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真的假的
虽然莫文这样子说了，胡霍兰还是焦躁不安。很快就被上官明哲发现了。
上官明哲最近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了新书上，瞧着胡霍兰那坐立不安的反常模样，便顺口问道：“怎么了？”
上官明哲发誓他真的是顺口问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胡霍兰就像快要淹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似的，抓住了他的双手，哭诉自己的恐惧和绝望。
上官明哲：“……”那些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的，上官明哲顿时觉得头很大。
关键是，上官明哲根本就不知道胡霍兰绝望恐惧的因由。
上官明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慌乱的说道：“冷静一点，你可以告诉我因由吗？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我可能知道解决问题的办法呢！”
上官明哲这么一说，胡霍兰的眼泪就停了，他还是希望能够在上官明哲身上找到解决的方法的。他哽哽咽咽的将事情说给上官明哲听。
上官明哲本来听得挺有趣的，因为他本人就有收集素材的习惯，他边听边记录着，然而听了一段时间，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都说上官明哲写怪异小说的故事题材都是真的，那“真”也只不过是他考察过认为真实发生过的。然而在这些“真实”的素材中只有一件事情是他自己亲自经历过的。
那一年他因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困在了应县的一处村。
将自己的房子借给路过的行人客商暂住一晚并不是一件多么稀罕的事情，基本没有多少收入的村民会趁机收取一定的住宿费用增添家里的收入。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村民对他们这些投宿的人还是挺热情的。
然而这一次上官明哲却碰壁了，这条村的村民不但不愿意他投宿还要将他驱赶要他离开村子。要不是他向村长苦苦哀求，村长看了他的路引确认他的身份，看在外面的暴雨天气后，才将他领到了离他家不远的一间空旧的房子让他居住。离开之前还告诫上官明哲在他离开之前最好不好离开这房子。
才刚铺好床，上官明哲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连磅礴的大雨声也掩盖不住。他跑出去一看，只见雨帘中，村民们都披着蓑衣闹哄哄的村东头走去。
上官明哲一看就愣了，然后满脑都是好奇。
然而村长的告诫还在上官明哲的耳边回荡着。
去还是不去凑热闹呢，上官明哲内心挣扎着。
眼见着村民都要消息在大雨中了，他咬了咬牙直接跑回屋内披上了蓑衣跟随在那些村民的身后。
上官明哲算是走在最后面的了，加上厚厚的蓑衣掩盖住了所有人的面容，因此村民们谁也没有人群中混杂了一个陌生人。
上官明哲随着村民来到了村东头的牌坊下，这时这里已经挤满了穿着蓑衣看不清面目的村民。
人群的中央搭着一座简陋的茅亭，茅亭里面站着上官明哲认识的村长和一位他不认识的汉子，那汉子的手中提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捆绑住一位邋遢的妇人。
那妇人大概五十多岁，头发已经发白，脸上的皱纹一横一横的，嘴角耷拉着。她的双目紧闭着，手上和脸上都是黑色的污垢，衣服破破烂烂的，有些地方已经开了个洞。
上官明哲一脸懵逼的看着，完全不知道这些村民在干什么。
村长和那个汉子还在茅亭里面嘀咕着，上官明哲转眼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他周围的村民。
这个时候披着蓑衣的村民在大雨中拔高自己的音量交谈着。
“哎，曲寡妇怎么会遇到那东西呢，今天早上的时候她还不是好好的吗？”有人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她好好的，或许今天早上她已经是那个东西了呢？唉，真是命苦呀。眼见着她儿子就要娶媳妇了，还发生这样子的事情。”另外一个人感叹道。
“或许曲大郎心里还高兴着呢。”上官明哲听到他身边那看起来有些瘦小的人故作高深的说道。
这一下子就引起了他附近的村民的注意力。所有的人都转过身子看着他。
“顾老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好奇的问道。语气颇为八卦。别看顾老大是村子里面的二流子，平常村子里面发生的鸡皮蒜毛之类的事情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他显然知道了一些事情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说。
顾老大慢慢吞吞地说：“昨天晚上我看到曲寡妇跟曲大郎吵架了。”
这吵架摆在村子的其他人家中那是很平常的事情，人与人相处总会有一些摩擦的，一不顺心，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会吵起来。但是曲寡妇一家不在此行列中。别说吵架了，曲寡妇和他的儿子曲大郎之间连脸红的事情都没有，母慈子孝，羡瞎了旁人。
“不会吧。像曲寡妇那样疼爱孩子的人居然会跟曲大郎吵架？而曲大郎不是很听曲寡妇的话吗，他也敢跟曲寡妇吵架？
“哎，他们真的吵了起来了，我在我家屋子里面都听得到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三更半夜的在吵架呢！”
“哎呦，我的乖乖呀！”有人感叹道，然后话头立刻一转询问道，“他俩吵啥呀？”
“这曲大郎想娶县城里面的姑娘，问曲寡妇要钱呗。”
众人倒吸一口气，心里都想着这曲大郎的心真大。这县城的姑娘真的是那么好娶的吗？家里没有一点家产，手头上没有几两银子，谁敢开这个口。
然而曲大郎就敢想，也敢向曲寡妇开口。曲寡妇完全被她儿子的话给砸晕了，回过神后就直接断口回绝。
别看他们家里只有两口人吃饭，但是家里的田地并不多，勉强维持着两人的生活，家里并没有多少积蓄，根本就不够曲大郎讨一个县城的姑娘。
然而曲大郎并不理解，以往他开口的向他娘要东西的时候他娘总是能够帮他弄到的，现在他开口向他娘要一个县城的媳妇，怎么就不行了呢？
母子俩第一次狠狠的吵了一架。因为他们越吵越大声从而惊醒了住在他们家旁边的顾老大。
回到房间后，曲大郎越想越不舒服，等到曲寡妇睡熟后便趁黑摸到了曲寡妇的房间里想偷曲寡妇藏起来的银子，准备自己讨媳妇。
然而他刚刚摸到曲寡妇的房间里的时候发现曲寡妇直愣愣的坐在床边，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曲大郎吓了一跳，心脏扑通扑通的快速的跳动着。
曲寡妇在黑暗中完全没有开声的念头，一直死死的盯着曲大郎，曲大郎手脚慢慢冰凉了起来，扛不住自己母亲那瘆人的目光，转身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躲在被子里面直到天亮。
阳光给人的安全感是很足的。沐浴在阳光下，曲大郎回想着昨天晚上摸黑看到自己的母亲的样子越想越不对劲，他想着最近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出了一身冷汗，转身便去找村长。
“哎，这曲寡妇死了，家里所有的东西不都是曲大郎的吗，想娶县城的姑娘就娶县城的姑娘，没有人拦着他。”顾老大摇头晃脑地说道。
顾老大这么一说，大家也品出了一丝味道来了。
“说的也是。”所有的人努力的使自己不笑，有力的点着头。
这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曲寡妇家家里穷呀，谁能够从曲寡妇家挖地三尺能够挖出一枚铜钱来算是幸运了。曲大郎被曲寡妇养废了。
然而曲大郎并不知道村民对他的评价，他站在茅亭里面正暗暗窃喜着。他手中绳子困着的曲寡妇现在早他的眼中早已经变成了一块拦路石，现在这一块拦路石就要搬走了。
“诶，你说曲寡妇不会被曲大郎诬陷吧？”有人突然说道。
人性都是丑恶的。为了家产兄弟相残的事情，村民们没少听说，因此所有人都不敢吭声。
“假的怎么样，真的又怎么样，谁说的清楚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儿子曲大郎都说是假的了，你们怎么证明她是真的呢？曲大郎跟曲寡妇相处的时间最长了，他都说假的，谁敢说真的。要是出错了，那是要了我们村子的命呀！”有人小声的说道。
是呀，谁能够证明呢？出不出错，结果都是一个人承担。要是他们把假的当真的给放了，结果是全村子的人承担。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都要将所有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之中。
别怪我们。所有的人带着歉意看着茅亭着昏睡着的曲寡妇。
在一旁的上官明哲听得一头雾水的，但是显然这些村民们已经达成了某种意识。他好像开口询问他们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他怕他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雨越下越大，串联成珠子，打落在蓑衣上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腾起迷蒙的水雾，渐渐将前方的情景给隐藏了起来。
为了看清前面，人群渐渐往里面挤，上官明哲也被挤得往前面走了几步，踉踉跄跄的，甚至还不小心脚歪了一下，顺手拉了身边的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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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明哲最近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了新书上，瞧着胡霍兰那坐立不安的反常模样，便顺口问道：“怎么了？”
上官明哲发誓他真的是顺口问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胡霍兰就像快要淹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似的，抓住了他的双手，哭诉自己的恐惧和绝望。
上官明哲：“……”那些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的，上官明哲顿时觉得头很大。
关键是，上官明哲根本就不知道胡霍兰绝望恐惧的因由。
上官明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慌乱的说道：“冷静一点，你可以告诉我因由吗？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我可能知道解决问题的办法呢！”
上官明哲这么一说，胡霍兰的眼泪就停了，他还是希望能够在上官明哲身上找到解决的方法的。他哽哽咽咽的将事情说给上官明哲听。
上官明哲本来听得挺有趣的，因为他本人就有收集素材的习惯，他边听边记录着，然而听了一段时间，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都说上官明哲写怪异小说的故事题材都是真的，那“真”也只不过是他考察过认为真实发生过的。然而在这些“真实”的素材中只有一件事情是他自己亲自经历过的。
那一年他因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困在了应县的一处村。
将自己的房子借给路过的行人客商暂住一晚并不是一件多么稀罕的事情，基本没有多少收入的村民会趁机收取一定的住宿费用增添家里的收入。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村民对他们这些投宿的人还是挺热情的。
然而这一次上官明哲却碰壁了，这条村的村民不但不愿意他投宿还要将他驱赶要他离开村子。要不是他向村长苦苦哀求，村长看了他的路引确认他的身份，看在外面的暴雨天气后，才将他领到了离他家不远的一间空旧的房子让他居住。离开之前还告诫上官明哲在他离开之前最好不好离开这房子。
才刚铺好床，上官明哲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连磅礴的大雨声也掩盖不住。他跑出去一看，只见雨帘中，村民们都披着蓑衣闹哄哄的村东头走去。
上官明哲一看就愣了，然后满脑都是好奇。
然而村长的告诫还在上官明哲的耳边回荡着。
去还是不去凑热闹呢，上官明哲内心挣扎着。
眼见着村民都要消息在大雨中了，他咬了咬牙直接跑回屋内披上了蓑衣跟随在那些村民的身后。
上官明哲算是走在最后面的了，加上厚厚的蓑衣掩盖住了所有人的面容，因此村民们谁也没有人群中混杂了一个陌生人。
上官明哲随着村民来到了村东头的牌坊下，这时这里已经挤满了穿着蓑衣看不清面目的村民。
人群的中央搭着一座简陋的茅亭，茅亭里面站着上官明哲认识的村长和一位他不认识的汉子，那汉子的手中提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捆绑住一位邋遢的妇人。
那妇人大概五十多岁，头发已经发白，脸上的皱纹一横一横的，嘴角耷拉着。她的双目紧闭着，手上和脸上都是黑色的污垢，衣服破破烂烂的，有些地方已经开了个洞。
上官明哲一脸懵逼的看着，完全不知道这些村民在干什么。
村长和那个汉子还在茅亭里面嘀咕着，上官明哲转眼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他周围的村民。
这个时候披着蓑衣的村民在大雨中拔高自己的音量交谈着。
“哎，曲寡妇怎么会遇到那东西呢，今天早上的时候她还不是好好的吗？”有人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她好好的，或许今天早上她已经是那个东西了呢？唉，真是命苦呀。眼见着她儿子就要娶媳妇了，还发生这样子的事情。”另外一个人感叹道。
“或许曲大郎心里还高兴着呢。”上官明哲听到他身边那看起来有些瘦小的人故作高深的说道。
这一下子就引起了他附近的村民的注意力。所有的人都转过身子看着他。
“顾老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好奇的问道。语气颇为八卦。别看顾老大是村子里面的二流子，平常村子里面发生的鸡皮蒜毛之类的事情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他显然知道了一些事情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说。
顾老大慢慢吞吞地说：“昨天晚上我看到曲寡妇跟曲大郎吵架了。”
这吵架摆在村子的其他人家中那是很平常的事情，人与人相处总会有一些摩擦的，一不顺心，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会吵起来。但是曲寡妇一家不在此行列中。别说吵架了，曲寡妇和他的儿子曲大郎之间连脸红的事情都没有，母慈子孝，羡瞎了旁人。
“不会吧。像曲寡妇那样疼爱孩子的人居然会跟曲大郎吵架？而曲大郎不是很听曲寡妇的话吗，他也敢跟曲寡妇吵架？
“哎，他们真的吵了起来了，我在我家屋子里面都听得到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三更半夜的在吵架呢！”
“哎呦，我的乖乖呀！”有人感叹道，然后话头立刻一转询问道，“他俩吵啥呀？”
“这曲大郎想娶县城里面的姑娘，问曲寡妇要钱呗。”
众人倒吸一口气，心里都想着这曲大郎的心真大。这县城的姑娘真的是那么好娶的吗？家里没有一点家产，手头上没有几两银子，谁敢开这个口。
然而曲大郎就敢想，也敢向曲寡妇开口。曲寡妇完全被她儿子的话给砸晕了，回过神后就直接断口回绝。
别看他们家里只有两口人吃饭，但是家里的田地并不多，勉强维持着两人的生活，家里并没有多少积蓄，根本就不够曲大郎讨一个县城的姑娘。
然而曲大郎并不理解，以往他开口的向他娘要东西的时候他娘总是能够帮他弄到的，现在他开口向他娘要一个县城的媳妇，怎么就不行了呢？
母子俩第一次狠狠的吵了一架。因为他们越吵越大声从而惊醒了住在他们家旁边的顾老大。
回到房间后，曲大郎越想越不舒服，等到曲寡妇睡熟后便趁黑摸到了曲寡妇的房间里想偷曲寡妇藏起来的银子，准备自己讨媳妇。
然而他刚刚摸到曲寡妇的房间里的时候发现曲寡妇直愣愣的坐在床边，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曲大郎吓了一跳，心脏扑通扑通的快速的跳动着。
曲寡妇在黑暗中完全没有开声的念头，一直死死的盯着曲大郎，曲大郎手脚慢慢冰凉了起来，扛不住自己母亲那瘆人的目光，转身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躲在被子里面直到天亮。
阳光给人的安全感是很足的。沐浴在阳光下，曲大郎回想着昨天晚上摸黑看到自己的母亲的样子越想越不对劲，他想着最近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出了一身冷汗，转身便去找村长。
“哎，这曲寡妇死了，家里所有的东西不都是曲大郎的吗，想娶县城的姑娘就娶县城的姑娘，没有人拦着他。”顾老大摇头晃脑地说道。
顾老大这么一说，大家也品出了一丝味道来了。
“说的也是。”所有的人努力的使自己不笑，有力的点着头。
这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曲寡妇家家里穷呀，谁能够从曲寡妇家挖地三尺能够挖出一枚铜钱来算是幸运了。曲大郎被曲寡妇养废了。
然而曲大郎并不知道村民对他的评价，他站在茅亭里面正暗暗窃喜着。他手中绳子困着的曲寡妇现在早他的眼中早已经变成了一块拦路石，现在这一块拦路石就要搬走了。
“诶，你说曲寡妇不会被曲大郎诬陷吧？”有人突然说道。
人性都是丑恶的。为了家产兄弟相残的事情，村民们没少听说，因此所有人都不敢吭声。
“假的怎么样，真的又怎么样，谁说的清楚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儿子曲大郎都说是假的了，你们怎么证明她是真的呢？曲大郎跟曲寡妇相处的时间最长了，他都说假的，谁敢说真的。要是出错了，那是要了我们村子的命呀！”有人小声的说道。
是呀，谁能够证明呢？出不出错，结果都是一个人承担。要是他们把假的当真的给放了，结果是全村子的人承担。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都要将所有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之中。
别怪我们。所有的人带着歉意看着茅亭着昏睡着的曲寡妇。
在一旁的上官明哲听得一头雾水的，但是显然这些村民们已经达成了某种意识。他好像开口询问他们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他怕他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雨越下越大，串联成珠子，打落在蓑衣上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腾起迷蒙的水雾，渐渐将前方的情景给隐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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