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许一世年华 下
重新回到冰国，没有她的皇宫，像一个巨大的牢笼，道德人伦束缚，规矩礼节枷锁，好像踏进去，任他如何挣扎，不能做自己，也不再是自己。
在边界的崖上远远的望着，整座城尽收眼底，这冰雪的国度，无边无际的纯白，它确然圣洁，不染一丝尘埃，却也冰冷寒凉，不容一丝真心。
身后有人走过来的声音，冰阳并未回头，淡淡问道，“你怎么会在这？”木璃走到他旁边，“我每日都会来，希望能见到你。”
“见我做什么？”
“你找到她了吗？”
“没。”
“你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只要我还在一日，我就找一日，直到死，重入轮回，我也不要忘了她，永远永远。”
木璃轻笑，透着无奈与释怀，“我就知道，只要有一丝丝的希望，你都不会放弃。我也想开了，冰阳，这些年，不论我对你还是对她所做的事，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能淡忘，只要能减轻你心里的一丝苦楚，哪怕你现在要了我的性命我也心甘情愿。冰凝之泪已毁，我也早已不是玄女，再呆在玄凝宫也没什么意义。我日日等你，不过是想再见你一面。我想和过去做个了结，从此以后，不再爱你，忘了你，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如果那是我和她命中的劫，没有你，也总会有别人，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怨你。
我心里满满当当装了她，想她念她都不够，又哪来的余地去为了过去的事怨恨。
她常说苦后皆甜，此番劫难过后，等待我们的，应该都是幸事吧。”
提到她，冰阳的脸上都会不自觉挂上笑靥，他转过身来看向木璃，“你能想开也好，这世间万物，归根究底，是讲究一个缘字，我们虽然是神，却也逃不开这世间的法门。”
冰阳转过去不再看她，“你走吧，愿你也能寻到自己的缘。”
木璃望着她，沉重的心瞬间轻盈起来，复杂的眼神最终也归于平淡的释怀，莞尔一笑道，“珍重。”
木璃走后，冰阳在此停留了一会儿，他可以忍着赤火珠的折磨去焰国寻她一月，却在这片她生活过的地方犹豫了。那个毁灭她，再给她新的生命，却又将她推入更深的地狱的地方。可也是充满她和他回忆的地方。
最后，他还是下定决心踏了进去，走过她曾去的每个地方，她的凌雪宫，他的沧泠宫，她每每必经的花路，和她最爱与他弹琴下棋的葶花树下。宫人将士们见了他，也不敢打扰，只行了礼便继续各司其职，当然冰阳也没瞧见他们，仿佛他从没回来般，还如这三百年似的，日复一日，一如既往。
当初那些反咬公主一口的宫人将士，虽然没有被处死，也都被逐出冰国，没有高的灵力修为护体，又没了冰国的适存环境，与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向来仁慈的陛下做出这等决断，冰国的臣民也都畏惧起来，不敢造次。
将皇城内走了个遍，冰阳决定去冰山看看，那是他向她倾诉心意的地方，虽当时落难凄苦，却也是难得甜蜜的回忆。
行至冰山脚下，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当初走出来的山洞，若非当时昏迷着，也不该用这些时候的。
四散张扬的枝叶掩住了洞口，若不是知道此处有入口还真是瞧不着，周边冒了一大片白色的小花，几只流光蝶穿梭其间，翩翩起舞，倒也是难得的惬意景色。
走到洞口边，本还想再多留意会儿曾和她走过的路，不想系在腰间的玉佩散发出微弱的光，轻飘起来向洞内飞去，一时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好像死去的一颗心又活了过来，却也怕终究是一场空。犹豫了片刻，不敢往前进，紧张的手握紧又舒展开，憋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跑了进去。
就在那一霎那，他暗淡的瞳孔里，又有了光，重新明亮起来，像是久处黑暗的瞽者奔向光明。重回到那个冰室中，并未有什么变化，受玉佩的指引，冰阳上前打开了冰棺，玄凌剑稳稳的躺在那，和上次所见没什么分别，只是它不再透着明亮的光，原本通透的剑身变得暗淡无光，可玉佩的光却越来越亮。
冰阳伸手上前感知，紧张的不停颤抖，碰到剑身的那一刻，惊得往后踉跄了一下，那微弱残缺的一魄，竟真附在剑上，真真切切，就是他寻了三百多年的凝儿。一时间欣喜若狂，喜极而泣。
只是时隔太久，这微弱的一魄未能在好的环境中修生养息，仅靠着剑上的灵力护着，如今玄凌剑上的灵力早已寥寥无几，才如今这般暗淡无光吧。既如此，尽管冰阳迫切的想要将她的这一魄送入冰海，来重塑她的血肉，凝聚她的魂魄。可路途遥远，如今凭借这孱弱的一魄，恐再生变故。如今的他，已经经不起有关她的任何一点微小的变故了。
冰阳望着玄凌剑深情说道，“凝儿，能找到你，已经是上苍对我莫大的仁慈。只是，我们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相见了。”调息了一下，将灵力输送进玄凌剑中，剑中的灵力已经不足已承载她的一魄，只得靠外力让玄凌剑重新恢复以往。只是他这三百多年忙于奔波，并未精进修炼，外加受赤火珠影响，也负担不起这么大的灵力消耗，只是延长些玄凌剑的时日罢了。
“你说的方法，我一定会去试，如今我找到了你，为了你，我也会好好修炼，将你养好，让你能够再回到我身边。凝儿，等我。”
冰阳看着玄凌剑，比起刚才略微有了些光亮，可比起从前却还远远不够。虽然不舍，但还是离开了，走出洞后直奔天山玄凝宫，要同时修习五系术法，恐也没有比五殿更合适的地方了。
冰阳算得上是冰族天资极好的，可却也没有玄女冰黎那样的资质，外加近些年对身体的各种折腾，修习起来倒颇费了些心思。哪怕日夜不休的修炼，也是事倍功半。本来五系术法便是相生相克，一则生，一则灭，平起无波。毕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除了稳扎稳打，毫无捷径可言。
冰阳也沉下心来，不急于这一时，便一边打理冰国事物，一边修习五系术法，每隔一段时间会去冰山看望冰凝，给玄凌剑续上灵力，然后和她说说话，不知不觉也过了千年光景。
他还在冰族中选了个极有天分的少年，接入宫中亲自教导。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宫中的人和臣子们也都知道，他们的冰帝，随时都会为了一个女子离开，而这个少年，将成为下一任冰帝。可也没人敢说些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自公主死后，冰帝的心也死了，如今却又活了过来，也意味着公主可能也活了过来。或许是愧疚，亦或是惧怕，他们也都不敢再阻拦冰帝的决定。
经过这几千年的修炼，身体确然好了很多，赤火珠也不再发作了，反而助于对火系术法的修习。像往常一样去看望她，先给玄凌剑灌输了灵力，日积月累下来，玄凌剑总算恢复了以往的模样，看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带凝儿去冰海了。
冰阳坐在地上，倚靠着冰棺，自言自语道，“前些日子我考查了慕霖的功课和术法，我觉得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等你回来，我就将位子传给他，你想去哪，我便同你一起，从此以后，再不过问这天下苍生。你也知道我要的不多，只要每日睁开眼，能看到你在我身边，就心满意足。
昨日炎烜来找我，问我有没有找到你，其实他来过多次，可我不想告诉他，哪怕我听了你们的事，他也算间接的救了我，可也就是听了你们的事，心里很不舒服。才想起那时候我为了知道你是否喜欢我，用涟漪来试探你有多么的过分，也很感激你能够原谅我。
你让泉浠带给我的法子，我有很认真的修习，日夜不敢偷懒，如今总算养好了身体，再与你磨上个十几万年也不妨事。只是……你一定要回来。
凝儿，你竟舍得，又让我等你五千年呢。”
这几千年来，他变得寡言少语，除了教导冰慕霖时会多说两句，平日一句话都不会超过两个字，也只有在冰凝面前，才会忍不住和她分享他的点滴，他的心思。
又过了六个月，冰阳禅让冰帝给冰慕霖，举行了大典后，便来到冰山。
“凝儿，等不及想见你了呢。”冰阳施术将玄凌剑护在屏障内，小心收起，瞬行到冰海。
站在崖壁上，看着黑蓝的海水波涛汹涌，往日的一幕瞬时涌上心头，当时得知她殒身冰海时的伤痛还历历在目。对他来说，这个地方，是他的地狱，如今却成了他唯一的希望。她在这殒命，也将在此重生。
小心将玄凌剑取出，用术法吊着，缓缓坠入海中，沉入底。
原本肆意拍打着崖壁的巨浪，竟慢慢的归于平静，翻腾的海面，如今寂静的如一片湖泊，平整的水面泛着细细的涟漪。
冰阳瞧着眼前的奇观，心里默默的祈祷着，祈盼她能够重生。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平静的海面翻起巨大的漩涡，海水突然喷射出来，形成粗大的水柱，涌上天去。不一会，水柱慢慢落下，露出人形来，海面又重归往日的翻涌。
冰阳看着半空中的人儿，呆在原地，挪不开眼，再三确认着，眼前的是否是幻景。
白色的衣裙灌了风徐徐飘着，未束的黑发也被吹散，冰凝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站在崖上的男子，满心欢喜难掩笑靥，急切的落在他面前，对上他的视线，看着他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直接扑进他怀里，抱紧他。
“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直达心底，冰阳赶忙抱紧了她，将她抵在怀中，感受着她的温度，欣喜的泪水划过脸庞，与她紧紧相拥。
“我等到你了。”
漫天雪花飘落，划过她倾世的容颜；无边无际的纯白，映入他满怀温柔的双眼；轻扬的嘴角，笑靥如花。
愿许我一世年华，得你一生安然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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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边界的崖上远远的望着，整座城尽收眼底，这冰雪的国度，无边无际的纯白，它确然圣洁，不染一丝尘埃，却也冰冷寒凉，不容一丝真心。
身后有人走过来的声音，冰阳并未回头，淡淡问道，“你怎么会在这？”木璃走到他旁边，“我每日都会来，希望能见到你。”
“见我做什么？”
“你找到她了吗？”
“没。”
“你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只要我还在一日，我就找一日，直到死，重入轮回，我也不要忘了她，永远永远。”
木璃轻笑，透着无奈与释怀，“我就知道，只要有一丝丝的希望，你都不会放弃。我也想开了，冰阳，这些年，不论我对你还是对她所做的事，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能淡忘，只要能减轻你心里的一丝苦楚，哪怕你现在要了我的性命我也心甘情愿。冰凝之泪已毁，我也早已不是玄女，再呆在玄凝宫也没什么意义。我日日等你，不过是想再见你一面。我想和过去做个了结，从此以后，不再爱你，忘了你，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如果那是我和她命中的劫，没有你，也总会有别人，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怨你。
我心里满满当当装了她，想她念她都不够，又哪来的余地去为了过去的事怨恨。
她常说苦后皆甜，此番劫难过后，等待我们的，应该都是幸事吧。”
提到她，冰阳的脸上都会不自觉挂上笑靥，他转过身来看向木璃，“你能想开也好，这世间万物，归根究底，是讲究一个缘字，我们虽然是神，却也逃不开这世间的法门。”
冰阳转过去不再看她，“你走吧，愿你也能寻到自己的缘。”
木璃望着她，沉重的心瞬间轻盈起来，复杂的眼神最终也归于平淡的释怀，莞尔一笑道，“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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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还是下定决心踏了进去，走过她曾去的每个地方，她的凌雪宫，他的沧泠宫，她每每必经的花路，和她最爱与他弹琴下棋的葶花树下。宫人将士们见了他，也不敢打扰，只行了礼便继续各司其职，当然冰阳也没瞧见他们，仿佛他从没回来般，还如这三百年似的，日复一日，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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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冰山脚下，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当初走出来的山洞，若非当时昏迷着，也不该用这些时候的。
四散张扬的枝叶掩住了洞口，若不是知道此处有入口还真是瞧不着，周边冒了一大片白色的小花，几只流光蝶穿梭其间，翩翩起舞，倒也是难得的惬意景色。
走到洞口边，本还想再多留意会儿曾和她走过的路，不想系在腰间的玉佩散发出微弱的光，轻飘起来向洞内飞去，一时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好像死去的一颗心又活了过来，却也怕终究是一场空。犹豫了片刻，不敢往前进，紧张的手握紧又舒展开，憋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跑了进去。
就在那一霎那，他暗淡的瞳孔里，又有了光，重新明亮起来，像是久处黑暗的瞽者奔向光明。重回到那个冰室中，并未有什么变化，受玉佩的指引，冰阳上前打开了冰棺，玄凌剑稳稳的躺在那，和上次所见没什么分别，只是它不再透着明亮的光，原本通透的剑身变得暗淡无光，可玉佩的光却越来越亮。
冰阳伸手上前感知，紧张的不停颤抖，碰到剑身的那一刻，惊得往后踉跄了一下，那微弱残缺的一魄，竟真附在剑上，真真切切，就是他寻了三百多年的凝儿。一时间欣喜若狂，喜极而泣。
只是时隔太久，这微弱的一魄未能在好的环境中修生养息，仅靠着剑上的灵力护着，如今玄凌剑上的灵力早已寥寥无几，才如今这般暗淡无光吧。既如此，尽管冰阳迫切的想要将她的这一魄送入冰海，来重塑她的血肉，凝聚她的魂魄。可路途遥远，如今凭借这孱弱的一魄，恐再生变故。如今的他，已经经不起有关她的任何一点微小的变故了。
冰阳望着玄凌剑深情说道，“凝儿，能找到你，已经是上苍对我莫大的仁慈。只是，我们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相见了。”调息了一下，将灵力输送进玄凌剑中，剑中的灵力已经不足已承载她的一魄，只得靠外力让玄凌剑重新恢复以往。只是他这三百多年忙于奔波，并未精进修炼，外加受赤火珠影响，也负担不起这么大的灵力消耗，只是延长些玄凌剑的时日罢了。
“你说的方法，我一定会去试，如今我找到了你，为了你，我也会好好修炼，将你养好，让你能够再回到我身边。凝儿，等我。”
冰阳看着玄凌剑，比起刚才略微有了些光亮，可比起从前却还远远不够。虽然不舍，但还是离开了，走出洞后直奔天山玄凝宫，要同时修习五系术法，恐也没有比五殿更合适的地方了。
冰阳算得上是冰族天资极好的，可却也没有玄女冰黎那样的资质，外加近些年对身体的各种折腾，修习起来倒颇费了些心思。哪怕日夜不休的修炼，也是事倍功半。本来五系术法便是相生相克，一则生，一则灭，平起无波。毕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除了稳扎稳打，毫无捷径可言。
冰阳也沉下心来，不急于这一时，便一边打理冰国事物，一边修习五系术法，每隔一段时间会去冰山看望冰凝，给玄凌剑续上灵力，然后和她说说话，不知不觉也过了千年光景。
他还在冰族中选了个极有天分的少年，接入宫中亲自教导。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宫中的人和臣子们也都知道，他们的冰帝，随时都会为了一个女子离开，而这个少年，将成为下一任冰帝。可也没人敢说些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自公主死后，冰帝的心也死了，如今却又活了过来，也意味着公主可能也活了过来。或许是愧疚，亦或是惧怕，他们也都不敢再阻拦冰帝的决定。
经过这几千年的修炼，身体确然好了很多，赤火珠也不再发作了，反而助于对火系术法的修习。像往常一样去看望她，先给玄凌剑灌输了灵力，日积月累下来，玄凌剑总算恢复了以往的模样，看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带凝儿去冰海了。
冰阳坐在地上，倚靠着冰棺，自言自语道，“前些日子我考查了慕霖的功课和术法，我觉得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等你回来，我就将位子传给他，你想去哪，我便同你一起，从此以后，再不过问这天下苍生。你也知道我要的不多，只要每日睁开眼，能看到你在我身边，就心满意足。
昨日炎烜来找我，问我有没有找到你，其实他来过多次，可我不想告诉他，哪怕我听了你们的事，他也算间接的救了我，可也就是听了你们的事，心里很不舒服。才想起那时候我为了知道你是否喜欢我，用涟漪来试探你有多么的过分，也很感激你能够原谅我。
你让泉浠带给我的法子，我有很认真的修习，日夜不敢偷懒，如今总算养好了身体，再与你磨上个十几万年也不妨事。只是……你一定要回来。
凝儿，你竟舍得，又让我等你五千年呢。”
这几千年来，他变得寡言少语，除了教导冰慕霖时会多说两句，平日一句话都不会超过两个字，也只有在冰凝面前，才会忍不住和她分享他的点滴，他的心思。
又过了六个月，冰阳禅让冰帝给冰慕霖，举行了大典后，便来到冰山。
“凝儿，等不及想见你了呢。”冰阳施术将玄凌剑护在屏障内，小心收起，瞬行到冰海。
站在崖壁上，看着黑蓝的海水波涛汹涌，往日的一幕瞬时涌上心头，当时得知她殒身冰海时的伤痛还历历在目。对他来说，这个地方，是他的地狱，如今却成了他唯一的希望。她在这殒命，也将在此重生。
小心将玄凌剑取出，用术法吊着，缓缓坠入海中，沉入底。
原本肆意拍打着崖壁的巨浪，竟慢慢的归于平静，翻腾的海面，如今寂静的如一片湖泊，平整的水面泛着细细的涟漪。
冰阳瞧着眼前的奇观，心里默默的祈祷着，祈盼她能够重生。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平静的海面翻起巨大的漩涡，海水突然喷射出来，形成粗大的水柱，涌上天去。不一会，水柱慢慢落下，露出人形来，海面又重归往日的翻涌。
冰阳看着半空中的人儿，呆在原地，挪不开眼，再三确认着，眼前的是否是幻景。
白色的衣裙灌了风徐徐飘着，未束的黑发也被吹散，冰凝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站在崖上的男子，满心欢喜难掩笑靥，急切的落在他面前，对上他的视线，看着他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直接扑进他怀里，抱紧他。
“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直达心底，冰阳赶忙抱紧了她，将她抵在怀中，感受着她的温度，欣喜的泪水划过脸庞，与她紧紧相拥。
“我等到你了。”
漫天雪花飘落，划过她倾世的容颜；无边无际的纯白，映入他满怀温柔的双眼；轻扬的嘴角，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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