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老兵
老爷子将枪挂墙上，对我们说：“本来有一块腌肉挂那儿呢！前几天给野猫叼走了。”
关欣嘟着嘴，道：“爷爷又欺负我！”关欣爷爷哈哈大笑：“我叫关云天，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我那时正蹲着与大狼狗亲近呢，那只狗只是看起来很凶，我一摸它下巴它就跟我黏上了，我一边逗狗一边赞：“老爷子枪法，稳准狠！”
关云天摇了摇头：“我这枪法算差的，当年小鬼子那三八大盖……哎，待会儿给你们讲讲！”
我一听来了兴致，这老爷子感情是个抗日老兵！我拍了拍狗头，站起身来。
关云天抬起头，面色凝重，眉头紧皱，随即舒展开来。
老爷子看着李克健道：“这个小伙子是你们的领导吗？”
李克健摇摇头，指了指我。
关云天看了眼我，摇了摇头：“这小子有胆子，没脑子，搁以前指定是烈士！你们换个领导吧！”
我听完，呛到了空气！不快道：“老爷子，瞧您说的。我啥时候说过我是领导？”
关云天摆了摆手道：“哎哎！后生仔，挨骂立正，别急着否认。刚才在外面就听到你说什么拼命也要把我的位置给找出来，然后让那个小伙子杀了我，是不是？”
我哭笑不得：“老爷子，误会一场，这不及时止损了嘛？”
关欣对着我“哼”了一声。关云天笑道：“你那两下子，我当年玩剩下的。诶，不对，我这脾气又上来了，对不住对不住……。”
我和李克健都笑了，我忍不住问关云天：“老爷子，您当年是战斗英雄吧？”
关云天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算个什么英雄，一条老命苟活到现在。”
呃，气氛略微尴尬。
一声连贯的“咕”从我肚子里发出，暂时打破了冷场。
关云天笑道：“饿了啊？吃饭吧，但没肉了，只有米面和几个白菜了。”
我伸了伸懒腰：“我来做饭吧，哥几个，先陪老爷子喝点？”
关云天眼睛一亮：“你们有酒？哈哈，很好！我也存了一些，儿子和媳妇儿给我买的……嗯，我都拿出来吧，算是给你们赔个罪。”
他点了点头，对我说：“小伙子，厨房在院子左边，出门左拐第二间！”
我也哈哈一笑：“救孙女儿，何罪之有……”随即，我想到了俞臻、尹飞他们，迅速转身向厨房走去，免得被他们看见我掉泪。
屋子隔音效果不好，我听得关云天的问话：“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们呢？对，还有刚刚那个小伙！”我听得他们通报了姓名。
待我做好了饭并端上桌，关云天问李克健道：“小李，你们是不是……哎，我直说了，你们队伍是不是死过人？”
李克健黯然不语，熊灵眼眶涌出泪来。关云天摆了摆手，转头看向我：“我看小陈表情就不对，就猜到了……”
他拍了拍李克健的肩膀：“我大概知道你们可能的经历，给你们一句忠告：艺高之人才有资格胆大。”
我们都喝了一点酒，关云天一杯杯下肚，面不改色。
众人微醺的时候，我才发现关欣不在，原来她睡午觉去了。
众人各怀心事，这顿饭吃得不热闹。
关云天打破了沉闷的气氛：“闷声闷气的，好不痛快！我给你们唱个歌，如何？”我一愣：“好啊，老爷子。”
关云天直接开口唱道：“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咳咳！哈，好久没唱了，呛到了！”
众人鼓起了掌，老人被掌声鼓励，继续唱道：“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我曾在电视里听过这首歌，这下忍不住跟着老爷子一起唱：“弃我昔时笔，着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
关云天又呛了一下，打断我的歌声：“小伙，你这调调不对，我咋听着奇怪？”
我感到有意思，问道：“电视上是这么唱的，我看这词写得好，就跟着唱了。”
关云天摇摇头：“电视瞎拍，根本不是这么唱的……来，你别唱了，听我唱。”
我点了点头，关云天继续唱：“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唱罢，关云天将李克健斟满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干了酒之后，闭目仰头，似乎酒劲太大，要缓缓。
众人又开始鼓掌，我赞道：“老爷子，老黄忠，老英雄！”
过了好一会儿，关云天睁开眼，脸上布满了泪痕，伸手抹了把眼泪，喃喃道：“弟兄们……我说过要带他们回家的……”
我又忍不住问：“老爷子，您以前打过鬼子？”
关云天点了点头，黯然道：“我以前在第X军……”
我点了点头道：“老爷子，节哀……昆仑关，远征军，都写在课本上了，我们忘不了。”
关云天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好死不如赖活着，那都过去了，可惜人都没了……”
李克健小心翼翼的问道：“您后来又参加了解放战争？”
关云天摇了摇头：“我趁夜溜了，在山里猫了几天，太冷了军服没脱……后来被一群小娃娃俘虏了，嘿，几个后生抢着逮我……他们不是小日本儿……我下不去手……”
关云天吃了一口饭用酒咽下，继续说道：“后来他们的长官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当教官，不过我不想再打仗了，何况是跟那些年轻的后生打仗，而且我们老了，肯定不是对手……他们给了我一些路费，放我回家了。”
关云天眼里焕发出神采，悬在空中的筷子没有放下：“我全家除了我都让鬼子杀了，能回哪儿去？后来隐姓埋名，跟着一个码头的老板干活，我话不多，他让我干啥就干啥。后来岳……老板看我老实，把她女儿嫁给我了。”
关云天略微激动，似乎提到了兴奋的事情：“我这才有了一个家，岳父后来去世。我拖家带口北上，一直到今天。儿女争气，孙女儿也争气，哈哈！可惜，老伴儿身体不好，走得早，我又是孤家寡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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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欣嘟着嘴，道：“爷爷又欺负我！”关欣爷爷哈哈大笑：“我叫关云天，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我那时正蹲着与大狼狗亲近呢，那只狗只是看起来很凶，我一摸它下巴它就跟我黏上了，我一边逗狗一边赞：“老爷子枪法，稳准狠！”
关云天摇了摇头：“我这枪法算差的，当年小鬼子那三八大盖……哎，待会儿给你们讲讲！”
我一听来了兴致，这老爷子感情是个抗日老兵！我拍了拍狗头，站起身来。
关云天抬起头，面色凝重，眉头紧皱，随即舒展开来。
老爷子看着李克健道：“这个小伙子是你们的领导吗？”
李克健摇摇头，指了指我。
关云天看了眼我，摇了摇头：“这小子有胆子，没脑子，搁以前指定是烈士！你们换个领导吧！”
我听完，呛到了空气！不快道：“老爷子，瞧您说的。我啥时候说过我是领导？”
关云天摆了摆手道：“哎哎！后生仔，挨骂立正，别急着否认。刚才在外面就听到你说什么拼命也要把我的位置给找出来，然后让那个小伙子杀了我，是不是？”
我哭笑不得：“老爷子，误会一场，这不及时止损了嘛？”
关欣对着我“哼”了一声。关云天笑道：“你那两下子，我当年玩剩下的。诶，不对，我这脾气又上来了，对不住对不住……。”
我和李克健都笑了，我忍不住问关云天：“老爷子，您当年是战斗英雄吧？”
关云天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算个什么英雄，一条老命苟活到现在。”
呃，气氛略微尴尬。
一声连贯的“咕”从我肚子里发出，暂时打破了冷场。
关云天笑道：“饿了啊？吃饭吧，但没肉了，只有米面和几个白菜了。”
我伸了伸懒腰：“我来做饭吧，哥几个，先陪老爷子喝点？”
关云天眼睛一亮：“你们有酒？哈哈，很好！我也存了一些，儿子和媳妇儿给我买的……嗯，我都拿出来吧，算是给你们赔个罪。”
他点了点头，对我说：“小伙子，厨房在院子左边，出门左拐第二间！”
我也哈哈一笑：“救孙女儿，何罪之有……”随即，我想到了俞臻、尹飞他们，迅速转身向厨房走去，免得被他们看见我掉泪。
屋子隔音效果不好，我听得关云天的问话：“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们呢？对，还有刚刚那个小伙！”我听得他们通报了姓名。
待我做好了饭并端上桌，关云天问李克健道：“小李，你们是不是……哎，我直说了，你们队伍是不是死过人？”
李克健黯然不语，熊灵眼眶涌出泪来。关云天摆了摆手，转头看向我：“我看小陈表情就不对，就猜到了……”
他拍了拍李克健的肩膀：“我大概知道你们可能的经历，给你们一句忠告：艺高之人才有资格胆大。”
我们都喝了一点酒，关云天一杯杯下肚，面不改色。
众人微醺的时候，我才发现关欣不在，原来她睡午觉去了。
众人各怀心事，这顿饭吃得不热闹。
关云天打破了沉闷的气氛：“闷声闷气的，好不痛快！我给你们唱个歌，如何？”我一愣：“好啊，老爷子。”
关云天直接开口唱道：“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咳咳！哈，好久没唱了，呛到了！”
众人鼓起了掌，老人被掌声鼓励，继续唱道：“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我曾在电视里听过这首歌，这下忍不住跟着老爷子一起唱：“弃我昔时笔，着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
关云天又呛了一下，打断我的歌声：“小伙，你这调调不对，我咋听着奇怪？”
我感到有意思，问道：“电视上是这么唱的，我看这词写得好，就跟着唱了。”
关云天摇摇头：“电视瞎拍，根本不是这么唱的……来，你别唱了，听我唱。”
我点了点头，关云天继续唱：“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唱罢，关云天将李克健斟满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干了酒之后，闭目仰头，似乎酒劲太大，要缓缓。
众人又开始鼓掌，我赞道：“老爷子，老黄忠，老英雄！”
过了好一会儿，关云天睁开眼，脸上布满了泪痕，伸手抹了把眼泪，喃喃道：“弟兄们……我说过要带他们回家的……”
我又忍不住问：“老爷子，您以前打过鬼子？”
关云天点了点头，黯然道：“我以前在第X军……”
我点了点头道：“老爷子，节哀……昆仑关，远征军，都写在课本上了，我们忘不了。”
关云天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好死不如赖活着，那都过去了，可惜人都没了……”
李克健小心翼翼的问道：“您后来又参加了解放战争？”
关云天摇了摇头：“我趁夜溜了，在山里猫了几天，太冷了军服没脱……后来被一群小娃娃俘虏了，嘿，几个后生抢着逮我……他们不是小日本儿……我下不去手……”
关云天吃了一口饭用酒咽下，继续说道：“后来他们的长官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当教官，不过我不想再打仗了，何况是跟那些年轻的后生打仗，而且我们老了，肯定不是对手……他们给了我一些路费，放我回家了。”
关云天眼里焕发出神采，悬在空中的筷子没有放下：“我全家除了我都让鬼子杀了，能回哪儿去？后来隐姓埋名，跟着一个码头的老板干活，我话不多，他让我干啥就干啥。后来岳……老板看我老实，把她女儿嫁给我了。”
关云天略微激动，似乎提到了兴奋的事情：“我这才有了一个家，岳父后来去世。我拖家带口北上，一直到今天。儿女争气，孙女儿也争气，哈哈！可惜，老伴儿身体不好，走得早，我又是孤家寡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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