，是因为好奇的话，那么几天要多一些情愫，一些他也说不清楚的情愫。
夜色渐完，遗迹内逐渐安静下来，人们也在这片安宁中睡去。
次日，天刚蒙蒙亮，张小河两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顾想微微睁开了眼睛。
“走吧。”林寒雨轻声说道。
顾想小心起身，看着漠沙，眼中有些不舍。
“要是想跟他一起，你就留下，或者你能说服他，跟我们走。”林寒雨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道。
她缓缓摇头，眼睛有些发直，也有些恍惚。
“走吧。”
张小河叹息到。
最终他们是悄悄离开的，在少年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就此离去。
实际上，最后张小河也有些犹豫，漠沙就像是他的一个徒弟，他想问一问他要不要跟着他走。
但最后他还是选择独自离开，接触到了漠沙身上的那一股有着因果的力量之后。
他隐隐能够感受到，这一路或许并不会轻松。
留在这里，或许是他最好的道路。
这天，漠沙从睡梦中醒来，他发现身边早已没了人。
小绿虫子靠到了他旁边，这时他有些难过。
“小绿。”他呼唤到。
小绿动了动肢体回应他。
他紧紧地抱住他，漠沙明白这种感觉叫做孤独，但是他能忍受，也不必去寻找人们。
毕竟他一直都是孤独的生活着，跟着小绿一起。
只不过现在，他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会说话，也会识字。
他照常出去逛悠，一方面寻找食物，另一方面打探附近情况，要是遇到虫类就清除。
不是所有虫类，都跟小绿一样，其他虫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威胁。
检查完附近的区域之后，挖了一些沙果，他就回到了遗迹，这个时候才中午。
这些天，为了看故事，天天都早回，今天甚至比昨天还早。
他蹲到了以往坐的角落，拿出一叠纸张，就开始阅读。
看了一会，他忽然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看了看身边，那个叫做顾想的姑娘已经走了，那是一个很动人的人。
他如是想着，慢慢地他看不下故事，侧卧着缩到了地板上，眼睛呆滞地看着前面，心思不知飘向了何处。
昨天晚上顾想问他的问题，他记忆如新，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他都清楚记得。
微弱火光中，她的眼神中有些东西在闪烁，波光粼粼的，像是一阵阵水波。
他喜欢她吗，他不知道。
一直到晚上，他才坐了起来，接着看故事。
看了一会，故事看完，没有多余的了。
一种由内而外的空虚，充斥着他的全身，身体逐渐虚幻，眼前的事物也开始虚幻。
他想起了从前的事物。
那个时候，自己不像现在一样，想得如此多，也从来不会感到孤独。
“小绿，我难受。”他的眼角渗出泪水，心很难受，很难受很难受。
你可以跟着他们一起的，小绿说道。
“可是为什么，总需要一个理由。”他抹了一把眼泪。
曾经的你跟我一样，我们都是一个生存机器，我们的每一次杀戮，做每一件事情的目的都是为了生存，但是现在好像不一样。
我也不清楚是哪里不一样，但是我们确实变了。
小绿想起了跟顾念他们相处的日子，一切都跟曾经不一样。
漠沙抱着脑袋哭了一会，忽然他的因果光球忽然多了一点悸动，然后下一刻光球像是破开了某个桎梏，一下子变强的许多。
像是开窍了一般，少年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他惊讶地说道：“原来如此，以前我们是机器，是野兽，但是现在我们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生命。”
体内每一滴血都在沸腾地奔涌着，脑内每一个想法，都在活灵活现的演绎着。
他是一个人，一个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生命。
而这一切都改变都是因为张小河，是他给了他故事，还教会他识字说话。
少年豁然开朗，一下子站了起来。
通过彼此之间的联系，小绿已经知道少年的所思所想。
“小绿，我们出发。”
小绿背上少年说道，他踏着黄沙奔腾而去，就如同草原上的一匹野马。
某棵枯树旁边，张小河忽然心思一动，一个声音传到他的耳边。
“留下他吧，徒儿。”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让人听了很舒服，是武神！
“师父，要抱抱。”某人不要脸地撒娇道，好久不见师父，他想得很。
张小河脑海里多了一个画面，格外真实。
那是悬崖下的绿洲之中，武神盘坐着微笑，看到这一幕，他内心舒服了很多。
此时已经是下午，太阳快要落山，天边也有了些夕阳红。
顾想的眼神呆直，整个人魂不守舍。
忽然远方传来了呼喊的声音，那是一个少年在飞驰的虫背上，对着他们招手。
顾想忽然抬起了头，看到那飞奔而来的人，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他来了。
少年来到少女身边，他看着少女虽不明艳，但是格外动人，在这时他的心脏狂跳不止。
内心也多了许多的悸动，此时此刻，他已经能够确定自己的感情。
伸出手，抹除她眼角的泪水，他温和地说道：“之前不能确定，但是现在我能可能我是喜欢你的，我想更喜欢。”
顾想一下抱住他，一边泣不成声，一边颤抖着说道：“我也要更喜欢。”
一个缘分，一个契机，跋山涉水共渡难关，最终就是修成正果。
如今，缘分和契机已经足够，剩下就需要两人一起努力。
顾念手搭在小绿身上，不由得啧啧连声。
张小河林寒雨相视一笑。
不散就是缘分，最初的爱起因就是缘分，再有一个契机，最终共生死，才算是圆满。
也算是承天之作，奉地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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