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乱世
直到天色渐晚，姨母才放祁言离开。裕园此行，见到姨母，祁言心里多了很多宽慰。日子又回归平静，这天候慎为带来一个消息，书院要给他们安排历练了。
“你们六个将会被带去亳州参与平叛，另一些优秀弟子则被安排去东郡赈灾，我居然也被选上了，真是太好了，就是一东一西，离你们有点远。”候慎为激动地说道。
“没听说亳州有叛乱啊，你的消息准确吗？”吴笛问道，虽然他一心修炼，也不是完全不知天下事。
“当然准啊！这是都定下来了，至于叛乱或许只是些小打小闹。”候慎为肯定地回答道。
祁言连风声都没听到过，这些消息也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可偏偏都是准的，看来候慎为平日里交友广泛还是有用的。
郑洪业、崔詹、班肃、薛道怜、吴笛还有祁言在一位御林军陈偏将的带领下去往亳州平叛。一路都相安无事，除了薛道怜外貌引起了一些人的驻目外。
只是随着远离京城，一路的景象也变得不同，京畿地区一片繁荣安定，一行人渐行渐远，却见不少城镇破败，乡村荒芜。甚至十室九空，卖儿鬻女也不稀奇了。
“天下之事，已经糜烂至此了吗！”祁言心想，好在老家岳州富庶，当不至于此，只是这些景象实在让人心寒。班肃、崔詹和郑洪业都是大家子弟，何曾见过这番景象，一路大呼心痛，直接改写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身带公文，一行人还是很顺利地到了亳州，只是这里的景象更加凄惨，像是瘟疫过后一般，见不着几个生的正常的人了，满是流民乞丐。
几人找不到饭馆客栈落脚，只得寻了个稍显干净的地方吃些干粮。正好旁边有人施粥放粮，围了不少人在那。祁言望去，只见一位少女坐在中间，容色绝丽，生的娇媚无比，一头长发只用丝带简单挽在身后，配着粉色衣裳，显的仙气十足，不像凡尘中人。她找了几个健壮些的流民施粥，自己则坐在那为人把脉配药。
“当真是仙女下凡，人美心更美，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许了人家没有。”班肃不由得赞叹道，不只是他，大家对于这位女子都是由衷的赞叹。
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吃完粥之后慢慢围住那少女，色眯眯地说道：“好姑娘，我心里不舒服的很，你在帮我看看。”说着便去摸那女子的手，却被灵巧的躲开了。后面有个胆大的饥民看不过去，说道：“你们刚吃了人家的粮食就来调戏姑娘，你们还是人吗！”
“滚！不怕死就来管管这闲事。”那些旁观者虽然也受了姑娘的恩惠，可都是普通流民，不敢生事，只得躲开。
班肃一行人自是不怕，早已义愤填膺，正待出手。
唰唰！只听得几声破风声响起，几枚黑针插进那几个汉子背部，“啊啊啊！”几人惨叫起来，痛得在地上打滚，身上冒出一阵阵黑烟，就连死后也未停止，直到他们灰飞烟灭，只余几块破布在地上。
“不知死活！”旁边有一人冷冷地说道。那是一个身形瘦小，长相刻薄阴狠的中年人，单是对视就让人胆寒。那少女也不惊慌，淡淡地说道：“你出手太重了。”中年人却立马起身十分恭敬地说道：“小人错了。”
“看来这姑娘背景不简单啊！我是没这个福分了。”班肃自嘲道，其实能在这里放粥施药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不过这倒是勾起众人对他们的兴趣了。
经此一事，边上的百姓都吓坏，少女再想施粥问诊也无人敢上前了。祁言见状，走上前对那少女问道：“能给我一些吃的吗？”少女微微一笑，似能驱散一切阴霾，她递给祁言一张饼。尚有余温，祁言咬了一大口，大声说道：“嗯，好香！多谢姑娘！”
“谢谢！”那姑娘也明白祁言的用意，小声道谢。
见此情形，旁边胆大的人重新围了上来，那姑娘继续施粥问诊，人又渐渐多了起来。
休息之后，几人继续赶路，终于来到亳州府衙，只见府兵兵甲不全，组织懒散，这样的军队能对付得了叛军吗？
一行人暂且歇下，从当地官员口中得知叛军已被围困在附近山中，只待书院弟子到来，便能将其一举歼灭。这般看来他们过来平叛也只是走走过场罢了，大概是书院想让他们沾沾杀气。
众人早早歇下，心中都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真正面对生死相搏的敌人。但事实与他们想象的差很多，这场厮杀也更艰难。
当众人率领府兵赶到围困叛军之地时，才发现所谓的‘叛军’不过是一群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难民，上千人稀稀拉拉地站在一起，毫无组织可言，有人还能拼凑出一身盔甲，拿上刀枪，更多人的则一身破衣烂衫，拿着棍子、石头当武器。
“这真的是叛军吗？这明明是一群流民嘛！”班肃说道。“对这样的百姓我可下不去手。”郑洪业也附和道。
崔詹看了他们一眼，冷冷说道：“也不需要你们出手，我一人就足够了。”
“陈将军，我们真的要对这些无辜之人下杀手吗？为何不能招降他们？”郑洪业对这个一路随行的御林军将军颇有好感，虽然是个不苟言笑的汉子，但也绝非暴虐之人。
“他们或许可怜，但并不无辜，不杀他们便会有更多的人像他们一样，到时候会死更多的人。对你们来说，杀人简单，过心里那关更难。出不出手你们自己选择，我只会如实汇报。”面对求情，陈将军没有丝毫动容。
说话间地方守将已经指挥府兵慢慢围了上去，一声令下，两军冲撞在了一起，毫无战阵可言，一时间双方势均力敌，地方府兵竟然没有占到优势。
“各位大人，该你们出手了。”一位地方将领过来催促道。吴笛、祁言对视了一眼，倒不是他们冷酷，只是祁言早早地认识了这个世界，他们一起跃起，几个起落间便来到阵前，薛道怜、崔詹和郑洪业也来到军中，只有班肃还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祁言拔出佩剑，附近的叛军对他而言与手无寸铁一般，但他一时却难以下手，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叛军举着长枪向他冲来，祁言一个侧身，手中佩剑习惯性地递出便刺穿了那人胸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面如枯槁，祁言心情十分复杂，第一次杀人的他，紧张、悲伤，同情、不忍还是兴奋，一时五味杂陈。随手解决掉周边叛军，一时也无人敢近身，祁言愣在原地，想搞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何心情。
薛道怜走过来静静地说道：“给他们一个痛快的结果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不必太过自责，那样太不划算了。”祁言渐渐放下负担，他无权判处这些人死亡，也无力改变这个世界的面貌。或许自己有一天也会像他们一样任人宰割，但他也会像这些人一样拼死反抗。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iquge99.cc
“你们六个将会被带去亳州参与平叛，另一些优秀弟子则被安排去东郡赈灾，我居然也被选上了，真是太好了，就是一东一西，离你们有点远。”候慎为激动地说道。
“没听说亳州有叛乱啊，你的消息准确吗？”吴笛问道，虽然他一心修炼，也不是完全不知天下事。
“当然准啊！这是都定下来了，至于叛乱或许只是些小打小闹。”候慎为肯定地回答道。
祁言连风声都没听到过，这些消息也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可偏偏都是准的，看来候慎为平日里交友广泛还是有用的。
郑洪业、崔詹、班肃、薛道怜、吴笛还有祁言在一位御林军陈偏将的带领下去往亳州平叛。一路都相安无事，除了薛道怜外貌引起了一些人的驻目外。
只是随着远离京城，一路的景象也变得不同，京畿地区一片繁荣安定，一行人渐行渐远，却见不少城镇破败，乡村荒芜。甚至十室九空，卖儿鬻女也不稀奇了。
“天下之事，已经糜烂至此了吗！”祁言心想，好在老家岳州富庶，当不至于此，只是这些景象实在让人心寒。班肃、崔詹和郑洪业都是大家子弟，何曾见过这番景象，一路大呼心痛，直接改写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身带公文，一行人还是很顺利地到了亳州，只是这里的景象更加凄惨，像是瘟疫过后一般，见不着几个生的正常的人了，满是流民乞丐。
几人找不到饭馆客栈落脚，只得寻了个稍显干净的地方吃些干粮。正好旁边有人施粥放粮，围了不少人在那。祁言望去，只见一位少女坐在中间，容色绝丽，生的娇媚无比，一头长发只用丝带简单挽在身后，配着粉色衣裳，显的仙气十足，不像凡尘中人。她找了几个健壮些的流民施粥，自己则坐在那为人把脉配药。
“当真是仙女下凡，人美心更美，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许了人家没有。”班肃不由得赞叹道，不只是他，大家对于这位女子都是由衷的赞叹。
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吃完粥之后慢慢围住那少女，色眯眯地说道：“好姑娘，我心里不舒服的很，你在帮我看看。”说着便去摸那女子的手，却被灵巧的躲开了。后面有个胆大的饥民看不过去，说道：“你们刚吃了人家的粮食就来调戏姑娘，你们还是人吗！”
“滚！不怕死就来管管这闲事。”那些旁观者虽然也受了姑娘的恩惠，可都是普通流民，不敢生事，只得躲开。
班肃一行人自是不怕，早已义愤填膺，正待出手。
唰唰！只听得几声破风声响起，几枚黑针插进那几个汉子背部，“啊啊啊！”几人惨叫起来，痛得在地上打滚，身上冒出一阵阵黑烟，就连死后也未停止，直到他们灰飞烟灭，只余几块破布在地上。
“不知死活！”旁边有一人冷冷地说道。那是一个身形瘦小，长相刻薄阴狠的中年人，单是对视就让人胆寒。那少女也不惊慌，淡淡地说道：“你出手太重了。”中年人却立马起身十分恭敬地说道：“小人错了。”
“看来这姑娘背景不简单啊！我是没这个福分了。”班肃自嘲道，其实能在这里放粥施药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不过这倒是勾起众人对他们的兴趣了。
经此一事，边上的百姓都吓坏，少女再想施粥问诊也无人敢上前了。祁言见状，走上前对那少女问道：“能给我一些吃的吗？”少女微微一笑，似能驱散一切阴霾，她递给祁言一张饼。尚有余温，祁言咬了一大口，大声说道：“嗯，好香！多谢姑娘！”
“谢谢！”那姑娘也明白祁言的用意，小声道谢。
见此情形，旁边胆大的人重新围了上来，那姑娘继续施粥问诊，人又渐渐多了起来。
休息之后，几人继续赶路，终于来到亳州府衙，只见府兵兵甲不全，组织懒散，这样的军队能对付得了叛军吗？
一行人暂且歇下，从当地官员口中得知叛军已被围困在附近山中，只待书院弟子到来，便能将其一举歼灭。这般看来他们过来平叛也只是走走过场罢了，大概是书院想让他们沾沾杀气。
众人早早歇下，心中都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真正面对生死相搏的敌人。但事实与他们想象的差很多，这场厮杀也更艰难。
当众人率领府兵赶到围困叛军之地时，才发现所谓的‘叛军’不过是一群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难民，上千人稀稀拉拉地站在一起，毫无组织可言，有人还能拼凑出一身盔甲，拿上刀枪，更多人的则一身破衣烂衫，拿着棍子、石头当武器。
“这真的是叛军吗？这明明是一群流民嘛！”班肃说道。“对这样的百姓我可下不去手。”郑洪业也附和道。
崔詹看了他们一眼，冷冷说道：“也不需要你们出手，我一人就足够了。”
“陈将军，我们真的要对这些无辜之人下杀手吗？为何不能招降他们？”郑洪业对这个一路随行的御林军将军颇有好感，虽然是个不苟言笑的汉子，但也绝非暴虐之人。
“他们或许可怜，但并不无辜，不杀他们便会有更多的人像他们一样，到时候会死更多的人。对你们来说，杀人简单，过心里那关更难。出不出手你们自己选择，我只会如实汇报。”面对求情，陈将军没有丝毫动容。
说话间地方守将已经指挥府兵慢慢围了上去，一声令下，两军冲撞在了一起，毫无战阵可言，一时间双方势均力敌，地方府兵竟然没有占到优势。
“各位大人，该你们出手了。”一位地方将领过来催促道。吴笛、祁言对视了一眼，倒不是他们冷酷，只是祁言早早地认识了这个世界，他们一起跃起，几个起落间便来到阵前，薛道怜、崔詹和郑洪业也来到军中，只有班肃还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祁言拔出佩剑，附近的叛军对他而言与手无寸铁一般，但他一时却难以下手，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叛军举着长枪向他冲来，祁言一个侧身，手中佩剑习惯性地递出便刺穿了那人胸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面如枯槁，祁言心情十分复杂，第一次杀人的他，紧张、悲伤，同情、不忍还是兴奋，一时五味杂陈。随手解决掉周边叛军，一时也无人敢近身，祁言愣在原地，想搞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何心情。
薛道怜走过来静静地说道：“给他们一个痛快的结果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不必太过自责，那样太不划算了。”祁言渐渐放下负担，他无权判处这些人死亡，也无力改变这个世界的面貌。或许自己有一天也会像他们一样任人宰割，但他也会像这些人一样拼死反抗。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iquge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