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当代青年
“假烟假酒假朋友，假朋友……假情假意假温柔……半夜三更………”
充满磁性的男音配合铿锵有力的鼓点。
汉舟第一高中男寝602的六位学生被惊醒。
“田老狗！给我关掉！”张焕城几乎每个早晨都会被室友田宁的手机铃声唤醒。
………
自从汉舟从尸潮中喘过气后，各大学校也渐渐复学。
只不过进校过程麻烦了许多，校门口多了武装卫兵，并且进校后若无特殊情况，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这些规定适用于全校师生及教职工。
张焕城是汉舟市本地人，正处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第一阶段。
由于变异狂犬病毒的迅速肆虐，汉舟基于过去的防疫经验，迅速响应，全市停工停学，管控交通。
张焕城在家一待就是大半年，父母本是开饭馆的，这么一管控，张家没了经济来源。
父母一合计，报名了参加了汉舟防疫机构，以志愿者的身份为市民们提供简餐便饭，一劳永逸解决了全家的生存问题，辛苦点就辛苦点吧。
复工复产后，张焕城重新回到了校园，父母则同其他人合伙做生意，依然是饭馆。只不过供应对象除了广大市民，还有从其他沦陷地逃难至汉舟的幸存者们。
突然有一天，张父在饭桌上，对妻儿道：“咳咳，明天起，我涨工资了，但会更忙。合伙人，那小俩口，又当兵去了，他俩之前好像就是部队的……总之，一切好像正常了，焕城你看，我跟你妈又开起了饭馆，你呢，又回到了学校。”
………
课堂上的张焕城无精打采，只想睡觉，老师讲的东西自己早就会了。
“张焕城，你回答一下，这个填什么？”
“呃……选C。”
“哄……”不够一个班的人，哄笑起来。
“你坐下吧，换个人回答……”
可能由于张焕城平日理科成绩优异，也可能由于尸潮给人带去过很大的冲击，曾经严苛至极的数学老师这次完全没有惩罚张焕城这不听讲，打瞌睡的学生。
张焕城心想：“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让军人们来教教咱遇到丧尸该怎么办……”
正胡思乱想着，校园广播响起：“通知通知，本市出现不明寄生虫，该寄生虫可能引发二次尸潮，政府即将投放特制杀虫药剂，望广大市民保护好自己。”
“我靠，有完没完，还真要来了？”张焕城感觉整件事都不简单。
教室里再次炸锅……老师这时发言了：“同学们，如果想回家，现在就可以回去，外面的形势依然很严峻。”
这么一来，的确有一大半学生回了家，还有少数留校，张焕城就是其中之一。
一些时的校园生活，张焕城渐渐习惯，此时的他对回家还没什么特殊的想法，反正在哪儿都是看书做题，回家了还得被父母问这问那，想想就特别烦。
中午，张焕城正跟同学们在食堂吃饭，田宁坐到了他们身边，神秘兮兮道：“哎，你们知道吗？汉舟湖疗养院前几天着火了。”
“嗯，所以呢？”张焕城漫不经心。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田宁对张焕城的态度很无奈，“那疗养院，现在是隔离区，隔离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
“我去……真出事了？”张焕城这才感觉到事情不简单，“诶，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田宁不屑道：“切，烧成那样，瞎子都能闻到焦味儿。”
田宁话锋一转：“小道消息，据说牺牲了十多个军人……”
“我的天哪，这如果是真的……”张焕城感慨，“哎，英雄，永垂不朽。我希望是假的……”
两天后的早晨，班主任上课前奇迹般地没走公式化流程，直接发出通知：“同学们，今天下午各自收拾好东西，晚上会有军人挨个送你们回家，这些时丧尸疫情有反复的可能，所以你们不能待学校了。回家后一定要服从管理，期待疫情后跟你们再见。”
张焕城眉头一皱：“疫情反复了么……”
似乎被石头压住了心头，张焕城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傍晚，学生们集合完毕，大巴开进校园后，学生们陆续上车。
张焕城选在车后门边，靠窗处坐下。他身边坐着一个大个子军人，戴着口罩，露出半个鼻子和两只眼睛。
张焕城瞥见那军人的一只眼似乎瞎了，鼻子上横贯着一条疤。心里蓦地肃然起敬。
他又看见斜后方还有一军人姐姐，留着比男人寸头还短的头发，对方眼睛突然望向自己，微笑致意。
张焕城问身边的军人：“大哥，有小道消息透漏吗？”
大个军人转头，皮笑肉不笑，道：“小道消息？你小子，想知道什么？”
张焕城问：“那个……疗养院着火，据说牺牲了十多个勇士，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呵，坏事传千里啊，简直……小子，听好了，确实出现了很厉害的丧尸，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当时哥我在执行别的任务……”大个军人缓缓说着，节奏跟车速惊人的一致。
“诶，不该说的就别说了……”那女兵冷不丁打断了大个子的话。
“是，放心吧。”大个点了点头。
张焕城心想：“看起来，那姐姐是这大哥的上司啊，真好玩。”
大个子又开口了：“小子，你好好待家里，跟父母把关系处好了，比啥都强……”
话音刚落，车顶嘭的一声响，女兵的对讲机响起：“敌袭，准备战斗！”
“所有灯熄掉！”大个子喊道。
“同学们，趴下，别乱动，别发出声音！”女兵嘱咐着，枪口对准声源。
大个子道：“队副，我从车底出去，引他出来！”
女兵点了点头：“好，别死外面了。”
大个子不屑道：“保证比你晚死，你保护好这些孩子，给我望望风。”
司机打开了车底阀门，“呲”的一声，大个子挪开了一块铁板似的东西，随后身体消失在车底。
张焕城隔着窗户，听不清大个子说什么，只借着月光，隐约看见大个子和其他几个战士一起，同两个模糊的身影斗成一团。
“姐姐，为什么不开枪呢？是不是怕引来其他丧尸？”张焕城心有疑惑。
“嘿，挺聪明啊，你说的没错，”女兵向张焕城投来赞许的目光，“目前就俩，他们应该快结束战斗了。”
“是不是丧尸变异了？”张焕城问道，“比以前难对付？”
“实话说了吧，确实变异了，而且比以前厉害的多。”女兵喃喃着，“不过，咱们更厉害！”
女兵话刚说完，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一脚踩向车底的活动护板。
听得嘎吱一声响，一条红色尸虫被踩住了上半身，露在外面的下半截，伸出一根刺，胡乱戳着空气。
“啊！”尖叫声响起，有女同学从未见过这样的虫子，对此表现出了极度恐惧。
女兵冷笑一声，拔刀斩断了尸虫，并用力碾碎了上半段，掏出喷射型打火机，将尸虫残躯烤得焦黑。
“他们怕火！”张焕城目不转睛看着女兵，“姐姐，我说的对么？”
“嗯，没错。”女兵表示赞同，“你们不管是谁，一定要小心刚刚那种虫子。”
女兵顿了一顿，又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害怕这些，正如有些人怕老鼠，有些人怕毛毛虫。不过你们现在必须，一定要克服对尸虫还有丧尸的恐惧，今后很长时间内，我们都可能直接或间接面对这些怪物。”
“当然，杀死他们的职责在我们，保护你们的职责也在我们。但是，有朝一日，我们不在了，或者死了，你们就要靠自己了。所以，在座的所有人，尤其刚才喊那么大声的小姑娘，都要向那个谁学习，诶，那个谁，你叫啥名字？”
“张焕城！火字旁一个奂，城堡的城。”
“好，都要向张焕城学习，克服恐惧，胆大心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女兵突然说了很多话，“我不是危言耸听，一定不要怕，越怕死得越快！”
此时，咣当一声，车底护板被顶开，浑身浴血的大个子回到了车里。
大个子坐回原来的位置，身上的复杂气味熏得周边人直捂鼻子。
大个子摇了摇头：“这是丧尸的味道混杂着消毒液，你们以后可能会对这个味儿感到习惯。”
张焕城心道：“道理我都懂，具体怎么做，恐怕得随机应变了，该怂还是要怂，保命要紧。”
大个丢给女兵一个小包裹，道：“就俩丧尸，这是他们的毒囊。然后，这毒囊是他们的弱点，拿掉后他们就玩完儿。然后有一个家伙，被我抓出毒囊后，好像还嘟哝了什么，队长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咱们的老战友被感染，后来毒囊被破坏才恢复了一小会儿意识……”
张焕城大概听明白了：“姐姐，还有这位哥，请问，丧尸的毒囊被破坏掉之后，即便短暂恢复神志，是不是不多久还得死？”
大个子道：“没错，必死无疑。”
张焕城又道：“有没有能够拿掉毒囊且保住性命的办法？”
女兵道：“可能有吧，不过肯定还在实验阶段……”
大个子听闻，眼睛一亮：“小子，成年了来咱们部队吧，你适合去罔……”
“得了吧，你别把人往火坑里引，年轻人牺牲的还不够多吗？”女兵打断了大个子的话。
“嗨，咱也不老。”大个子露出笑容，狰狞的表情略微多了一丝温和。
张焕城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说：“我们受的教育，就是在个人和大局面前，要顾全大局。个人和集体面前，优先考虑集体……我过两年如果真要来，你们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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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舟第一高中男寝602的六位学生被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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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汉舟从尸潮中喘过气后，各大学校也渐渐复学。
只不过进校过程麻烦了许多，校门口多了武装卫兵，并且进校后若无特殊情况，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这些规定适用于全校师生及教职工。
张焕城是汉舟市本地人，正处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第一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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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工复产后，张焕城重新回到了校园，父母则同其他人合伙做生意，依然是饭馆。只不过供应对象除了广大市民，还有从其他沦陷地逃难至汉舟的幸存者们。
突然有一天，张父在饭桌上，对妻儿道：“咳咳，明天起，我涨工资了，但会更忙。合伙人，那小俩口，又当兵去了，他俩之前好像就是部队的……总之，一切好像正常了，焕城你看，我跟你妈又开起了饭馆，你呢，又回到了学校。”
………
课堂上的张焕城无精打采，只想睡觉，老师讲的东西自己早就会了。
“张焕城，你回答一下，这个填什么？”
“呃……选C。”
“哄……”不够一个班的人，哄笑起来。
“你坐下吧，换个人回答……”
可能由于张焕城平日理科成绩优异，也可能由于尸潮给人带去过很大的冲击，曾经严苛至极的数学老师这次完全没有惩罚张焕城这不听讲，打瞌睡的学生。
张焕城心想：“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让军人们来教教咱遇到丧尸该怎么办……”
正胡思乱想着，校园广播响起：“通知通知，本市出现不明寄生虫，该寄生虫可能引发二次尸潮，政府即将投放特制杀虫药剂，望广大市民保护好自己。”
“我靠，有完没完，还真要来了？”张焕城感觉整件事都不简单。
教室里再次炸锅……老师这时发言了：“同学们，如果想回家，现在就可以回去，外面的形势依然很严峻。”
这么一来，的确有一大半学生回了家，还有少数留校，张焕城就是其中之一。
一些时的校园生活，张焕城渐渐习惯，此时的他对回家还没什么特殊的想法，反正在哪儿都是看书做题，回家了还得被父母问这问那，想想就特别烦。
中午，张焕城正跟同学们在食堂吃饭，田宁坐到了他们身边，神秘兮兮道：“哎，你们知道吗？汉舟湖疗养院前几天着火了。”
“嗯，所以呢？”张焕城漫不经心。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田宁对张焕城的态度很无奈，“那疗养院，现在是隔离区，隔离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
“我去……真出事了？”张焕城这才感觉到事情不简单，“诶，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田宁不屑道：“切，烧成那样，瞎子都能闻到焦味儿。”
田宁话锋一转：“小道消息，据说牺牲了十多个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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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焕城眉头一皱：“疫情反复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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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学生们集合完毕，大巴开进校园后，学生们陆续上车。
张焕城选在车后门边，靠窗处坐下。他身边坐着一个大个子军人，戴着口罩，露出半个鼻子和两只眼睛。
张焕城瞥见那军人的一只眼似乎瞎了，鼻子上横贯着一条疤。心里蓦地肃然起敬。
他又看见斜后方还有一军人姐姐，留着比男人寸头还短的头发，对方眼睛突然望向自己，微笑致意。
张焕城问身边的军人：“大哥，有小道消息透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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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不该说的就别说了……”那女兵冷不丁打断了大个子的话。
“是，放心吧。”大个点了点头。
张焕城心想：“看起来，那姐姐是这大哥的上司啊，真好玩。”
大个子又开口了：“小子，你好好待家里，跟父母把关系处好了，比啥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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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灯熄掉！”大个子喊道。
“同学们，趴下，别乱动，别发出声音！”女兵嘱咐着，枪口对准声源。
大个子道：“队副，我从车底出去，引他出来！”
女兵点了点头：“好，别死外面了。”
大个子不屑道：“保证比你晚死，你保护好这些孩子，给我望望风。”
司机打开了车底阀门，“呲”的一声，大个子挪开了一块铁板似的东西，随后身体消失在车底。
张焕城隔着窗户，听不清大个子说什么，只借着月光，隐约看见大个子和其他几个战士一起，同两个模糊的身影斗成一团。
“姐姐，为什么不开枪呢？是不是怕引来其他丧尸？”张焕城心有疑惑。
“嘿，挺聪明啊，你说的没错，”女兵向张焕城投来赞许的目光，“目前就俩，他们应该快结束战斗了。”
“是不是丧尸变异了？”张焕城问道，“比以前难对付？”
“实话说了吧，确实变异了，而且比以前厉害的多。”女兵喃喃着，“不过，咱们更厉害！”
女兵话刚说完，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一脚踩向车底的活动护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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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尖叫声响起，有女同学从未见过这样的虫子，对此表现出了极度恐惧。
女兵冷笑一声，拔刀斩断了尸虫，并用力碾碎了上半段，掏出喷射型打火机，将尸虫残躯烤得焦黑。
“他们怕火！”张焕城目不转睛看着女兵，“姐姐，我说的对么？”
“嗯，没错。”女兵表示赞同，“你们不管是谁，一定要小心刚刚那种虫子。”
女兵顿了一顿，又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害怕这些，正如有些人怕老鼠，有些人怕毛毛虫。不过你们现在必须，一定要克服对尸虫还有丧尸的恐惧，今后很长时间内，我们都可能直接或间接面对这些怪物。”
“当然，杀死他们的职责在我们，保护你们的职责也在我们。但是，有朝一日，我们不在了，或者死了，你们就要靠自己了。所以，在座的所有人，尤其刚才喊那么大声的小姑娘，都要向那个谁学习，诶，那个谁，你叫啥名字？”
“张焕城！火字旁一个奂，城堡的城。”
“好，都要向张焕城学习，克服恐惧，胆大心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女兵突然说了很多话，“我不是危言耸听，一定不要怕，越怕死得越快！”
此时，咣当一声，车底护板被顶开，浑身浴血的大个子回到了车里。
大个子坐回原来的位置，身上的复杂气味熏得周边人直捂鼻子。
大个子摇了摇头：“这是丧尸的味道混杂着消毒液，你们以后可能会对这个味儿感到习惯。”
张焕城心道：“道理我都懂，具体怎么做，恐怕得随机应变了，该怂还是要怂，保命要紧。”
大个丢给女兵一个小包裹，道：“就俩丧尸，这是他们的毒囊。然后，这毒囊是他们的弱点，拿掉后他们就玩完儿。然后有一个家伙，被我抓出毒囊后，好像还嘟哝了什么，队长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咱们的老战友被感染，后来毒囊被破坏才恢复了一小会儿意识……”
张焕城大概听明白了：“姐姐，还有这位哥，请问，丧尸的毒囊被破坏掉之后，即便短暂恢复神志，是不是不多久还得死？”
大个子道：“没错，必死无疑。”
张焕城又道：“有没有能够拿掉毒囊且保住性命的办法？”
女兵道：“可能有吧，不过肯定还在实验阶段……”
大个子听闻，眼睛一亮：“小子，成年了来咱们部队吧，你适合去罔……”
“得了吧，你别把人往火坑里引，年轻人牺牲的还不够多吗？”女兵打断了大个子的话。
“嗨，咱也不老。”大个子露出笑容，狰狞的表情略微多了一丝温和。
张焕城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说：“我们受的教育，就是在个人和大局面前，要顾全大局。个人和集体面前，优先考虑集体……我过两年如果真要来，你们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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