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黄雀终归是个鸟
至于那些别的地方想来我这里指手画脚的老官僚，你认为我会让他们这些老鼠屎弄坏我这一锅好粥，他们想多了。当然，我知道权利需要制衡，可我更知道商团为什么到现在步履蹒跚，就因为除了我，他们没人敢这么干，就因为，他们的潜规则是：只要当上掌柜，只要不犯大错，看到一个又一个的面子上，他就不会被驱逐。
老二感觉庞户现在说的很痛快，可能是多年憋在心头的愤恨，终于遇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现在的庞户说的有点肆无忌惮。
说我谋杀，现在我也承认，可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如果不是因为它的特殊权利，哪怕只要他不姓刘，我会光明正大的杀了让他。你知道我让人弄死了他，可你们为什不问问我为什么弄死他呢？就因为他是刘老头的义子？就因为他是具有监视我权利的副堂主？还是因为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他死了，你们为他喊冤，你们想为他平反，想为他追究我的过错，可以，可我想问问，那些因为他他收钱后装看不见而被无故辞退受冻受饿、甚至家破人亡的地部员工该向谁喊冤？那些被靠着他寻衅滋事故意伤害的人该找谁去平反？他一次又一次的在背后污蔑我，甚至为了反对我去打压的那些年轻人，该追究谁的过错？我吗？
他不该死，谁该死？可我能光明正大的杀他吗？我没这个能力，我没办法，我只能用暗杀。
庞户正说得痛快呢，门外传来一阵掌声：“啪！啪！啪！好！真好！很好！不愧是我们庞家未来独撑门户二十年的大老爷，能够从一介白身奋斗到现在在福建呼风唤雨的地步，这说一套做一套的本领，可是用的相当好，里外都是你的理由，也怪不得我们家姑爷老是说，你庞户就是个无情无性的白眼狼，也就当进不了朝廷不了官，否则，又是个苍鹰郅都之流的酷吏。”
随着话声，走进来了一个穿着夜行服的年轻汉子，见到他的那一刻，庞户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庞贵，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看好外边那些人。被称为庞贵的年轻人耸了耸肩：“大老爷，这次可不能听您的了，大掌柜没在临安磕着碰着，若是在咱们福建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没法向我家姑爷交待。”
庞户本来在爆发边缘的火气瞬间消失了，他只是很疑惑的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成了刘据的人？”
庞贵对这个问题好像很不屑似的：“瞧大老爷您问的这话，我啥时候成了姑爷的人了？我们家小姐和姑爷的孩子都快结亲了，您说我啥时候成姑爷的人了！这士子商团早晚不是我家姑爷的吗？您说这几年把你厉害的，上窜下跳，指东打西的的，福建的士子商团都快姓庞了，连我家姑爷这个少东家都指使不动商团的一人一物，您想干嘛？想造反吗？我本来还想着帮着大掌柜拿到证据呢，没想到您自个都在大掌柜面前不打自招了，这感情好。”
庞户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啊！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这机关算尽的，到头来便宜了刘据这个败家玩意，不过，他有点小瞧别人了，阴我也就算了，你们主仆就这么瞧不起眼前的这位李大掌柜，他刘据就这么想做唐肃宗？”
庞贵急眼道：“哎！哎！我说大老爷，好歹都是一家人，你至于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挑拨离间吗？”说着，庞贵朝老二一鞠躬：“好叫大掌柜的知道，小的庞贵，是我家小姐的陪嫁家丁，自小姐嫁到刘家后，承蒙姑爷的赏识，进了商团，现任福建路人部执律堂副堂主。”
十年前，我家姑爷就感觉到这庞户对商团有不臣之心，因此派小的到庞户跟前效力，好就近监视于他，我家姑爷曾对小的说过，商团早晚会收拾庞户，如果有一天总堂派人来拿他的话，小的务必帮着总堂的人除掉这个祸害，没想到的是，这一盯，就是十年，谢天谢地，大掌柜您终于来了，小的也终于可以跟着您拨乱反正了。老二有点傻眼，听了好一会儿，这才明白，好嘛，这不就是南宋版的无间道吗！
老二很疑惑：“你的意思，你不是庞户的人，那你准备怎么办？”老二这话问的有讲究，你姓庞，是庞家的人，又听刘据的，是刘家的人，还是执律堂的副堂主，按理说，更应该是商团的人，那你到底会听谁的命令？你想干什么？
庞贵的态度更加的卑微了，但说出的话，却颇有不卑不亢绵里藏针的意思：“您是大掌柜，按理说您的命令小的应该听，可现在事有不谐，小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现在姑爷去临安了，您看小的保护着您和庞户，一起去临安，姑爷来判决如何？按理说，姑爷作为士子商团的少东家，应该有这个资格吧！”
老二冷笑：“哼，我要是不想去呢？”庞贵一直谦卑的面孔上终于露出了威胁的神情：“小人贱命一条，只会听命令，不太会做乱规矩的事，您既然能做大掌柜，也应该是个懂规矩的人，您不会让小的为难吧！”
能活谁都不想死，尽管知道自己被挟持了，可小命毕竟一条，老二放弃了刺激庞贵，闷哼了一声，又一次闭上了嘴，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弩箭破空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闷哼声，刀剑落地声，人体倒地声，庞贵大惊，开门往外一看，一根弩箭直朝面门射来，庞贵躲闪不及，额头中箭，倒地而亡。随后传来的是军阵的脚步声，发布命令的口号声，那谁谁，带人围住所有出口，那谁谁，带人封锁整个院落，那谁谁，查看周围有没有秘道之流，那谁谁，领着人搜查院内，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
老二傻了，庞户蒙了，这是什么情况，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二人彼此对视一眼，一起问道：“你的人？”又同时否认：“我不认识。”庞户紧接着道：“总不成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举弓人在下吧，谁又对我庞某人感兴趣了？这可越来越有意思了”老二也惊疑不定，心里忐忑不安。
很快，老二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了，随着人越来越多，老丁头等人都被解绑，庞户和老二来到门外一看，死的都是庞户的人，忙着的，是大宋朝最正规的暴力执法机构----军队。庞户一屁股坐到了门台上，嘴里喃喃的说道：“我只是想生活好一点，让别人公平一点，没想造他老赵家的反啊，怎么还把官军招来了？”
老二则心下雪亮，得嘞，肯定是七叔出手了，肯帮我，能帮我，还能凭着老脸调动官军的，也就这神秘的老头了，除了他，没人能有这么大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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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风习习，一座小山上，凉亭里，七叔，老二正一起望着山下的万家灯火，吹着一阵又一阵凉飕飕的山风，很让人冷静。
古人都说登高望远，也说站得够高，看得就够远，老二，你站在这里，看到了什么？又在想什么？七叔突然问道。
老二用两个高度概括的字回答：“人间。”
七叔笑了笑，这回答，没毛病，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吗？不等老二回答，七叔随即道：“一座城市，在我眼中我看到的就是一座很普通的城市，我站在这里，就可以大概看到它的布局，构造大小，我心里想的是这座城市在这个天下的位置，它的产业，产出，人文，地理，它有哪些优缺点，如果我来经营它我会让他怎样更好的发展。甚至我会想象它的城防布局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而你呢？可能是在生闷气吧！也有可能在想等过了今天，该去哪个地段放松放松。我猜错了吗？”
老二说：“七叔，你要知道一件事情，我是个粗人，没有太多琢磨人的习惯，有话你得说直白一点，说高深了，我听不懂。”七叔很对于老二的直白有点不适应，他说道：“成年人的世界不就是得拐弯抹角吗？老二你这样的交流方式很不好，容易把人逼到死角，这是军人的交流方式，但不是官场商人之间的交流方式，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你这行的行为！你让我直白一些，那好，我直接问你，你不是对我用刑惩处老丁头江川他们感到不服，有意见吗？那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次行动的失败，你是最大的错误，负直接责任，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到底错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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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感觉庞户现在说的很痛快，可能是多年憋在心头的愤恨，终于遇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现在的庞户说的有点肆无忌惮。
说我谋杀，现在我也承认，可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如果不是因为它的特殊权利，哪怕只要他不姓刘，我会光明正大的杀了让他。你知道我让人弄死了他，可你们为什不问问我为什么弄死他呢？就因为他是刘老头的义子？就因为他是具有监视我权利的副堂主？还是因为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他死了，你们为他喊冤，你们想为他平反，想为他追究我的过错，可以，可我想问问，那些因为他他收钱后装看不见而被无故辞退受冻受饿、甚至家破人亡的地部员工该向谁喊冤？那些被靠着他寻衅滋事故意伤害的人该找谁去平反？他一次又一次的在背后污蔑我，甚至为了反对我去打压的那些年轻人，该追究谁的过错？我吗？
他不该死，谁该死？可我能光明正大的杀他吗？我没这个能力，我没办法，我只能用暗杀。
庞户正说得痛快呢，门外传来一阵掌声：“啪！啪！啪！好！真好！很好！不愧是我们庞家未来独撑门户二十年的大老爷，能够从一介白身奋斗到现在在福建呼风唤雨的地步，这说一套做一套的本领，可是用的相当好，里外都是你的理由，也怪不得我们家姑爷老是说，你庞户就是个无情无性的白眼狼，也就当进不了朝廷不了官，否则，又是个苍鹰郅都之流的酷吏。”
随着话声，走进来了一个穿着夜行服的年轻汉子，见到他的那一刻，庞户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庞贵，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看好外边那些人。被称为庞贵的年轻人耸了耸肩：“大老爷，这次可不能听您的了，大掌柜没在临安磕着碰着，若是在咱们福建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没法向我家姑爷交待。”
庞户本来在爆发边缘的火气瞬间消失了，他只是很疑惑的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成了刘据的人？”
庞贵对这个问题好像很不屑似的：“瞧大老爷您问的这话，我啥时候成了姑爷的人了？我们家小姐和姑爷的孩子都快结亲了，您说我啥时候成姑爷的人了！这士子商团早晚不是我家姑爷的吗？您说这几年把你厉害的，上窜下跳，指东打西的的，福建的士子商团都快姓庞了，连我家姑爷这个少东家都指使不动商团的一人一物，您想干嘛？想造反吗？我本来还想着帮着大掌柜拿到证据呢，没想到您自个都在大掌柜面前不打自招了，这感情好。”
庞户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啊！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这机关算尽的，到头来便宜了刘据这个败家玩意，不过，他有点小瞧别人了，阴我也就算了，你们主仆就这么瞧不起眼前的这位李大掌柜，他刘据就这么想做唐肃宗？”
庞贵急眼道：“哎！哎！我说大老爷，好歹都是一家人，你至于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挑拨离间吗？”说着，庞贵朝老二一鞠躬：“好叫大掌柜的知道，小的庞贵，是我家小姐的陪嫁家丁，自小姐嫁到刘家后，承蒙姑爷的赏识，进了商团，现任福建路人部执律堂副堂主。”
十年前，我家姑爷就感觉到这庞户对商团有不臣之心，因此派小的到庞户跟前效力，好就近监视于他，我家姑爷曾对小的说过，商团早晚会收拾庞户，如果有一天总堂派人来拿他的话，小的务必帮着总堂的人除掉这个祸害，没想到的是，这一盯，就是十年，谢天谢地，大掌柜您终于来了，小的也终于可以跟着您拨乱反正了。老二有点傻眼，听了好一会儿，这才明白，好嘛，这不就是南宋版的无间道吗！
老二很疑惑：“你的意思，你不是庞户的人，那你准备怎么办？”老二这话问的有讲究，你姓庞，是庞家的人，又听刘据的，是刘家的人，还是执律堂的副堂主，按理说，更应该是商团的人，那你到底会听谁的命令？你想干什么？
庞贵的态度更加的卑微了，但说出的话，却颇有不卑不亢绵里藏针的意思：“您是大掌柜，按理说您的命令小的应该听，可现在事有不谐，小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现在姑爷去临安了，您看小的保护着您和庞户，一起去临安，姑爷来判决如何？按理说，姑爷作为士子商团的少东家，应该有这个资格吧！”
老二冷笑：“哼，我要是不想去呢？”庞贵一直谦卑的面孔上终于露出了威胁的神情：“小人贱命一条，只会听命令，不太会做乱规矩的事，您既然能做大掌柜，也应该是个懂规矩的人，您不会让小的为难吧！”
能活谁都不想死，尽管知道自己被挟持了，可小命毕竟一条，老二放弃了刺激庞贵，闷哼了一声，又一次闭上了嘴，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弩箭破空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闷哼声，刀剑落地声，人体倒地声，庞贵大惊，开门往外一看，一根弩箭直朝面门射来，庞贵躲闪不及，额头中箭，倒地而亡。随后传来的是军阵的脚步声，发布命令的口号声，那谁谁，带人围住所有出口，那谁谁，带人封锁整个院落，那谁谁，查看周围有没有秘道之流，那谁谁，领着人搜查院内，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
老二傻了，庞户蒙了，这是什么情况，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二人彼此对视一眼，一起问道：“你的人？”又同时否认：“我不认识。”庞户紧接着道：“总不成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举弓人在下吧，谁又对我庞某人感兴趣了？这可越来越有意思了”老二也惊疑不定，心里忐忑不安。
很快，老二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了，随着人越来越多，老丁头等人都被解绑，庞户和老二来到门外一看，死的都是庞户的人，忙着的，是大宋朝最正规的暴力执法机构----军队。庞户一屁股坐到了门台上，嘴里喃喃的说道：“我只是想生活好一点，让别人公平一点，没想造他老赵家的反啊，怎么还把官军招来了？”
老二则心下雪亮，得嘞，肯定是七叔出手了，肯帮我，能帮我，还能凭着老脸调动官军的，也就这神秘的老头了，除了他，没人能有这么大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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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都说登高望远，也说站得够高，看得就够远，老二，你站在这里，看到了什么？又在想什么？七叔突然问道。
老二用两个高度概括的字回答：“人间。”
七叔笑了笑，这回答，没毛病，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吗？不等老二回答，七叔随即道：“一座城市，在我眼中我看到的就是一座很普通的城市，我站在这里，就可以大概看到它的布局，构造大小，我心里想的是这座城市在这个天下的位置，它的产业，产出，人文，地理，它有哪些优缺点，如果我来经营它我会让他怎样更好的发展。甚至我会想象它的城防布局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而你呢？可能是在生闷气吧！也有可能在想等过了今天，该去哪个地段放松放松。我猜错了吗？”
老二说：“七叔，你要知道一件事情，我是个粗人，没有太多琢磨人的习惯，有话你得说直白一点，说高深了，我听不懂。”七叔很对于老二的直白有点不适应，他说道：“成年人的世界不就是得拐弯抹角吗？老二你这样的交流方式很不好，容易把人逼到死角，这是军人的交流方式，但不是官场商人之间的交流方式，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你这行的行为！你让我直白一些，那好，我直接问你，你不是对我用刑惩处老丁头江川他们感到不服，有意见吗？那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次行动的失败，你是最大的错误，负直接责任，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到底错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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