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偿还
器神大陆的无量竟然也在此地观演恶魂星域，凌辰没想到一个伪无量文明也会让器神大陆这般重视。
对方并未透露太多神情，只是对凌辰表达了善意，也期望少年能将混元文明加速。
少年明白，对方也不想与混元大陆交战，毕竟在希望航路之上任何一次交战，都是对自己的损伤，更何况是混元文明，那个拥有顶尖无量遗留宝物的文明底蕴恐怖。
凌辰念想到了那无量坟土，那至少是能够将恶魂星域一并毁灭的恐怖之物，奠基者留下此物，就是为了让文明有一个能与敌人玉石俱焚的能力。
但凌辰也借此推演出，这个器神大陆，恐怕也无比希望恶魂星域与混元文明两败俱伤，甚至是相互湮灭。
对方能说出祝福之言，也是在为自己的文明考虑。
而凌辰此时也不免生出一种想法，这恶魂星域似乎就是将最后一个目标放在了落寞的混元文明之上，似乎是得到混元文明就能躲避之后器神大陆的追杀。
岂不是说，对方只要有了混元大陆就能将光年大陆加速到与器神大陆相同的速度，甚至是比之对方的速度更快？
凌辰眼前一亮，这何尝不是混元大陆的机会？
若是得到恶魂星域的中央大陆，体积较小的混元渡船甚至能够更好的利用对方准备的这种加速，迅速摆脱器神大陆劫难。
少年明白，无论如何这恶魂一战必须要取胜，现在积累的胜势还不足够。
凌辰不免生出了一个更加凶险的对策，或许，自己该想个办法，去看看恶魂星域实力最强的光年大陆时如何布置。
如今魔灵大星系已经埋下祸根，这里的大修士不是傻子，不必战争前来，他们应该就能明白，他们不过是恶魂星域怨煞无量准备炮灰，为了阻拦混元大陆而存在的他们，在最前线，恐怕还不知晓影星系调查的混元大陆的实力。
凌辰心想如果有机会，将如今的一些大修士储备让这些魔灵大星系的修士见见，对方必然要生出异心。
毕竟中央大陆的渡船可没有炮灰的位置，而混元文明也必须要用大修士的命才能打破，这些魔灵大星系的大修士显然就是被牺牲的英雄。
可是本就崇尚以恶来修炼的恶魂星域，谁有会愿意做英雄呢？
凌辰明白，至少在接下来一段时间，自己必须要让魔灵大星系若是的修仙半弦认知到某些被怨煞无量藏起来的信息。
“陆离，方才是器神文明之人？”
伊雪没有听到二人在交谈什么，甚至她有种感觉，她自己与这两个人的实力都不是同一个境界。
但女子也觉察出，那器神大陆之人，似乎对凌辰抱有善意，甚至是对混元文明有着相助之意。
“的确是器神文明的无量大修士，不过似乎也只是主命至理包裹的假身，来至此地，未必是帮我们……”
凌辰知道此人口中所言，可信不可全信，无量大修士的算计非同一般，若是真的掉入对方的思维方式之内，只会被不断算计，甚至自以为的努力，更会是别人的嫁衣。
越是大境界的算计考量越是深沉，甚至只要说出一句话，使得听着受到影响，对方就算是成功。
伊雪知晓凌辰所言，显然是那人表现的善意并未得到眼前这个男子的认可。
“我们前往天宫大陆吧！”
凌辰已经不想在此地多待，想来怨煞无量已经有多警觉，甚至是在怀疑有主命至理之人存在于恶魂星域之中，少年现在离去，就让这器神文明的无量投影在此地。
对方既然都在忌惮恶魂星域，想来那怨煞无量，定然有着他不知晓的实力，能让器神文明的无量重视，此人定然是有着深远的推演，才来至此地，说不得也前往过天宫大陆。
至少在凌辰看来混元大陆对方是绝对进不去的，周天星辰大阵本就是几近无上的阵法，如今灵气复苏加快更是实力非凡，除非这个无量修士能够真身前来，否则想要真的破开混元大陆，还是差了太多。
凌辰心中轻叹，他比起让混元大陆加速，其实更想让混元大陆降低速度。
毕竟还有一位远在黑暗场域之内的无量大修士玄牝尊者，尚未陨落，说不得还在向着混元文明不断冲来。
对方虽然不是奠基者，也不是奠基者后人，但在凌辰看来，如果那位大修士归来，混元大陆冲出恶魂星域的可能性至少也翻上十倍。
少年如今的考量十分全面，毕竟是一场比拼命数的大战，两方文明甚至难以称的上势均力敌，混元大陆几乎是有覆灭的凶险，无论如何，都要将所有能够调动的优势利用，才有些许希望。
少年对于文明之间的争斗有过推演，那绝对不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争斗，甚至有可能还会是双方同时将所有战力调动，在接近的过程中，就分出胜负。
但如果他是恶魂星域倒也不会做这般凶险之事，这个崇尚恶的文明，定然是要拉长纵深，让混元文明不断被蚕食，甚至是遭受重创，对方再动用主力，全面出手，将整个文明彻底碾压，汲取一些能够得到的利益。
二人向着恶魂星域之外而去。
那恒星之上原本消失的器神文明的无量投影，再度出现，眼神凝重地看着这个少年。
她也曾听俞子枫说过这个在混元大陆碰上的名叫凌辰的少年的，对方绝非那所谓的天洲之主转世，甚至没有任何应劫之人的气运，像是一个异军突起的天才，本就应该从混元大陆诞生。
可此时她却觉得有些古怪，这个少年身上的道韵与曾经器神文明前去探查混元大陆的器神传回的掌舵者，天洲之主的气息有些许相似，但女子也能看出对方不是天洲之主。
能让无量修士纳闷的也只有无量修士所为，都会觉得机缘巧合之事。
当年身为无量境界的天洲之主，凌辰为了让自己在这条时间线的一切完美，将自己打落史诗长河。
可得到自己主命的小良竟然也义无反顾地进入时间长河，甚至还成为了真龙一族，还是天洲一位有名的真龙莲池之主。
若非他亲自经历这些，如何能相信。
而眼前这个只用那器神传回的气息也只能知晓曾经掌舵者天洲之主的气息，如何能想象的到，其中还有这般离奇的事情发生。
就连天洲天妃荷莲仙子，虽然知晓凌辰有可能是在渡劫大罗之时，发生了什么神奇之事，由未来改变了过去，而过去又早就了未来，却也至今难以猜测得到，那天洲与凌辰有着一段种族不同的悲惨姻缘的敖雨的真是身份。
少年对于此时也不想多推演，有些事情，巧合相遇，几率越小，也越是难以置信，但是那几率就在那里，即使能够被忽略，却也依旧在那里等待着发生。
二人在离开恶魂星域之事，在接近天宫大陆之时，也发觉出了些许古怪。
这里竟然有一些恶魂星域的星舰气息，并非是魔灵大星系，但同样是一种仙魔交织的古怪气机残存，像是天宫大陆之前也如混元大陆遭受影星系的袭击一般，遭受了恶魂星域其中一个文明的袭击。
凌辰并未太过惊讶，毕竟，就连在天宫大陆与混元大陆之间，都有恶魂星域影星系的手段在其中，对于无量来说，一些大术法甚至是无法复刻的，穷极一个影星系的诸多布置，用绝强术法，将那星系的影子搬了过了。
虽然不排除有着混元大陆内部之人相助，但这种手段，已经超乎了大帝修士的想象。
而天宫大陆临近恶魂星域定然是更加遭重。
凌辰带着伊雪迅速接近，只是大帝修士的望气之术，就发觉，天宫之上黑气弥漫。
那是一种消减气运的征兆。
凌辰无比熟悉，当年天洲对道洲施加的地煞天罡大灾劫，便是要直接摧毁道洲气运的大阵法，只不过，当年的道洲开启四象镇国宝库才成了过去。
四象镇国宝库其内的国运，承载祖龙之气，那是真龙一族对道洲的馈赠，接近无上的气息，自然能撑过那灾劫演化。
可凌辰却知晓，天宫大陆却远远没有这种底蕴。
手拈印决，少年施展性命圭旨迅速探知远处景象，他亦是外来相助之人，行事慎始，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若是天宫文明无法从内部破局，作为盟友，自己倒可以尝试一下从外部破局。
“陆离，这里似乎遭受了什么大术法的打击。”
伊雪感受到了怨煞无量的气息。
凌辰轻轻臻首，“那怨煞无量的实力诡异，不死不灭，施展投影之术，更是扎根在人性最为罪恶之处，天生就带着极致至理，被其加持的术法，威力增添几倍，也不在话下。”
凌辰深知无量境界的恐怖，自是不敢掉以轻心，若是自己还是天洲之主，恐怕也是如今的这般无奈吧？
少年有些理解，为何器神文明都那般重视恶魂星域了，那怨煞无量的手段，的确有些诡异。
曾经听闻，在恶魂星域之内，有着无上之人的葬地，少年怀疑，那无量怨煞大星，恐怕就是蒙荫无上，才有如今的实力。
想来也只有无上，才能有着让灵性死亡后的怨煞再度生出意识灵性的手段。
但大山在前，也就是为了攀登的，混元大陆已经看到了翻过恶魂星域这座大山希望，就不可能停驻在大山之外望而却步。
希望不等人，即使凌辰最强的时候，也没有达到奠基者的实力，但他无比确信，能让数十位接近无上的修士，能让诸天文明趋之若鹜的希望，定然是有着不得不去的理由。
庞大天宫大陆仿佛层层梯田，但大致也分为俗世修炼界，和天宫之地。
三千位金仙修士落座在天宫之地的祭坛之上，寓意三千大道，而天宫大陆也是一处人族高度集权的文明，凌辰曾经领略过此处景象，见识过，对方俗世君王与民同乐的大同景象。
也正是因为这种团结，这天宫大陆大修士也在相互帮助，三千大道，几乎是天宫之地，诸多天宫之内的大修士都能掌握的道法，甚至其中一些更为强大的大帝人物，已经在修炼至理。
但看似庞大且完美的天宫大陆却也只不过是几个大星系的实力。
凌辰曾经见过混元大陆的大帝修士的数量，只是帝殿之内，就是成百上千，这还是没落后的混元大陆。
有些事情早就显而易见，走上希望航路的渡船也始终是实力有所差距，而且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若是混元文明真的全盛冲出那黑暗场域，也不会与这天宫有任何相互助力，甚至会像器神大陆对待混元大陆一般，无所谓出手，更无所谓对方能否加速成功。
“此处！”
堪舆定位之法所在之处陡然亮起光芒，与《性命圭旨》瞬间符合，少年与女子瞬间落入其中。
二人并未隐藏气息，而凌辰更是将自己的气机放大，几乎瞬间就有接引之光将少年引渡其中。
仿佛巧合一般，因凌辰而落下的天象顿时扫清天宫大陆寰宇之内的浊气。
凌辰施展三清之法，稳坐高空。
长吐一气，转换三座法相，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玉清元始天尊，同处高空，气息蔓延几乎瞬间占据整座高空。
曾经作为天洲之主，凌辰也将三清观压得死死，三清本源都被他窥探得一清二楚，那三人是开元之际，一缕清气摧卷大道投胎而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凌辰甚至能觉察出，那三位大修士若是同时出手，也有包揽万物之理的奇异威能，那已经是触碰到无量的边缘了。
只是三位老者至死都未参悟，才转去第二世，结果正逢末法时代，否则，对方集结诸多运势，加上在天洲积攒的祖龙主命气运，说不得能一跃成为混元大陆之内最强修士。
可惜时运难测……
如同初次到来天宫大陆，凌辰依旧被带到了天宫之主所在之地。
那位女子无量似乎已经闭关，确实一位大帝级别的宫主接待了他。
而此时伊雪才隐隐察觉到，身边这位少年并非天宫大陆之人，甚至对方的名字都不叫陆离。
“道友瞒得我好苦啊？”
女子揶揄般说道，说的也是凌辰藏得苦。
少年的确也在担心此事，如今看到伊雪脸上并无怒气，却也一块石头落了地。
毕竟自己所言，也是将混元大陆与天宫大陆当做一个联盟来与对方商讨联合事宜。
对方始终不清楚此事，但是也丝毫不影响，对方对于联盟的推演。
凌辰一路走在也推演过善恶，此时也难免再度有所感悟，似乎对性命圭旨有领悟了一层，行事慎始，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如果那是自己生出的是恶念，恐怕如今真的就是谬之千里了。
少年一直以为善恶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所有的生灵的灵性，都在善恶之间，而且善恶之间的边界也极为模糊，凌辰摸索出了救赎与恶堕两个边界，也得到了两个至理，如今却陡然察觉，似乎主命至理似乎也藏在每一处边界之中。
此时的凌辰推演能力极为迅速，不过刹那，他也大致知道，有些诗琴善恶是模糊的，但是唯有一件事物，总是能够清楚地辨别善恶，那便是行事慎始的“始”，做一件事的动机，就是这个开始。
少年体内道韵交织，瞬间，便有着太虚虚影显现，道韵如歌，四处涤荡。
能让凌辰从那一处性命圭旨之处落下，果然是有后续的反应开始显现，这种玄奥之感，与主命至理的契合，却又不在命运之中，或者说是少年真的波动了命运，为天宫大陆改了命。
顶尖大帝，而且是仙人道真人道同修的顶尖大帝突然顿悟什么，天空的异象带着极致的祥瑞。
本是笼罩在天宫大陆之外的阴翳景象，迅速消弭，冰消雪融。
就在这天宫之主的道坛之上，凌辰缓缓盘坐，引得周围青冥文明和天宫文明的两位大帝神色诧异。
大修士的感悟有多难得，大帝修士都知晓，甚至一些只差一个感悟就能突破无量的修士也不少，可这个少年就在交谈的刹那瞬间旁坐顿悟。
“主上所说果然不错，混元大陆凌辰，资质不足，但悟性绝对是寰宇第一人。”
那位天霞宫主是一位老者，此时也不得对少年佩服至极。
凌辰顿悟引发异象，已经无法用天宫大陆的记载来相比。
“混元大陆的天才……”
伊雪感受到一种鸿沟般的差距，难以想象，这是混元大陆冲出黑暗场域之后又经历末法时代之后，诞生的天才。
可以说，青冥文明想要与天宫大陆联合，甚至跟随混元大陆冲入恶魂星域，大抵是因为这个自称天宫大陆陆离的少年，拥有着几近无量的实力。
而这个少年的潜力显然是没有穷极，对方无论是战力，还是智慧，都远超伊雪的想象，女子常常以为，自己在青冥文明的辈分较低，常年闭关见识不足，所以也使得智慧比不上诸多前辈。
可现在看来，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凌辰却完全打破了她的固有想法。
凌辰的顿悟，在主命至理之上，少年曾经无数次向着恶念臣服，甚至施展出一些极恶术法，可如今凌辰却发觉自己的确是走入了一种荒谬的路途。
否定过去，并不是过去没有意义，唯有知晓如何将翻转的大船从水中翻覆过来，才知晓为何如此行驶才是正确。
这是一种彻底了然的感悟，于对的方向与错的方向同时得到理解。
天空之中，太虚虚影不断扩大，仿佛牙化为实质，凌辰给了这天宫大陆一场道韵的馈赠。
天宫之内，甚至有金仙宫主都走出所在宫殿，纷纷落座感悟，不少实力天资都十分不错的少宫主，迅速承载这场犹如太虚授道的大机缘。
少年并未藏私，他可以随时压制下这异象，但依旧在与天宫大陆的诸多同道，一同参悟。
抵挡寰宇的气息，使得天宫大陆都有种万物复苏之感。
太虚消散，余韵悠长。
天宫大陆无数大修士竟在一场大战之后，随一他方文明的大修士展开了论道。
恢宏的道音，犹如长歌，化作实质，蔓延在天宫大陆的每一寸土地。
那一日，仿佛整座大陆都像是一件正在被洗炼的道器，金光璀璨，文明之光，照亮周围亿万星辰，仿佛衍生无数细小文明。
少年来去匆匆，只留一位满眼都是崇拜的伊雪留在天宫大陆之上。
通过虚空通道，少年自西南帝殿出现，是天剑宫主亲自打开的空间通道。
少年再度回归混元大陆。
无数大修士上前，无论是曾经与少年交好，还是交恶的修士，纷纷上前，谁都知晓，这个口是心非的少年，此次从天外而来，定是前往了恶魂星域。
也是天妃率先来此，身后的世纪神明，仿佛一座星辰神祇，也在蜕变的边缘。
“凌辰，道洲是否也该表态了？”
少年这一去混元大陆已经过了三年，星空之中的跃迁，与横渡绝远距离，也隐隐跨越了时间长河。
“天妃大人，道洲永远以恶魂星域为最大敌人，内部的争斗，我等不相关，也倦了。”
凌辰的尊敬，让女子眉头微微皱起，这个混蛋，像是又把一切都忘了，女子心中是多么希望，此人能再度回到天洲，成为那万众瞩目的天洲之主，手持问道，敕令天地。
可惜，一切都超越了她的念想，谁又能知晓，是先有道洲凌辰，才有天洲凌辰。
“此行凌某去了一趟恶魂星域。”少年一句话，就令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赶来的诸多大修士眼前一亮，一些帝殿而来的大帝人物都心生惊惧，对方未免也太大胆了。
“在下深入恶魂星域，四个大星系，却也发现一些消息。”凌辰扫视在场之人，却也并未说什么，就连半步无量的天剑宫主都有些被吊起胃口。
但凌辰依旧忌惮内部出现问题，毕竟当年那些求和派的呼声，实在是让其心中怒火难平。
那也是少年对整座混元大陆出力最多的时候，结局更是悲惨，接连几次濒死，几乎让其彻底对文明寒心，若非知晓也有帝殿之人正在施展均衡之道，凌辰早就要思索，在混元文明决定于恶魂星域求和之后，就带着小良等人直接寻找一颗能够安稳度日的星球，离开希望航路了。
但所幸，一切都不算晚。
“道洲建木华盖之上，凌某明日举行论道，希望能看出哪些大修士还有求和之心……”
少年说完一句话，身外一层完美的鸿蒙纹路显现，瞬间消失在原地。
望向凌辰这手段的灵洲之主，眼神蓦然愣住，老者缓缓转头望向天妃。
那女子的神情极为不自然，灵洲之主大约知晓了什么。
真是因果循环，事实轮转，当年凌渊所做之事，也如数万年之前一般，要让这位凌辰来偿还。
天洲毁灭了灵洲，使得混元十三洲之中，唯有灵洲没有任何高智慧生灵，可是也正是这位少年，才使得他重新恢复实力能够接近无量。
老者大致猜出少年为何不是轮回之人，却又能是太古天洲之主的原因，一时间，老者也不知晓，到底是少年先砍断建木，还是对方先拯救并种下建木，是对方先将轮回塑造，还是先将轮回斩断。
因果、循环、却都像是命运在其中，而少年却将命运团成了一个圆圈。
尚未知晓实情的大修士，还在感叹这个天才的恐怖。
知晓实情之人，却也似渐渐明了了一些主命至理的脉络。
西天有人归，东天皓月升。
凌辰望向祥和安宁的道洲，那种来自灵魂的熟悉感，方才给他极致的安稳。
也只有在此地，凌辰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小良手提上弦月，归鞘的长剑，指向这个不打招呼又消失了三年的少年。
高天云层之上，明月高悬，举手投降的少年，脸上满是温纯的笑容。
女孩抿着嘴唇，明亮的眼睛，让天月失色。
“凌辰哥哥，你太可恶了。”
少年单手负袖，脚下云层浮起浪潮，推着他迅速向前而去，迅速欺近少女的凌辰，伸手环住了小良的腰，轻手夺下少女手中的上弦月，随意负在身后，转而向着天洲而去。
曾经被少年嗤笑为虚伪星辰的周天大阵，在如今却让少年觉得如此绚烂，那其中也许就是文明的光芒吧。
“凌辰哥哥，你带我向天洲做甚？”
女孩依着少年，似有无数愁怨想要倾诉，但看着少年行云的方向，不免脸色微变。
如今他们的实力虽然强大，但是也不足以与天洲想比，更不必说是还有帝殿在后。
“小良，当年我有一处早就想带你去的地方……”
凌辰已经将那段如同梦幻般的七万年经历释怀，因为那七万年他与小良经历了不少事情，女孩也定然不愿遗忘，定是不会斩灭，甚至都不会压抑在心底。
少年知晓对方定是时常会回忆，小良便是如他一般口是心非的人，即使在规劝他的时候有着满嘴的道理，但女孩自己总监最难受的放在心底。
少年脸上有着笑意，仿佛有些迫不及待，像是贪恋糖果的孩子，见到糖，便是要跑着过去。
小良将少年抱的更紧了，他的心思，她又如何不懂呢？
天下动荡，不是少年重伤，就是二人同时经历那种怅惘弥漫的景象，亲事一拖再拖，仿佛已经要拖到恶魂星域之后。
但女孩知道，少年定是心中亏欠。
“凌辰哥哥……”
“嗯？”
“生，在一起，死，在一起，足够了。”
“不够，生与死之间漫长无止境，若是我们不死，便能活一个纪元，若是我们寻到希望，就能活到第二个纪元，漫长的呢！”
天下修士在压抑之中准备在恶魂星域之外爆发，凌辰却带着小良越过重重禁制，来至出一处满是玉石的秘境之中，二人借助主命术隐藏气息，做贼般小心翼翼地溜进了一处有着古老封印的宫殿之中。
古老的气息蔓延之间，仿佛来到一处满是红线的大树之下。
这里是群玉山，是那位月下老人所在的修炼之地，那位大修士早就坐化，但化道遗留下来的超越天下修士能感悟的缘分大道依旧具象化成一个庞大神树。
“月下老人前辈，凌小子还是找到了缘分了，有些事，很玄幻，但还是那个女孩……”
少年于树下双手合十，月老神树缓缓摇晃，其上悬挂的铃铛，缓缓作响，有铃铛上垂下些许纸条，纷纷洒落地面，仿佛有腐朽成灰。
一张红纸之上，写着凌辰与史心怡的名字，一张红纸上写着凌辰与荷莲的名字，但也只存在一瞬，转而泯灭成飞灰，消散于无形。
仿佛有道韵场域在缓缓蔓延，凌辰对着此地点指画了个符号，锁住一切气息波动。
少年等待着这颗缘分巨树，为二人垂下光芒，那是显影二者真心的神异场域，因为老者的缘分大道天才独一，甚至可以说是超越了任何大修士对缘分大道的感悟，一些玄奥之处，就是凌辰都无法施展。
那仿佛是在太冥之内照亮命运的一盏灯火，在微微泛着红色光芒的树冠上，缓缓亮起，光芒洒落仿佛清晨熹微的辉光。
“非必然，非偶然，也唯有缘分讲的过去了！”
仿佛有老者的道音传来，伴随着铃铛清脆悦耳。
当年即使是月下老人也算错了少年的姻缘，对方说凌辰有两段缘分，都是悲惨的结局，其中一段自然是与荷莲仙子的有名无分，而另一段，其实是与其师姐史心怡同为混元之体，产生的懵懂情愫。
可惜第二段，被少年一次望穿万家灯火的感悟给硬生生打断，转而落在了小良转世的敖雨身上，两人也才有了七万年的夫妻姻缘。
似是因果线，似是循环线条，缓缓显现，缔结在二人身上，仿佛虫茧般要将两人团团包裹。
少年对于情爱之事，难以主动，甚至可以说是被动，就是小良时常陷入苦恼，可此时看到少年身上的缘分线条比之她还要凝厚几分，她才知晓少年有着何等的心。
凌辰忍不住笑起，总是万年再万年，少年依旧是那个少年，从未改变的心境，从未改变的心中执念，就像小良说感觉的那样，天地万物都变了，只有凌辰哥哥没有任何改变。
“小良，我说的是真的……”
少年温润的脸上，有着一双澄澈的眉眼，“骗小猫，骗小狗，也不会骗小狐狸的……”
仿佛有万千景物在眼前倒退，在那红色线条交织之下，仿佛一切退回了当年二人从悟道山上走下之时。
女孩还是那个小女孩，少年依旧是那个男孩，她躺在书箱之中，忿忿咬着那些吸引少年全部注意力的书籍，尚是凡人的他心不在焉地走在那条泥泞的小路上。
也便是这句话，也便是那认真且清澈无暇的眼神，一切重叠，仿佛将其间经历的数万年都变得毫无存在意义。
可万千景象又在倒流而会，那一串糖葫芦，那桃花花环，那一只小狐狸吊坠。
她救了他，他救了她，爱恨分离，生死无常，岁月不改的却又是眼前的一双眉眼。
女孩笑起，眼中氤氲着雾气。
交织的无数缘分线条，承载着无数悲苦，喜怒忧思悲恐惊，此时无一不化作绯红般的色彩。
那一夜，群玉山上无数灵石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仿佛有天人悟道，引动天象，将这遍地珍宝的秘境，自内部点亮。
天洲无数大修士前来探查这毫无根据的景象，却始终无法看出端倪，如今天洲天庭已经撤走，天外天天妃又成了天洲唯一掌事之人，这想来稳重的女子，神情彷徨，竟有些失神般落入了群玉山顶峰，眼神望向不远处月下老人大殿之内。
其中已经空空如也，但她知晓，他来过了。
而女子也恍然大悟，或许那个真龙连池之主，也来过了……
命运不似一个轮回，更想是一个玩笑，看着那笔直的一道红线垂落在月老神树之上，倒映在这天洲第一女子的眼中，笔直一道，亦是主命。
天洲天妃，荷莲仙子，步入半步无量境界……
而此时凌辰与小良，已经落在了道洲中央天池之上，那里有儒门初代圣人立下的真龙绝壁。
亦是一个一字，却开辟出一副沾着仙气的水墨画，其上题字真龙，葬着一位大圣人，也真的葬着一条真龙。
当年也是凌辰与小良一同将敖逢与这位儒门圣人合葬，连同敖逢前辈的龙首玉一并埋葬此地，当然，还有那一块，祖龙的龙首玉。
少年脚下长舟浮动，与此地意境全然融合，已非当年不知真情，只会说些豪言壮语的少年，少年而今也是画中人。
“小天下，大私心，我非圣人。”少年合手相拜，“敖逢前辈，凌某愧对真龙一族，但教十七年后，再让真龙一脉的祖龙之名响彻寰宇！”
少年再拜，缓缓将那枚由他亲手送下的祖龙玉接引而出。
祖龙从来不必正名，但少年就是要见那天下大世，万千洪荒海齐鸣龙族盛世之歌，他知道，奠基者为天下留下了无数修炼经验，甚至是各种摸索修炼百万年也未必能得到的大道至理的修炼方式。
而祖龙，却是为天下永远留下的真龙一族的运势。
如果轮回真的与功德有关，少年愿将之后攻克恶魂星域的所有功德全部送与龙族，只求下一个纪元，龙族再次出世之时，依旧是天下之尊。
他亏欠龙族太多……
“凌小子，有些事，你是不是也该给老朽解释一下了。”
也有一艘扁舟而来，其上飘来酒香，是道洲梦家的说酿的一梦黄泉，来人也是曾经长久在地府之中的灵洲之主。
老人脸上有着复杂的神情。
少年与小良脚下扁舟化作水墨散入天池水，继而消散了颜色，仿佛是被稀释，可水面并未有一点波纹，也或许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二人同时来至灵洲之主的船上，少年再度对着灵洲之主一拜。
“前辈，晚辈也愧欠灵洲太多。”
“小子，老朽我咒骂了你十万年，却万万没想到你是你，他也是你！”
灵洲之主脸上对少年是又爱又恨，能让这位曾经达到过无量的修士出现如此神态，恐怕这天下也只有凌辰一人了。
“天洲对灵洲的大因果，凌某一人承担。”
凌辰能在虚灵境界就背负邪神的无上恶业，如今这种境界已经无所事物能将之压垮。
而少年也的确在偿还，他所做无一在弘扬善念，却无一不是在让这天下愈发昂扬而起，尤其是将这天下灵气复苏加快已经是几近曾经天洲之主打破末法时代的善业。
“当年的灵洲屈服于邪龙帝手下，也的确是恶业沾身，有些需要偿还的恶业，征伐天梯偿还了，三清陨落，无法证道也算是报应，如今轮回而来，若是悬崖勒马，也是重蹈覆辙。”
“小子，恶业不是你所为，老朽恨得也是如今的天洲之主凌渊，你倒是豁达，什么都敢包揽……”
少年看着老者脸上对他的关切，也明白，灵洲之主对他以及对真龙一族都有愧疚，当年也是少年混元之体，吸纳了那鸿蒙一气，继而以本源加上主命至理，将灵洲之主的一缕残魂激发。
老者作为曾经的无量修士，一缕残魂苏醒，便有着不死不朽不灭真意，也在之后重生。
凌辰作为敖逢的继承者，也算是龙族的领袖，即使这天下没有了龙族，可灵洲之主也承蒙真龙一族庇护大恩，甚至是他苏醒过来，一道大因果就是为了庇护那世间最后一条真龙。
可是终究是失败了……
少年已经做到极致，他却是亏欠了真龙一族一道大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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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并未透露太多神情，只是对凌辰表达了善意，也期望少年能将混元文明加速。
少年明白，对方也不想与混元大陆交战，毕竟在希望航路之上任何一次交战，都是对自己的损伤，更何况是混元文明，那个拥有顶尖无量遗留宝物的文明底蕴恐怖。
凌辰念想到了那无量坟土，那至少是能够将恶魂星域一并毁灭的恐怖之物，奠基者留下此物，就是为了让文明有一个能与敌人玉石俱焚的能力。
但凌辰也借此推演出，这个器神大陆，恐怕也无比希望恶魂星域与混元文明两败俱伤，甚至是相互湮灭。
对方能说出祝福之言，也是在为自己的文明考虑。
而凌辰此时也不免生出一种想法，这恶魂星域似乎就是将最后一个目标放在了落寞的混元文明之上，似乎是得到混元文明就能躲避之后器神大陆的追杀。
岂不是说，对方只要有了混元大陆就能将光年大陆加速到与器神大陆相同的速度，甚至是比之对方的速度更快？
凌辰眼前一亮，这何尝不是混元大陆的机会？
若是得到恶魂星域的中央大陆，体积较小的混元渡船甚至能够更好的利用对方准备的这种加速，迅速摆脱器神大陆劫难。
少年明白，无论如何这恶魂一战必须要取胜，现在积累的胜势还不足够。
凌辰不免生出了一个更加凶险的对策，或许，自己该想个办法，去看看恶魂星域实力最强的光年大陆时如何布置。
如今魔灵大星系已经埋下祸根，这里的大修士不是傻子，不必战争前来，他们应该就能明白，他们不过是恶魂星域怨煞无量准备炮灰，为了阻拦混元大陆而存在的他们，在最前线，恐怕还不知晓影星系调查的混元大陆的实力。
凌辰心想如果有机会，将如今的一些大修士储备让这些魔灵大星系的修士见见，对方必然要生出异心。
毕竟中央大陆的渡船可没有炮灰的位置，而混元文明也必须要用大修士的命才能打破，这些魔灵大星系的大修士显然就是被牺牲的英雄。
可是本就崇尚以恶来修炼的恶魂星域，谁有会愿意做英雄呢？
凌辰明白，至少在接下来一段时间，自己必须要让魔灵大星系若是的修仙半弦认知到某些被怨煞无量藏起来的信息。
“陆离，方才是器神文明之人？”
伊雪没有听到二人在交谈什么，甚至她有种感觉，她自己与这两个人的实力都不是同一个境界。
但女子也觉察出，那器神大陆之人，似乎对凌辰抱有善意，甚至是对混元文明有着相助之意。
“的确是器神文明的无量大修士，不过似乎也只是主命至理包裹的假身，来至此地，未必是帮我们……”
凌辰知道此人口中所言，可信不可全信，无量大修士的算计非同一般，若是真的掉入对方的思维方式之内，只会被不断算计，甚至自以为的努力，更会是别人的嫁衣。
越是大境界的算计考量越是深沉，甚至只要说出一句话，使得听着受到影响，对方就算是成功。
伊雪知晓凌辰所言，显然是那人表现的善意并未得到眼前这个男子的认可。
“我们前往天宫大陆吧！”
凌辰已经不想在此地多待，想来怨煞无量已经有多警觉，甚至是在怀疑有主命至理之人存在于恶魂星域之中，少年现在离去，就让这器神文明的无量投影在此地。
对方既然都在忌惮恶魂星域，想来那怨煞无量，定然有着他不知晓的实力，能让器神文明的无量重视，此人定然是有着深远的推演，才来至此地，说不得也前往过天宫大陆。
至少在凌辰看来混元大陆对方是绝对进不去的，周天星辰大阵本就是几近无上的阵法，如今灵气复苏加快更是实力非凡，除非这个无量修士能够真身前来，否则想要真的破开混元大陆，还是差了太多。
凌辰心中轻叹，他比起让混元大陆加速，其实更想让混元大陆降低速度。
毕竟还有一位远在黑暗场域之内的无量大修士玄牝尊者，尚未陨落，说不得还在向着混元文明不断冲来。
对方虽然不是奠基者，也不是奠基者后人，但在凌辰看来，如果那位大修士归来，混元大陆冲出恶魂星域的可能性至少也翻上十倍。
少年如今的考量十分全面，毕竟是一场比拼命数的大战，两方文明甚至难以称的上势均力敌，混元大陆几乎是有覆灭的凶险，无论如何，都要将所有能够调动的优势利用，才有些许希望。
少年对于文明之间的争斗有过推演，那绝对不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争斗，甚至有可能还会是双方同时将所有战力调动，在接近的过程中，就分出胜负。
但如果他是恶魂星域倒也不会做这般凶险之事，这个崇尚恶的文明，定然是要拉长纵深，让混元文明不断被蚕食，甚至是遭受重创，对方再动用主力，全面出手，将整个文明彻底碾压，汲取一些能够得到的利益。
二人向着恶魂星域之外而去。
那恒星之上原本消失的器神文明的无量投影，再度出现，眼神凝重地看着这个少年。
她也曾听俞子枫说过这个在混元大陆碰上的名叫凌辰的少年的，对方绝非那所谓的天洲之主转世，甚至没有任何应劫之人的气运，像是一个异军突起的天才，本就应该从混元大陆诞生。
可此时她却觉得有些古怪，这个少年身上的道韵与曾经器神文明前去探查混元大陆的器神传回的掌舵者，天洲之主的气息有些许相似，但女子也能看出对方不是天洲之主。
能让无量修士纳闷的也只有无量修士所为，都会觉得机缘巧合之事。
当年身为无量境界的天洲之主，凌辰为了让自己在这条时间线的一切完美，将自己打落史诗长河。
可得到自己主命的小良竟然也义无反顾地进入时间长河，甚至还成为了真龙一族，还是天洲一位有名的真龙莲池之主。
若非他亲自经历这些，如何能相信。
而眼前这个只用那器神传回的气息也只能知晓曾经掌舵者天洲之主的气息，如何能想象的到，其中还有这般离奇的事情发生。
就连天洲天妃荷莲仙子，虽然知晓凌辰有可能是在渡劫大罗之时，发生了什么神奇之事，由未来改变了过去，而过去又早就了未来，却也至今难以猜测得到，那天洲与凌辰有着一段种族不同的悲惨姻缘的敖雨的真是身份。
少年对于此时也不想多推演，有些事情，巧合相遇，几率越小，也越是难以置信，但是那几率就在那里，即使能够被忽略，却也依旧在那里等待着发生。
二人在离开恶魂星域之事，在接近天宫大陆之时，也发觉出了些许古怪。
这里竟然有一些恶魂星域的星舰气息，并非是魔灵大星系，但同样是一种仙魔交织的古怪气机残存，像是天宫大陆之前也如混元大陆遭受影星系的袭击一般，遭受了恶魂星域其中一个文明的袭击。
凌辰并未太过惊讶，毕竟，就连在天宫大陆与混元大陆之间，都有恶魂星域影星系的手段在其中，对于无量来说，一些大术法甚至是无法复刻的，穷极一个影星系的诸多布置，用绝强术法，将那星系的影子搬了过了。
虽然不排除有着混元大陆内部之人相助，但这种手段，已经超乎了大帝修士的想象。
而天宫大陆临近恶魂星域定然是更加遭重。
凌辰带着伊雪迅速接近，只是大帝修士的望气之术，就发觉，天宫之上黑气弥漫。
那是一种消减气运的征兆。
凌辰无比熟悉，当年天洲对道洲施加的地煞天罡大灾劫，便是要直接摧毁道洲气运的大阵法，只不过，当年的道洲开启四象镇国宝库才成了过去。
四象镇国宝库其内的国运，承载祖龙之气，那是真龙一族对道洲的馈赠，接近无上的气息，自然能撑过那灾劫演化。
可凌辰却知晓，天宫大陆却远远没有这种底蕴。
手拈印决，少年施展性命圭旨迅速探知远处景象，他亦是外来相助之人，行事慎始，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若是天宫文明无法从内部破局，作为盟友，自己倒可以尝试一下从外部破局。
“陆离，这里似乎遭受了什么大术法的打击。”
伊雪感受到了怨煞无量的气息。
凌辰轻轻臻首，“那怨煞无量的实力诡异，不死不灭，施展投影之术，更是扎根在人性最为罪恶之处，天生就带着极致至理，被其加持的术法，威力增添几倍，也不在话下。”
凌辰深知无量境界的恐怖，自是不敢掉以轻心，若是自己还是天洲之主，恐怕也是如今的这般无奈吧？
少年有些理解，为何器神文明都那般重视恶魂星域了，那怨煞无量的手段，的确有些诡异。
曾经听闻，在恶魂星域之内，有着无上之人的葬地，少年怀疑，那无量怨煞大星，恐怕就是蒙荫无上，才有如今的实力。
想来也只有无上，才能有着让灵性死亡后的怨煞再度生出意识灵性的手段。
但大山在前，也就是为了攀登的，混元大陆已经看到了翻过恶魂星域这座大山希望，就不可能停驻在大山之外望而却步。
希望不等人，即使凌辰最强的时候，也没有达到奠基者的实力，但他无比确信，能让数十位接近无上的修士，能让诸天文明趋之若鹜的希望，定然是有着不得不去的理由。
庞大天宫大陆仿佛层层梯田，但大致也分为俗世修炼界，和天宫之地。
三千位金仙修士落座在天宫之地的祭坛之上，寓意三千大道，而天宫大陆也是一处人族高度集权的文明，凌辰曾经领略过此处景象，见识过，对方俗世君王与民同乐的大同景象。
也正是因为这种团结，这天宫大陆大修士也在相互帮助，三千大道，几乎是天宫之地，诸多天宫之内的大修士都能掌握的道法，甚至其中一些更为强大的大帝人物，已经在修炼至理。
但看似庞大且完美的天宫大陆却也只不过是几个大星系的实力。
凌辰曾经见过混元大陆的大帝修士的数量，只是帝殿之内，就是成百上千，这还是没落后的混元大陆。
有些事情早就显而易见，走上希望航路的渡船也始终是实力有所差距，而且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若是混元文明真的全盛冲出那黑暗场域，也不会与这天宫有任何相互助力，甚至会像器神大陆对待混元大陆一般，无所谓出手，更无所谓对方能否加速成功。
“此处！”
堪舆定位之法所在之处陡然亮起光芒，与《性命圭旨》瞬间符合，少年与女子瞬间落入其中。
二人并未隐藏气息，而凌辰更是将自己的气机放大，几乎瞬间就有接引之光将少年引渡其中。
仿佛巧合一般，因凌辰而落下的天象顿时扫清天宫大陆寰宇之内的浊气。
凌辰施展三清之法，稳坐高空。
长吐一气，转换三座法相，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玉清元始天尊，同处高空，气息蔓延几乎瞬间占据整座高空。
曾经作为天洲之主，凌辰也将三清观压得死死，三清本源都被他窥探得一清二楚，那三人是开元之际，一缕清气摧卷大道投胎而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凌辰甚至能觉察出，那三位大修士若是同时出手，也有包揽万物之理的奇异威能，那已经是触碰到无量的边缘了。
只是三位老者至死都未参悟，才转去第二世，结果正逢末法时代，否则，对方集结诸多运势，加上在天洲积攒的祖龙主命气运，说不得能一跃成为混元大陆之内最强修士。
可惜时运难测……
如同初次到来天宫大陆，凌辰依旧被带到了天宫之主所在之地。
那位女子无量似乎已经闭关，确实一位大帝级别的宫主接待了他。
而此时伊雪才隐隐察觉到，身边这位少年并非天宫大陆之人，甚至对方的名字都不叫陆离。
“道友瞒得我好苦啊？”
女子揶揄般说道，说的也是凌辰藏得苦。
少年的确也在担心此事，如今看到伊雪脸上并无怒气，却也一块石头落了地。
毕竟自己所言，也是将混元大陆与天宫大陆当做一个联盟来与对方商讨联合事宜。
对方始终不清楚此事，但是也丝毫不影响，对方对于联盟的推演。
凌辰一路走在也推演过善恶，此时也难免再度有所感悟，似乎对性命圭旨有领悟了一层，行事慎始，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如果那是自己生出的是恶念，恐怕如今真的就是谬之千里了。
少年一直以为善恶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所有的生灵的灵性，都在善恶之间，而且善恶之间的边界也极为模糊，凌辰摸索出了救赎与恶堕两个边界，也得到了两个至理，如今却陡然察觉，似乎主命至理似乎也藏在每一处边界之中。
此时的凌辰推演能力极为迅速，不过刹那，他也大致知道，有些诗琴善恶是模糊的，但是唯有一件事物，总是能够清楚地辨别善恶，那便是行事慎始的“始”，做一件事的动机，就是这个开始。
少年体内道韵交织，瞬间，便有着太虚虚影显现，道韵如歌，四处涤荡。
能让凌辰从那一处性命圭旨之处落下，果然是有后续的反应开始显现，这种玄奥之感，与主命至理的契合，却又不在命运之中，或者说是少年真的波动了命运，为天宫大陆改了命。
顶尖大帝，而且是仙人道真人道同修的顶尖大帝突然顿悟什么，天空的异象带着极致的祥瑞。
本是笼罩在天宫大陆之外的阴翳景象，迅速消弭，冰消雪融。
就在这天宫之主的道坛之上，凌辰缓缓盘坐，引得周围青冥文明和天宫文明的两位大帝神色诧异。
大修士的感悟有多难得，大帝修士都知晓，甚至一些只差一个感悟就能突破无量的修士也不少，可这个少年就在交谈的刹那瞬间旁坐顿悟。
“主上所说果然不错，混元大陆凌辰，资质不足，但悟性绝对是寰宇第一人。”
那位天霞宫主是一位老者，此时也不得对少年佩服至极。
凌辰顿悟引发异象，已经无法用天宫大陆的记载来相比。
“混元大陆的天才……”
伊雪感受到一种鸿沟般的差距，难以想象，这是混元大陆冲出黑暗场域之后又经历末法时代之后，诞生的天才。
可以说，青冥文明想要与天宫大陆联合，甚至跟随混元大陆冲入恶魂星域，大抵是因为这个自称天宫大陆陆离的少年，拥有着几近无量的实力。
而这个少年的潜力显然是没有穷极，对方无论是战力，还是智慧，都远超伊雪的想象，女子常常以为，自己在青冥文明的辈分较低，常年闭关见识不足，所以也使得智慧比不上诸多前辈。
可现在看来，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凌辰却完全打破了她的固有想法。
凌辰的顿悟，在主命至理之上，少年曾经无数次向着恶念臣服，甚至施展出一些极恶术法，可如今凌辰却发觉自己的确是走入了一种荒谬的路途。
否定过去，并不是过去没有意义，唯有知晓如何将翻转的大船从水中翻覆过来，才知晓为何如此行驶才是正确。
这是一种彻底了然的感悟，于对的方向与错的方向同时得到理解。
天空之中，太虚虚影不断扩大，仿佛牙化为实质，凌辰给了这天宫大陆一场道韵的馈赠。
天宫之内，甚至有金仙宫主都走出所在宫殿，纷纷落座感悟，不少实力天资都十分不错的少宫主，迅速承载这场犹如太虚授道的大机缘。
少年并未藏私，他可以随时压制下这异象，但依旧在与天宫大陆的诸多同道，一同参悟。
抵挡寰宇的气息，使得天宫大陆都有种万物复苏之感。
太虚消散，余韵悠长。
天宫大陆无数大修士竟在一场大战之后，随一他方文明的大修士展开了论道。
恢宏的道音，犹如长歌，化作实质，蔓延在天宫大陆的每一寸土地。
那一日，仿佛整座大陆都像是一件正在被洗炼的道器，金光璀璨，文明之光，照亮周围亿万星辰，仿佛衍生无数细小文明。
少年来去匆匆，只留一位满眼都是崇拜的伊雪留在天宫大陆之上。
通过虚空通道，少年自西南帝殿出现，是天剑宫主亲自打开的空间通道。
少年再度回归混元大陆。
无数大修士上前，无论是曾经与少年交好，还是交恶的修士，纷纷上前，谁都知晓，这个口是心非的少年，此次从天外而来，定是前往了恶魂星域。
也是天妃率先来此，身后的世纪神明，仿佛一座星辰神祇，也在蜕变的边缘。
“凌辰，道洲是否也该表态了？”
少年这一去混元大陆已经过了三年，星空之中的跃迁，与横渡绝远距离，也隐隐跨越了时间长河。
“天妃大人，道洲永远以恶魂星域为最大敌人，内部的争斗，我等不相关，也倦了。”
凌辰的尊敬，让女子眉头微微皱起，这个混蛋，像是又把一切都忘了，女子心中是多么希望，此人能再度回到天洲，成为那万众瞩目的天洲之主，手持问道，敕令天地。
可惜，一切都超越了她的念想，谁又能知晓，是先有道洲凌辰，才有天洲凌辰。
“此行凌某去了一趟恶魂星域。”少年一句话，就令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赶来的诸多大修士眼前一亮，一些帝殿而来的大帝人物都心生惊惧，对方未免也太大胆了。
“在下深入恶魂星域，四个大星系，却也发现一些消息。”凌辰扫视在场之人，却也并未说什么，就连半步无量的天剑宫主都有些被吊起胃口。
但凌辰依旧忌惮内部出现问题，毕竟当年那些求和派的呼声，实在是让其心中怒火难平。
那也是少年对整座混元大陆出力最多的时候，结局更是悲惨，接连几次濒死，几乎让其彻底对文明寒心，若非知晓也有帝殿之人正在施展均衡之道，凌辰早就要思索，在混元文明决定于恶魂星域求和之后，就带着小良等人直接寻找一颗能够安稳度日的星球，离开希望航路了。
但所幸，一切都不算晚。
“道洲建木华盖之上，凌某明日举行论道，希望能看出哪些大修士还有求和之心……”
少年说完一句话，身外一层完美的鸿蒙纹路显现，瞬间消失在原地。
望向凌辰这手段的灵洲之主，眼神蓦然愣住，老者缓缓转头望向天妃。
那女子的神情极为不自然，灵洲之主大约知晓了什么。
真是因果循环，事实轮转，当年凌渊所做之事，也如数万年之前一般，要让这位凌辰来偿还。
天洲毁灭了灵洲，使得混元十三洲之中，唯有灵洲没有任何高智慧生灵，可是也正是这位少年，才使得他重新恢复实力能够接近无量。
老者大致猜出少年为何不是轮回之人，却又能是太古天洲之主的原因，一时间，老者也不知晓，到底是少年先砍断建木，还是对方先拯救并种下建木，是对方先将轮回塑造，还是先将轮回斩断。
因果、循环、却都像是命运在其中，而少年却将命运团成了一个圆圈。
尚未知晓实情的大修士，还在感叹这个天才的恐怖。
知晓实情之人，却也似渐渐明了了一些主命至理的脉络。
西天有人归，东天皓月升。
凌辰望向祥和安宁的道洲，那种来自灵魂的熟悉感，方才给他极致的安稳。
也只有在此地，凌辰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小良手提上弦月，归鞘的长剑，指向这个不打招呼又消失了三年的少年。
高天云层之上，明月高悬，举手投降的少年，脸上满是温纯的笑容。
女孩抿着嘴唇，明亮的眼睛，让天月失色。
“凌辰哥哥，你太可恶了。”
少年单手负袖，脚下云层浮起浪潮，推着他迅速向前而去，迅速欺近少女的凌辰，伸手环住了小良的腰，轻手夺下少女手中的上弦月，随意负在身后，转而向着天洲而去。
曾经被少年嗤笑为虚伪星辰的周天大阵，在如今却让少年觉得如此绚烂，那其中也许就是文明的光芒吧。
“凌辰哥哥，你带我向天洲做甚？”
女孩依着少年，似有无数愁怨想要倾诉，但看着少年行云的方向，不免脸色微变。
如今他们的实力虽然强大，但是也不足以与天洲想比，更不必说是还有帝殿在后。
“小良，当年我有一处早就想带你去的地方……”
凌辰已经将那段如同梦幻般的七万年经历释怀，因为那七万年他与小良经历了不少事情，女孩也定然不愿遗忘，定是不会斩灭，甚至都不会压抑在心底。
少年知晓对方定是时常会回忆，小良便是如他一般口是心非的人，即使在规劝他的时候有着满嘴的道理，但女孩自己总监最难受的放在心底。
少年脸上有着笑意，仿佛有些迫不及待，像是贪恋糖果的孩子，见到糖，便是要跑着过去。
小良将少年抱的更紧了，他的心思，她又如何不懂呢？
天下动荡，不是少年重伤，就是二人同时经历那种怅惘弥漫的景象，亲事一拖再拖，仿佛已经要拖到恶魂星域之后。
但女孩知道，少年定是心中亏欠。
“凌辰哥哥……”
“嗯？”
“生，在一起，死，在一起，足够了。”
“不够，生与死之间漫长无止境，若是我们不死，便能活一个纪元，若是我们寻到希望，就能活到第二个纪元，漫长的呢！”
天下修士在压抑之中准备在恶魂星域之外爆发，凌辰却带着小良越过重重禁制，来至出一处满是玉石的秘境之中，二人借助主命术隐藏气息，做贼般小心翼翼地溜进了一处有着古老封印的宫殿之中。
古老的气息蔓延之间，仿佛来到一处满是红线的大树之下。
这里是群玉山，是那位月下老人所在的修炼之地，那位大修士早就坐化，但化道遗留下来的超越天下修士能感悟的缘分大道依旧具象化成一个庞大神树。
“月下老人前辈，凌小子还是找到了缘分了，有些事，很玄幻，但还是那个女孩……”
少年于树下双手合十，月老神树缓缓摇晃，其上悬挂的铃铛，缓缓作响，有铃铛上垂下些许纸条，纷纷洒落地面，仿佛有腐朽成灰。
一张红纸之上，写着凌辰与史心怡的名字，一张红纸上写着凌辰与荷莲的名字，但也只存在一瞬，转而泯灭成飞灰，消散于无形。
仿佛有道韵场域在缓缓蔓延，凌辰对着此地点指画了个符号，锁住一切气息波动。
少年等待着这颗缘分巨树，为二人垂下光芒，那是显影二者真心的神异场域，因为老者的缘分大道天才独一，甚至可以说是超越了任何大修士对缘分大道的感悟，一些玄奥之处，就是凌辰都无法施展。
那仿佛是在太冥之内照亮命运的一盏灯火，在微微泛着红色光芒的树冠上，缓缓亮起，光芒洒落仿佛清晨熹微的辉光。
“非必然，非偶然，也唯有缘分讲的过去了！”
仿佛有老者的道音传来，伴随着铃铛清脆悦耳。
当年即使是月下老人也算错了少年的姻缘，对方说凌辰有两段缘分，都是悲惨的结局，其中一段自然是与荷莲仙子的有名无分，而另一段，其实是与其师姐史心怡同为混元之体，产生的懵懂情愫。
可惜第二段，被少年一次望穿万家灯火的感悟给硬生生打断，转而落在了小良转世的敖雨身上，两人也才有了七万年的夫妻姻缘。
似是因果线，似是循环线条，缓缓显现，缔结在二人身上，仿佛虫茧般要将两人团团包裹。
少年对于情爱之事，难以主动，甚至可以说是被动，就是小良时常陷入苦恼，可此时看到少年身上的缘分线条比之她还要凝厚几分，她才知晓少年有着何等的心。
凌辰忍不住笑起，总是万年再万年，少年依旧是那个少年，从未改变的心境，从未改变的心中执念，就像小良说感觉的那样，天地万物都变了，只有凌辰哥哥没有任何改变。
“小良，我说的是真的……”
少年温润的脸上，有着一双澄澈的眉眼，“骗小猫，骗小狗，也不会骗小狐狸的……”
仿佛有万千景物在眼前倒退，在那红色线条交织之下，仿佛一切退回了当年二人从悟道山上走下之时。
女孩还是那个小女孩，少年依旧是那个男孩，她躺在书箱之中，忿忿咬着那些吸引少年全部注意力的书籍，尚是凡人的他心不在焉地走在那条泥泞的小路上。
也便是这句话，也便是那认真且清澈无暇的眼神，一切重叠，仿佛将其间经历的数万年都变得毫无存在意义。
可万千景象又在倒流而会，那一串糖葫芦，那桃花花环，那一只小狐狸吊坠。
她救了他，他救了她，爱恨分离，生死无常，岁月不改的却又是眼前的一双眉眼。
女孩笑起，眼中氤氲着雾气。
交织的无数缘分线条，承载着无数悲苦，喜怒忧思悲恐惊，此时无一不化作绯红般的色彩。
那一夜，群玉山上无数灵石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仿佛有天人悟道，引动天象，将这遍地珍宝的秘境，自内部点亮。
天洲无数大修士前来探查这毫无根据的景象，却始终无法看出端倪，如今天洲天庭已经撤走，天外天天妃又成了天洲唯一掌事之人，这想来稳重的女子，神情彷徨，竟有些失神般落入了群玉山顶峰，眼神望向不远处月下老人大殿之内。
其中已经空空如也，但她知晓，他来过了。
而女子也恍然大悟，或许那个真龙连池之主，也来过了……
命运不似一个轮回，更想是一个玩笑，看着那笔直的一道红线垂落在月老神树之上，倒映在这天洲第一女子的眼中，笔直一道，亦是主命。
天洲天妃，荷莲仙子，步入半步无量境界……
而此时凌辰与小良，已经落在了道洲中央天池之上，那里有儒门初代圣人立下的真龙绝壁。
亦是一个一字，却开辟出一副沾着仙气的水墨画，其上题字真龙，葬着一位大圣人，也真的葬着一条真龙。
当年也是凌辰与小良一同将敖逢与这位儒门圣人合葬，连同敖逢前辈的龙首玉一并埋葬此地，当然，还有那一块，祖龙的龙首玉。
少年脚下长舟浮动，与此地意境全然融合，已非当年不知真情，只会说些豪言壮语的少年，少年而今也是画中人。
“小天下，大私心，我非圣人。”少年合手相拜，“敖逢前辈，凌某愧对真龙一族，但教十七年后，再让真龙一脉的祖龙之名响彻寰宇！”
少年再拜，缓缓将那枚由他亲手送下的祖龙玉接引而出。
祖龙从来不必正名，但少年就是要见那天下大世，万千洪荒海齐鸣龙族盛世之歌，他知道，奠基者为天下留下了无数修炼经验，甚至是各种摸索修炼百万年也未必能得到的大道至理的修炼方式。
而祖龙，却是为天下永远留下的真龙一族的运势。
如果轮回真的与功德有关，少年愿将之后攻克恶魂星域的所有功德全部送与龙族，只求下一个纪元，龙族再次出世之时，依旧是天下之尊。
他亏欠龙族太多……
“凌小子，有些事，你是不是也该给老朽解释一下了。”
也有一艘扁舟而来，其上飘来酒香，是道洲梦家的说酿的一梦黄泉，来人也是曾经长久在地府之中的灵洲之主。
老人脸上有着复杂的神情。
少年与小良脚下扁舟化作水墨散入天池水，继而消散了颜色，仿佛是被稀释，可水面并未有一点波纹，也或许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二人同时来至灵洲之主的船上，少年再度对着灵洲之主一拜。
“前辈，晚辈也愧欠灵洲太多。”
“小子，老朽我咒骂了你十万年，却万万没想到你是你，他也是你！”
灵洲之主脸上对少年是又爱又恨，能让这位曾经达到过无量的修士出现如此神态，恐怕这天下也只有凌辰一人了。
“天洲对灵洲的大因果，凌某一人承担。”
凌辰能在虚灵境界就背负邪神的无上恶业，如今这种境界已经无所事物能将之压垮。
而少年也的确在偿还，他所做无一在弘扬善念，却无一不是在让这天下愈发昂扬而起，尤其是将这天下灵气复苏加快已经是几近曾经天洲之主打破末法时代的善业。
“当年的灵洲屈服于邪龙帝手下，也的确是恶业沾身，有些需要偿还的恶业，征伐天梯偿还了，三清陨落，无法证道也算是报应，如今轮回而来，若是悬崖勒马，也是重蹈覆辙。”
“小子，恶业不是你所为，老朽恨得也是如今的天洲之主凌渊，你倒是豁达，什么都敢包揽……”
少年看着老者脸上对他的关切，也明白，灵洲之主对他以及对真龙一族都有愧疚，当年也是少年混元之体，吸纳了那鸿蒙一气，继而以本源加上主命至理，将灵洲之主的一缕残魂激发。
老者作为曾经的无量修士，一缕残魂苏醒，便有着不死不朽不灭真意，也在之后重生。
凌辰作为敖逢的继承者，也算是龙族的领袖，即使这天下没有了龙族，可灵洲之主也承蒙真龙一族庇护大恩，甚至是他苏醒过来，一道大因果就是为了庇护那世间最后一条真龙。
可是终究是失败了……
少年已经做到极致，他却是亏欠了真龙一族一道大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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