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哪来这么多人？
那人情知唐门势大，轻惹不得，忙道：“不是，不是，别误会，其实……其实我是怕兽群到处乱跑，说不定会跑到北边去，伤着了几位。”
若他一开始便这么说，唐决倒也不疑有它，但他前言不搭后语，愈有欲盖弥彰之嫌。僚人粗蛮无知，不善言语巧变，焉骗得过唐决等人。他听了之后，也不揭穿，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打扰了，告辞。”不欲与这些人纠缠，打算绕到北边去一探究竟。
那人先是一喜，待五人走了十几步，忽觉不对。他为人虽然粗拙，却也不笨，也有其山民特有的狡黠，心知这些人万没有这么听话，忙紧赶了上来，说道：“五位从唐门来一趟不易，如让我们寨主知道我刚才怠慢了贵客，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不如几位先到我们的营地盘……盘桓几日，省得来回奔波，待我们狩猎结束了再进山如何？”
言罢，不等唐决他们回答，又冲那些土著们一挥手，喊道：“请咱们的贵客到营地去做客。”那些土著轰然一声应，不由分说拥着五人向外走去。五人无法，只得裹挟在人群里随众而去。
待得出了林子，行出三四里许，蓦见前面的一块地上好不热闹，无数僚人奔东走西，分捡收拾各种猎物，地上到处都是兽血与污水，腥味扑鼻，脏乱不堪。再远处依树建着十几间木楼，以木竹料作桩柱，底下中空，分为两层，且有僚人把守，上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楼下不时有女子将烤好的肉食奉上去。
五人见之，恍如来到了一个蛮荒部落，处处透露着原始野蛮的气息。那个带路的僚人小头领左右一看，指着远处，道：“给咱们的客人也修一处楼去。”顿时有数个僚人应声奔去，砍树伐木，顿饭工夫便轻车熟路地造了一间木楼。
那小头领将五人带至新木楼跟前，说道：“五位在此稍息，我去禀告咱们寨主。我叫罗武，有什么吩咐你们尽管让人叫我。”
五人上得楼来，楼里什么也没有，极其简陋粗糙，原木搭砌的墙上甚至仍有未削去的枝叶。关淑梅皱眉道：“这些土人就让我们住在这里？”
唐决笑道：“这已是很好的待遇了，外出时只有那些僚人首领才住得上临时搭建的干栏，也就这木屋。”
关淑梅道：“那普通的僚人呢？”
唐决道：“他们啊，用兽皮一裹，席地而眠。”
关淑梅又指着地下，道：“那这楼为什么建得这么奇怪，下面竟是空的？”
唐决道：“上古之时人们就住在树上，那是为了躲避兽害，直到现今僚人们仍沿袭这一旧习，再加上南地潮湿多瘴，就造成了这般古怪模样。”
关淑梅仍是不解，道：“你唐家也住在南方，距此不远，怎又未见这样，我来蜀地时一路见过的那些汉家房屋也与别处无异啊？”
唐婉撇嘴道：“这些僚人不开化，形同野人，至今未脱上古习性，又怎能与我汉人相比。”
唐决道：”僚人确实落后，迁入蜀地之后多成山贼，大为民患。然其善战，人数又多，实不可小觑。”
唐婉鄙夷道：“这些僚人多则多矣，却一盘散沙，连像样的兵器与盔甲都没有，不足为患！”他们自遇僚人后，所见其使用的兵器大多为竹枪竹矛，甚少见到铁器。
唐决道：“婉妹休要轻视，蚁多咬死象，僚人在蜀的数目恐怕已要超过我汉人，要非他们没有统一的首领，将其整合，实已威胁到南朝。南朝对其课以重税，时常对他们进行劫掠，贩卖其人口，有些州郡甚至每年都要举兵讨伐，未始没有压僚削僚的原因在。”
关淑梅对此不太关心，转而说道：“你们说这些土人把我们请来到底有何居心，那罗武说话不尽不实，我看未必有什么好意。喏，你们看，这不是要把我们关押起来吧？”努努嘴向外示意。其余四人透过墙隙，便见数个僚人在楼下把守着。
唐决冷笑道：“他们这是有什么隐密怕被咱们撞见，故而先将我们软禁起来。不过我倒要看看他们会拿咱们怎么样！”
关淑梅拿手往脖子上虚砍一记，说道：“该不会是想把咱们给宰了吧？”
唐决眯起眼睛，道：“我自问敝门在蜀地还有些名头，想宰咱们谅他们也不敢，否则在林里就大可以动手。”
关淑梅道：“这倒也是，不过现在怎么办？”
唐决道：“要是在他们的寨子里，我们未必逃得出去，可这临时营地还关不住咱们吗！我们不妨静观其变，瞧瞧他们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我总觉得此事与敝门有关。”
祝关夫妇不知唐门与这些僚人有何瓜葛，当下也不便多问。说话之时，有僚人送来饭菜，他二人见唐氏兄妹伸手便吃，料想无碍，饭中无毒，便也跟着饮食。哪知才一进口，便觉味道怪异，甚不合口味，但想僚人粗鄙，也不能奢求其饭菜有多精致可口。
可他们进食已罢，一等便是半天，也无人理睬，那罗武竟是一去不回，这实是有违常理。到得晚间，营地外一片喧嚷，却是狩猎的大队人马回来了，刹时营地里人喧犬吠，热闹非凡。跟着燃起了篝火，一阵阵烤肉的香味飘了过来。
唐家兄妹听着远处的声音，及在墙隙间见僚人们奔走忙碌的身影，不禁脸色有异。关淑梅问道：“怎么了？”
唐决道：“感觉不大对头。”
关淑梅又问：“有什么不对？”
唐决道：“人数不对，这附近也就是连云寨，可他们寨子就算全巢出动，也没有这么多人！”
如此一说，祝长桂三人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唐婉道：“莫非连云寨近来招兵买马，壮大了声势？”
唐决看了云翼三人一眼，道：“我们与附近的僚人都有往来，连云寨有多少人，或有什么动向，咱家不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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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一开始便这么说，唐决倒也不疑有它，但他前言不搭后语，愈有欲盖弥彰之嫌。僚人粗蛮无知，不善言语巧变，焉骗得过唐决等人。他听了之后，也不揭穿，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打扰了，告辞。”不欲与这些人纠缠，打算绕到北边去一探究竟。
那人先是一喜，待五人走了十几步，忽觉不对。他为人虽然粗拙，却也不笨，也有其山民特有的狡黠，心知这些人万没有这么听话，忙紧赶了上来，说道：“五位从唐门来一趟不易，如让我们寨主知道我刚才怠慢了贵客，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不如几位先到我们的营地盘……盘桓几日，省得来回奔波，待我们狩猎结束了再进山如何？”
言罢，不等唐决他们回答，又冲那些土著们一挥手，喊道：“请咱们的贵客到营地去做客。”那些土著轰然一声应，不由分说拥着五人向外走去。五人无法，只得裹挟在人群里随众而去。
待得出了林子，行出三四里许，蓦见前面的一块地上好不热闹，无数僚人奔东走西，分捡收拾各种猎物，地上到处都是兽血与污水，腥味扑鼻，脏乱不堪。再远处依树建着十几间木楼，以木竹料作桩柱，底下中空，分为两层，且有僚人把守，上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楼下不时有女子将烤好的肉食奉上去。
五人见之，恍如来到了一个蛮荒部落，处处透露着原始野蛮的气息。那个带路的僚人小头领左右一看，指着远处，道：“给咱们的客人也修一处楼去。”顿时有数个僚人应声奔去，砍树伐木，顿饭工夫便轻车熟路地造了一间木楼。
那小头领将五人带至新木楼跟前，说道：“五位在此稍息，我去禀告咱们寨主。我叫罗武，有什么吩咐你们尽管让人叫我。”
五人上得楼来，楼里什么也没有，极其简陋粗糙，原木搭砌的墙上甚至仍有未削去的枝叶。关淑梅皱眉道：“这些土人就让我们住在这里？”
唐决笑道：“这已是很好的待遇了，外出时只有那些僚人首领才住得上临时搭建的干栏，也就这木屋。”
关淑梅道：“那普通的僚人呢？”
唐决道：“他们啊，用兽皮一裹，席地而眠。”
关淑梅又指着地下，道：“那这楼为什么建得这么奇怪，下面竟是空的？”
唐决道：“上古之时人们就住在树上，那是为了躲避兽害，直到现今僚人们仍沿袭这一旧习，再加上南地潮湿多瘴，就造成了这般古怪模样。”
关淑梅仍是不解，道：“你唐家也住在南方，距此不远，怎又未见这样，我来蜀地时一路见过的那些汉家房屋也与别处无异啊？”
唐婉撇嘴道：“这些僚人不开化，形同野人，至今未脱上古习性，又怎能与我汉人相比。”
唐决道：”僚人确实落后，迁入蜀地之后多成山贼，大为民患。然其善战，人数又多，实不可小觑。”
唐婉鄙夷道：“这些僚人多则多矣，却一盘散沙，连像样的兵器与盔甲都没有，不足为患！”他们自遇僚人后，所见其使用的兵器大多为竹枪竹矛，甚少见到铁器。
唐决道：“婉妹休要轻视，蚁多咬死象，僚人在蜀的数目恐怕已要超过我汉人，要非他们没有统一的首领，将其整合，实已威胁到南朝。南朝对其课以重税，时常对他们进行劫掠，贩卖其人口，有些州郡甚至每年都要举兵讨伐，未始没有压僚削僚的原因在。”
关淑梅对此不太关心，转而说道：“你们说这些土人把我们请来到底有何居心，那罗武说话不尽不实，我看未必有什么好意。喏，你们看，这不是要把我们关押起来吧？”努努嘴向外示意。其余四人透过墙隙，便见数个僚人在楼下把守着。
唐决冷笑道：“他们这是有什么隐密怕被咱们撞见，故而先将我们软禁起来。不过我倒要看看他们会拿咱们怎么样！”
关淑梅拿手往脖子上虚砍一记，说道：“该不会是想把咱们给宰了吧？”
唐决眯起眼睛，道：“我自问敝门在蜀地还有些名头，想宰咱们谅他们也不敢，否则在林里就大可以动手。”
关淑梅道：“这倒也是，不过现在怎么办？”
唐决道：“要是在他们的寨子里，我们未必逃得出去，可这临时营地还关不住咱们吗！我们不妨静观其变，瞧瞧他们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我总觉得此事与敝门有关。”
祝关夫妇不知唐门与这些僚人有何瓜葛，当下也不便多问。说话之时，有僚人送来饭菜，他二人见唐氏兄妹伸手便吃，料想无碍，饭中无毒，便也跟着饮食。哪知才一进口，便觉味道怪异，甚不合口味，但想僚人粗鄙，也不能奢求其饭菜有多精致可口。
可他们进食已罢，一等便是半天，也无人理睬，那罗武竟是一去不回，这实是有违常理。到得晚间，营地外一片喧嚷，却是狩猎的大队人马回来了，刹时营地里人喧犬吠，热闹非凡。跟着燃起了篝火，一阵阵烤肉的香味飘了过来。
唐家兄妹听着远处的声音，及在墙隙间见僚人们奔走忙碌的身影，不禁脸色有异。关淑梅问道：“怎么了？”
唐决道：“感觉不大对头。”
关淑梅又问：“有什么不对？”
唐决道：“人数不对，这附近也就是连云寨，可他们寨子就算全巢出动，也没有这么多人！”
如此一说，祝长桂三人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唐婉道：“莫非连云寨近来招兵买马，壮大了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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