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截江
秃奴熊文对于颜光、道玄这一些武林高手甚是看不上，因此此番分兵南下，颜光、道玄等人便随张定阳一路攻取广安大良城。道玄上次计划利用运山城中陷阱削弱这些蒙古高手的计划也暂时搁置。
张定阳进入广安军境内，心里一阵惴惴不安，前番在渠江边上损兵折，几乎全军覆没，自己也差点身首异处。此次再度前来，张定阳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宋军再来一次伏兵突袭，便拣大道直扑大良城。
再临渠江，张定阳回想起上次心有余悸，休命前哨先行渡江，刺探宋军虚实；大军暂于北岸休整，造船架浮桥。
王坚赶回钓鱼城后，见元军返回北上青居城，便命手下将领率水师沿江北上骚扰元军，以解青居城之困。大良城急报传来，元军正正准备渡江攻取大良城。王坚便命凤海楼领水师驰援大良城。
凤海楼领着水师一路溯游渠江往上，过青居城与元军遭遇后继续往上，到达大良城下游处下水寨屯守。探得张定阳在大良城对岸准备渡江，凤海楼便联系大良城中守将准备趁机突袭。
张定阳得探哨回报，渠江南岸并未发现宋军踪迹。一边用船陆陆续续运兵过江，在南岸扎寨驻防，以防宋军来袭；另一边抓紧架设浮桥，以备大军过江，并且在两岸架设大量机弩巨炮守护。
正待张定阳全力准备之时，凤海楼突然率领水师望浮桥杀过来。元军一时惊慌，纷纷驾船往两岸逃避。凤海楼一路猛冲，可没等水师靠近浮桥，两岸巨炮机弩一齐朝水师船队抛射。突兀间船队闪避不及，被大量损毁。
此时回转的话，定然影响船队阵型，阵型一乱船行不顺，定会被两岸巨炮尽数覆灭。凤海楼决然命令水师全力往上，尽快冲出两岸巨炮的覆盖范围。张定阳终于得抱前日至仇，心下快慰不少，遂领兵士在两岸继续加设炮弩。
初次试探，就受损不少，凤海楼心里内疚，却也只得暂时抛开悲戚，想法阻止元军行动。待船队拼命来到上游，凤海楼命兵士大量伐木造船。
数日后，张定阳架设浮桥已经快要通行。凤海楼联系大良城守将出兵围攻驻扎在渠江南岸的少量元军。自己利用水师造起数十条小船，又将船上载满柴草等可燃之物，顺江而下焚烧元军船队浮桥。
大良城守军出兵，直接突袭南岸元军阵地，破坏岸边的炮弩。凤海楼率人驱使着数十条载满柴草的小舟径直往浮桥冲来。南岸元军忙着抵御大良城宋军的突袭，北岸巨炮又不能覆盖整个江面。凤海楼顺利冲到浮桥上游不远处，遂引燃柴草。数十条火船顺水直下迅疾如风，宛如数十条火龙，毫无阻碍冲进元军船队之中。元军船队大乱，浮桥也被大火焚烧过半。
颜光来到帅营，见张定阳愁眉不展。
“见过张将军。”
“颜光皇子。”
颜光是金国皇室后裔，张定阳曾是金国大将，因此张定阳称呼颜光为皇子，也并无他意。但颜光听着总是有些不舒服，回想起自己原来的身份地位岂是张定阳能比的，而如今自己却成了他的幕僚。张定阳受蒙古皇帝招纳为一军统领，自己有幸借玛巴斯的身份虽不至于仰其鼻息，却也是让颜光心里有如针刺刀割。
“小僧已是出家之人，将军直呼吾名即可。”颜光摇摇头，又问道：“将军可是再为宋军焚烧浮桥已是苦恼？”
“不错，我军架设浮桥困难重重，而宋军只须得在上游放下火船轻而易举就将此破坏。关键我军自前次在这渠江边上折损多数人马，今次大军中多是蒙古人，又无法及时组建水军与其相抗。着实令人苦恼。”
颜光心里大为不爽，自己本不过是谦让推辞罢，你张定阳还真摆起大将军的架子来。颜光暗暗憋下一口气，缓缓道：“将军其实也不用太过忧虑，小僧倒是有个办法可以防止宋军焚桥。”
“哦，什么办法？”张定阳大急，连忙问道。
“也不是难事，将军只须派船队横江拉起几道铁索，令宋军的船队无法靠近浮桥便可。”
“哈，不错，不错。”张定阳心中大喜，笑道：“此番多谢颜光皇子。待破了宋军，我定向大汗为皇子请功。”
“将军有心了。”颜光一笑置之。
随后，元军便在浮桥上游拉起数道铁索把江面截断。凤海楼再度放火烧桥，却见火船被阻端行程，根本无法靠近浮桥。凤海楼见此计不成，便汇合大良城守军商议对策。
随后决定水路并进攻袭元军南岸阵地。由此两军反复攻伐，宋军打退元军，便斩断铁索，继续放火焚桥。元军又整合兵力抢夺，重新拉起铁索，继续架桥。反反复复数次，渡过渠江的元军越来越多。
凤海楼便暂停硬抢，留下兵士驻守要地与元军对峙，自己亲自赶往大良城，拜见守城主将。
大良城守将名唤谢翰枢，乃是广安军本地人。前次围剿张定阳时曾又过数面之缘。
“谢将军，元军大军渡江在即，不如起全城之兵于南岸堵截。若成功，则大良城可安枕无忧，若不成，也可在其渡江之时大量消灭元军兵力，以解山城日后压力。”凤海楼见到谢翰枢就开门见山。
“若我军与元军正面厮杀，难免损伤过重，届时又哪有兵力足以驻守山城？”谢翰枢有些拿捏不定。蜀中兵力本就不足，经由上次郑钧之的行动后，个山城防守力量更是捉襟见肘。
“将军，元军并无强劲水师，浮桥未完全架好，骑兵还未及时过江。现在元军渡过江来的有小部，若我军水路尽出，可以将其围困在江边。再一鼓作气将其驱回，而后只须扼守浮桥，便可轻易挡住元军。
再有，大良城不如苦竹城那般地势狭窄，又不如青居城那般山高险要。若是元军大举来攻，想要固守也是困难重重。”
谢翰枢思虑片刻，认为可行，遂传令大良城所有兵马齐赴渠江南岸堵截。凤海楼便与谢翰枢兵领兵合围渠江南岸元军阵地。
随后宋军将渠江南岸的元军合围，缓缓逼退。元军收缩防线，退缩在江边浮桥一带，拼命守住浮桥。宋军几番抢攻不下。谢翰枢便扎起营寨，与元军对峙。又架设巨炮机弩，对着元军阵地轰砸。江边地势较为开阔，又无遮拦，元军阵地渐渐被压缩。数次奋力抢攻想要打退宋军，皆被阻止在宋军寨前。
北岸元军驾着船队前来支援，又被凤海楼率领水师截杀。元军水军经由凤海楼几番冲击便自行溃逃，凤海楼又冲至南岸，与谢翰枢夹击元军南岸阵地。
经过数日激战，元军一步一步被逼放弃南岸阵地，尽数退回江北。而宋军则摧毁附近浮桥，加固防御，严守这个临时渡口。谢翰枢则率领部分回守大良城。
张定阳眼见费力不尽快要全军过江又被宋军毁于一旦，气得在帐内长吁短叹。一时间又无办法，只得在北岸驻守，沿上游查探地形，以期寻别处渡江。
与此同时，陈隆在重庆截获一封王坚私通蒙元的密信。
陈隆略微一看，当即识破，心底哂笑不已，如此肤浅的把戏，也能上台面。正欲将此密信焚烧，转念又想到，不如将信交与六皇子，看六皇子如何决断。陈隆随即便揣着封密信拜见赵孟启。
“末将陈隆，拜见六皇子殿下。”
“陈帅，王将军回防合州，元军又退回青居城这是何意？”
“殿下，元军这番动向，末将也是疑惑。”陈隆皱起眉头道：“不过，末将截获一封密信不知其真伪，还请殿下定夺。”
“什么密信？”赵孟启若有所思。
“殿下请看。”陈隆呈上那一封密信。
赵孟启大致看过，随口问道：“陈帅不能辨其真伪？”
“末将愚钝，不知其真假。”
“陈帅，小王还是想听听你的一见。”赵孟启背过手，似笑非笑地望着陈隆。
“殿下，末将认为此行极大可能是元人故意为之。王坚将军保育蜀地，其中心天地可表，末将自是信得过。”陈隆慷慨陈词后又皱起眉头道：“不过，王将军还未抵达合州之时，元军便撤退北上。这一点着实令末将也想不通。”
“陈帅不妨直说。”赵孟启脸上不显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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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定阳进入广安军境内，心里一阵惴惴不安，前番在渠江边上损兵折，几乎全军覆没，自己也差点身首异处。此次再度前来，张定阳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宋军再来一次伏兵突袭，便拣大道直扑大良城。
再临渠江，张定阳回想起上次心有余悸，休命前哨先行渡江，刺探宋军虚实；大军暂于北岸休整，造船架浮桥。
王坚赶回钓鱼城后，见元军返回北上青居城，便命手下将领率水师沿江北上骚扰元军，以解青居城之困。大良城急报传来，元军正正准备渡江攻取大良城。王坚便命凤海楼领水师驰援大良城。
凤海楼领着水师一路溯游渠江往上，过青居城与元军遭遇后继续往上，到达大良城下游处下水寨屯守。探得张定阳在大良城对岸准备渡江，凤海楼便联系大良城中守将准备趁机突袭。
张定阳得探哨回报，渠江南岸并未发现宋军踪迹。一边用船陆陆续续运兵过江，在南岸扎寨驻防，以防宋军来袭；另一边抓紧架设浮桥，以备大军过江，并且在两岸架设大量机弩巨炮守护。
正待张定阳全力准备之时，凤海楼突然率领水师望浮桥杀过来。元军一时惊慌，纷纷驾船往两岸逃避。凤海楼一路猛冲，可没等水师靠近浮桥，两岸巨炮机弩一齐朝水师船队抛射。突兀间船队闪避不及，被大量损毁。
此时回转的话，定然影响船队阵型，阵型一乱船行不顺，定会被两岸巨炮尽数覆灭。凤海楼决然命令水师全力往上，尽快冲出两岸巨炮的覆盖范围。张定阳终于得抱前日至仇，心下快慰不少，遂领兵士在两岸继续加设炮弩。
初次试探，就受损不少，凤海楼心里内疚，却也只得暂时抛开悲戚，想法阻止元军行动。待船队拼命来到上游，凤海楼命兵士大量伐木造船。
数日后，张定阳架设浮桥已经快要通行。凤海楼联系大良城守将出兵围攻驻扎在渠江南岸的少量元军。自己利用水师造起数十条小船，又将船上载满柴草等可燃之物，顺江而下焚烧元军船队浮桥。
大良城守军出兵，直接突袭南岸元军阵地，破坏岸边的炮弩。凤海楼率人驱使着数十条载满柴草的小舟径直往浮桥冲来。南岸元军忙着抵御大良城宋军的突袭，北岸巨炮又不能覆盖整个江面。凤海楼顺利冲到浮桥上游不远处，遂引燃柴草。数十条火船顺水直下迅疾如风，宛如数十条火龙，毫无阻碍冲进元军船队之中。元军船队大乱，浮桥也被大火焚烧过半。
颜光来到帅营，见张定阳愁眉不展。
“见过张将军。”
“颜光皇子。”
颜光是金国皇室后裔，张定阳曾是金国大将，因此张定阳称呼颜光为皇子，也并无他意。但颜光听着总是有些不舒服，回想起自己原来的身份地位岂是张定阳能比的，而如今自己却成了他的幕僚。张定阳受蒙古皇帝招纳为一军统领，自己有幸借玛巴斯的身份虽不至于仰其鼻息，却也是让颜光心里有如针刺刀割。
“小僧已是出家之人，将军直呼吾名即可。”颜光摇摇头，又问道：“将军可是再为宋军焚烧浮桥已是苦恼？”
“不错，我军架设浮桥困难重重，而宋军只须得在上游放下火船轻而易举就将此破坏。关键我军自前次在这渠江边上折损多数人马，今次大军中多是蒙古人，又无法及时组建水军与其相抗。着实令人苦恼。”
颜光心里大为不爽，自己本不过是谦让推辞罢，你张定阳还真摆起大将军的架子来。颜光暗暗憋下一口气，缓缓道：“将军其实也不用太过忧虑，小僧倒是有个办法可以防止宋军焚桥。”
“哦，什么办法？”张定阳大急，连忙问道。
“也不是难事，将军只须派船队横江拉起几道铁索，令宋军的船队无法靠近浮桥便可。”
“哈，不错，不错。”张定阳心中大喜，笑道：“此番多谢颜光皇子。待破了宋军，我定向大汗为皇子请功。”
“将军有心了。”颜光一笑置之。
随后，元军便在浮桥上游拉起数道铁索把江面截断。凤海楼再度放火烧桥，却见火船被阻端行程，根本无法靠近浮桥。凤海楼见此计不成，便汇合大良城守军商议对策。
随后决定水路并进攻袭元军南岸阵地。由此两军反复攻伐，宋军打退元军，便斩断铁索，继续放火焚桥。元军又整合兵力抢夺，重新拉起铁索，继续架桥。反反复复数次，渡过渠江的元军越来越多。
凤海楼便暂停硬抢，留下兵士驻守要地与元军对峙，自己亲自赶往大良城，拜见守城主将。
大良城守将名唤谢翰枢，乃是广安军本地人。前次围剿张定阳时曾又过数面之缘。
“谢将军，元军大军渡江在即，不如起全城之兵于南岸堵截。若成功，则大良城可安枕无忧，若不成，也可在其渡江之时大量消灭元军兵力，以解山城日后压力。”凤海楼见到谢翰枢就开门见山。
“若我军与元军正面厮杀，难免损伤过重，届时又哪有兵力足以驻守山城？”谢翰枢有些拿捏不定。蜀中兵力本就不足，经由上次郑钧之的行动后，个山城防守力量更是捉襟见肘。
“将军，元军并无强劲水师，浮桥未完全架好，骑兵还未及时过江。现在元军渡过江来的有小部，若我军水路尽出，可以将其围困在江边。再一鼓作气将其驱回，而后只须扼守浮桥，便可轻易挡住元军。
再有，大良城不如苦竹城那般地势狭窄，又不如青居城那般山高险要。若是元军大举来攻，想要固守也是困难重重。”
谢翰枢思虑片刻，认为可行，遂传令大良城所有兵马齐赴渠江南岸堵截。凤海楼便与谢翰枢兵领兵合围渠江南岸元军阵地。
随后宋军将渠江南岸的元军合围，缓缓逼退。元军收缩防线，退缩在江边浮桥一带，拼命守住浮桥。宋军几番抢攻不下。谢翰枢便扎起营寨，与元军对峙。又架设巨炮机弩，对着元军阵地轰砸。江边地势较为开阔，又无遮拦，元军阵地渐渐被压缩。数次奋力抢攻想要打退宋军，皆被阻止在宋军寨前。
北岸元军驾着船队前来支援，又被凤海楼率领水师截杀。元军水军经由凤海楼几番冲击便自行溃逃，凤海楼又冲至南岸，与谢翰枢夹击元军南岸阵地。
经过数日激战，元军一步一步被逼放弃南岸阵地，尽数退回江北。而宋军则摧毁附近浮桥，加固防御，严守这个临时渡口。谢翰枢则率领部分回守大良城。
张定阳眼见费力不尽快要全军过江又被宋军毁于一旦，气得在帐内长吁短叹。一时间又无办法，只得在北岸驻守，沿上游查探地形，以期寻别处渡江。
与此同时，陈隆在重庆截获一封王坚私通蒙元的密信。
陈隆略微一看，当即识破，心底哂笑不已，如此肤浅的把戏，也能上台面。正欲将此密信焚烧，转念又想到，不如将信交与六皇子，看六皇子如何决断。陈隆随即便揣着封密信拜见赵孟启。
“末将陈隆，拜见六皇子殿下。”
“陈帅，王将军回防合州，元军又退回青居城这是何意？”
“殿下，元军这番动向，末将也是疑惑。”陈隆皱起眉头道：“不过，末将截获一封密信不知其真伪，还请殿下定夺。”
“什么密信？”赵孟启若有所思。
“殿下请看。”陈隆呈上那一封密信。
赵孟启大致看过，随口问道：“陈帅不能辨其真伪？”
“末将愚钝，不知其真假。”
“陈帅，小王还是想听听你的一见。”赵孟启背过手，似笑非笑地望着陈隆。
“殿下，末将认为此行极大可能是元人故意为之。王坚将军保育蜀地，其中心天地可表，末将自是信得过。”陈隆慷慨陈词后又皱起眉头道：“不过，王将军还未抵达合州之时，元军便撤退北上。这一点着实令末将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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